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以为你会更高一些。”手握剑柄的男孩说道。


    蝙蝠侠从未感到自己的头如此痛过。


    果然，男孩的下一句话印证了他的预感：“母亲让我来探望弟弟。”


    回溯之前，正义联盟审讯结束后便将两人移交警方。


    然而，卢瑟和塔利亚显然不是警局能关住的角色——卢瑟以程序不合法为由，连警局大门都没踏进；塔利亚虽进去了，但刺客联盟的人早已混入警局，不出半天她便消失无踪。


    脱身后，塔利亚第一时间把脸清理干净，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杀了他！”


    自己那副尊容不知被多少人过目了！回想那些人的眼神，塔利亚恨不得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可惜这只能是徒劳的妄想。


    该死的老怪物！


    压下心头狂怒，塔利亚强迫自己冷静，开始思索那老怪物的身份和针对她的动机。


    为何只对她下手却放过卢瑟？难道真是冲着自己来的？可她真的不记得人生中有出现这样一个疯子……


    一旁的手下听见咒骂声平息，才敢转身禀报：“卢瑟那边有情况。”


    ……好吧，更惨的家伙出现了。看完情报，塔利亚竟生出一丝庆幸——至少她的脸没出现在直播里。


    看来老怪物给她留了两分余地。仔细回想，她倒地的姿势也不对劲，像是被特意翻过面……能这么干的，只有那老怪物。


    但他如此矛盾的行为让塔利亚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氪石枪也不见了，是老怪物拿走了吗？


    还有实验体的事。老怪物潜入研究所并非为了抢夺，而是要杀了他。既然如此，为何不早点阻止实验？塔利亚确信老怪物一直潜伏在研究所内。


    如今实验体落入正义联盟之手，情况不明。但看他们守口如瓶的态度，实验体肯定还活着。


    问题是，她现在根本无法接近实验体。以她对布鲁斯的了解，因与卢瑟的合作，他对她的信任度已跌至谷底，甚至可能怀疑她泄露了他的身份。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她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蝙蝠侠，卢瑟私下查到基因来源时，她也只说自己曾与布鲁斯·韦恩有过一段情。


    总之，布鲁斯绝不可能让她探知实验体的任何消息。


    即使她设法私下解决误会，事情也没那么简单——实验体还有超人的份。她还需要获得超人的信任，可他们根本不熟，超人对她的印象恐怕差到极点。


    塔利亚越想越头痛欲裂，“该死的老怪物！”


    若非他搅局，事情何至于此！


    别无他法，塔利亚做出决定。虽然按原来的安排，得让达米安把所有训练完成后才会把他送到他父亲那里，但眼下只能提前了。


    时间拉回此刻——


    即便头痛难忍，蝙蝠侠也必须应对，“回去告诉你母亲，他很好。”


    这些天塔利亚发来无数讯息，除去辩解，字里行间全是试探那孩子的状况。他一概无视或敷衍，绝不可能让她知晓实情。在他眼中，塔利亚已与卢瑟划上了等号——她知道，就等于卢瑟知道。


    那孩子失去能力、成为普通人的情况，只有内部寥寥数人知晓。卢瑟和塔利亚大概还以为他还有能力，正好可利用这个信息差保护他。


    “母亲从未泄露你的身份。”达米安强压脾气，他是带着任务来的，母亲特意叮嘱他不要惹父亲生气。


    蝙蝠侠不为所动：“告诉她，我知道了。”


    达米安早有预料。来之前母亲已讲明，因她彻底失去了父亲的信任，父亲为了保护那个实验体——他所谓的弟弟，断不会轻易接纳他。


    “我知道你的顾虑。母亲已终止与卢瑟的合作，绝不会让他知道实、弟弟的信息。”这话虽然是真的，但说出来达米安自己都不信。


    果然，对面一阵沉默，仿佛连反驳都嫌多余。


    达米安忍无可忍，这家门他非进不可！“如果你不接受我，那帮警察或许很乐意帮我寻找父亲。”


    如果说那孩子还需血缘鉴定才能确认关系，眼前这男孩仅凭容貌便昭示着与他的血脉联系。这话看似退让，实为威胁。其性格绝非善类，蝙蝠侠心中警铃更响。


    留守蝙蝠洞的罗宾见蝙蝠侠陷入僵局，在通讯频道询问：“蝙蝠侠，需要我……”


