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炮灰女配深陷修罗场》 祁檀渊站定,高大的身影逐渐将蜷缩的女孩笼罩。他低头,怀奚的乌发柔顺地披散在腰间,梨花白的裙摆散开。
正要伸手,她却忽然转头望向他,莹润的杏眼中映着摇晃的火光,仿佛透着惊慌和难以置信。
惊慌?
祁檀渊的手顿住了。
正要说话,她却忙扭过头,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头似乎垂得更低了。
“怀奚。”
此时的怀奚满脑子都是祁檀渊为何过来了。方才她沉浸在过往的思绪未能回神,一抬眼,却忽然看到罩在头顶的漆黑身影。
那一霎那,她甚至以为闻羲和当真回来了,战战兢兢往后看去,却发现是祁檀渊。
是他也并未好上多少,这一瞬她只想拔腿而跑,可是,没必要啊。
躲着他未免太奇怪了。
况且今日是闻羲和的忌日,他身为好友过来烧纸情有可原。
怀奚正在胡思乱想,身边却蹲下一高大的身影,男人靠近的瞬间,衣袖垂落到她的手腕,一只苍白的手从她手中拿过几张纸钱,纸钱微粗糙的边缘从她手心划过,有些痒,怀奚呼吸一紧,忙往旁边躲,却险些踢翻火盆。
“小心。”
祁檀渊攥紧她的手腕,却被立即挣脱开。
祁檀渊看着空了的掌心,心像是被重重拧了一下。
他将怀奚的异样归结于闻羲和。死了为何也不消停,要让活着的人念念不忘。
祁檀渊收敛那些奇怪的情绪,平静道:“外面风大,已经烧完了,不如先进屋?”
“你还不走吗?”怀奚忽然道。
此话一落,祁檀渊不明所以,“你不希望我来?”
这两日忙着新弟子入门一事,拜师礼过后,又要商议新弟子历练事宜。
算起来,他好像已经好几日未见怀奚,可第一时间她竟是让他走。
又起了风,烧过的纸钱灰烬扬起,有些呛人,想到昨晚怀奚的怀奚的异常,祁檀渊盯着火焰逐渐熄灭的火盆,那跃起的火光有些刺眼。
怀奚也察觉自己反应太过不自然,但她总不能告诉祁檀渊他是男主,她是女配,要保持距离吧。
他肯定会以为是她疯了。
“不好意思啊,今日我心情不太好,并非针对你。”
心情不好,果真是因为闻羲和,闻羲和就这样好,好到让她茶饭不思,情绪低落?
前来寻找怀奚的祁檀渊此时心底的好心情所剩无几,只觉得郁气难消。
算了,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况且,他为何要在意,根本没必要,他和怀奚又不是多么亲密的关系。
祁檀渊语气恢复平和,善解人意地说:“既如此,那你早些休息吧。”
可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纠结是否告诉怀奚,他的药喝完了。
这两日辗转反侧,但她准备生辰礼已经足够忙碌,还是不提为好。
打发走了他,怀奚松了口气,就这样吧,平常心对待,现在一切还早她何需如此紧张?
可今天是闻羲和的忌日,让她忍不住去想,她最后的下场是否也会像闻羲和那样,按照书中既定的结局,匆匆结束这一生。
谢无期啊谢无期,他现在就是她的宝贝疙瘩,救命稻草,为何就不能再出现一个纯阳之体的男人呢?
如此一来就简单多了。
睡前,怀奚给谢无期发去传讯,让他明日一定要来。
一旦开了头,日日都来还不简单?
