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作品:《温柔医娘驯疯侯

    程青青回了家,没见到栗岫云,却见到王家院门口蹲着个瘦汉子。


    她心觉不妙,屋里也果然不见栗岫云身影,忙爬上院墙喊王育枢。


    这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


    等栗岫云回来,她千叹万叹,头一份把张牙婆骂了个狗血淋头。


    “难怪这破房子没人要,这隔壁住这样的邻居,谁受得了!”


    骂完又颓丧地坐下,盯着桌上零散的几十文铜钱抱怨:


    “这县城也是,卖的东西样样都贵,我这药贴才卖十二文,愣是没人要,今天赚的这点钱,连买味甘草都不够!”


    越说越觉着心慌气短。回头一看着面色平静无波的栗岫云,更是气闷。


    她重重的一屁股坐下,犹豫了片刻,虽然很不想认输,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方案。


    “云姐姐,要不……咱们回渡口镇吧。”


    栗岫云坐她身旁,轻轻搭上她的肩头:


    “当初可是青青信誓旦旦说要开医馆的,如今招牌都还没挂出来,就打退堂鼓了?”


    程骜一点没料错,几日来的磋磨,早把程青青出发时的那股天真热忱劲,销杀无几。


    如今的她,半句豪言壮语也说不出来。


    “今天统共才进账三十文,连买药材的本钱都不够。眼看兜里的钱一日少过一日,如今又被流氓缠上……”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心里却渐渐透亮——


    “当初是我撺掇你出来的,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九泉之下的栗伯伯交待呢?”


    再抬眸看向栗岫云时,那双眼睛里,已满是愧疚与悔意。


    “其实爹说的没错,你这样的相貌品性,定能嫁个好人家,何必跟着我吃这些苦?”


    果然也不是那么讨厌她爹,说的话还记心上呢。


    栗岫云凑近些,声音低柔,却自带力量:“哪里是你撺掇的,是我自愿的,我想行医,你帮了我很多,你看,我现在看的两个病人,对我评价都很好呢。”


    程青青鼻尖一酸,揉了揉眼睛,嘟着小嘴,似嗔却喜:“云姐姐你就会说好听话哄我。”


    栗岫云看她情绪稍缓了些,笑道:“俗话说好事多磨,也许渡过了这个小难关,咱们的医馆就顺当开起来了,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青云医馆。”


    “青云医馆?”


    “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程青青蹙眉:“云姐姐欺负我没读过书。”


    栗岫云笑意更盛。


    确实有些欺负她了,毕竟这是《红楼梦》里的诗句。


    “总之,打起精神来。”栗岫云把她更揽进怀里一些,继续安慰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就算没有丁二,也有甲二乙二,讨嫌的人多着呢,咱们能躲就躲,躲不起就……”


    “就怎样?”


    “就想办法……”栗岫云沉思。


    程青青见她没有明确的主意,嘴巴翘得更高了。


    栗岫云也没自乱阵脚,只温声安慰道:“好了,不想那么多,先睡觉。”


    在这陌生的世道,要说栗岫云有什么好招,那是骗人的,未知的变数太多,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只有一点,实在不行就鱼死网破。


    反正原身已经死过一次了,要是豁出命去拼,说不定还能回去呢?


    栗岫云摸黑爬起床,在窗边矮桌上的小抽屉里,摸出这屋里唯二的一把铁器,剪刀。


    她把剪刀放在枕头下,侧身看了看睡在里侧的程青青。


    只是,千万别牵累了青青才好。


    祸事来得比她意料的更快。


    次日天才擦黑,丁二一脚踹开了栗岫云的院门。


    那门头本就不太结实,登时就有点摇摇欲坠。


    栗岫云倒是沉得住气,丁二却很因为被愚弄而感到羞愤:“臭娘们,敢骗我?你男人呢?”


    “出去卖药了。”


    一听这话,丁二便把跟班轰到门口,搓了搓手,□□着向栗岫云走去。


    “不在正好,咱俩快活快活,看看是老子厉害,还是你那死鬼男人厉害。”


    他话音落下,就张开双臂饿虎扑食似的冲向栗岫云。


    栗岫云一闪身躲过去。


    这举动彻底激怒了丁二,他大啐一口:“臭娘们,老子今天不把你办了,老子不姓丁!”


    苗三妹听见隔壁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也不顾自己身怀有孕,想出去找人帮忙。


    却发现院门被丁二的人死死堵住。


    她出不去,急得团团转,只好搬来板凳,颤巍巍站在墙头朝外面喊:“快来人,救命啊!”


    丁二的人举着棒子打她手上,怒喝道:“苗三妹!识相点,别坏了二爷的事,再叫唤,立刻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这下彻底把她吓坏了,捂着肚子连连后退,喘不上气,又急又怕,只能死死盯着巷口,盼着王育枢快快回来。


    王育枢刚到巷子口,就看到丁二的人凶神恶煞地堵在两家门口,心头一紧,想也没想,立刻往县衙方向狂奔。


    放在以前,他是断断不敢烦扰官家的,而今,他是县衙的师爷,有了说话的底气,自然敢请人帮忙。


    而程青青看到那副场景时,顿时热血上头。


    她已经管不了左右前后,只知道一点——云姐姐绝不能有事!


