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作品:《来生缘》 “霍徵,你要做什么?”她瞪着他,胸口因情绪激动一起一伏。
霍徵也是呼吸急促,他没有说话径直将他拉到了自己怀里,紧紧地箍着,她是想要推开他,可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了自己心,她留恋他的怀抱,留恋他的气息,留恋他的心跳。
“刘羽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多想,也不要听别人说什么,给我些时间,我会处理好。”他的脸蹭着刘羽商的发丝。
二人沉默了片刻,:“霍伯昭,你先放开我,人来人往的,你一个大将军,这样有失威仪。”
现在虽然暮色笼罩着大地,可路过的士兵依然能看到他二人的身影。
听到她口气柔和在为自己考虑,霍徵如得到特赦,兴奋地勾起了嘴角,连眼睛也闪烁着莹光。他轻轻松开刘羽商,但依然抓着她的肩膀,“那跟我回去!”说完他紧攥着刘羽商的手腕拉着她往自己的营帐走。
走到门口时,刘羽商想要挣脱,最终还是被他拉了进去。
帐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只能近距离看到对方的脸,霍徵双手环着刘羽商的腰,满眼恳求,神思忧怅:“刘羽商,不要折磨我,好好待在我身边,嗯?”
心虽动,志尚存。
刘羽商看着他,“霍伯昭,我说过的,如果你要娶妻,就让我走,我不会赖着你的。”
“没有!不会!”他急忙道。
“可你与刘黛君明明很亲近,营中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做驸马了!”
“没有!”霍徵凛然地看着她。
看着他如此果断的口气和坚毅的眼神,刘羽商心中那团阴云也慢慢淡化成了雾霭。她低着头沉默片刻,“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如犯错的孩子得到家长的原谅,竟又飘了起来。
霍徵哪里肯让她走,他还有一个结郁在心里,于是又紧了紧自己的手臂,沉着脸道:“你与董延有没有事?”
刘羽商失笑,刚给他点好脸色,他就得寸进尺,她抬起头看向他,“如果我说有呢?”
霍徵:“我相信你没有。”说完在刘羽商唇上啄了一口。
“那你为什么要问?”
他又啄她的鼻尖、唇角,边吻边呢喃着:“就想听你亲口说。”
他如此近的气息让刘羽商如置身于高度烈酒之中,不一会儿便迷醉了。
翳暗的帐子里,始终都没有点亮今夜的烛光,一直沉寂到天空破晓。
刘羽商睁开眼,脸颊紧贴着霍徵的喉结,她想溜走,稍微一动便被霍徵又往紧箍了一下,“天还早,再躺一会儿。”
“你醒了?我以为你还睡着呢!”刘羽商抬头看着霍徵。
霍徵浅笑着低头看看刘羽商,温润的唇覆上她的额头,“明日又要去打仗,让我多抱一会儿。”
“这次又要出去多久?”
“不一定!”
“那要注意安全。”
“嗯。”
二人相拥着,把多日欠下的柔情都补偿在这一刻。
刘羽商从霍徵营帐里出来时,迎面撞墙了刘黛君,刘黛君当即僵了几秒,随后又勉强笑了笑,“羽商妹妹,这是要回去?”
“刘羽商微微颔首,没多说话转身走了。”
霍徵听到刘黛君的声音急忙也从帐子里出来,看了看刘羽商远去的背影,又看看刘黛君,“少君腿可是无碍了?”
刘黛君娇声道:“悠着点力气可以走了,知道将军明日要出征,所以过来看看将军。”
霍徵轻蹙眉,“多谢少君,我有事……,少君请自便。”说完他大步往练兵场去了。
刘黛君气结,自己废了那么大心思,还是没能让刘羽商对霍徵死心,自己深吁一口气,转念又往霍父的营帐去了。
刘羽商回了大通铺,吴优篦着头嬉笑地着她,“又投降了?”
刘羽商轻吁一口气,坐在床榻边上,沉默了片刻后她怅然地看向吴优:“他说没有,让我不要听他人说那些是非,可是我深知,他人说与不说又怎么样呢,刘黛君还是缠着他不放,刚刚我出来,她又去找他了。每次面对他,我就没有了抵抗他的能力……”说着刘羽晒又低头沉默了。
这时两个妇人端着木盆进来,吴优放下篦子道:“走吧,去把衾被晒一晒。”
二人抱着被子出来,吴优道:“羽商,既然他说不会娶那刘黛君,那你就不要再怀疑他了,也不要与他闹,你就安心等着今后安定下来,他娶你为妻就可以。”
“可他没说过要娶我为妻。”
“你是不是傻了,他未来长公主都不娶,还不是为了娶你吗?”吴优一脸嫌弃之色蹙眉看着刘羽商。
刘羽商讪讪一笑,“那谁知道。”
傍晚,将领们与将士们喝了壮行酒,几位将领又议事到很晚,霍徵回到帐子里,刘羽商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脱掉衣裳吹灭烛火,躺下将刘羽商揽在臂弯里,黑暗中,霍徵用鼻尖蹭了蹭刘羽商高耸又圆润小鼻头。
刘羽商迷迷糊糊感觉到了他气息,随即贪恋地微扬起头迎了上去。
翌日刘羽商只在营帐中与霍徵道了别,至于刘黛君有没有去送他,她不知道。
将士们出征的这几日,刘羽商每日都要来给大夫人做一会儿推拿。
这日大夫人看着一卷书简时不时叹息,又自语:“现下各地商贾豪强、地主官僚竞相兼并土地,导致很多农民失去土地,农民没有了土地怎么填饱肚子!一直这样下去怎么能经邦济民!”