怀着憧憬甜美入睡。
怀奚醒来后坐在床上,脸色红白交加,伸手捂住了滚烫的脸。
昨晚竟梦到了闻羲和,他掐在她腰间的手,晃动的长发……
她是有多饥渴,在亡夫忌日当晚做关于他的春梦,梦里的滋味现在回想起来仍头皮发麻。
离谱的是,下床时竟双腿发软,忙扶住床沿,这感觉也太真实了。
就好像,昨夜闻羲和当真来过,打消自己莫须有的想法,怎么可能。
起床收拾好后,便等着谢无期来找她。
怀奚已提前将药熬制好,这次不仅改良了味道,还调整了配方,整体效果还不错。
说起来还是闻羲和将她领进门的,算是她修炼一途的老师。
引气入体后,闻羲和发现她的灵力有治愈之效,建议她主修炼药,辅修炼毒,与修炼相辅相成,厉害的毒修看着无害,却能一击毙命。
怀奚的外表毫无杀伤力,但也正因如此,能够让人放松警惕反而能获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以往遇到不会的,她只需要询问闻羲和,他会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轻声为她解答,偶尔讲着讲着,却不知何处引诱到了他。
一边慢条斯理解开她的衣襟,一边继续为她讲解,然后抬头朝她一笑,“夫人可听懂了?”
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学习啊!怀奚一把扯下他的腰带。
闻羲和才是红颜祸水。
他很聪明,很温柔,是天生的老师,难怪很多弟子愿意向他请教。即便是他没接触过的炼药,看了典籍很快也能融会贯通以最简单的方式讲给她听。
现在那本入门典籍上仍留存了许多他的笔迹、批注,她偶尔翻一翻时就会回想起曾经。
闻羲和真是阴魂不散,现在还入了她的梦。
药已炼好,就等谢无期过来,也不知他是否会听她的早点过来。
毕竟谢无期要修炼。
怀奚等待的时间,却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谢无期来了!
这次他竟来得这么快,怀奚高兴转身,看到那张脸,她的笑容僵住。
而同一时刻,桌上的玉简来了传讯,晃眼一看,是谢无期,显示他正在过来的字眼。
祁檀渊越走越近,在看向她玉简的前一秒,怀奚眼疾手快将其握进手心。
这发生在一瞬间,她不确定祁檀渊是否已经发现。
二人对视,就在怀奚准备询问他一大早过来所为何事时,祁檀渊视线被桌上的药碗吸引。
没有任何思考,自然而然将其归为他的所有物,所以前两日怀奚果然是忙忘了才没有给他送来。
祁檀渊伸手去端,却发现怀奚傻愣在原地,这才想起方才有人给她传讯,只是她一直未看。
他瞥了一眼怀奚攥紧玉简的手,随口问:“有人找你?”
能找怀奚的,除了旌歌就是今羡了。
怀奚根本来不及阻止,祁檀渊已经端起药碗一饮而下,她只能再重新炼制一碗。
趁着他喝药的功夫,她赶紧回了谢无期,说她临时有事,让他不要过来。
祁檀渊抬眼,“你换了药?”
要比之前好喝很多,有些甘甜,难闻的药味也轻了许多。
原来怀奚不仅在他为他准备生辰礼,还在花时间改良汤药,未免太为他着想,太过辛苦。
真是拿怀奚没有办法。
几口将药喝完,有些无奈地道:“怀奚,无需如此你费心,况且我的身体已经好全了。”
“好。”
什么?祁檀渊后知后觉。
怀奚爽快应了,要的正是他这句话,“那以后我就不给你送了。”
祁檀渊停顿,下意识想要询问,却发现他并未听错。
特意等了等,但怀奚只是从他手中接过药碗,好似以后当真不会再给他送。
他没想过怀奚会是这样的回答,有句话说得好,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无妨无妨,身外之物罢了。
祁檀渊已经恢复平和,像是浑然不在意这件小事。
“你过来可有事找我?”怀奚不解,她实在不想和他独处一室。
祁檀渊压住情绪,“我前两日收了个关门弟子,你应该会喜欢她,明日就会举行拜师礼。”
“你会来吧?”
