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耍赖

作品:《昭昭秋玉

    “景仁!本宫的儿啊!”


    胤王妃扑到床边,颤抖着手想去触碰儿子,又怕加中他的伤势,手悬在空中,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滚滚而下。


    “好端端的怎么会从崖上滚落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景仁害成这样。”


    她猛地转头,赤红的眼睛像噬人的凶兽,死死盯住跪了一地的仆从及缩在角落跟着君景仁出门的两个为首侍卫:


    “说!世子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个侍卫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泪流满面。


    他们亲眼目睹了一切,自家世子如何对洛家小姐言语不敬,迟世子如何突然出现,将自家世子吓得仓皇逃窜这才意外跌落山崖。


    整个过程,自家世子丢尽了脸面,更算是他们护卫不力的大罪。


    若是如实说了,王妃震怒之下,他们护主不力,致使世子重伤,必是死路一条,世子醒来若是知晓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捅破,也绝对不是轻饶他们。


    电光火石间,一个机灵些的侍卫福至心灵,哭喊道:


    “王妃饶命,世子确实是意外跌落,但也是因为…因为心中郁结,一时失神啊!”


    “心中郁结?因何郁结?”


    侍卫硬着头皮,半真半假接着道:


    “下午…下午世子在林中,偶遇洛家小姐,世子出于礼貌,上前问候了几句,谁料洛家小姐似乎对世子有些误会,言语颇为冷淡,世子心中不快,正欲离开,迟家世子也出现,因着洛家小姐也误会世子,还欲动手,洛家小姐好言相劝,迟世子这才平息怒火,待他们走后,世子想追上去解释清楚,”


    他猛地磕了个头,带着哭腔,声音却意外放大,“一时心急,脚下被藤蔓绊住,那处正好是个陡坡。”


    他顿了顿,哭丧着脸,“属下们离得有几仗远,眼间世子滑倒,拼命去拉,却只扯下一片衣角,世子…世子就这么滚落下去了!”


    言罢,他重重磕头,另外一个侍卫也反应过来,跟着磕头,连声附和。


    果然胤王妃听完,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抽搐了几下,抓起手边一个药碗就砸了过去,瓷片四溅。


    “好一个洛昭昭,好一个迟煜。”


    她转身向跪在地上的管家下令,恶狠狠的瞪着跪满地上一片的仆从,“今日之事,不可外扬,对于声称世子染病,不便见客!谁若敢多说半个字,这条贱命也不必留了。”


    “奴才明白!”


    众人战战兢兢的应下。


    胤王妃看着君景仁苍白的脸,伸手给他掖了掖被子,动作轻柔,眼神却冰冷刺骨。


    “儿啊,你安心养着,母妃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什么误会?定是那洛昭昭小题大做,故意曲解,至于那迟煜更是毫无道理,又仗势欺人,自己儿子定是想去化解莫须有的罪名。


    在她看来自家儿子一直是个好男儿,或许有些顽劣,有些被宠坏了的小性子,喜欢漂亮姑娘,但那都是少年人常有的小毛病,他本质不坏,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今日之事,定是他们俩的过错。


    一个阴毒的计划在胤王妃脑海里迅速成形,她眼中闪烁着冰冷而算计的光芒,她定要洛昭昭和迟煜为此事付出代价!


    *


    几日后,京城落了场细雪,将前些日子的喧嚣与痕迹悄然覆盖,洛昭昭因着晚宴席间略感风寒,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贪恋被子中的温暖。


    “小姐,小姐,醒醒。”


    春如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轻轻拨弄着她的睡意。


    “该起身了,迟世子来了,在外头里候着呢。”


    洛昭昭翻了身,掀起被子将耳朵一起覆盖,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春如欲哭无泪,叫醒自家小姐这件事比上刀山下火海都难。


    春如无奈只好掩门退下,对迟煜福了福身,回禀道:“迟世子我家小姐怕是着了点小风寒,睡得沉。”


    迟煜似乎这种情形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带着近乎无奈的纵容。


    “又偷喝冷藏的果子露了吧?还是偷吃了窖藏的甜瓜?”


    春如猛地抬头,双眼睁得圆圆的,满面写着震惊,脱口而出:“迟世子,您怎么知晓的!”


    言罢,意识到自己失言,春如赶忙捂住嘴,眼神躲闪,这时笨笨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欢快地汪汪两声,摇着尾巴蹭到迟煜脚边。


    迟煜一手将他拎起,笨笨亲昵地舔了舔他的手指,“几个月的功夫长成球了?”


    笨笨被洛昭昭带回府后,这小家伙便被府里上下宠翻了天,季蔓文特意为它单开小灶,几月功夫如今已是一团富态模样的雪球。


    迟煜被笨笨招人稀罕的模样给逗笑了,俯身将它放下,转身对春如问道:“药呢?”