    “不用。”蝙蝠侠断然拒绝。这问题只有他自己能解决，杰森来了也无济于事。


    杰森并未坚持。他也想不出此刻该如何帮助布鲁斯。


    楼上的夜翼会有办法吗？


    那个男孩今天才转移到庄园，后续事宜繁杂。他们忙碌了一整天，直到夜巡时分，迪克主动留下协助阿福料理事务，让杰森协助蝙蝠侠夜巡。


    尽管两人关系依旧尴尬，但杰森不得不承认，迪克人是真的好。


    蝙蝠侠回复杰森后，对面前的男孩道：“我需要时间考虑。”


    或许得再次转移那孩子……得找超人再议。


    “三天后，我会直接拜访韦恩庄园。”达米安也知逼得太紧适得其反，反正无论蝙蝠侠考虑得如何，他必进韦恩庄园。


    语毕，男孩纵身一跃，消失在暮色之中。


    蝙蝠侠张了张嘴，终究无言。


    事态紧迫，布鲁斯未曾合眼。次日清晨，他便找来克拉克。


    克拉克也没想到布鲁斯竟又冒出一个儿子，且两个孩子关系如此复杂棘手。


    “那孩子只能交给你监护。”布鲁斯实在无法放心另一个由刺客联盟培养的男孩。


    “但他对我……”克拉克明白布鲁斯的顾虑，却难掩犹豫。


    在布鲁斯看来，比起现实的威胁，这种事可以放一放，况且——“你可以隐藏身份。”


    话虽如此，万一暴露，引发的恐惧岂非更甚？他们可是要朝夕相处……


    不过——克拉克转念一想，若能在被发现前解释清楚，或许可行？解释起来并不难，他与白袍人对峙的场景早已被直播记录。他正欲点头，耳中忽闻动静：“他醒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下棘手了。


    “不要给我擅自决定啊喂——”意识空间内，塞西尔看着自己的归宿即将被改变，叫出男高音，连忙让自己醒来。


    活该，谁让你要装睡美人？系统暗自吐槽，怕影响塞西尔发挥，它并未吱声。


    原本塞西尔打算巩固人设多睡几天。


    系统揶揄：“小心装得太弱，蝙蝠侠不敢教你。”


    塞西尔嘴上那么说，实则是不愿面对——一旦睁眼，他就必须进入角色，时刻绷紧神经，实在疲惫。片场NG尚可重来，此地一旦NG，他的未来也会跟着NG。


    他虽然热爱演戏，但这日子老戏骨来也顶不住哇。


    本想借机好好休整——往后可没一晕几天的机会了。正如系统所言，塞西尔不能走病弱路线，否则蝙蝠侠怕一拳下去，他睡个两天三夜，肯定不会训练他。


    谁知这一歇差点歇出事。若非系统察觉不妙及时唤醒他，醒来恐怕已是超家人。


    床上的塞西尔缓缓睁眼。


    一直守候在旁的管家阿尔弗雷德立刻上前，看清男孩眼睛的瞬间微微一怔。


    “我……”男孩突然忆起什么，惊恐地喊道：“正义联盟！超人……咳咳！咳咳！”


    阿尔弗雷德见男孩刚苏醒又陷入恐慌，连忙轻拍他的胸口安抚：“别怕孩子，冷静点，这里不是正义联盟。”


    “咳！咳！这……是哪里？”男孩的恐惧稍缓。


    阿尔弗雷德答道：“你在韦恩庄园，我是这里的管家。”


    “这里……会被超人发现吗？”男孩惴惴不安。


    “……”阿尔弗雷德一时语塞，白袍人究竟对这孩子说了什么？“不会，这里很安全。”


    闻言，男孩的呼吸才稍稍平复。


    “要喝点水吗？”阿尔弗雷德询问。


    男孩没说话，眼神却透出渴望。


    阿尔弗雷德摇起特制病床，撑起男孩上半身，小心喂了些水。


    喂完水，他想到需将苏醒的消息告知老爷，便对男孩说：“我离开一下，很快回来。”


    “你要去哪？”男孩不安地望着他。


    阿尔弗雷德挪不动脚步。


    “叩叩叩——”敲门声适时响起。


    男孩立刻惊恐地看向门口。


    “别怕，不是超人。”阿尔弗雷德立即保证。


    门外是布鲁斯与克拉克。克拉克犹豫片刻，终是没进去——即便此刻他是克拉克的身份。


    他实在不想看到别人如此恐惧他的样子，尤其是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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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可恶的白袍人！若再出现，定不饶他！