怀奚心想,女主要来了。她不一定喜欢,但祁檀渊一定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好像书里提及过,正是她出现在拜师礼上,被女主误会她们的关系。
她打死也不能去。
“我有些忙,应该没空,就不去了。”
祁檀渊想了想,不去也无事,总归以后也有机会见面,不让襄妤打扰她也好。
他发现怀奚有些心不在焉,总是避免和他对视,他们之间足足隔了两臂宽的距离。
“你等会儿打算做什么?”怀奚思来想去问了一嘴。
“正逢新弟子入门,再过几日会前往落霞山历练,所以下午都会去天枢殿商议此事。”
那就是很忙了,太好了。
“那你注意休息。”怀奚顺口说了一句。
“好。”
怀奚柔声关怀他,方才的一切果真是他的错觉。
她在心里催促祁檀渊赶紧离开,好让谢无期过来。
可他迟迟不走,怀奚有些烦躁。
“你快去天枢殿吧,等会儿该迟了。”
这感觉就像妻子在催他出门。
不对,他在乱想些什么,祁檀渊压下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没有再留。
祁檀渊一走,怀奚就给谢无期发去传讯。
到了天枢殿,祁檀渊才发现身上的玉简不见了。
应当遗落在怀奚那里,不想让她特意跑这一趟,他想着是否要让谢无期给他送过来。
祁檀渊有时忙碌,也会让谢无期代他跑一趟,但他和怀奚之间的关系始终疏远。
他这大弟子性子就是如此,以至于对其他事情并不上心,如此也好,能够专注于修炼。
而且,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谢无期似乎不喜怀奚。
怀奚也很不喜欢他。
弟子们和怀奚的关系和睦自然最好,可见两人关系如此冷淡,不知出于何种想法,祁檀渊并没有出手干预。
他对谢无期也格外信任。
指尖绽放灵力,一只带着他传信的灵蝶缓缓扇动翅膀。
思来想去,祁檀渊还是打算自己去一趟,想必这个时候无期在忙。
祁檀渊翘起唇角。
怀奚看到他去而复返,也不知是否会惊喜。
——
祁檀渊一走,怀奚才又给谢无期传讯,说她忙好了,让他前来丹房,不过这会她却并未等到回复。
肯定是谢无期以为她忙着,所以也去做自己的事了,平白浪费了好机会。
端起已经空了的碗,叹了口气,只能重新炼制了。
今日这碗药费了她不少功夫呢,炼药也需要状态,不同的状态炼出的效果也不同,原本还期待着谢无期的反应,谁知竟然被祁檀渊捷足先登。
他还挺会享受。
怀奚在心里暗暗骂了他几声。
怀奚本以为谢无期会很晚才会过来,却没想到药才开始炼制,抬头就看到他的身影。
谢无期来得好快。
怀奚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却听谢无期冷淡道:“怀奚,师父说他的玉简遗落到了你这里,让我给他送去。”
玉简?怀奚并未看见。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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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环顾四周,摆放的木架灵草,窗边角落的绿植花草,一一扫过,却在木架下面瞧见,仔细看了看,确实是祁檀渊遗落。
怀奚正想着,却忽地察觉谢无期的视线,和以往格外不同,像是刀刃一刀刀划在她身上,怀奚下意识握紧手中祁檀渊的玉简。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方才她是以在忙的借口,让谢无期临时回去。
可恰好这个时候,祁檀渊却让谢无期过来取他刚才落下的玉简。
傻子都能知道她根本不是在忙,分明是因为祁檀渊在这儿才让谢无期回去。
她突然不知如何解释。
谢无期始终盯着她,怀奚心中的不安加剧,生怕被他误会,让前两天的努力付之东流,犹豫片刻才如实招来,“方才祁檀渊在这儿,所以我才让你回去。”
谢无期已经猜到。
怀奚和师父独处很正常,他没有理由在意,并且去询问。
方才收到师父的灵蝶传信,说他的玉简遗落在怀奚这里。谢无期这才明白,为何怀奚突然让他回去。
原来不是在忙,而是和师父在一起。
他看到了桌上那个已经空了的青玉碗,还留着碗底一层药液,才被人喝过。
是师父喝的。
他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怀奚也是因为师父才对他关照一二。
谢无期从怀奚手中接过玉简准备离开,给师父送去,衣袖却被扯住了。
“你生气了?”
