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实验室里的小美人鱼(5) 以牙还牙,……
作品:《全能反派穿进虐文[快穿]》 实验室内的其他人都是些普通的研究员。
在科研领域, 他们或许是超出常人的天才,但在这种绝对力量的战斗里……基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
哪怕是在操作台上,已经一身伤痕的那只漂亮小人鱼。在逆境之中爆发出来的实力, 都足够解决他们了。
她和时恩沫眼神交流后,在时恩沫暴起的一瞬间门,便反应迅速地把手边用来束缚的皮带,朝着那一帮背对她们的研究员扔了过去。
剧痛之下,他们一边惊呼一边倒地, 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
更别提紧急呼叫救援了。
不等他们稍微缓过神来,又被解决了陆空离的时恩沫给再次打倒在地, 结结实实地绑在了一起。
时恩沫找到了一台轮椅。刚好可以让她窝在里面,把尾巴挤在座椅上。
她则用这台轮椅来代步。
研究室里没有通讯设备。
这反而方便了时恩沫。
她把人捆好, 扔进了连接实验室的设备间门里,一人后颈来一个手刀。
实验室内就安静了。
唯独剩下陆空离还在地板上挣扎。
他满头是汗, 被生生割裂手筋的痛苦绝非人所能想象。到了这个时候,他甚至连叫都很难叫出来了。
可更让人恐惧的,还不仅仅是痛苦。
——他的手废了。
陆空离眼前黑一阵白一阵, 几乎要生生吐血。
他平生最热爱也最执着的,就是科研。因此他很清楚,目前的科技水平,根本无法让他的手回到之前的精准度和完全度。
这样一双残废的手, 还怎么继续他的科研?
甚至连生活都很难!
这一切……都是拜那条人鱼所赐!
陆空离挣扎着仰起头, 看着时恩沫的方向。
他的眼中崩裂出极大的愤怒和疯狂,却又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陆空离还是冷静的、克制的。
哪怕即将走向崩溃的边缘, 却还是用强大的意志力,让自己回归理智。
不管怎么说,至少他的猜测是正确的。时恩沫的确是一条不同于其他的人鱼。
她不仅拥有超高的战斗实力, 就连智商也明显高于别的人鱼。
——只要他冷静下来,总还会有办法找回主动权的。
到那个时候,这条珍贵的实验素材,还不是任他拿捏?
手……废了就废了,他的脑子还在,他还活着。
只要还有一口气,总还有翻盘的希望。
甚至这个希望的几率,还不小。
陆空离知道实验室外围有实力超强的巡逻人员,他们虽然只负责外围的安保。但实验室内部只要有一丝异常,他们也会进来巡视检查。
时恩沫可以对付他,却对付不了拥有武器的专业安保。
而且,门外,可还有一个慕憬呢……
这条人鱼的确一直在暗示慕憬。陆空离本还想用这一点来作为自己的棋路。
不过,暗示催眠终究不是完全改写。
需要让慕憬在心底有一套自洽的逻辑,他才会接受蛊惑的内容。
陆空离很清楚这个男人对于老板的忠诚度有多高。
慕憬之所以会为了时恩沫和他对着干,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因为“老板”吩咐过,不许伤害时恩沫。
这是慕憬行动逻辑的前提。
时恩沫,只不过是让这份情绪被放大、渲染。
因此,慕憬才会越来越执着于保护她。
可现在不一样了。
当时恩沫控制了这些科研人员、威胁到实验室的存在时……她就和慕憬接到的命令,有了本质上的冲突。
“老板”最高的优先级,始终还是实验室的存亡。
到那个时候……慕憬可不是什么一两个眼神,就能摆平得了的了。
陆空离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深感一切都胜券在握。此刻,就连手上的疼痛感,都没那么强烈了。
而且,他还意识到此刻虽然自己被击倒,却也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一个只有他和实验品单独相处的时机。
就在陆空离内心分析计划的同时,时恩沫已经和另一条小人鱼一起,把那些罐子里的同伴们都放了出来。
那罐子里都是些实验药水,多待下去没什么好处。
时恩沫操作旁边的仪器,在一个稍大的池子里注入模拟海水,把自己的族人都泡进去。
他们依旧处于昏迷的状态,身上、尾巴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有些是鳞片被生生刮下用于取样,有些是肉被剜下用来测试。
这些伤口看得人触目惊心。
漂亮的小人鱼很乖,虽然力气不大,自己也还有伤,却还努力帮着时恩沫把运送自己的同族。
她没问时恩沫为什么不跑,也没问她到底要做什么。
或许是时恩沫身上那种强大的自信,太容易让人信服了。以至于下意识地就跟着她的命令动作。
“你叫什么?”
搬运的空隙,时恩沫问她。
“……我叫苏粟。”
她小声回答,看了一眼时恩沫,又忍不住补充:“公主,你去珊瑚礁的时候,我见过你……”
虽然只有那一次,却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公主的尾巴是漂亮的金色,她游得又快又好,脸上带着笑容,逗弄着那些飘动的珊瑚。
游动时仿佛是一颗金色的流星,在海水之中穿行。
这让苏粟十分羡慕。
羡慕她的天真美丽,快乐肆意。
可现在再次见到时恩沫时,苏粟却觉得公主好像变了……
说不出是哪里的变化。
但明明因为离开了大海,她的尾巴没那么靓丽发光,胳膊上也带着伤口。却更让人觉得美丽而钦慕。
时恩沫点点头:“叫我时恩沫。”
苏粟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应下:“……好。”
只是融洽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
其中一个实验罐打开时,苏粟忍不住捂住嘴惊呼出声。
“……妈妈!”
