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养女

作品:《迟归

    简以浔没想到吴惠兰的音乐会办的这么盛大,虽然知道她在音乐界的名气,却不知有如此号召力举办这样顶级的演出。


    告别演出。


    吴惠兰说,这是最后一次演出,把更多的机会留给年轻人,这次演出她特意带了关门徒弟盛瑾,把更多的露脸机会交给她。


    盛瑾是吴惠兰在一次公益活动时在孤儿院认养的孩子,父母在挖井事故中双亡,那时盛瑾六岁,如今二十六了。


    虽然没养在家里,但也不是徒有认养的名衔,一直给她最好的教育,她对钢琴非常有兴趣,吴惠兰就一直培养她。


    与其说是告别演出,不如说是交接仪式,仗着她的面子,盛瑾不会差。


    季淮屿和简以浔以情侣身份出息,不要脸的段尘羽为了在米思蓝面前展现出高雅的一面,直接上门找吴惠兰要票。


    一同出席的还有季姚烯,带着刚参加完高考的简冠军,高考后他好像长大了,穿着量身定做的西装褪去了前几月的稚气,婴儿肥变成清秀俊朗的下颌线,努力成熟。


    演出结束后,吴惠兰优雅华贵地向大家告别,另一只手牵着盛瑾。


    盛瑾正式承接师父的衣钵,感慨万千,“在我的家里,我有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是她们给了我一个家,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我会对钢琴心怀敬畏,不让我的家人失望。”


    季姚烯在VIP席位推了推简冠军,“怎么样,好看吗,我妈收养的孩子,你不是说喜欢姐姐吗,用不用我帮你介绍介绍?不用谢。”


    简冠军恨恨地推回去,“我不喜欢姐姐,我现在喜欢阿姨了行吧?”


    “别,咱家保姆可不行,人家奔六了,再说人家婚姻好着呢。”


    “你别说话了季大姐。”


    简以浔他俩在他们的后排,看他俩交头接耳,她推了推弟弟的后脑勺,简冠军猝不及防地垂下头,捂着后脑勺兴师问罪,“你干嘛呀姐。”


    简以浔指着他,“对你季姐礼貌点,没大没小的。”


    季姚烯听罢,也推他的后脑勺,“听见没有。”


    简冠军咬牙,毕竟这两个女人都是惹不起的,转而目落季淮屿那,“姐夫---”


    季淮屿,“听你姐的。”


    完了完了,这一家都疯了。


    --


    晚宴定在了酒店的后花园,菜品精致,甜品酒水琳琅满目,盛瑾在一台白色欧式钢琴上演奏音乐,一袭白色礼服,她体格娇小,身高只有一米五五,犹如钢琴上起舞的精灵。


    业界对她的赞许是高调的,不止是有师父的关系,还有实力,这个世界的成功者,运气与实力都是必不可少的。


    进入晚宴,米思蓝第一个就去找简以浔,拉住就不放,她有一万句话要和她聊,她是个好的倾听者。


    让简以浔没想到的是,米思蓝这种崇尚自由职业而且一直没上过班的人,竟然去了段尘羽家的酒店工作,任职大堂经理。


    这是段尘羽给她铺的路,她离过婚的事暂且能瞒住,但她没工作就不太好和家里说,他爸的看法就是,哪怕一个月赚一千块钱,也不能无所事事。


    正处热恋,米思蓝接受了,憧憬未来,“你知道吗浔浔,段尘羽现在真的很努力,我也要做些什么的,我以前只知道他家有钱,说什么五星级酒店我以为是吹牛的,没想到是真的!我真的觉得我配不上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卑微,没有自信了。”


    简以浔觉得这段恋情并没有给她带来向上的能量,如果一段感情让你变得自卑,渺小,懦弱,那绝对是来折磨人的。


    她是三十年难出的一个恋爱脑,简以浔希望她开心,“米思蓝。”她拍拍她的肩膀,只有祝福,“小米,你开心就好。”


    米思蓝乐的开心,吃个不停,嘴里囫囵满满的蛋糕,正用果汁顺呢,“诶?季家还有个小女儿,我都没听说过,刚才还是段尘羽告诉我的,说没养在家里,因为季姚烯那时候不同意,但是这个盛瑾很能沉得住气,一直默默地练琴,吴阿姨可喜欢她了。”


    唔唔唔,米思蓝嘴塞的太满,刚注意到简以浔的着装,眼珠都要瞪出来了,碰都不敢下手,绕着她转圈,“浔浔?你今天太美了吧?这得上百万吧,哪来的哪来的----”


    简以浔觉得盛瑾并不是段尘羽所认为的样子,低头看了看刚换上的礼服,“季淮屿妈妈让我穿的。”。


    段尘羽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俩面前,给什么吃的都不要。


    “你干嘛呀?怎么了?”米思蓝拿纸巾给她擦额头,担心的要命。


    段尘羽咬牙切齿,目露凶狠,“硬了!”


