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被顾明野的话惹得脸红, 什么剥不剥他都吃啊，她低下头丢了句：“也不怕扎嘴。”


    顾明野坐直身，“扎不扎的, 吃过才知道。”


    白黎拿了颗荔枝就扔到他怀里。


    这时晚餐送了上来, 白黎选的小羊排, 不多, 而且挨着骨头的肉很嫩，顾明野则是大块烤牛排, 两人难得安静地坐在一块吃饭，白黎属实是饿了，吃过后又抿了两口红酒，晃了晃酒杯, 忽然想到什么，说：“你一会自己回去哦。”


    顾明野眉眼不抬, 都习惯她这个大小姐吩咐来吩咐去的语气，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按自己的意思：“我送你。”


    “我要去蹦迪耶, 你又不喝酒不抽烟的, 去那种地方，把你带坏了怎么办啊？”


    姑娘这语气落在顾明野耳朵里有三分挑衅, 激将法么, 还是笑他太纯情了？


    “买单。”


    他拿过手机，白黎托腮道：“就你这速度，我刚才上洗手间回来都把单买了。”


    顾明野这回浓眉凝起, 看她：“嫌我慢？”


    白黎哼了声，拿过包包起身，“就你这追女孩子的效率, 我都懒得说。”


    顾明野抄手插兜，两人往门外走，他似想到了什么，眉梢微挑：“带女孩子逛街，给她买东西，请她吃饭，这不都是标配吗？”


    白黎“嗯”了声，她就是堵住了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然而下一秒，顾明野轻“嘶”了声，眼底携笑地看她：“现在都是你来做，怎么了，大小姐想追我啊？”


    白黎瞳孔猛地一睁，震惊地看向顾明野这张无赖的脸皮，就听他道：“又是送衣服又是请吃饭，天天往我卡里打钱，我是洁身自好的男大学生，但看情况吧，也接受富婆包养。”


    “神经啊你！”


    白黎解释不过来，气得先骂人了：“我、我跟我朋友出门，也是我刷的卡，顺手而已，你少自恋！”


    顾明野双手环胸：“刚才是谁说没伺候过人吃荔枝的，我又不是傻子，这都看不出来，你现在算怎么回事，钓着我吗？”


    白黎：？？？


    顾明野见她那张饱满得像水荔枝的脸蛋，眼眸一眯，弯腰凑了过去：“算男女朋友了？”


    “才不是！”


    白黎步子往后退：“我怎么可能会跟你在一起啊！你想得美！”


    有的男人，对他好几分就开始开染坊了！


    顾明野跟着她往外走，白黎抬手招出租车，说：“顾明野，你是不是缺爱啊，我请你吃顿饭，给你买件衣服，你就黏上来！”


    她嘴上说着推拒人的话，但顾明野拉门上车时，她也没踢人出去。


    只是话落下，却没听他有半分响应，只有司机问去哪里。


    顾明野靠在椅背上，转眸往窗外望，一张优越的侧脸隐在了暗处，狭长的眼睫微垂，似乎……被她戳中了心思。


    白黎抿了抿唇，联想他的勤工俭学，或许家庭关系里有什么变故，于是开口道：“好吧好吧，带你去玩吧。”


    别到头来说自己欺负他，还委屈了。


    一进酒吧，白黎就熟稔地开了个卡座，酒水牌上都是些看名字都猜不出成分的调酒，顾明野坐在她对面，原以为会有些拘谨，谁料他倒是姿态散漫得很，那身砖红色的衬衫开着领口，惹了好几道目光。


    白黎在光影划过他眉棱时点了杯玛格丽特，而后问他：“你喝什么？”


    顾明野：“茶吧。”


    白黎心思忽然有些坏，把长岛冰茶那一页掀开递给他，“你自己看。”


    顾明野目光落在上面，灯光旖旎下，他眼角微不可察地扫了她一眼，姑娘在假装喝水，他于是说：“要杯长岛冰茶。”


