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璐：“……”


    这话说的, 就跟他弟弟现在有小孩要继承似的。


    比起他，徐满连媳妇儿都还没有，更没操这个心的必要。


    摆明就是想坑他弟。


    还要在别人身上找原因。


    宋璐暗暗白了他一眼，假装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 “徐嘉清, 我之前就想问你, 小满跟你是一个爹妈生的？”


    徐嘉清眉梢微挑：“怎么？不像？”


    宋璐又想拿镜子让他照照。


    到底哪里像了。


    “我妈生我弟的时候摔了一跤。”徐嘉清斜睨着她，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宋璐：“？”


    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可能那时候就摔倒了脑子。”徐嘉清淡淡补充道。


    宋璐：“……”


    不愧是徐满的“好哥哥”，在外面就这么宣传他弟的。


    “那我问你，你真的喜欢小孩？”她不止一次听他说过，不禁也有些好奇。


    “不太喜欢。”


    宋璐：“？”


    那他还一直讲？


    “但如果是跟你生的, 我应该会很喜欢。”他眯着眼睛笑道。


    “你少在这儿哄我，不生。“宋璐义正言辞的回绝道。


    “不是你问的？”他背倚着身后的椅背道。


    “不是你引导的？”宋璐现在可不吃他这一套。


    “哟, ”他眯着眼睛笑道：“学聪明了。”


    宋璐难得搭理他。


    继续拿瓷勺喝着碗里的甜汤。


    徐嘉清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眼睛里有着她读不懂的深意。


    宋璐张了张嘴，想问他在看什么，还没等她开口,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已经上来了。


    她悻悻闭上了嘴。


    工作人员重新上前为她夹起麦克风，这是所有嘉宾在节目里的第一次单独约会，而场景看似由嘉宾选择，其实都是由节目组安排的。


    宋璐假装在看菜单，其实在看节目组的剧本。


    他们吃完饭后，要去乘坐门外两层的观光巴士, 宋璐佯作不经意的放下菜单道：“我们走吧。”


    徐嘉清看破不说破，跟着她站起了身。


    比起之前的肆无忌惮，在镜头面前，宋璐多多少少有些拘谨。


    尤其是剧本上面写她要刻意营造一些和徐嘉清的肢体接触，比如说有意无意往他肩上靠, 营造出一个怦然心动的感觉。


    可是……


    这只适合暧昧期的小情侣。


    她和徐嘉清……


    都不能播。


    而且她怕在镜头面前露馅儿，通常都是故意和徐嘉清保持距离。


    营造出并没有那么“熟络”的感觉。


    出了餐厅，两人径直上了两层的观光巴士。


    昏黄的路灯透过沿途的绿荫洒落，在露天的椅子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而在座位的前面架着直播的摄像头，宋璐不自觉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望着摄像头招了招手。


    徐嘉清就静静的看着她装。


    侧着头，一言不发打量着她。


    直播间的观众就只能看徐嘉清的后脑勺。


    而观众们显然已经习惯了，从这个节目开始录制，徐嘉清就没管过他们死活，镜头和观众对他而言仿佛就不存在。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清冷和疏离。


    不是可以供人娱乐的类型。


    但是牵扯上宋璐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什么他都能账单全收。


    于是纷纷在直播间调侃道：「我在这个节目里看过的最多就是姐夫的后脑勺。」


    宋璐看到大家都在刷这句话，连忙推了推徐嘉清，小声提醒道：“你别光看我。”


    徐嘉清听着她的声音回过头，深邃上扬的眼眸漫不经心扫过屏幕上的文字，而后又收回目光道：“那我看什么？”


    宋璐捂着话筒，轻轻拽他的裤腿：“你看观众。”


    他淡淡扫过面朝着他的摄像头，隔着屏幕，观众都感觉压迫感，有一种自家领导盯着自己的感觉，纷纷让他别看了，求求他千万别管自己死活。


    他唇角微挑，暗暗发出一声轻笑。


    又回过头道：“他们好像不怎么想看我。”


    “怎么会呢？“屏幕上的弹幕刷得太快了，宋璐根本没看见大家在说什么，摁着自己的领口凑近屏幕道：“你可以跟大家互动一下。”


    徐嘉清并不想跟观众互动，但是也没有拒绝。


    贴着她凑近屏幕，随便选了一条弹幕念道：“为什么其他嘉宾都是各睡各的，你们好像是住得一间……”


