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君临
作品:《晚唐,开局拥有800魏博牙兵》 晨光熹微,穿透了雨后薄薄的云层,给这座刚经历了一夜血火的都城,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金色光泽。
万春殿外,宣德门的台阶下。
面对着韩勍、等人跪地山呼的场面,刘澈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得意。他的目光平静的扫过这些为他赌上身家性命的功臣,又越过他们,望向那座刚经历过战火的、沉默的都城。
这座庞大的都城,现在属于他了。但它虽然外表平静,内里却暗流涌动,充满了混乱和风险。
“都起来吧。”刘澈的声音很平静,“仗,还没打完。现在不是庆功的时候。”
他没有停留,径直走下台阶,冰冷的雨水从他的玄甲上滴落,在满是血污的石阶上溅开。那股强大的气场,让所有原本激动的将领们,都不由自主的冷静下来,屏息听令。
“韩勍。”刘澈第一个点的,是那个满头白发、身披重甲的老将。
“臣在。”韩勍沉声应道。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让他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里,第一次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生出了一丝真正的敬畏。
“从现在起,你为汴梁城防使。城中尚有数万禁军散兵,人心未附。你的旧部最多,威望也最高。”刘澈的命令一道接一道的发出,“我给你一个时辰,收拢你所有能联络上的旧部。再给你两个时辰,肃清城内所有成建制的抵抗。日落之前,我要汴梁城所有的兵权,都攥在你的手里。能不能做到?”
这道命令,既是重用,也是严酷的考验。它等于逼着韩勍亲手去清洗他过去几十年的同袍,用那些人的血,来染红自己在这座新王朝里的官袍。
韩勍的心猛地一沉,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他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地:“臣,必不辱命!”
“刘金。”刘澈的目光又投向了那个从一开始就选择追随他的兄弟。
“末将在!”刘金上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我命你为汴梁城巡防营都指挥使。你的任务不是打仗,是维持秩序。天亮之后,立刻于四城各处张贴安民告示。颁布宵禁令,凡有趁乱烧杀抢掠、奸淫妇女者,无论是我汉军将士,还是本地禁军,一经查实,格杀勿论!”
“刘源”刘澈最后看向自己的族弟,这个一路跟着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年轻人。
“在!”刘源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眼神明亮。
“你带羽林卫,即刻接管皇城所有府库、仓廪。派重兵把守!钱和粮,现在是这座城的活路。另外……”刘澈的声音顿了顿,“去查抄朱友珪在宫中私设的内库,把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都给我找出来。明日,我有大用。”
一道道王令从刘澈口中有条不紊的发出,开始剖解和重组这座刚刚被攻克的都城。混乱的局面,正在被一股强硬而高效的新秩序迅速取代。
当日中午,当汴梁城的百姓小心翼翼的推开自家房门,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愣住了。
一队队身着黑甲的汉军士卒,正沉默的在各条主干道上巡逻,他们的军纪严明,连路边店铺的招牌都不曾碰一下。偶尔有试图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不等靠近,便被当街斩杀,尸体就那么扔在路边,无人收殓,作为直接的警告。
而更多的汉军,则在那些穿着青衫的年轻吏员指挥下,开始清理街道,掩埋尸体,甚至在几个主要的十字路口,架起了大锅,开始熬粥。
锅里飘出的,是一股浓烈刺鼻的草药味。
安民告示被贴满了城墙。告示的内容很简单,只说了三件事。
第一,伪帝朱友珪弑父篡位,暴虐无道,人神共愤。汉王刘澈兴仁义之师,吊民伐罪,已于昨夜入主汴梁,生擒逆贼。
第二,自即日起,城中百姓,各安其业,不得妄动。凡有旧梁官兵,愿缴械归降者,既往不咎,一概赦免。
第三,城中已有时疫初现,为防瘟疫蔓延,汉王特命随军医官,于城中四处设立施药点,免费为百姓诊治,派发避疫汤药。
这三条告示,在汴梁军民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尤其是第三条,在他们的记忆中,历朝历代的军队打进城池,想的都是如何劫掠。何曾见过,有哪支军队会关心城中百姓的死活,甚至主动派发汤药防治瘟疫?