    “扑哧。”


    白黎捂住嘴巴想笑，但又怕他发现端倪，于是拿着餐牌挡住了脸。


    大笨蛋，长岛冰茶是烈酒啊！


    “笑什么？”


    顾明野撩眉看她。


    “诶，”


    白黎双手托腮道：“人总是要经历一番毒打，才能知难而退。”


    顾明野长身倚在沙发上，一身的春意峭枝头，白黎看见一道灯光钻进了他的衣领，慌忙挪开视线，听他含笑道：“人总是要吃点亏，才知道长记性。”


    白黎歪了下头，呵笑了声：“也不知道谁在吃亏。”


    他现在还不知道一个大坑等着他呢，长岛冰茶，还没喝过酒，一会当茶饮了他就完蛋了。


    让他出了糗，看还敢不敢来追她。


    这时调好的鸡尾酒送了上来，白黎这杯携了朵小雏菊，这个品种也叫玛格丽特，她凑到吸管饮了两口，眼角的余光里，顾明野直接端来送到唇边，如牛饮水。


    这么渴了吗？


    “我上去玩会了，你自己小心哦。”


    顾明野靠在椅背上，微侧眸，看见白黎一身雾蓝色的法式连衣裙上去跟人蹦迪，节奏律动，裙摆摇曳，像逃出皇宫的白雪公主。


    而他，是猎人。


    顾明野掌心托着腮，此刻眼前有人过来搭讪碰酒，他仰了仰脖子，朝舞台中央的蓝色望去，说：“别靠我太近，不然她生气了，会拿酒泼你。”


    对面的女郎神色一变，往舞池上笑得甜美的公主望去，嘀咕了句：“真看不出来，这么护男人。”


    白黎蹦了一会，身上就有了汗，下来时还带着喘，音乐特别嗨，有几个是经常来玩的姐妹，她边拿过酒水边说：“你们那桌算我的。”


    “不用了，”


    有个女人拉了下另一个姐妹的手，说：“酒水还是你们自己喝吧。”


    白黎见她们走了，有些奇怪地坐下来喝酒，就听顾明野道：“认识？”


    “蹦了一会，挺开心的！”


    “就这样就给人花钱了？”


    “怎么啦，你现在是嫌我太花钱了？我跟你说过的。”


    顾明野勾起唇，拿过面前的长岛冰茶饮了两口，说：“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要掏钱请喝酒的女人，前一秒还搭讪你的未来对象？”


    白黎愣了下，他微摇了摇头：“有时候对你甜言蜜语的不一定好，像我这种跟你说实话的要珍惜。”


    “这都能夸到你身上。”


    白黎低头喝了口酒，见顾明野面前的那杯冰茶都要见底了，抿了抿唇，他跟自己说实话，那她是不是也要提醒他呢？


    就在她想开口的下一秒，顾明野把面前这杯“茶”全顺进唇腔了。


    还真是……一滴都不浪费。


    “你还好吗？”


    她犹豫地问了句，顾明野淡定地点了点头，白黎说：“那我想再跳一首歌。”


    他又点了点头。


    白黎上了舞池，刚才一块跳的几个女生朝她揶揄道：“还以为你舍不得男朋友呢。”


    “什么啊。”


    白黎在打碟机前轻轻晃了晃脑袋，说：“什么男朋友。”


    “刚才我一个姐妹去搭讪他，他说你看见会泼别人酒，把她吓得都不敢看到你俩。”


    白黎眉心一蹙：“混蛋，污蔑我！”


    “我就说嘛，你从来都是请人喝酒，什么时候泼过人酒了。”


    “对啊！”


    正聊着，白黎眼角的余光撇见顾明野跟前经过一个穿着短皮裙的性感女郎，腰细屁股翘，直接堵在他跟前，还弯腰凑近扶他，她那吊带领口那么低！


    “干什么！”


