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短耳鸮的密报

作品:《学生闹翻天3

    这是真的,但也不全是真的。短耳鸮确实有那些证据,但他故意没提最关键的一点:他已经知道假雪鸮的真实姓名是叶馨蒙,是瑞华高中的学生。这个信息他要留着,作为未来的筹码。


    至于真雪鸮的位置……


    短耳鸮犹豫了。告诉战鹰真雪鸮在爱德华家,战鹰肯定会派人去抓。真雪鸮可能会被杀也可能被抓。无论哪种,都会破坏爪哇的计划。


    但不告诉的话,战鹰会怀疑他。


    他想了想,然后输入:


    “真雪鸮下落仍在确认中。有线索显示她可能藏身于城西工业区,正在追查具体位置。24小时内将提供确切坐标。”


    城西工业区很大,有很多废弃工厂和仓库。足够战鹰的人找上几天了。


    这是拖延战术。短耳鸮需要时间思考更好的方案。


    发送后,他等了几分钟,战鹰的回复来了:


    “接受。加快确认‘金环蛇’完整身份及网络。真‘雪鸮’必须在本周内找到。暴动提前至72小时后,我们需要所有可用战力。”


    短耳鸮关掉设备,继续拖地。


    他刚刚向两个老板撒了不同的谎,而且两边都可能发现。


    职业生涯高风险时刻。


    第三步:自我辩论


    傍晚,短耳鸮结束工作,回到自己的安全屋——一个普通的一居室公寓,位于一个老旧小区,邻居都是退休老人。完美,没人会怀疑这里住着一个顶级特工。


    他煮了杯咖啡,坐在窗前,开始思考人生。


    他已经五十二岁了。在情报界,这是快要退休的年龄。他的养老金账户余额很可观(多亏了三份收入),在巴厘岛买的度假屋也快付清贷款了。他计划再干两年,然后“自然死亡”(伪造的那种),换个身份去巴厘岛养老,每天晒太阳、钓鱼、喝椰子水。


    但现在,这个计划受到了威胁。如果战鹰的暴动成功,瑆洲会陷入混乱,他的潜伏工作会更危险,可能等不到退休。


    如果暴动失败,战鹰小组被摧毁,他的高薪兼职就没了,养老金增长会放缓。


    如果他被任何一方发现是双面间谍……那就不用考虑养老金了,直接考虑墓地吧。


    短耳鸮喝了口咖啡,苦得皱眉。就像他的人生选择一样苦。


    他需要想出一个既能保证养老金,又能活到领取养老金的方案。


    第四步:意外发现


    晚上八点,短耳鸮决定出去走走,换换脑子。他换了身衣服,戴上假发和眼镜,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中年上班族。


    他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坐在长椅上,看着孩子们玩耍。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黄安妮,也就是“斑头鸺鹠”,那个三重间谍。


    她坐在不远处的另一个长椅上,也在看着孩子们,表情复杂。


    短耳鸮知道黄安妮的故事:被迫叛变,杀了表妹,现在为多个老板工作。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同类——都是在多重身份中挣扎,都想要一个出路。


    他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晚上好。”短耳鸮用爪哇语说,声音很低。


    黄安妮转头看他,眼神警惕,但认出了他:“短耳鸮?”


    “散步?”


    “思考。”


    “巧了,我也是。”


    两人沉默地看着孩子们。一个小孩在玩滑梯,每次都大声笑着滑下来,然后再爬上去,乐此不疲。


    “简单真好。”黄安妮突然说。


    “是啊。”短耳鸮点头,“但我们选不了简单。”


    “如果我们现在退出呢?”黄安妮问,声音很轻,“就今晚,消失,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短耳鸮笑了:“你的养老金账户怎么办?”


    黄安妮也笑了,那笑容很苦涩:“我可能活不到领养老金的那天。”


    “我也是。”


    又是一阵沉默。滑梯上的小孩摔了一跤,哭了,妈妈跑过来安慰他。


    “战鹰的暴动提前了。”短耳鸮突然说,声音几乎听不见,“72小时后。”


    黄安妮的身体僵了一下:“我知道。我收到了命令。”


    “我也收到了。两个命令,互相矛盾。”


    黄安妮转头看他:“所以你也是……”


    “双面?三面?”短耳鸮耸肩,“看你怎么数。”


    “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短耳鸮实话实说,“但我知道一件事:无论暴动成功还是失败,我们这种人都是最先被牺牲的棋子。”


    黄安妮点头:“所以我泄露了行动计划。”


    短耳鸮挑眉:“给谁?”