    宋璐一下就坐直了。


    大意了。


    跟徐嘉清睡惯了，完全忽略了这是恋爱综艺，不是婚后生活。


    其他嘉宾还处于拉扯阶段。


    她硬着头皮看向徐嘉清，“我，我们有住一间吗？”


    徐嘉清回头看着她。


    看出她眼睛里的局促，他挑起唇角解释道：“没有，我们根本就不在一间房。”


    宋璐干笑着看着镜头解释道：“朋友，你们肯定是看错了。”


    反正录完这一季，就没下一季了。


    等节目播出，大家爱怎么说怎么说，但现在还是要维持着只是订婚的人设。


    徐嘉清什么的，她才没睡过呢。


    观众们都是看的直播，也拿不准，故而没有再深究。


    宋璐悄悄用足尖碰了碰徐嘉清，示意他读点儿其他的掩盖过来，徐嘉清也很上道，又随便选了一条弹幕念道：“可是其他嘉宾的卧室直播我都看过，怎么就没看过……”


    宋璐一把捂住了徐嘉清的嘴。


    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胡说。


    徐嘉清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宋璐将信将疑的松开了手，只听他唇角一挑：“你们姐姐说都不让说，还想看。”


    宋璐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徐嘉清明知故问道：“也不能说？”


    宋璐：“……”


    故意的。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弹幕都沸腾了——


    「我一时竟分不清他是在怼我，还是在控诉他老婆。」


    「我姐有多想捂，我姐夫就有多想漏。」


    「姐夫笑起来好帅啊……尤其是在知道他是承天集团的CEO后……」


    「姐妹们，姐夫是没机会了，但是二少爷还是单身，跟璐璐做妯娌还是有机会的。」


    “你不要说话了。”宋璐竖起拇指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徐嘉清笑着没有反驳。


    就盯着屏幕，看着宋璐给观众“辟谣”，宋璐说的有鼻子有眼，要不是作为当事人，他都快信了。


    ——没睡过。


    ——特别清白。


    他也不反驳，只是时不时发出一声轻笑，让原本已经相信她的观众，再生疑云。


    宋璐：“……”


    撇不清，根本撇不清了。


    胆颤心惊的十五分钟直播结束以后，宋璐一拳头砸在他的胸口：“你是不是非让所有人知道我睡过你了才高兴？”


    她听他那语气，但凡有点儿条件，都想给大家复述一下细节了。


    “不至于。”他不动声色扫过旁边的摄像头和工作人员，宋璐瞬间反应过来，直播间没了，摄像头还在。


    不得不暂时结束了这个话题。


    巴士缓缓行驶在马路上，宋璐想起自己的剧本，回头看向身旁的徐嘉清，微微眯起的杏眼，透着一种宛如微醺般的笑意。


    透着与上一秒全然不同的甜美。


    徐嘉清知道她在演，但还是直直的望着她，眼睛里有刹那间的沉迷。


    宋璐没有多想，因为剧本上就是这样写的。


    下一秒，就是她举起手，感受风穿过指尖的惬意，而在她举起手的刹那，他同时抬手，扣住了五指，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


    宋璐怔怔望着他近在迟尺的睫毛。


    但是轻轻的一触，他便直起了身，含笑凝视着她的眼睛，显而易见在使坏。


    宋璐又在他胸口狠狠推了一下。


    他低头莞尔，缓缓垂下和她十指相扣的手臂：“还要演什么？”


    宋璐急得不行，“谁跟你演了？”


    “那下面玩什么？”


    下面……


    宋璐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徐嘉清，你给我认真点儿。”


    他立刻笑容一敛。


    “恩。”


    “现在先松开我。”她举起被他握着的手道。


    他乖乖松开了手。


    “按照剧本上来。”宋璐一板一眼道。


    “好。”他扬唇笑道。


    “就保持你这个动作看着我。”宋璐肩负起了导演的职责，对他的动作进行了纠正。


    徐嘉清十分配合。


    于是接下来的拍摄都很顺利。


    宋璐假装坐过站了，匆忙的拉起徐嘉清的手，往下跑去。


    顺理成章的来了一次肢体接触。


    下了巴士以后，两个人沿着仿古的商业街逛了起来，而在剧本里，此时他们要和正准备去玩密室的周蕊和江星野“偶遇”。


    果不其然，过了一个路口，周蕊就对着他们冲了过来。


    而跟剧本不同的是，周蕊脸臭的要命，根本就没有剧本上的暧昧气息。


    宋璐打招呼的话还在嘴边。


    周蕊已经冲过来，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去，被她牵着的徐嘉清也被迫转过了身。


    而原本一脸不服气的江星野，见到徐嘉清的那一瞬间就萎了，脸色顿时一变，小心翼翼喊了一声：“清哥。”