这里面躺着的,是条成熟年纪的人鱼。容貌和苏粟有六分相似,只是更加有风情韵味。
只是几乎贴着头剪下的头发,破坏了她的美丽,有一种破碎感。
时恩沫知道,这也是实验室的内容之一。
研究人鱼么,自然是哪里都不放过……头发他们也害怕是什么宝贝,干脆剃了来检测研究。
苏粟慌张地摇晃着自己的妈妈,却摇不醒昏迷中的人。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操作台上的那瓶药。
——那是刚刚,陆空离对着时恩沫提出交易时,拿出来的药。
他当时说:这药可以用来治疗时恩沫的同族。只要用下,他们的伤口就可以愈合养好。
苏粟瞬间门双眼发光,手尾并用地朝着操作台爬过去,一把拿下了药。
她倒出来一把,就想往母亲的嘴里塞。
“等等。”
一只手拉住了她。
苏粟转头,便看见时恩沫冷静的脸。她有些着急:“她昏迷了!要赶快救救她!”
时恩沫:“我知道。”
这么说着,她却她轻柔而不失力道地,把药从苏粟的手中拿走。微微偏偏头,示意她去看不远处的陆空离。
陆空离此刻的神情,早已经不是痛苦了。
反而像是某种身居在黑暗之中的野兽。一边舔舐伤口,一边关注着外面的动向……随时准备着,自己出击。
他关注的,当然是苏粟和她手中的那瓶药了。
可时恩沫的动作太快了。
快到,他甚至还来不及收起幸灾乐祸的神情,也还来不及整理好,那疯狂而阴暗的一面。
苏粟就是再傻,也能察觉到那浓重的恶意。
时恩沫操作着轮椅,走到了陆空离的面前。
她举起药瓶,晃动了一下。
“苏粟,这里不是有陆医生吗?我想再问问他,这药……到底能不能救人?”
陆空离的面孔抽搐了一下。
他半倚在操作台下,身下全是血迹,脸上一片狼狈,金色眼镜早已经碎裂在了一边。
明明没有了当初那个洁癖高冷研究天才的模样,可内里,却还是一派冷静。
似乎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似乎一切,都逃不开他的分析和计算。
哪怕到了穷途末路,他也认为以他的智商,能够凌驾于这些人鱼之上。
——直到现在。
直到时恩沫贴近他,晃动了那个药瓶。陆空离才险些情绪外露。
他沉吟两秒,果断苦笑了一下。
“……这是最好的治愈伤药,外面贴着成分表。我们人类也会用的。它当然,是可以救人的。”
他说的斩钉截铁。
时恩沫的双眸里,便浮上了一层冷淡。
其实倒也不能说陆空离错了。
这药的确是伤药。
只不过,是掺了点别的东西的……伤药。
原本的剧情里,虽然“时恩沫”并没有催眠慕憬,可她那原本柔弱而天真的性格,也很快被陆空离这个变态掌握。
陆空离最喜欢高高在上,玩弄别人的心理和感情了。
所以,他利用“时恩沫”对于同族的感情,故作好心地为她创造机会,和同族在一起。
还提供各种伤药、食物,让她能够照顾同族。
“时恩沫”简直不要太感激这位好心的陆医生。
殊不知,他们的交流、对话,都成为了实验数据。
而时恩沫亲自喂给同族的那些东西……则变成了束缚他们的镣铐。
那药里掺杂了一种让人逐渐失去心智,破坏大脑的东西。
一次两次看不出问题。
长久下来,时恩沫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族,一个一个逐渐开始记忆减退、行动诡异、双目呆滞……
最终,成为毫无心智的傻子。
他们失去了自我,忘记了一切。被关在实验室里,沦为了不断落泪的赚钱机器。身上的肉刚长好就被割下,血液被常年连接着抽血机器,瘦到只有皮包骨,却连一声都发不出。
药物并不是真的药,而是催命符。
而“时恩沫”,就是被亲手设计,毒害同族的棋子。
……
陆空离很聪明。
在这个时候,他也想着如果能让那些人鱼吃下这些药,甚至于让时恩沫本人吃下……他就可以顺势翻盘,完成反杀了。
不过很可惜。聪明人总是太过自负,尤其是陆空离这样,从来没把人鱼放在眼里的人。
他即便再珍视时恩沫,也只是把她看为实验素材。
从来没有把她当做过是生命。
因此。时恩沫没有犹豫,直接从药瓶里拿出了一颗药,塞进了陆空离的嘴里。
陆空离想要挣扎。可他的手完全不受控制,只能滑稽地在旁边挥舞,毫无作用。
而时恩沫一摁陆空离的喉咙,他便不受控制地把药咽了下去。根本吐不出来。
时恩沫歪着头盯了他一会儿,才开口。
“今天是第一天。不知道清醒冷静的陆医生,要几天才会完全失去神智。你这么聪明,你猜得出来吗?”
她一点儿都没有伪装的意思。
就是要让陆空离知道,她完全明白这药的作用。她就是打算把陆空离的计划,一分不改地,再还给陆空离。
不仅是斩了他的手,更是要摧毁他的全部。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才是复仇,不是吗?
陆空离坐在那里,看着时恩沫,仿佛看见了恶魔的化身。
他第一次体会到,那种纯粹的恶没有落到别人身上,而是被施加在自己身上时,所带来的压迫力。
刚才他还可以安慰自己还有清醒冷静的高智商大脑。可现在……一想到那些曾经用过药的实验品露出的丑态,那种毫无神智、口水眼神横流、自我毁灭的样子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陆空离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就像是皲裂的大地一样,崩溃从地底倾泄而出。
无边无际的恐惧仿佛岩浆,彻底淹没了他。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陆空离的面具破碎了,他撕心裂肺地喊着。
然而实验室里的两只人鱼,都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