    布鲁斯推门而入，走向男孩。亲眼看到那双眼睛，他虽已从康纳处得知异状，仍不免心头一震。


    此刻不是深究之时。布鲁斯定了神问：“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哪里特别不舒服吗？”


    男孩不答，警惕地打量他：“你是谁？”


    “我叫布鲁斯·韦恩，是这座庄园的主人，也是……”布鲁斯顿了一下，“你的父亲。”


    ［不是吧哥们儿？上来就开大？这么劲爆？］塞西尔没料到蝙蝠侠毫无铺垫便直球出击。


    但他反应极快。


    “超人！？”男孩惊惧呼喊。


    “……我不是。”这反应出乎布鲁斯意料，他放柔声音，“他不会出现在这儿，别怕。”


    男孩紧绷的神情稍缓：“我父亲……不是超人和卢瑟吗？”


    “事实上，你有三位父亲，”布鲁斯踌躇道，“以及一位母亲。”


    剩下那个就不必提了。


    “啊？”男孩更加困惑。


    这种状况连布鲁斯都觉得匪夷所思，何况孩子。“这事我以后再和你解释。若你不信，我可以提供DNA报告作证。”


    “我……不知道……”男孩眼神迷茫。


    “你……”布鲁斯略停，“有名字吗？”


    男孩答：“莉莉。”


    布鲁斯&阿尔弗雷德：“……”


    那混蛋竟真敢给男孩取这种名字！布鲁斯怒火中烧。


    男孩见他们神色怪异，忐忑道：“怎么了？”


    布鲁斯勉强扯出笑容：“没什么，这名字似乎……”


    男孩望着他。


    布鲁斯语塞。改名的事，日后再提吧。


    “莉、”不行！他叫不下去一点！“这名字不太适合男孩。”


    男孩又陷入茫然：“不合适吗？我不知道……”声音微微发颤，“是超人取的……”


    门外的克拉克只想痛殴白袍人一顿，那家伙究竟还栽赃了他多少？


    “既然是他取的，不如换一个？叫——”布鲁斯凝视男孩的面容，一个名字浮现心头，“塞西尔，如何？”


    ［这是巧合吗！］塞西尔大惊。


    “不喜欢？”布鲁斯察觉他的反应有异——不像抵触，倒似……惊讶？


    塞西尔回神，唇角微扬：“这名字很好听。”


    系统觉得塞西尔当演员有些屈才，应该去菜市场卖瓜。


    他确实喜欢。这是布鲁斯首次看见塞西尔展露笑容，遂一锤定音：“那就用这个名字。”


    塞西尔情绪如此不稳，显然不宜再转移。况且他似乎已开始信任此地环境，布鲁斯只得作罢，嘱咐几句让他好生休养后，离开了房间。


    返回书房途中，正好碰上了迪克。


    气氛有些尴尬，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没有解决，迪克之前因布鲁斯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将罗宾的称号给杰森的事情而大吵一通。


    没想到没多久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迪克并不是从布鲁斯嘴里得知那个男孩与他有关之事，而是康纳告诉他的。


    康纳来找他希望他多关照一下那个男孩的时候，他还一脸懵，白袍人将那个男孩的事情闹得全世界皆知，他自然知道那个男孩，只是没想到他竟和布鲁斯有关，这么大事情布鲁斯又不告诉他！他气得当场拿出手机和布鲁斯又吵了一架。


    气归气，吵归吵，迪克仍决定回去探望男孩——据康纳描述，他伤势极重。


    没想到，这一回来，布鲁斯竟又多出一个孩子，且这两男孩的关系令人万分头痛。


    看着布鲁斯疲惫的面容，迪克也说不出什么讽刺的话。


    克拉克左看右看，两人皆无开口之意，只得无奈道：“迪克，休息好了？”


    迪克点头：“他醒了？”


    “刚醒。”克拉克答。


    迪克问：“你们打算如何安置他？”


    “塞西尔会留下。”答话的是布鲁斯。


    这个名字是布鲁斯取的吗？迪克只是在心里想了想，没问出来，他觉得这个结果挺好的，把一个重伤之人这样移来移去不妥，但——“那另一个呢？”


    布鲁斯未答。克拉克接口：“我们正要商量。”


    此事迪克不便参与：“那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