    徐嘉清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宋璐越过徐嘉清，看向江星野道：“你又干什么惹蕊蕊生气了？”


    江星野很是不服，正准备解释，就听周蕊率先开口道：“他现在明明是在跟我约会，但是背着我的时候，又跟其他女嘉宾不清不楚。江星野，我理解你是年纪小，但是你想玩就好好玩，别来撩拨我。”


    “我什么时候撩你了？”江星野也憋着一肚子火，说话也不怎么好听。


    “那你当时亲我干什么？”她对海岛的那个吻依旧耿耿于怀。


    而那个吻对他而言显然不算什么。


    义正言辞回道：“氛围到那儿了。”


    “那你后来把我叫到上城来干什么？”


    “只是想跟你一起玩而已。”江星野别开脸道。


    周蕊被他气得直笑。


    “你愿意继续跟我拍摄，也只是为了曝光量和奖金而已，对吧？”


    他没有否认。


    周蕊自嘲的笑了起来，“我怎么忘了，你可是idol，idol怎么会想谈恋爱呢？“


    江星野扭头看着别处没有说话。


    宋璐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向徐嘉清看去。


    徐嘉清似乎并不感兴趣，似笑非笑的直视着前方的道路，显然没有想要参与的意思。


    宋璐也没有贸然开口。


    看向对面的镜头，不确定后面的拍摄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然而导演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


    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这可比剧本有意思多了。


    于是四个人只能按照剧本往节目组租借的密室走去。


    密室的剧本也是节目组的编剧写的，以微恐为主题，人数要求为6-8人，于是又加了两个工作人员进来冒充素人。


    六个人被要求蒙着眼罩进入。


    宋璐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凉意，不自觉攥紧了扶着周蕊肩膀的手指，跟在身后的徐嘉清感觉到了她的怯意。


    俯身靠近她：“怕黑还敢来？”


    节目组要求的她有什么办法。


    他哭丧着脸道：“徐嘉清，你怕不怕啊？”


    他自是不怕。


    但也没有一口回绝，“怎么了？”


    “你要是怕，可以抱着我。”她感觉身后也冷嗦嗦的，总想找个地方靠着。


    徐嘉清哑然失笑，单手从后环过她的腰。


    默认了是他怕这件事。


    宋璐单薄的背脊贴着他温热的胸口。


    心里终于有了一点儿踏实的感觉。


    在NPC的带领下，六个人终于抵达了密室里面，工作人员示意他们可以取下眼罩，宋璐睁开眼睛，周围暗得可怕，只有一盏仿烛灯。


    她借着烛光，发现她们在一间废弃的教室里。


    而讲台上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宋璐还没反应过来，周蕊已经尖叫出声，下意识往宋璐怀里钻。


    然而还没等她回头，站在江星野已经转身将她搂紧了自己的怀里。


    面露嫌弃道：“你就这点儿胆子？”


    周蕊人吓傻了。


    也忘了反驳。


    身后的宋璐同样吓懵了。


    默默闭着眼睛钻进了徐嘉清的怀里。


    徐嘉清神色如常的和讲台上的NPC对视，而后是NPC率先移开了目光。


    示意他们自己找座位坐下。


    宋璐吓得眼睛都不敢睁。


    徐嘉清领着她去哪儿，她就走哪儿，双手死死搂着他的腰，漂亮的小脸紧紧贴着他的胸口。


    她抱得太紧了。


    徐嘉清一侧的手臂被迫举起，可是他并不反感，甚至有些享受这种被她全心全意依赖的感觉。


    他垂眸俯视着她，举起的手臂缓缓放下，搂过她的后脑勺。


    抱着她在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


    周蕊后知后觉回过神。


    试图从江星野怀里挣脱出来，江星野也看出她的抵触，没好气道：“这种环境，你就将就下吧。”


    “我要找璐璐。”


    江星野坐在第二排的位置，往后斜睨了一眼，将周蕊的头牢牢摁在自己的胸口：“她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


