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作品:《在玄学大学读书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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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邮件来自他们小组的直属导师,内容简短而重要。


    「数据已收到,情况严重性已知悉。目前正与神州玄务总司协调,尝试责令霖城地区执务分局介入调查。但流程需要时间,且地方关系可能复杂。你们务必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优先保护民众,谨慎取证。另:我个人通过你们传来的资料推断,此事手法或与某些隐秘流派有关,遇事不可冲动。所需物资支援已在调配中,但抵达需时。保持联络。」


    邮件末尾,还有一个特殊的附件,标注着「丙级权限解锁:傩面相关资料摘要」。


    玄务总司、霖城执务分局、傩面。


    这些词汇的出现,瞬间将事件的层级又拔高了一层,事情显得更复杂了。


    神州玄务总司是直属中央的最高管理机构,下设各级地方执务分局,负责处理辖区内的玄学相关事务、执务师认证、以及涉及玄学的刑事案件等。


    霖城执务分局的介入本是理所应当,但老师特意提到的“地方关系可能复杂”,令几人有些心慌。


    而傩面这个有些陌生的词汇……


    杜若点开了那个附件,里面是关于一个古老而隐秘的玄学流派的简要介绍。


    该流派起源古老,擅长驱傩辟邪、操控心神、布设各种阴损卦局,手段往往偏激诡异。因其成员行事时常佩戴特制的傩面掩饰身份,故得此名。该流派近代已极少公开活动,被视为半隐秘流派,其成员亦正亦邪,常为某些势力所用。


    资料中提到该流派擅长使用煞针和药理,有能力布设各类大型阵法,所有特征都与他们目前的发现高度吻合。


    “所以,对手中至少有一名、甚至多名傩面流派的高手。”夏芙舔了舔唇,眼神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闪过一丝遇到挑战的兴奋,“难怪手法这么刁钻阴狠。”


    “如果牵扯到隐秘流派和地方势力的勾结……”许白敛语气低沉下去,显然情绪有些紧张。


    事情比他想的复杂多了。


    杜若合上电脑,目光扫过三人,“本部的支持在路上,但远水难救近火。霖城执务分局态度未明,可能存在变数。傩面的出现的确意味着更高的风险,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她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计划不变。午时按计划救人。之后伺机侦察。大家抓紧时间准备,检查装备,恢复精力。”


    她的冷静和果断再次稳住了团队的心神。


    会议结束,四人立刻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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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愈来愈亮,窗外那纠缠不散的浓雾似乎略微稀薄了一丝,透下些许朦胧的天光,但空气依旧湿重凝滞。


    所有人准备好后,目光凝聚到许白敛身上,许白敛是今天最重要的一环。


    他面前的工作台上几只小巧的玉碗一字排开。经过精心炮制的鬼箭羽粉末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赭石色,散发着辛烈而苦涩的气息。旁边的陶罐里盛着田阿婆翻找出的陈年米醋,酸香醇厚。还有研成极细粉末的冰片,晶莹剔透,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凉意。


    最后一步,调和。


    鬼箭羽性烈,破血通络之力霸道,需以米醋之酸柔缓其燥烈,引药性入经络深处,再佐以冰片微寒镇慑之性,防止药力过于窜动,反伤患者本就脆弱的脉道。


    比例、顺序、搅拌的手法和力度,都会影响最终成药的成效。


    许白敛洗净双手,用洁白的软布擦干。将一夜疲惫和外界纷扰尽数摒除,心神彻底沉静下来,如同古井无波。


    先是取了一定量的鬼箭羽粉末放入第一只玉碗中,然后拿起醋坛,滴入粉末中心。他观察着粉末与醋液接触时的细微反应和色泽变化,手指稳如磐石。


    一滴,两滴,三滴……


    他全神贯注,根据粉末的吸水性和反应随时调整着剂量。渐渐地,粉末与醋液混合,形成一种粘稠的、深褐色的膏状物。接着他取来冰片。随着冰片的融入,那股辛烈之气进一步内敛,反而透出一种令人心清的凉意。终于,当最后一点冰片完全融入,玉碗中的药膏呈现出一种均匀、润泽的状态时,他才长长地、极其轻微地吁出了一口气。


    成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调和好的药膏分装入几个特制的小瓷瓶内,密封好。


    这只是初步缓解病症、化解青铜针阻滞的药引,后续还需要配合针灸和固本培元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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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好了吗?”杜若看向江时宇和夏芙。


