72.幸存


    提姆发给了布鲁斯两个坐标点。


    一个是九头蛇最开始实行“未来计划”的基地坐标, 另一个是“未来计划”中他们所知道的那个幸存男孩的居所。


    接下来就看布鲁斯的决定了，先去哪一个。


    布鲁斯将两个地点记在脑海中，并不着急, 他转身向着乔和达米安所在的地方过去。


    这边，达米安将乔带到了足够远的地方, 单纯用狗狗来揣测乔，达米安确保在这个距离下，只要乔没有超级听力, 就不可能听到另一边的两个人在聊些什么。


    同理, 另一边也听不到他们的交流。


    “所以, 你是个杜宾。”达米安率先发问，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乔不知道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但是第一直觉感觉到有些后背发凉：“是。”


    “你可以说话。”达米安继续追问。


    “……是。”虽然不太擅长说话，但是确实可以开口的乔后退了半步。


    “我要养你。”达米安拍板。


    拜托，杜宾！会说话的杜宾！多么让人心动的狗狗！至于牠使用的是人类的身体，那都不重要！他可以将就一下。


    “？”乔小小的脑瓜里大大的问号, 虽然牠不是人类, 但现在使用的确实是人类的大脑, 意味着牠可以正常地思考，更意味着牠明确地知道，一个人类是不能养另一个人类的。


    或者说，人类之间没有这样的关系, 除非是成年人类养幼崽。


    但是……


    乔回想了一下阿莱卡的年纪, 又看了看面前这个小个子人类幼崽, 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狗狗对人类社会有什么误会吗？


    人类社会已经变革了吗？


    “我说了，达米安，这是你的姐姐。”布鲁斯在这个时候快步走来, 显然听到了达米安和乔的对话。


    “但是……”达米安垂死挣扎，“乔是一只狗狗。”


    “……依旧，是你的姐姐的身体。”布鲁斯被达米安的话戳了肺管子，语气不由得冷硬了下来。


    旁听的提姆挑眉。


    该说不说，达米安不愧是B的新儿子，这种一针见血、暗地里戳刀、拒绝读空气的功力学了个十成十。


    “Fine！”被强硬拒绝的达米安发出不爽的声音，哼了一声就扭头离开了。


    布鲁斯这才转身看向乔。


    “我们现在有点别的事情，你和阿福待在家里可以吗？”犹豫了一会，布鲁斯还是只是简单地说出了安排。


    乔点头。


    狗狗不仅擅长陪伴，也擅长等待。


    绝大多数狗狗花费了自己一半的生命在等待上，但依旧非常有耐心。


    乔认为自己比绝大多数的狗狗都要幸运。


    被关心自己的人养育长大、生活在自己喜欢的地方、身边总是有着陪伴，甚至还能发挥自己守护的本能，将危险阻拦在外，虽然有一些不好的记忆，但勇敢狗狗不怕困难！


    乔觉得自己很幸运，非常幸运。


    自认为幸运的狗狗目送布鲁斯换上蝙蝠侠的制服，带着罗宾和红罗宾一起坐上了蝙蝠战机。


    牠目送他们离开，然后转身回到了韦恩宅，找到正在打扫卫生的阿福，试图给自己再搞点奶油吃一吃。


    -


    布鲁斯决定先去找到那个幸存的男孩。


    神盾局的总部在纽约，那个现在已经成为了神盾局特工的男孩也在纽约。


    出于礼貌，也是为了防止某人在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之后赶过来破坏计划，布鲁斯还是先给复仇者联盟打了一个招呼。


    “芜湖，你要搞神盾局？”托尼当场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我也加入，算我一个！”


    “我没这么说，我是说……”布鲁斯不背锅。


    “你是说要去神盾局总部问一个名字在九头蛇名单里的少年，是怎么加入的。”托尼翻白眼，“你自己听听，这话说出来就像是在找茬打架。”


    无法反驳，布鲁斯沉默了。


    “你不必非要卷进来的，托尼。”他最终还是开口了。


    托尼咂了咂嘴：“想太多了你。我只是不能让九头蛇继续嚣张下去了而已，况且cap也跃跃欲试，九头蛇本来就是我们的敌人。”


    “非要说的话，是你被卷进来的才对，讲个先来后到啊大蝙蝠。”


    布鲁斯没再继续说，只是嘴角微微勾起：“嗯。”


    得到了同意，托尼立刻从自己的座位上蹦起来：“那么，我先去和那个卤蛋聊一聊，看看这家伙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跟你一起去。”在一边旁听的史蒂夫见缝插针地来了一句，他实在不放心托尼一个人。