他怎会生气,况且两人见面很正常,于是放轻声音解释:“师父让我把玉简给他送去。”
谢无期没有收到祁檀渊让他不必再来的第二只灵蝶,所以他不知道师父已经在来的路上。
“那送完,你还要过来吗?”
谢无期侧头,怀奚正忐忑地望着他,就像他才是她在意的、关注的人。
“其实,我让你先离开,是不想让祁檀渊知道我们在一起,他怕我带坏你。”
“真的,你知道的,祁檀渊对你寄予厚望,若发现一大早我俩在一起,他会不会又像昨日那样,斥责你?”
她轻柔又迟疑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轻得像云,又好似风,轻而易举就会溜走,但又像是雨后的阳光,透出几分暖意。
怀奚竟然在和他解释。
昨日其实师父没有骂他,而是询问他是否要带队前往落霞山。
是他自己不够坦然,才让怀奚误会。
怀奚说得很认真,堵在心里的陌生感受,奇异般地消散,他体会到了一种称之为满足的感受。
说完怀奚这才想起那碗被祁檀渊喝完的药,她头疼了。
“我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就被他喝了,这其实是给你的。”
曾经属于师父的东西,现在属于他了么?
谢无期发现自己有些奇怪。
心里像是燃起一把火,方才得知师父和怀奚独处,撕扯着他的陌生情绪被烧成了灰烬。
他垂下眼帘,掩住了那些说不清的情绪。
见他脸上的阴霾散去,怀奚这才凑过去,“无期,你待会儿给祁檀渊送了玉简后,还有时间吗?”
谢无期看出怀奚面色犹豫,轻启薄唇,“你说。”
“我炼制了一些丹药想带去城里卖钱,但这段时日外面有些混乱,我不敢独自一人下山,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谢无期知道炼药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容易,也极为耗费时间,况且怀奚还经常送旌歌师父她们,为何会想到要卖钱呢。
“你缺钱用吗?”
“有一点,我想多存些钱。”
在这两日之前,谢无期一直认为怀奚和师父关系特殊,即便还未成婚但是迟早的事,所以怀奚怎会缺钱用呢,师父总不可能连钱都不舍得给怀奚。
除非是怀奚不愿意用师父的。
谢无期长睫轻颤,分明不合时宜,但他却轻声道:“若你缺钱,我这里有。”
弟子月例,加上师父平日里给的,还有族中从小到大的钱,谢无期的存款颇丰,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将自己的令牌放到怀奚面前。
这不太合适吧?怀奚愣愣地想。
但一来二去金钱上有了牵扯,还怕感情上有牵扯吗?但以防谢无期认为她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对她产生坏印象,怀奚很是不舍地拒绝了。
“我怎能用你的,我想靠我自己挣钱,而且目前我并不缺,等到时缺了再找你吧。”
“嗯。”
“所以你能陪我去吗?”
谢无期其实已经有了安排,但并非不能挤出时间,外面确实危险,他没有拒绝。
“好。”
“那我们一会儿就去?”
怀奚生怕错过机会,祁檀渊在天枢殿,也方便她们行动。
其实她没必要如此心虚,谢无期是祁檀渊大弟子,她与旌歌和今羡关系都很好,也没招来非议,为何面对谢无期不能坦然一些?
朋友罢了。
总不能永远这样小心翼翼,祁檀渊也不会放在心上,她就是自己吓自己。
而这个时候,一只迷路的灵蝶终于绕到谢无期身边,出现一行只有他自己能够看见的小字。
【无期,你无需再去,我自己去怀奚那里取回玉简即可。】
师父来了?
谢无期呼吸一窒,看向门外。
“怎么了?”
蒙圈的怀奚不知谢无期为何这样一副表情。
而下一秒,她也愣住了,神经瞬间绷紧。
祁、祁檀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