    周蕊将信将疑，没有再挣扎。-


    宋璐还不忘关心她，一双眼睛闭得死死的问道：“蕊蕊，你没事吧？”


    徐嘉清被她的样子乖得不行。


    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脸。


    继而教室里便响起了雷声，讲台上的“女鬼”不知何时离开了，伴随着类似闪电的光效，女鬼披头散发的身影在窗外若隐若现。


    宋璐靠在徐嘉清的胸口，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恰好就看见“女鬼”拿着蜡烛走到她面前。


    她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


    徐嘉清若无其事的垂着眼睑，轻捻着她的头发。


    见他毫无惧意，NPC也只能悻悻走开了。


    除了徐嘉清和江星野，另外两个工作人员也惊叫连连，一直念叨：“这要是吓出个好歹，至少得给我算工伤吧？”


    宋璐觉得道理。


    一直在徐嘉清怀里点头。


    徐嘉清不禁笑了起来，单手掌着她的脸，低头盯着她道：“你点什么头？”


    宋璐抬起头，圆润的杏眼湿漉漉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可怜。


    她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解释，徐嘉清已经伺机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宋璐怔怔望着他。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领口的纽扣自然散开，修长的颈脖和凸起的喉结让他在这种环境下，透着清冷克制的美感。


    然而宋璐清晰的知道这些都是表象。


    咬着嘴唇警告道：“徐嘉清，别闹。”


    他书桌下的手已经不动声色从她的腰，滑到了她腰线以下的曲线。


    借着书桌的遮挡，恰好成了固定镜头的死角。


    “恩？”他偏偏生了一双极具欺骗性的脸，丝毫不会让人怀疑他此刻的无辜。


    “你的手。”宋璐不得不挑明道。


    他佯作不知的垂下眼眸，不慌不忙的抬起手道：“啊，不好意思。”


    宋璐也没心情和他计较。


    雷声的音效结束以后，他们一行人又离开了教室，按照提示去做其他任务，宋璐见周围的灯光明亮了一点儿，放松警惕的松开了手。


    结果她刚刚从徐嘉清怀里退出来。


    一个穿着披头散发的道士又笑又哭的从旁边的房间里冲出来，宋璐差点儿没让他吓晕赶过来，又猛的一头扎进了徐嘉清的怀里。


    徐嘉清被她撞得不轻。


    皱着眉头笑了起来，抬手替她揉了揉额头。


    “疼不疼？”


    宋璐委屈巴巴的摇了摇头。


    她哪里还顾得疼，吓都要吓傻了。


    徐嘉清伺机将她搂紧怀里：“那你跟着我，”


    宋璐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你行吗？”


    还做任务，还要保护她。


    她光是想想，就替他觉得麻烦，没等他回答，就已经试图从他怀里退出来道：“你安安心心做任务吧，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啊——”


    她话音未落，原本吓晕在地上的“道士”又发出一声狂笑。


    宋璐被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


    “怎么不行？”徐嘉清回答她之前的问题道：“你要相信我这个人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如他所说，他一手抱着她，一手还能心无旁骛做任务，面对节目组给出的高难度数学题，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给出了答案。


    镜头后面的导演也傻眼了，这个问题本身是给宋璐，没想到宋璐被吓得“死机“以后，居然被徐嘉清算了出来。


    两人利用答案通关，最快从密室里“逃”了出来。


    而相比之下，另外两组就没那么顺利，江星野也不怕，可脑子不好使，最后全靠蛮力，从密室里走了出来。


    剩下的两个工作人员就靠骂人。


    骂得导演被迫放水，把他俩放了出来。


    宋璐和周蕊一见面就忍不住开始吐槽，而问到彼此怎么应对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回避。


    前者觉得难为情。


    后者觉得丢人。


    江星野揉着被她撞得生疼的胸口，没好气抱怨道：“没良心。”


    徐嘉清喝着矿泉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似乎看破了什么，但是并不想提醒他。


    他不由舔了舔嘴唇，试探着道：“清哥，能借一步说话？”


    徐嘉清收回视线，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宋璐，没有回答。


    自然就是不借这一步。


    江星野也没有再开口。


    同样一言不发盯着周蕊，而周蕊视而不见，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


    等到周蕊和宋璐说的差不多了，徐嘉清才出声提醒宋璐该回去了。


    周蕊小声询问：“璐璐，我今天可以跟你睡吗？”