    总觉得最后一定会演变成一场混战。


    想到托尼完全不会好好说话的样子，史蒂夫就有些偏头痛。


    “好的好的，鸡妈妈，快走吧，把制服换上，你再慢点我就不等你自己走了。”不用专门去换衣服，直接带着战甲去的托尼不客气地做出了赶人的手势。


    史蒂夫有心念叨两句，但是又担心托尼真的自己莽上去，只能无奈地赶紧去换制服。


    有了具体的名字和身份，在现代这个网络社会，就不难找到一个人的实时定位。


    ——当然，这里指的是对超级英雄来说。


    ——要是有别的人这么对你说，要记得赶紧报警。


    提姆开着战机，早在出发的时候就开启了隐形模式，并成功地锁定了那个幸存男孩的位置。


    “目标今天是休息日，正在超市采购，预计二十分钟之后到家。”提姆说出了自己的情报。


    布鲁斯只花了三秒钟时间就做了决定：“红罗宾在战机上待命，保持悬浮，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罗宾，跟上我。”


    “收到。”提姆扭头看了看飞机侧边的视野，将蝙蝠战机悬停在一个完美的位置，既能够让蝙蝠侠通过吊索隐蔽而快速地进入目标地点，又不会影响到周围。


    “收到。”达米安活动了一下手脚，看起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施展一番。


    蝙蝠侠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守株待兔。


    他总是能在无声中潜入，在出其不意的时刻发起进攻。


    与其说他是黑暗中的蝙蝠，不如说更像是某些性情稳定的大型猫科动物，在不玩弄对手的时候往往最擅长一击毙命。


    这一次也不例外。


    一个特工的家里能有些什么呢？一些小陷阱？一点小手段？


    不管是什么，蝙蝠侠都从不掉以轻心，他最清楚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


    而这显然是有用的。


    一个普通的特工家里会在安装了全屋防盗之后还专门安装隐蔽的针孔摄像头加上红外线装置来作为保障吗？


    如果是外勤特工，或许吧。


    但如果对方只是一个内勤特工，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截止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征兆都预示着最坏的结果。


    但在没有迎接到最后一只靴子落地的时候，总是要耐心地等待，以防最后关头的反转。


    布鲁斯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拉扯成了两半。


    一部分的他一如既往地冷静理智，而另一部分的他则在不停地说着“没用的不要挣扎了，一切都会变成你想象中最坏的模样”。


    这是他的心魔，他自从成为了蝙蝠侠，自从失去了迪克、失去了杰森、险些失去了芭芭拉和史蒂芬妮之后，愈发猖狂的心魔。


    安静中，脚步声缓缓靠近大门，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推门后骤然响起的警报，以及输入密码关闭警报的声音有条不紊地传来。


    脚步声进入厨房，塑料袋放下东西，冰箱门打开。


    关上冰箱门后，一个漆黑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手里还攥着一个苹果的年轻特工动作整个僵住，蝙蝠侠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琥珀色的眼睛里，瞳孔因为恐惧瞬间放大，身体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起来的样子。


    “下午好，蝙蝠侠先生。”特工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显然是被吓狠了，“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阿奇瓦·史密斯。”蝙蝠侠特有的低沉声音传来，缓缓地念出了对面特工的名字和过去，“孤儿，被大都会相关慈善机构资助，先后经历过七个寄养家庭，在十八岁时脱离寄养系统失踪三年。”


    “真神奇，当你出现的时候，你就成为了一流大学的毕业生，并拥有多项技能证书和工作经历，成功入职神盾局。”罗宾轻快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阿奇瓦猛然扭头看去，体型上更为灵活的罗宾正坐在他厨房的岛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是谁。”蝙蝠侠等待罗宾说完，冷冰冰地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在说什么？我是神盾局……”阿奇瓦自然的开口就要反驳，又被罗宾打断了话语。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罗宾从岛台上一跃而下，“同时也是九头蛇实验‘未来计划’中的被实验者，同组被实验者中唯一的幸存者，对吧？”


    阿奇瓦脸色大变，虽然几乎是在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犯下了错误，但为时已晚。


    “你是九头蛇的成员。”蝙蝠侠笃定地说出了这一结论。


    “我不……”阿奇瓦还在试图挣扎


    罗宾不耐烦：“如果你还在等后援那就大可不必，我们截断了所有的信号。”


    “你是谁。”蝙蝠侠又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一次，阿奇瓦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