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王爷的“专属”医女

作品:《特工皇妃:开局绑架了反派王爷

    萧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


    肩上的箭伤还在抽痛,但比起之前的剧痛已经缓和许多。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帐顶,然后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不是军营里常见的苦涩味道,而是混合了薄荷、金银花和某种不知名草药的清冽气息。


    他微微侧头,看到苏冉坐在榻边的矮凳上,手里拿着捣药杵,正垂着眼睑专注地研磨药材。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那些刻意涂抹的药汁还在,但此刻看起来似乎...顺眼了许多。


    “醒了?”苏冉头也不抬,声音平静,“别乱动,刚换的药。”


    萧玦没动,只是看着她。她的动作很熟练,捣药的节奏均匀,偶尔用指尖捻起一点药粉观察细度,完全是一副医者的做派——如果忽略她脸上那副“本姑娘心情不好别惹我”的表情的话。


    “我睡了多久?”萧玦开口,声音依旧沙哑。


    “一天一夜。”苏冉放下捣药杵,端过旁边温着的药碗,“喝药。”命令式的语气,和之前那个小心翼翼、刻意卑微的“阿冉郎中”判若两人。


    萧玦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很苦,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把空碗递回去。苏冉接过,又递上一小碟蜜饯。


    “我不吃甜的。”萧玦说。


    “没让你吃,拿着闻闻,去苦味。”苏冉语气硬邦邦的,“省得你一会儿又说药苦不肯喝。”


    “......”萧玦默默接过蜜饯碟。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苏冉收拾着药碗和药杵,动作麻利。萧玦靠在枕上,目光一直跟着她。


    “你的伤,”他终于开口,“箭上的毒,解了?”


    “解了。”苏冉简短回答,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包,“但余毒未清,需要连续施针七天。另外你之前的伤也没好全,现在两处重伤叠加,至少要卧床休养半个月。”


    “半个月?”萧玦皱眉,“战事吃紧——”


    “战事吃紧和你现在能下床打仗是两回事。”苏冉打断他,拿着银针走过来,语气不容置疑,“躺好,上衣脱了,施针。”


    萧玦看着那几根明晃晃的银针,又看看苏冉那张“我说了算”的脸,沉默片刻,依言解开衣带,露出缠满绷带的上身。


    苏冉的动作顿了顿。尽管已经处理过伤口多次,但每次看到那些狰狞的伤疤——旧伤叠新伤,箭伤加刀伤,还是觉得触目惊心。这个男人,到底在鬼门关前走过几回了?


    “看够了?”萧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苏冉立刻板起脸,用银针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扎了一下:“闭嘴,别打扰我施针。”


    萧玦闷哼一声,果然不再说话。烛火摇曳,帐内只有银针刺入穴位的细微声响。苏冉的手法极稳,认穴精准,每一针都恰到好处。萧玦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气流随着银针导入体内,缓解着伤处的疼痛和疲惫。


    “你。”他忽然叫她。


    “嗯?”


    “从今天起,你搬到主帐旁边的营帐。”萧玦的声音平静,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作为本王的专属医女,负责照料伤势,随时听候诊治。”


    苏冉扎针的手停住了。专属医女?搬到主帐旁边?随时听候?她抬起头,对上萧玦那双深邃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不容置疑的决定。


    “王爷这是要软禁我?”她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保护。”萧玦纠正,“赫连铮已经盯上你了。在军营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本王身边。”


    “保护?”苏冉扯了扯嘴角,“用限制自由的方式?”