    她埋头冲进去,举起药箱子不管不顾地一阵猛砸,连踢带踹,扯着嗓子冲着屋里喊:“云姐姐!云姐姐……”


    她没有得到栗岫云的回应,心里越发慌了,红着眼照着男人脑袋死命砸。


    男人被打恼了,一伸手挡开攻击,粗手直接揪住程青青衣领子。


    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娃能有多大力气,登时被拎小鸡似的抓起来,脸上结结实实挨了几个大巴掌。


    她被打得头晕眼花,耳朵里嗡嗡作响,却不肯服软,照着男人胳膊狠狠一口咬下去。


    那男人吃痛大叫,反手就把她狠按在墙上,举起拳头就要往她脸上揍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男人惊了一瞬,还以为是丁二完事了,谁知一回头,寒光一闪,胳膊上就是一阵剧痛。


    他刚撒开手,肋下又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猛然撞击,一个踉跄撞在门柱上。


    “快跑!”


    程青青刚缓了片刻神,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扯着跑了起来。


    “不好了!出人命了!快抓住他们!”


    身后惊呼响起时,杂乱的脚步声也追了上来。


    “抓住他们!别让人跑了!”


    ……


    从刘员外家出来时,夜幕已临。


    才走出二里地,队伍打头的马就受了惊吓扬起蹄子,连带着后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青柏勒马安抚,定睛一瞧,夜色中,两条黑影从巷子里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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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也被突然嘶叫的马吓了一跳,猛然顿住脚步。


    青柏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听见粗重的似牛喘的呼吸声,他下意识摸上腰间佩刀,正要呵斥,却被巷子里紧随而来的杂乱脚步声和叫骂声止住。


    “臭娘们,给我站住!”


    昏暗中的人影只停顿了片刻,就又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


    ——径直冲着他主子的马车而来。


    来人的姿势非常怪异,身体倾向前,腿却似被困住无法紧跟而上,尤其是他拉着的人,脚下一绊,直接扑了出去。


    他的目光还没收回,巷子里又冲出来两个男人,脚步急促,片刻未停,直接追了上来。


    见状,青柏飞身而上,一个空翻踹倒两个男人,又一个空翻稳稳落在马车前,横刀挡住去路。


    这时候,他才借着马车旁的灯笼光看清来人的样貌。


    是个女人。


    青柏首先注意到,是那张沾了大半血污的惨白的脸,也不知是血色映照,还是跑得太急,一双眼睛红得吓人,却亮得惊人。


    接着,青柏的目光下移,落在她裸露的肩胸上,衣衫被扯破大半,一大片雪白,因着女人喘息不止,正在剧烈起伏着。


    青柏一愣,忙猛地移开视线,这一下,女人怔忡了一瞬。


    很快,她马上抱紧同伴,警惕的回头看着追来的人,下意识往他身边靠近。


    青柏跟着她的视线看去,追来的人已经爬了起来。


    其中一个挥着手,指着青柏骂:“你他妈是谁?”


    青柏正欲开口,马车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带着威压,却十足不耐烦的询问:


    “青柏,何人在外叫嚣?”


    青柏?听到这个名字,栗岫云脑子嗡的一声响。


    这不是当初来县城时,在亭子里遇到的,送衣服穿的那帮人吗?


    有救了!


    她死死抓住青柏的胳膊:“救命!他们是地痞,想要奸污我!求公子救命!”


    “臭婆娘!你杀了人,还敢血口喷人!”追来的汉子目露凶光,抬脚就要冲上来。


    “是你们先欺负云姐姐的!”程青青紧紧抱着栗岫云,带着哭腔吼道。


    “你他娘的找死……”那汉子恼羞成怒,却被身旁的同伴一把拦住。


    同伴显然更精明些,他打量着眼前的马车。


    车身雕纹精致,用料考究,绝非寻常富户能有,当即收敛了戾气,冲着青柏抱拳,客气一笑:“这位小哥,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挡了你们的路,实在抱歉!”


    他说着,向着栗岫云二人走来,伸手就要抓人:“我们这就把人带走。”


    “唰”的一声,青柏腰间的佩刀已然出鞘半截,寒光凛凛地挡在他手边,冷声道:“放肆!”


    男人手一僵,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却仍不死心,压低声音威胁:“小哥,我劝你少管闲事,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必为了两个不相干的女人惹麻烦?”


    “稀奇……”


    马车里忽然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轻飘飘的,却听得人心头一凛。


    “在东明县,居然有人敢叫我少管闲事。”


    男人脸色彻底变了,他再蠢也明白,能说出这话的绝不是普通人,忙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问:“敢问……阁下是何人?”


    青柏收刀归鞘,声音冷硬如铁,一字一顿道:“车驾中,正是本县知县周阔,周大人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