    “药房现下备着姜汤,正温着…”


    迟煜打断她,“带我过去,看看有什么药材。”


    春如一愣但还是依言引身带他过去,迟煜扫过柜架上几味常备的药材,略微呻吟,熟练地找出几味药材:苏叶、葛根等几样,捡起一旁熬药的药罐,竟自己动起手来。


    春如倒是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赶忙阻拦,“世子,奴婢来吧!”


    迟煜挥手,示意不必,“我候着就行,劳烦你遣人将明淮带来,再去唤你家小姐吧。”


    春如应下,再次进了内室,这次她动手用了点力,又压低声音道:“小姐,快醒醒,迟世子还在外头候着呢!”


    榻上洛昭昭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挣扎着睁开眼,“迟世子?迟煜?”


    她伸了个懒腰,彻底醒了,带她慢慢吞吞地洗漱完,换上一身淡青色家常袄裙走到外间时,迟煜与洛明淮正坐在树下石桌下着象棋。


    洛明淮人小鬼大,棋艺得季蔓文真传,布局虽小却颇为章法,反观迟煜,看似落子随意,却常常陷入思考,指尖捻着棋子犹豫不决,偶尔一步走出,很快就能被洛明淮发现破绽,杀得丢盔卸甲。


    迟煜盯着棋盘,长发用一根赤色发带高高束成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自然的垂在额前,整个人显得挺拔不羁,高马尾随着他微微歪头的动作轻轻一晃。


    “秋玉哥哥你的马被我吃了哈哈。”


    洛明淮吃掉迟煜一枚重要的棋子,拍着胸脯小脸兴奋得红扑扑。


    迟煜盯着自己瞬间陷入被动的棋局,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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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抢过洛明淮手里的棋子。


    “不算!重来!没看清!我要晦棋!”


    洛明淮蹿紧手里的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眼睛瞪的溜圆。


    “悔棋?不行,秋玉哥哥你耍赖。”


    迟煜被他认真的小模样一噎,手僵在空中动也不是,收也不是,满脸不服气的别扭。


    洛明淮听见自家阿姊的动静,下意识回头朝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就在洛明淮转头的那一刹那。


    “将军!”


    原本还苦坐在凳上的迟煜,手指重重一点棋盘,同时提高了声音,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得意。


    这一声吓得回头看阿姊的洛明淮一激灵,连忙扭回头看向棋盘,只见棋盘上迟煜那枚离他将军还有几步之遥的車不知何时已经鬼魅般出现在他的将军面前。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又急又气,跑向洛明月,拉着她向她控诉,“阿姊,你看秋玉哥哥他耍赖,趁我回头动棋子。”


    洛明月将迟煜的作案过程尽收眼底,迟煜扬起脸,一副我就是耍赖你能奈我如何的桀骜模样。


    看着自家弟弟急的快跳脚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故意板起脸,对洛明淮道:


    “有人耍赖该怎么办?明淮放狗咬人。”


    脚下那团雪白的毛球像是听懂了,适时配合的汪了一声,声音软糯,毫无威慑力。


    迟煜低头看着地上那团胖的几乎看不见脖子的笨笨,别说咬人了,估摸着多跑两步都要喘。


    他走过去揽住委屈巴巴的洛明淮,强词夺理道:“这在教你战术,懂不懂明淮?”


    紧接着他摇摇头,束高的马尾显得他更加不羁,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洛明淮被他这歪理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竟觉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迟煜见效果达到,适时闭嘴,洛昭昭见两人和好,看向迟煜问道:“是什么风把迟世子吹来了?世子找本小姐有何贵干?”


    婢女这时正好端着一个朱漆托盘走了进来,上面端着那碗迟煜亲自守着熬的,此刻温度恰好的汤药,浓厚的草药味迅速在空气蔓延。


    “小姐该喝药了。”


    洛昭昭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写满抗拒,下一刻迟煜忽然伸出手,就着她的手,将药碗稳稳地送到了她的唇边。


    “别耍花样,快喝。”


    “不要!闻着都苦。”


    “你不是想知道我来干嘛?你喝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迟煜一只手插在腰间,姿态带着点不由分说的强势,眼神紧盯着她。


    “喝了。”


    短短两个字,干脆利落,不给洛昭昭一丝商量的机会,她抿抿唇,像是任命般就着他握她手腕的力道,微微仰头,一口气闷了进去。


    她放弃挣扎一来是听春如提起迟煜一早亲自为她配药煎了药,她可做不到辜负别人一片好心,二来从小到大只要事关她身体安康的事,她可从来拗不过他。


    迟煜直到确认碗底空了才松了手,洛昭昭放下空碗立马擦了擦嘴角,整张脸都苦得皱起来了。


    “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