城东的一处施药点前,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妪,抱着她那饿得面黄肌瘦的小孙子,将信将疑的领到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她犹豫着,不敢喝。
一名年轻的汉军医官看出了她的疑虑,竟二话不说,从她手中接过药碗,自己先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才将剩下的半碗递回她手中,温和的说道:
“大娘,放心喝吧。我家王上说了,你们是他的子民,不是他的仇寇。他带兵来,不是为了换一个皇帝,是为了让你们,能活下去。”
老妪呆呆的看着他,又看了看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那双早已干涸的眼中,竟缓缓流下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与城中百姓的初步安定相比,对那些旧梁权贵的清算,则在无声无息中,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展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宫深处,一间临时改成的诏狱内。
数百名在昨夜政变中被抓捕的朱氏宗亲与前朝权贵,被分开囚禁,连日审问。负责审讯的,是以新任廷尉程远为首的一众法司官吏。他们不问忠奸,只问罪行。凡是在朱友珪当政时期,参与过党争、构陷过忠良、鱼肉过百姓的,罪名一一记录在案。
而当审讯官摆出从皇宫内库搜出的账本时,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也垮了。那是朱友珪私设的“功德林”——一本记录着所有向他行贿、输诚、乃至出卖同僚以求上位的官员名单的黑账。
在这些铁证面前,他们再也无法狡辩。
三日后,一份长达数百人的罪臣名单,连同朱友珪弑父篡位、残害忠良的种种罪状,以及那份盖着传国玉玺的“禅让诏书”,被以汉王刘澈的名义,昭告天下。诏书中,刘澈痛陈朱氏乱政之祸,历数朱友珪十大罪状,言明自己此番乃是“应天顺人,代行天罚”。
至于那位被生擒的伪帝朱友珪,刘澈没有杀他。他只是下了一道诛心的王令:
废朱友珪为庶人,囚于洛阳上阳宫,终身不得出。但其日用饮食,皆与宫中宫女等同。令其日日于宫墙之内,亲眼看着一个被他视为废都的洛阳,如何在汉国的治理下,重获新生。令其日日夜夜,活在他鄙夷的庶民身份里。
在刘澈有条不紊的对汴梁城进行着清算与重建之时,虎牢关大败、京师易主的消息,也迅速传遍了整个中原,引发了巨大的震动。
反应激烈的,便是那支被朱友珪派去东线,由大将杨师厚率领,用以抵御汉国偏师的梁军主力。
杨师厚军中,帅帐。
“你说什么?京师……没了?陛下被汉王生擒了?”杨师厚,这位朱温麾下能征善战的宿将,一把揪住那名从汴梁死里逃生的信使的衣领,双眼布满血丝。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固若金汤的汴梁城,坐拥十数万禁军,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落入了敌手?自己在这里拼死拼活抵御的,难道从一开始,就只是个诱饵?
而信使带来的第二份消息,则彻底动摇了军心。新主汉王刘澈,已颁布王令,凡在外的梁军将士,只要在十日之内,放下武器,向最近的汉国州府归降,便可免其罪责,并参照虎牢关降卒之例,发放安家钱粮,愿归农者,授田五十亩!
这道王令一出,军心立刻动摇了。
哗变,几乎是在消息传开的当天夜里,便爆发了。
杨师厚还在召集众将,商议着是该为旧主死战,还是退往河北,另寻出路时。他麾下的几个军镇的都指挥使,已经悄悄派人,与百里之外,由汉国骠骑将军刘金率领的部队,取得了联系。
人心,已经散了。皇帝都没了,他们还为谁卖命?为那个弑父篡位、暴虐不仁的新君?还是为了眼前这个连他们军饷都发不出的旧朝大将?
当第三天清晨,杨师厚走出帅帐,看到的景象让他浑身冰冷:几座插着汉国旗帜的营寨早已人去楼空,数万名倒戈的士卒正在汉军将领指挥下,将兵锋转向了他自己。这位为朱氏王朝效忠到最后的老将,终于发出了一声悲鸣。
他拔出佩剑,在自己的帅帐之内,自刎而死。
他用自己的死,为那个早已分崩离析的王朝,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汴梁,皇宫,宣政殿。
这里,曾是后梁皇帝接受百官朝拜的地方。如今,殿内的陈设还未改变,只是御座之旁,多了一张案几,案上摆着的是文房四宝与几卷新近的公文。
刘澈没有坐上那张龙椅。他就坐在这张案几之后,听着自江南,以及中原各地传回的军政报告。
他占领汴梁已经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这座庞大的都城百废待兴,需要他倾注心力去调理修补。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声通报:“启禀王上,谢丞相自建康而来,已至殿外。”
刘澈放下手中的公文,立刻起身相迎。
谢允一身风尘,步入殿中。他看了一眼那空着的龙椅,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刘澈,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对着刘澈,深深一揖。
“老臣,来迟了。王上,君临中原,光复旧都,此乃不世之功啊。”
刘澈亲自将他扶起,笑道:“军师言重了。我不过是侥幸取之。但这江山,要如何守之,安之,还要靠军师与诸公。请坐。”
两人分宾主落座。
“王上,”谢允看着殿外那刚刚被雨水洗刷过的天空,沉声说道,“汴梁已定,中原的根基便算稳了。老臣此来,是想请王上早定大计。”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郑重起来。
“请王上,早日登基称帝,以正天下之名,安万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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