    “假雪鸮。或者说,‘金环蛇’。”


    短耳鸮愣住了。然后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压抑但真实。


    一个三重间谍向一个伪装成另一个间谍的间谍泄露情报,而这个情报是关于一个恐怖组织的暴动计划,而这个暴动计划的目标是一个医院,而这个医院里可能藏着军火,而这些军火是一个真间谍藏的……


    这剧情连烂编剧都写不出来。


    “你笑什么?”黄安妮问。


    “笑这个世界的荒谬。”短耳鸮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我们都想退出,但退出的方式却是把自己卷得更深。”


    黄安妮没说话。


    “你知道吗,”短耳鸮继续说,“我原本的计划是再干两年,然后去巴厘岛养老。但现在看来,我可能连下周都活不过。”


    “我也是。”黄安妮说,“我表妹每天晚上来找我聊天。我有时候想,也许死了也不错,至少能和她好好聊聊,不用再躲。”


    两人又沉默了。夜幕降临,公园的灯亮了。


    “如果我们合作呢?”短耳鸮突然说,“不是为爪哇,不是为战鹰,不是为任何人。就为我们自己。想办法活下去,活到能领养老金的那天。”


    黄安妮看着他:“怎么做?”


    “首先,我们得确保暴动不会成功,但也不会完全失败。”短耳鸮快速思考,“战鹰需要受到重创,这样他们就不会怀疑我们;但也不能被彻底消灭否则我们的兼职收入就没了。”


    “其次,真雪鸮和假雪鸮都不能死。真雪鸮知道军火下落,假雪鸮……也许能成为我们的盟友,或者至少,不是敌人。”


    “第三,我们需要一个‘功劳’,大到足以让我们申请提前退休,或者至少调离一线。”


    黄安妮思考着:“具体计划?”


    短耳鸮压低声音,快速说了一个计划。大致是:他会在24小时后告诉战鹰真雪鸮的“确切位置”(当然是假的),引导战鹰的人去一个陷阱;同时,他会通过黄安妮泄露的渠道,让假雪鸮知道这个陷阱,让她和瑆洲军方提前埋伏;战斗发生后,真雪鸮会“意外”出现(短耳鸮会安排),搅乱局势;最后,短耳鸮和黄安妮会“英勇”地协助捕获或击毙几个重要目标,成为“功臣”。


    “风险很大。”黄安妮说。


    “比什么都不做等死风险小。”短耳鸮说,“至少我们主动选择了怎么死——或者怎么活。”


    黄安妮想了很久。滑梯上的小孩已经回家了,公园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好。”她最终说,“我加入。”


    短耳鸮伸出手:“合作愉快。”


    黄安妮握住:“希望我们能活到领养老金的那天。”


    “希望如此。”


    两人起身,各自离开公园,消失在夜色中。


    短耳鸮回到安全屋,重新打开加密设备。他需要开始布置那个复杂的、充满谎言的陷阱。


    他一边输入指令,一边想: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他可能真的能提前退休,去巴厘岛。


    如果失败……至少他试过了。


    总比坐在清洁工具间里吃便利店饭团,等着被某个老板出卖强。


    一个顶级特工的退休计划,居然取决于一场他亲手设计的、涉及至少四个势力的混战。


    但他没有选择。


    在这个行业里,选择往往意味着选哪种死法。


    而短耳鸮选择了最复杂、最荒谬、但也最有希望活下去的那种。


    他输入最后一条指令,发送。


    然后他关掉设备,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


    72小时。


    要么退休,要么入土。


    或者,幽默一点:在退休派对上被无人机炸死。


    “至少,”他自言自语,“我努力过了。”


    窗外,瑆洲的夜晚依然灯火辉煌。


    而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阴谋正在交织,谎言正在叠加,一场荒诞的大戏即将上演。


    而短耳鸮,这个清洁工打扮的顶级特工,既是编剧,也是演员,还是唯一的观众。


    他举起想象中的酒杯,对着夜色:


    “祝我们好运。”


    “或者至少,祝我们死得有趣点。”


    ——————————————————


    这时候,再要幽默一点,把战鹰的信任比作是一块饼干,那它现在已经碎得连渣都捡不起来了。实际上,如果有人敢在他面前提“信任”这个词,他可能会直接把那人从二十三楼扔下去——只是因为他“怀疑”那人“可能”在想什么不好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阮文雄(鱼鹰)死后,战鹰就进入了一种“看谁都像叛徒”的偏执状态。他办公室的墙上有块白板,上面列着所有核心成员的名字,每个人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串问号、感叹号和令人不安的注释。


    比如:


    短耳鸮:爪哇卧底,但提供了有用情报。也可能是三重间谍?监控中。备注:如果发现异常,直接处理,不用请示。


    斑头鸺鹠(黄安妮):三重间谍(我们知道她在为爪哇工作,她也知道我们知道,但假装我们不知道她知道我们知道)。最近行为可疑,频繁访问“无关”地点。备注:她表妹真的死了吗?还是伪装?


    雪鸮(拉特娜·维贾亚/假雪鸮):身份存疑。鱼鹰死前怀疑她是“金环蛇”(瑆洲女特工)。通过所有测试,但太完美了。备注:如果她是假的,那她背后一定有更大的网络。放长线?


    真雪鸮(拉特娜·维贾亚/真货):越狱后下落不明。短耳鸮说在城西工业区,但还没找到。备注:她可能知道军火下落,也可能在策划报复。优先找到,但小心陷阱。


    还有其他十几个名字,每个后面都有类似的注释。战鹰每天花至少两小时盯着这块白板,用红笔在名字之间画线,试图找出“阴谋的网络”。


    结果就是,现在整个鹰巢的气氛紧张得像高压锅,每个人都觉得战鹰下一秒就会掏枪指着自己的头说“你是叛徒”,然后不等解释就开枪。


    一个恐怖组织的头目,最大的敌人不是政府军,而是自己的妄想症。


    信任危机导火索是今天早上的加密通讯。战鹰同时收到了三条信息,每条都让他对世界的信任度降低百分之三十。


    第一条来自一个匿名渠道(后来查明是黄安妮故意泄露的):


    “警告:组织内部有高级成员已向瑆洲情报部门泄露暴动计划。泄露内容:时间、地点、关键目标。建议立即更改计划或取消。”


    第二条来自短耳鸮:


    “确认:‘金环蛇’真实身份为叶馨蒙,十九岁,瑞华高中学生,圣保罗医学院预科生。背后组织:瑆洲a军区。建议:立即控制,  但小心可能存在的保护措施。”


    第三条来自一个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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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鹰从未听说过的反常代号“蝇蝇”(实为尹柏萧所伪造):


    “真‘雪鸮’不在城西工业区。她在男友爱德华处(地址附后)。短耳鸮那个老狐狸在误导你。原因不明,……但建议怀疑所有爪哇籍成员。”


    三条信息,三个方向,三个互相矛盾的警告。


    战鹰看完后,沉默地坐了三分钟。然后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下面的城市,突然大笑起来——那种疯狂、压抑、让人脊背发凉的笑。


    他的副手(一个新提拔的,因为前副手“可能”有可疑行为被处理了)小心翼翼地问:“长官?您……还好吗?”


    战鹰停止大笑,转身,眼神冰冷:“好?我很好。我只是突然明白了:我们这里没有叛徒。”


    副手松了口气:“那就好——”


    “因为我们都是叛徒。”战鹰继续说,“每个人都在为别人工作,每个人都在说谎,每个人都在计划着背叛。”


    副手的笑容僵在脸上。


    信任危机的表现


    从那天起,鹰巢的运作方式发生了剧变。战鹰实施了以下“安全措施”:


    1.影子制度:每个核心成员都被分配了一个“影子”——另一个成员秘密监视他/她,记录所有可疑行为。但影子自己也被另一个影子监视,形成无限循环。结果就是,所有人都花更多时间监视别人而不是工作,效率降到零。