    白黎赶紧跳下舞池，往顾明野跑了过去。


    那女人听到声音挽起长发，朝白黎妩媚笑道：“这位先生喝醉了，都在这儿睡着了，我只是叫他一下。”


    白黎愣住，看见顾明野斜靠在沙发上，掌心托腮，露出一张醉后美人图，谁经过不看几眼。


    “你别碰他。”


    白黎不悦地过去扶他胳膊，唤他：“顾明野，醒醒。”


    男人那双浓眉微微凝起，而后在矇昧的光影下睁开了眼，潋滟酒色的瞳仁雾蒙蒙地看着她，“怎么了？”


    声音有些哑，仿佛清晨醒来时看她的慵懒。


    白黎心头猛地被浪一推，结巴道：“你、你跟谁说我会泼酒？”


    “什么？”


    顾明野眉头微凝，有些睡眼惺忪的散漫。


    白黎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她僵着嗓音说：“谁靠近你，我就泼她酒！”


    她话一落，原本似乎想捡尸的女人神色一变，转身往吧台亮着灯的地方避。


    顾明野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我说什么了？”


    像个大傻子！


    白黎气呼呼道：“你喝醉了顾明野！”


    “我没，我只是觉得很无聊，有点困。”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白黎抓着他胳膊让他起身，顾明野身高腿长，一下就倚到她肩上，白黎被他一罩，吃力道：“你站好……”


    “我站好了，你别抱我。”


    白黎气道：“笨蛋，现在知道了吧，不会喝还要跟过来玩！还有，你的酒量就是一杯长岛冰茶，以后别喝这么多……”


    她边没好气地说着，边双手环着他胳膊往酒吧的大门走，抬手拦了的士，司机摇下车窗，说：“吐车里三百。”


    白黎眼角一翘：“他要是吐了我把你这辆车买了。”


    顾明野一听，眉头皱起：“不行，这车太破了。”


    白黎把他塞进车里，累得想收回手，他的胳膊就要垫着她，白黎推不开，任由他压着，她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还嫌这辆车破呢。”


    “想要什么车？”


    他在她耳边吐气，热得她耳廓都红了，这时酒吧街边有辆豪车开过，她随口说了句：“迈巴赫吧，至少限定款的。”


    他说：“好。”


    白黎就想笑了，车身往学校后门的城中村开了过去，白黎下车，好在顾明野喝了酒还算有酒品，除了有些晕乎爱倚着她，倒没发什么酒疯。


    “上楼了，你看看你住在什么地方，还迈巴赫呢，我买给你还差不多。”


    白黎搀着他上楼，顾明野的长手搭在她肩膀上，几乎把她搂进胸膛，白黎只好双手环上他腰，抬腿上楼的时候，他腰腹在使劲，窄，而且，硬的。


    她忽然感觉有些烫手。


    “我要是能买车，你就能当我女朋友吗？”


    “想得美。”


    白黎说完，忽然有些想笑，顾明野没吭声，白黎抬眸看他，发现一双幽沉沉的眼神凝在她脸上，仿佛要穿透她，白黎鼻翼间绕着酒色，目光里尽是他锁骨的春色，鬼使神差道：“当男朋友的条件，哪里有这么简单。”


    怎么喝醉了还想这事啊！


    顾明野被白黎抱着腰走上顶楼，她累得呼吸轻喘，心跳倚着他心跳，绵软贴着他胸膛，每走一步就压着来蹭他，棉花似地柔，稍稍一离又膨了回去，怎么会有这样的奇妙之处。


    他喉结重重地滚，忽然感觉有道柔荑钻进了裤兜，灵活地探到底，顾明野太阳穴瞬间绷紧，她怎么偏偏钻左边，它就放在左边。


    “钥匙呢，不在这个口袋吗？”


    白黎在他裤兜里面摸时，顾明野猛地攥紧她手腕，气息粗沉地落，烫在她耳尖：“当男朋友还有什么条件，你想试过再买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