    江时宇握紧手中的五行符桩,用力点头。


    夏芙晃了晃手中的玉片,没说话,意思是准备好了。


    “好,按计划行动。小敛,这里交给你了。”杜若最后叮嘱一句,便和江时宇、夏芙迅速出门,赶往摆手堂提前做准备。


    他们三个今天要忙活的事也不少,布设五行桩、清理场地、安抚可能围观的寨民,还要帮许白敛照看着,避免出现意外。


    许白敛则要独自去那情况最危急的患者家中。


    见其他三人都陆续出发,许白敛也背起药箱,里面装着刚配制好的药膏、银针、消毒用具和一些应急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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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患者家中依旧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那位名叫阿普的年轻汉子躺在竹榻上,气息比之前更加微弱,指尖的黑色似乎又向上蔓延了一丝,脸色灰败,仿佛生命力正在一点点被抽走。他的妻子眼睛红肿,深色憔悴,看到许白敛进来,如同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想要说什么,又怕惊扰了丈夫。


    许白敛温和地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安心。


    他先再次为阿普诊脉,脉象依旧沉细涩滞,如同被淤泥堵塞的溪流。


    打开药箱,取出药膏和银针。


    就在这时,他隐约感到怀中一枚温润的玉佩微微发热。这是夏芙之前给他的,说是有预警的作用。几乎同时,窗外掠过一道极快的阴影,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像是鸟类惊飞扑棱翅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寨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许白敛动作一顿,眼神微凝。


    他不动声色,继续手上的动作,仿佛毫无察觉,但暗中调整了呼吸。内息在体内缓缓流转,护住心神和手中的药具,防备着可能的冲击或干扰。


    先用酒精棉仔细擦拭阿普颈后、手臂几处关键的穴位区域。


    然后打开瓷瓶,用玉匕挑取一点深褐色的药膏,那药膏在空气中立刻散发出愈发浓烈的辛凉气息。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穴位上,药膏触及皮肤,阿普似乎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接着,他取出了最长最细的那根银针,针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


    凝神定气,指尖捻动银针,以内息包裹,而后缓缓刺入阿普颈后的大椎穴。这一次他不仅要送药入经,更要尝试感应并松动那根深埋的青铜针。


    针尖缓缓深入,再次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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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层熟悉的、阴冷的阻碍。


    许白敛屏住呼吸,内息透过银针,如同最细微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地接触、试探那青铜针。


    然而,就在此时——


    “哐当!”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的声音。


    床榻上的阿普猛地一颤!他的妻子也吓得惊呼出声!


    许白敛的手稳如磐石,针尖没有丝毫偏移,但额角的汗珠瞬间滚落。


    好险!


    若是寻常医者,这一下惊吓恐怕就要出大事。


    他来不及细想,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指尖那细微的触感上。内息与那阴冷的青铜针持续接触,他感受到针上附着的阴寒能量极其顽固。


    不能硬来。


    立刻变换手法,内息如同流水般缠绕上去,并不强行冲击,而是以鬼箭羽药膏的药力为引,缓缓渗透、化解那阴寒之气。


    过程十分缓慢、消耗。


    他能感觉到那青铜针上的阴寒能量正在一丝丝地被药力中和、消融,但那根实体的小针,依旧顽固地嵌在要穴深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他感觉到那青铜针似乎松动了一丝。


    而阿普的脉搏也在那一瞬间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仿佛被堵塞的河道终于冲开了一粒沙子。


    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继续维持着内息的输出和药力的引导。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预警玉佩又是一热。同时,他敏锐地听到屋顶传来极其轻微的、瓦片被踩动的细响。


    许白敛眼中寒光一闪,左手依旧稳持银针,右手却悄无声息地摸向药箱底层。那里有一小包他特意准备的迷迭散,能让人短时间内晕眩失神。


    他屏住呼吸,全部感官提升到极致。


    然而,那屋顶的响动只持续了一瞬便消失了。


    紧接着,远处似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碰撞波动声。


    是夏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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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一切重归寂静。


    许白敛心下稍安,知道夏芙可能已经察觉并逼退了窥伺者。


    他再次将全部心神投入到治疗中。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终于感觉到那根青铜针上的阴寒能量被化解了七七八八,针体也松动了足够多。他小心翼翼地将内息包裹住针尾,极其缓慢、轻柔地将那根细如牛毛的邪恶之物,一点一点地拔了出来。针尖离开皮肤的刹那,一股极淡的、带着腥气的黑血随之渗出。


    许白敛立刻用准备好的艾草灰按压止血,同时另一只手将更多药膏敷在创口。


    床榻上的阿普,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可闻的呻吟。一直僵硬的的手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弹了一下。


    “阿普!”他的妻子扑到床边,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许白敛长长地、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一阵虚脱感袭来,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成功了。


    第一步,也是最凶险的一步,终于完成了。


    他仔细地将那枚取出的、仅半厘米长的青铜针放入特制的密封盒中。针体呈诡异的灰黑色,表面果然刻着细微的、扭曲的符文,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


    他不敢耽搁,又依次为阿普处理了手臂和腿上的另外两处穴位。


    虽然那两根针埋得较浅,但也耗费了不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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