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0章 飞花令

作品:《崽崽一画,全家开挂

    “不。”柳言明挑了挑眉。


    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在他身前的小不点道:“是她。”


    闻言,沈轻舟嗤笑一声:“就这小娃娃?”


    她宁愿信这几人是来围观他的,也不信这小娃娃能画出什么个名堂。


    懒得多费口舌,沈清舟掀起裙摆便往前走。


    “她这是看不起我们?”


    柳星颜虽对这些文人雅士的弯弯绕绕不甚敏感,却也察觉到了沈轻舟眼中的不屑。


    很快,三人也紧随其后。


    园内别有洞天,常青树枝繁叶茂,环绕着亭台楼阁,一片绿意盎然,让人仿佛置于暖春。


    各处亭榭中、青石板上,随处可见散落的笔墨纸砚,据说这是庆王世子特意吩咐的。


    文人墨客若是灵感突至,便可随手捡起笔墨,即兴挥毫,不拘一格。


    府中确有专人登记,宾客是入画席还是入诗席的。


    往里走,竟是一处雅致的流觞曲水。


    一条蜿蜒的人凿小溪自小石头山后潺潺流出,溪水清澈见底,溪畔两侧摆放着案几座席,宾客们分坐两侧,既可赏景,又能切磋交流,也算是绕有特点。


    “听说今日诗席要举行飞花令。”


    几位文人正低声议论着:“那头筹奖品竟是一尊金鹿!”


    “我也听说了!”


    这飞花令不需要作诗,只考验人背诵的功底


    几个不擅长创作,但自认为背过的诗篇没有上千也有数百的文人搓搓手,对着头筹金鹿势在必得。


    柳星颜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声,转头撞了撞身旁的柳言明,笑道:


    “二哥,这背诗不就是你最拿手的?”


    他二哥这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自从能看懂那书卷上的内容之后,便如同过目不忘一样,但凡他看过的,就没有记不住的。


    这飞花令,还不手到擒来?


    柳言明却只是笑笑,摇了摇头:“不过是些死记硬背的功夫,在这文人云集之地,怕是班门弄斧了。”


    他二哥就这一个缺点,太谦虚。


    柳星颜暗想道,可惜了,是个金鹿呢!这朱世子也真是有钱。


    不过,只见这庭院中的建造,便知其家底有多丰厚。


    几人抱了画席,在几个小童的指引下入了流觞曲水的一侧。


    三人登记入了画席,在小童的指引下,落座于流觞曲水的一侧。


    溪水潺潺,栗宝是头一回见这般景致,好奇地趴在水边,小手伸进溪水中轻轻搅动,溅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哥哥快看!水里有小鱼呢!”


    小奶团子惊喜地呼出声,拿起一杆毛笔去戳那些摆尾游过的小鱼。


    旁边几位身着宽袍,头戴高冠的文人顿时蹙起了眉头。


    他们见栗宝不过两三岁模样,眼生的很,不像他们熟悉的哪位神童。


    再看她身边的柳言明与柳星颜,也透着几分少年人的青涩,不由得露出鄙夷之色。


    “这般雅集之地,怎会带如此幼童前来?”


    “怕是哪家富贵人家的俗子,仗着有几分钱财便混进来凑热闹,还拿着毛笔去搅入溪水,真是污了这流觞曲水的雅韵!”


    “你看他们穿得那般张扬,满心都是俗物,哪里可能懂什么诗画之道?”


    而他们全然忘了,刚刚自己还兴致勃勃的讨论那飞花令头筹,猜测全金打造的鹿得多少克重。


    就在这时,一位男子缓步走来。


    他个子不算高挑,却身形挺拔,面容端正,眉宇间透着几分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手中捧着一卷书。


    几个文人见状,连忙上前恭敬行礼:“见过世子!”


    毕竟这可是庆王独子,若是能被他看上,可是一步升天的好机会!


    “诸位不必多礼,快请入座。”


    庆王世子温和一笑,抬手示意众人落座。


    话音刚落,几位婢女便端着精致的托盘上前,盘中摆满了各色糕点与新鲜水果。


    在这时节的京城,新鲜水果本是珍稀之物,富贵的象征,寻常人家难得一见。


    几位家境普通的文人望着盘中色泽鲜亮的鲜果,眼中满是惊奇。


    当即脱口而出,作了一句诗:“玉露凝脂映霞色,甘香沁脾醉流年!”


    这诗词论道便开始了。


    几个文人站起来互相恭敬一番,便开始言辞犀利的对诗。


    庆王世子在上面静静听着,有时也会给予赞赏的眼神。


    栗宝听着这些枯燥的诗词,只觉得这两个人忽然要打起来,又忽然和好了,实在搞不懂。


    这些晦涩的诗词于她而言,远不如溪水中的小鱼有趣,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险些趴在案上睡着。


    很快,便到了飞花令的环节。


    两名侍从抬着一个打开的锦盒走上前来。


    里面是一尊巴掌大小的金鹿,鹿角上镶嵌着几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浑身流光溢彩,精致得令人叹服。


    “好漂亮的小鹿!”栗宝瞬间清醒过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金鹿。


    众人的目光也被金鹿牢牢吸引,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世子站起身,朗声道:“今日能邀得诸位才子齐聚,是我朱某的荣幸。”


    “此次飞花令,便以‘雪’为题,凡含‘雪’字的诗句皆可。”


    话音刚落,便有文人起身诵道:“天山雪后海风寒,横笛偏吹行路难!”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众人轮番作答,诗句信手拈来,气氛愈发紧张。


    一长白胡子老者吟道:“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此言一出,瞬间安静了片刻。


    刚众人已诵出百来句含“雪”的诗句,现都冥思苦想,难以从肚里搜刮出墨来。


    “看来这金鹿,便是这位的了!”世子见无人再答,摸着下巴道。


    那作答的老者正欲起身,却听一道清朗声音传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柳言明缓缓站起身,神色平静,语气淡然。


    世子也朝他看去,眼中赞赏:“不错。还有人要答吗?若没有,这金鹿便是这位公子的了!”


    一刚刚议论柳言明的文人顿时急了,质疑道:“这位公子分明是画席的人,怎么能参加‘飞花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