    “当然可以啊。”宋璐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徐嘉清的余光不动声色从她扫过。


    宋璐浑然未觉。


    但是周蕊注意到了，不由面露难色道：“徐，徐总，可以吗？”


    徐嘉清打量着宋璐，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走去。


    江星野嘴张了又和，最终什么都没说，独自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离开。


    徐嘉清不慌不忙开口道：“客厅还有一张沙发，你要不要一起去？”


    江星野犹豫了一秒。


    咬着牙瞪了周蕊一眼：“行。”


    这要搁他平时的脾气，绝对不可能同意。


    不过是一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安慰自己，这是在录节目，他还指望凭借这个节目出道。


    先忍了再说。


    周蕊虽然不情愿，但碍于徐嘉清开口，只能不得不接受。


    回到宋璐和徐嘉清的住处，宋璐找了新的洗漱用品给他们，随后便洗了澡，跟着周蕊进了房间。


    两人一走。


    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江星野立马站了起来，径直走向独自站在露台上的徐嘉清，他推开门，一股若有似无的烟雾扑面而来。


    徐嘉清察觉到他的到来。


    不动声色直起身，将夹在指腹的烟摁灭在了深灰色的烟灰缸里。


    “清哥。”


    徐嘉清回过头。


    “你说女人都在想什么？”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走到徐嘉清旁边道：“她自己说不想跟我谈，然后又不准我跟其他女生聊天，什么意思？”


    “不知道。”徐嘉清没心情做他的恋爱导师。


    江星野自是不信：“哥，你也不想我俩一直这样烦着你和璐姐吧？”


    “要不你把她叫起来，亲自问问她？”徐嘉清眯起眼睛不加在丝毫笑意的问道，显然不接受他的威胁。


    江星野一时哑然。


    两个人就这样站了一会儿，徐嘉清身上的烟味逐渐散尽，他的情绪似乎也缓和了下来，对江星野也终于有了一丝耐心。


    “你知道她要什么吗？”


    “要什么？”江星野反问道。


    徐嘉清回头看向他。


    克制着心里的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她要什么？“


    江星野意识到自己问错了。


    略微沉吟道：“可能……我也不知道。”


    “那你就去问清楚，她要什么，然后再想你能不能给，给不了就趁早结束。”


    江星野没有说话。


    徐嘉清其实早就猜到，他的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可他纠结和痛苦的在于，他给不了，但是又想把人留在他身边。


    自私又愚蠢。


    这也是徐嘉清不想和他讨论的原因。


    无异于浪费时间。


    江星野也意识到他在徐嘉清面前是透明的。


    那些不可见人的念头，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哥，其实我不太分得清，我到底是不甘心还是真的喜欢她。”


    “真的分不清？”徐嘉清丝毫不惯着他，每句话都在逼着他去面对自己内心最丑恶的念头。


    他对她有“想法”。


    但是不想负责。


    至少目前是。


    而他并不能接受这么卑劣的自己，非要为自己立上一个名头，借以掩盖自己内心最丑陋的一面。


    他咬着唇，仍不死心的问道：“那你喜欢宋璐的时候……就没有一丝见不得光的念头吗？”


    他不相信，也不甘心，只有他是如此丑陋的。


    徐嘉清轻笑出声。


    “这个问题，你问我没有意义，因为我和你本质上是不一样的人。我对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东西都不感兴趣，而她是我想留下的。”


    江星野听不明白。


    徐嘉清将目光投向前方耸立的高楼：“人总要留一丝缝隙，让别人来爱你，而我所有的缝隙都留给了她。”


    江星野自然不能理解，对他而言，没有人是非她不可的。


    所以徐嘉清没有说错。


    他们的确不是一样的人。


    “我有过最卑劣的念头，大概就是希望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我。”他微微一顿，似笑非笑的回道：“但我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那样她就太可怜了。


    虽然她是踏足他“花园”的第一个访客，他很想把她留下来，但是后来想了想，相比起他的孤独，还是她的快乐比较重要。


    “还是有很多人爱她比较好。”


    江星野怔怔的望着他。


    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徐嘉清眯着眼睛低下头：“抱歉，说的有点儿多了。”


    江星野张了张嘴，想要说没关系，就听到后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宋璐双手趴着推拉的玻璃门，强作镇定的打量着徐嘉清：“你们聊完了吗？我……可以跟你说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