    米思蓝把纸巾窜成一团,扔在他眼睛上,一脚给人蹬前面去了,“你妈的,你能有点正经事儿吗?这什么地方你就耍流氓?”


    段尘羽不服了,食指关节敲她的额头,“你他妈一天跟个母泰迪似的,老子都受不了你,我他妈说的是我拳头硬了,那边---”


    顺着段尘羽手指的方向,简以浔也跟着看过去。


    长桌上坐着吴惠兰以及圈内的朋友,还有盛瑾和季淮屿。


    段尘羽怕俩人智商马力不足,给人解释,“看见没,那个盛瑾坐老季旁边儿呢,老季都说了那位置有人了盛瑾偏偏还要坐。”


    倒是当事人简以浔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是季淮屿的妹妹,黏哥哥是应该的。”


    那桌的聊天声和谐,又不和谐。


    “盛瑾小时候就黏哥哥,都这么大了还这样,真好啊。”


    “是啊,真羡慕季家,三个孩子,个个都厉害,要我说啊,盛瑾是你们名义上的养女,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我看好他俩,年轻才俊,郎才女貌,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呢。”


    盛瑾乖巧地坐在季淮屿身边,不说话,甜甜的像一块奶糖。


    “盛瑾,你说说,你淮屿哥怎么样呀?”


    盛瑾害怕地缩了缩手,小嘴儿撅起来,“长辈的事,我从不插嘴的,我都听妈妈的,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


    吴惠兰起身敬酒,“别说孩子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个老人还是不参与为好。”


    “看见了吧盛瑾,你妈这是给你开路呢。”


    吴惠兰心不在焉地不时东张西望,寻着简以浔怎么还没来。


    盛瑾拿起手中果汁,笑盈盈地对季淮屿说,“哥,敬你。”


    季淮屿晃了晃高脚杯里醒的刚好的红酒,回,“这杯我留着有用。”


    盛瑾不解,“哥哥,酒不就是用来喝的吗,留着做什么呢。”


    简以浔是被米思蓝给拽过来的,她觉得段尘羽说的非常有道理,那什么盛瑾不简单。


    “浔浔来啦---”


    吴惠兰见到她就欣喜,扶着披肩冲她招手。


    简以浔礼貌地:“阿姨,恭喜你演出成功。”


    这时,季淮屿站起来,连同那杯红酒一直拿在手上,走到简以浔身旁,郑重介绍,“各位长辈,朋友,向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简以浔,和我一样,学医的。”


    大家对简以浔赞不绝口地商业夸奖,她尴尬不已,手被他牵着,沁出细密的薄汗。


    季淮屿,“我先去带女朋友吃点东西,先失陪了。”


    简以浔今晚的礼服,是吴惠兰费了大力买来的欧洲高定,荷粉色的礼服把她白皙的皮肤衬托的发光,即使是黑夜也十分突出,尺码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好身材一览无余,却一点也不暴露。


    背后是被叠起来的感叹声,今晚的她,确实是惊为天人,吴惠兰也是想把简以浔正式介绍给朋友,演出结束就派人把简以浔请到化妆间换礼服,换发型。


    “真好看啊。”


    “吴老师真是好运气,这女孩,谁不想娶回家做儿媳呢,长脸又能耐。”


    盛瑾鞠着身,向大家致歉,“老师们,我的衣服湿了,先失陪一下,抱歉了。”


    --


    简冠军成年了,没人管他喝不喝酒了,压力没了,艺考考了,高考考了,至于成绩,听天由命。


    这会儿正挨个酒架上挑呢。


    “你没长眼睛啊你,脏了你赔得起吗?”


    简冠军的酒杯摔在地上,裤脚殷出一片水渍,明明是她盛瑾撞的他,怎么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他不屑地指脸,“眼睛在这儿呢,看不见?那是你瞎。”


    盛瑾不依不饶,“你是哪个小公司的?我这可是高定,等着赔钱吧你。”


    “哟,你多高贵啊?穿高定就高贵了?台上你可不是这样的。”


    “一看就是个乡下小子来城里的,没见识,一辈子你也火不了----”


    “我看看谁惹我们盛瑾发这么大脾气啊。”


    盛瑾和简冠军同时循声望过去,一身大红色礼服把她气场拉爆,季姚烯。


    盛瑾恢复乖乖状,刚刚的事当没发生一样,“姐,我哥呢!”


    季姚烯是知道盛瑾性格的,这些年在外面别的没学会,扮猪吃老虎这招儿用的灵活,“你这和放学回家的孩子,一进门就问‘爸,我妈呢’,有什么区别?你那套变脸伎俩别在我这用,我不吃这一套,你哥有女朋友了,我劝你别去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