    “你的自由,”萧玦缓缓说,“从你假死逃离京城那天起,就已经没有了。这是你自己选的路。”针尖在指尖微微发颤。


    苏冉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无奈,还有一丝认命般的释然。


    “行啊。”她低下头,继续施针,动作比刚才重了几分,“既然王爷这么‘看重’我,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她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既然是专属医女,那王爷的伤势调理,得全听我的。我说卧床就得卧床,我说喝药就得喝药,我说不能处理军务就不能处理。王爷要是做不到,我立刻收拾包袱走人——反正赫连铮王子看起来也挺欢迎我的。”最后那句话是故意的。


    果然,萧玦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变得危险。


    “你敢。”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苏冉耸肩,拔出最后一根银针,“反正最坏也不过一死。倒是王爷,要是气急攻心伤势加重,可就得不偿失了。”


    萧玦盯着她,胸膛微微起伏——显然在压抑怒气。


    苏冉毫不畏惧地回视,甚至挑了挑眉。


    半晌,萧玦先移开目光,冷冷道:“依你。但有个条件。”


    “说。”


    “本王处理军务时,你必须在场。”萧玦说,“作为医女,随时观察本王的身体状况。”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苏冉愣了愣。这个条件...听起来是限制,但实际上给了她接触核心军情的机会。萧玦这是什么意思?试探?还是...某种程度的信任?


    “好啊。”她应得爽快,“不过我只听不说,王爷可别指望我出谋划策。”


    “用不着。”萧玦重新靠回枕上,闭上眼睛,“你只要确保本王活着就行。”这话说得平淡,但苏冉心里莫名抽了一下。


    她收起银针,默默收拾药箱,没再说话。


    当天晚上,苏冉就搬进了主帐旁边的营帐。帐子不大,但很干净,该有的都有。阿木帮她把东西搬过来时,一脸欲言又止。


    “小姐,您真的要...”


    “不然呢?”苏冉整理着药材,头也不抬,“现在逃跑,等于告诉所有人我心里有鬼。不如大大方方待着,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阿木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那咱们和驼铃商号的约定...”


    “暂时搁置。”苏冉说,“现在走不了。你先在伤兵营待着,按兵不动,有机会我会联系你。”


    “是。”阿木犹豫了一下,又说,“小姐,王爷他...对您似乎...”


    “似乎什么?”苏冉打断他,语气冷了下来,“阿木,记住,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好了,你去吧。”


    打发走阿木,苏冉独自坐在帐内,看着跳动的烛火出神。


    接下来的日子,她过上了“专属医女”的生活。每天早上辰时,她去主帐给萧玦请脉、换药、施针。萧玦很配合,让喝药就喝药,让卧床就卧床——至少在苏冉眼皮子底下是这样。


    但苏冉很快发现,这男人就是个工作狂。每次她前脚刚走,后脚赵擎或其他将领就会进帐禀报军情。有几次她折回去取落下的东西,正好撞见萧玦披着外衣坐在案前看地图,脸色苍白,额角还有细汗。


    “王爷这是把我的医嘱当耳旁风?”她冷着脸走过去,一把抽走地图。


    萧玦皱眉:“别闹。”


    “是你在闹。”苏冉毫不退让,“躺回去,现在,立刻。”


    几次对峙下来,萧玦大概摸清了她的脾气——这女人看着温顺,其实倔得很,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最后他选择折中:可以处理军务,但必须躺着,而且每天不能超过两个时辰。


    于是,主帅帐内就出现了这样一幕奇景:萧玦半靠在榻上,手里拿着军报或地图,神色冷峻地听取将领禀报。而苏冉就坐在榻边的矮凳上,要么捣药,要么看医书,偶尔抬眸扫一眼萧玦的脸色,如果他皱眉或抿唇——这是疼痛或疲惫的表现——她就会轻咳一声。


    然后萧玦就会顿住,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或加快语速,总之会在短时间内结束那个话题。将领们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只用了三天时间。现在所有人进主帐前都会下意识看一眼苏冉在不在——她在,就意味着王爷今天“心情”可能不会太好,说话得捡要紧的说。


    苏冉也在这种“强制陪伴”中,看到了萧玦的另一面。她看到他在听伤亡报告时,会几不可察地收紧手指;看到他在制定战术时,眼神锐利如鹰,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看到他在得知某个年轻校尉战死时,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抚恤金加三成,家中老小,妥善安置。”