    2.随机忠诚测试:战鹰会随机叫人到办公室,突然问一些刁钻的问题,比如“你昨天下午三点在哪里?”或者“你妻子的表妹的狗叫什么名字?”。答不上来或犹豫的人会被关禁闭“直到弄清真相”。已经有三个人因为记不住自己编的假背景里的宠物名字而被关了。


    3.信息隔离:不同部门之间不再共享信息。负责物流的不知道行动时间,负责行动的不知道目标地点,负责目标的不知道为什么要袭击那里。结果就是,有人把炸药运到了错误的地点,有人去袭击了一个已经废弃的设施,还有人因为“看起来可疑”而被自己人打了一顿。


    4.互相举报奖励:举报其他成员“可疑行为”的人会得到奖金。结果就是,每天都有十几起举报,大部分是捏造的,目的是搞垮竞争对手或单纯因为无聊。战鹰不得不成立一个“举报核实小组”,但这个小组的成员很快也开始互相举报。


    整个组织陷入了自我吞噬的恶性循环。幽默的是,瑆洲军方和情报部门还没动手,鹰巢自己就要从内部崩溃了。


    叶馨蒙(假雪鸮)的日子也不好过。自从阮文雄死后,她确实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发现战鹰的怀疑转移到了所有人身上,包括她。


    今天早上,她被叫到战鹰的办公室。办公室在废弃造船厂的深处,经过三道防爆门,墙壁是隔音的,据说连尖叫都传不出去。


    战鹰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背后是那块令人不安的白板。他没有请叶馨蒙坐,而是盯着她看了整整一分钟,一言不发。


    叶馨蒙站着,努力保持平静,但手心在出汗。


    “拉特娜。”战鹰终于开口,“或者我该叫你……叶馨蒙?”


    叶馨蒙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没想到这么快。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她说,声音尽量平稳。


    战鹰拿起一份文件,扔到桌子上:“叶馨蒙,十九岁,瑞华高中学生,父母不明,住学生公寓。化学成绩优秀,性格内向,朋友不多。”他顿了顿,“和你完全不像,对吧?”


    叶馨蒙的大脑飞速运转。承认?否认?还是……


    “除非,”战鹰继续说,“是你的伪装。一个年轻的学生,实际上是瑆洲军区的特工,代号‘金环蛇’,伪装成‘雪鸮’潜入我们组织。”


    他站起来,走到叶馨蒙面前,距离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和淡淡的火药味。


    “告诉我,”他的声音很低,“你是吗?”


    叶馨蒙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这是庞教官教她的:在压力下,保持眼神接触,不要躲闪。


    “如果我是,”她说,“我会做得更好。我不会犯那些小错误,不会让鱼鹰怀疑我,不会到现在还没交出军火。”


    战鹰眯起眼睛。


    “但我也不是完美的家伙。”叶馨蒙继续说,“我有我的弱点,我的过去,我的秘密。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我相信你们的事业。如果我不信,我早就走了——或者早就把你们都出卖了。”


    这是冒险的回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质疑问题本身。但战鹰似乎接受了——至少暂时。


    他走回座位,坐下:“短耳鸮说你在为瑆洲工作。”


    “短耳鸮还说真雪鸮在城西工业区。”叶馨蒙反击,“但我们都知道,短耳鸮自己在为谁工作都说不清楚。”


    战鹰笑了,这次是真的笑:“说得好。所以你认为短耳鸮在误导我们?”


    “我认为在这个房间里,除了您自己,谁都不能完全信任。”叶馨蒙说,“包括我。您应该用结果判断人,而不是传闻。”


    “结果?”战鹰挑眉,“你到现在还没交出军火。”


    “因为刘易斯死了,线索断了。”叶馨蒙说,“但我找到了新的线索。‘渔夫’同意见面,就在今晚。如果顺利,72小时内,军火会到位。”


    这是真的。她确实联系了“渔夫”,对方同意见面。但她没说见面地点已经被她泄露给了庞教官,军方会在周围布控。


    战鹰思考着。他能看出叶馨蒙在隐瞒什么,但她也确实在做事。在现在这个人人自危的环境里,一个还在做事的人,已经很难得了。


    “好。”他最终说,“今晚去见‘渔夫’。但你不是一个人去——黄安妮会跟你一起。互相监视,互相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