刘羽商闻言不觉失言道:“我在家中时,见过当地的豪强、地主、商贾将好多村庄里的农户以很低的价钱买到家里当奴婢的,他们着实是很可怜,作为一个人像牛马一样被买卖,又像牛马一样被使唤,从此与家人分离失去了自由,很是可怜。”
刘夫人闻言回头看了看刘羽商,刘羽商立马意识到说了不和自己身份的话,忙向刘夫人欠身:“夫人,羽商失言了。”
只见刘夫人微微一笑,“羽商,没关系,你大胆的说,说说你们大通铺里的那些被抓来妇人们,他们平常怎么抱怨这世道的!只有多听最底层阶级的真话,才能更好的促进社会的进步。”
刘羽商沉思片刻又道:“从我来了,也没听得她们如何抱怨,不过沦落到这不田地,可能是心死了吧,但她们内心深处肯定是希望有安稳丰足的生活,与家人共享天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过着牛马不如的日子。如若有朝一日能回归故乡,与亲人团聚,那定是对她们最大的恩赐了。”
说话间,刘黛君挪着轻慢的步子走了进来,沔视了一下刘羽商道:“嫂嫂,今日阳天气很好,不妨出去走走,总在帐子阴着,心情都郁结了。”
大夫人浅笑着缓缓起身,“对,咱们出去走走吧!”
刘夫人与刘黛君并排先行,刘羽商跟在刘夫人一侧。“君君,你的腿可好全了?是不是留下疤了?”
刘黛君微微点头:“是有一片疤。”
大夫人叹一声:“哎,好在是在腿上,不影响什么。”
只见刘黛君莞尔一笑道:“不过伯昭说,是因为他才受的伤,他不介意。”
刘黛君此话一出,刘羽商感觉像一阵霹雳在头顶想起,自己之前脸上碰伤时,他也说过此类的话,这时听到刘黛君如此一说,她不确定到底是他在左右逢源,还是刘黛君在自我臆想。如今她对他的称呼都改了,还叫的那么亲昵。
大夫人感觉到刘羽商身子一怔,便对刘黛君道:“君君,你看你也不避讳,这种私房话就不要说了。”
这时刘黛君又微微一笑:“羽商妹妹又不是外人!”
刘羽商抑制着内心的波涛强装镇定,只面无表情地走着。
不想途中又遇到了霍父检查军营回来,霍父拱手向大夫人行礼,大夫人道:“霍老将军近日身体可还好吗?”
“劳少君时常照顾,已无大碍了。”
刘黛君嫣然一笑,刘夫人颔首,刘羽商垂眸沉默,简短的说了几句话,刘夫人要走时霍父拱手道:“夫人,老夫想与羽商说几句话。”
刘羽商听到霍父要与自己说话,心蓦的顿了一下。刘夫人忙到:“好好,我与君君随便转转,羽商那你留下与霍老将军说话。”刘羽商微微颔首,刘夫人便与刘黛君相随走远了,临走时刘黛君向霍父微微颔首,霍父也颔首一笑。
刘羽商略有点心慌,两手握在腹前紧紧地攥着,她垂眸先行开口:“霍老将军有何事要与羽商说?”
霍父轻叹一声:“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落到如此境地也是可怜,既然你服侍了伯昭一回,我作为父亲的也可容纳你,让你一直跟着他,做他的一个姬妾,希望你也能守好自己的本分,对于少君和伯昭的事,不要从中做一些无谓的阻挠。”
刘羽商本来紧张到心慌,如此被霍父的一番软刀子刮了几下自己的心倒是一沉,她抬头倔强地看向霍父:“霍老将军,这些话您大可不必对羽商说,霍伯昭如果自己愿意娶少君,我刘羽商也不可能左右的了他,您还是亲自与他说的好。”
霍父浅笑一下又道:“你也不用必气恼,希望你细细想想,此时他虽然心中有你,可你这样总让他难做,天长日久你把他对你的那点情谊都耗尽了,到时候你岂不是更难自处?倒不如现在多为他着想着想,不要总去为难他,他今后的前途无量了,你的日子也能安稳,对你来说没有一点坏处。”
刘羽商苦笑,沉默半晌后,她无力道:“霍老将军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霍父依然微笑着:“要说的都与你说了,望你好好斟酌斟酌。”
刘羽商欠身:“那羽商先走了。”说完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转身往自己营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