    她也看到了他的疲惫。夜深人静时,他常会盯着地图出神,烛火在眼中跳动,映出深深的孤寂和重压。那时他会忘记她的存在,整个人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


    有一次,苏冉半夜被雷声惊醒,想起主帐的窗户没关,怕萧玦着凉,便披衣过去。掀开帐帘,却见他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枚玉佩——正是之前他拿出来试探她的那枚。他摩挲着玉佩,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有痛楚,有悔意,还有一种近乎脆弱的茫然。


    苏冉站在帐外,没有进去。她看着那个在世人眼中冷酷无情、权倾朝野的靖亲王,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忽然觉得心口发闷。她悄声离开,回到自己帐中,却再也睡不着。


    第五天,赫连铮又派人骚扰,这次规模更大。萧玦在帐内听赵擎禀报,脸色越来越沉。


    “王爷,让末将带兵出击吧。”赵擎请命。


    “不行。”萧玦盯着地图,“赫连铮这是诱敌,他在等我们出关。传令,严守寨墙,用弓箭和滚木防御,不许出关迎战。”


    “可是——”


    “没有可是。”萧玦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按本王说的做。”赵擎领命退下。萧玦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但眉头紧锁。


    苏冉递上一杯参茶。萧玦睁开眼,看了她一眼,接过茶杯。


    “想问什么就问。”他说。


    苏冉顿了顿:“你明明很想打,为什么不出兵?”


    “因为打不赢。”萧玦很坦率,“赫连铮的兵力至少是我们的两倍,而且以逸待劳。我们现在出关,正中他下怀。”


    “那就一直守着?”


    “等。”萧玦抿了口茶,“等朝廷援军,等粮草补给,等他...先沉不住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冉看着他。这个男人在战场上冷静得可怕,每一步都算得精准。但她也知道,这种等待对主帅来说是多大的煎熬——每一天的伤亡,每一份求援的急报,都像鞭子抽在心上。


    “你...”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经常这样一个人扛着吗?”


    萧玦看向她,眼神深了深:“不然呢?”


    “可以信任你的部下,可以...”


    “信任是一回事,责任是另一回事。”萧玦打断她,语气平静,“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事就必须自己扛。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总是选择‘大局’吗?这就是原因。”


    苏冉哑然。那一刻,她忽然有点明白了。这个男人不是不在乎,是太在乎,所以才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那些她曾经怨恨的“权衡”和“舍弃”,也许不是冷酷,而是他必须做出的、最艰难的选择。


    帐外传来号角声,北戎又发动了一波进攻。萧玦坐直身体,侧耳倾听,片刻后说:“攻势不猛,还是试探。赫连铮在玩心理战。”


    “你很了解他?”


    “交手太多次了。”萧玦说,“他这个人,狡猾、自负,喜欢玩弄人心。但他有个弱点——”他看向苏冉,眼神复杂:“对‘有趣’的人和事,会过分执着。”


    苏冉心头一跳,避开他的目光。


    萧玦没再说什么,重新靠回榻上,闭目养神。但他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那枚玉佩。


    苏冉看着他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用最霸道的方式把她留在身边,说是保护,是监视,可她却在日复一日的“强制陪伴”中,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身为统帅的重担,身为亲王的孤寂,还有那些深埋在冰冷外表下的、复杂的情绪。


    而她,这个本该恨他、怨他、想方设法逃离他的人,却在这种诡异的朝夕相对中,心防一点点瓦解。这很危险。苏冉想。但当她端着药碗,看着他皱着眉一饮而尽,然后下意识看向蜜饯碟时,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糟。


    “给。”她递过蜜饯,语气不自觉软了几分。


    萧玦接过,指尖无意间擦过她的手指。两人都顿了顿,但谁都没移开。


    帐外,战鼓声又起。帐内,烛火摇曳,映出两人对视的侧影。这潭水,是越搅越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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