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钟妍妍的质问

作品:《学生闹翻天3

    “路过?”钟妍妍冷笑,手指在平板上划了一下调出一段监控截图——虽然模糊但能认出是徐燕风站在关文晶办公室门外的画面,“路过需要在她门口站两分钟?路过需要敲门进去?路过需要逗留三十六分钟?”


    她把平板扔在旁边的办公椅上,双手抱胸:“徐燕风,我教过你观察、分析、判断。现在轮到我来分析你:你昨晚的行为,要么是擅自行动,要么是被策反。选一个。”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空调出风口的嗡鸣。晨光从窗外透进来,在两人之间切出一道明暗交界线。


    “我选择了第三个选项。”徐燕风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被质问的人,“我去验证一些事。”


    “验证什么?”


    “验证您教我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徐燕风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更沉稳也更有攻击性,“情绪管理、抗压训练、反审讯、行为分析——这些都不是医学生该学的。您到底在培养我成为什么?一个更好的医生?还是一个……更专业的间谍?”


    钟妍妍的眼神冷了下来:“谁告诉你的?关文晶?”


    “不需要谁告诉。”徐燕风摇头,“我自己能看出来。从第一堂课开始,您就在把我往某个方向塑造。那些模拟场景——急救、审讯、观察——都不是随机的。您在测试我的反应,评估我的潜力,筛选我是否适合……某些任务。”


    他停顿了一下,直视钟妍妍的眼睛:“昨晚我去找关文晶,是因为我想知道,在这个医院里,到底有多少种‘医生’。她是其中一种,您是另一种。我想看看,如果我站到她的角度会看到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钟妍妍的声音很轻,但带着危险的意味。


    “我看到一个被三级加密的病历,一个可能被毒杀的政府机要人员,一个在调查这件事的儿科医生。”徐燕风说,“还有,一个在训练我如何潜入、如何获取信息、如何不留痕迹的妇科医生。”


    他站起身——椅子限制了他的移动,但站起来的姿态本身就带着反抗的意味:“钟医生或者我应该叫您……教官?您到底是谁?在为谁工作?培养我又是为了什么?”


    钟妍妍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晨光在她脸上移动,让她的表情在明暗之间变幻,像一张不断切换的面具。


    然后她笑了。不是平时那种温和的笑,也不是刚才那种冷笑,而是一种疲惫的、近乎自嘲的笑。


    “你比我想象的进步更快。”她走到窗边,背对着徐燕风,“没错,我是在培养你。但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为了某个具体的人或组织。”


    她转过身,眼神复杂:“徐燕风,你了解瑆洲吗?这个东南亚的‘宝石’,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旅游业发达,医疗水平在区域内领先——这是宣传册上的话。但现实呢?”


    她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靠在桌沿上继续说道:“现实是,瑆洲和爪哇日益交恶,你天天看新闻应该懂得吧?如今国际局势本就动荡,一旦瑆洲和爪哇爆发战争,我们国内甚至周边国家都会受到波及,经济、民生都会遭受重创。”


    徐燕风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震惊出卖了他。“你以为那些昂贵的进口设备是怎么来的?”钟妍妍继续,声音平静得像在念病例报告,“你以为那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特殊患者’是谁?你以为为什么一个妇科医生的档案会被四级加密?”


    她走到徐燕风面前,两人的距离不到半米:“我培养你,是因为这个医院——这个国度——需要后备力量。不是简单的医生,不是简单演戏的演员,不是简单那些为了完成任务什么都肯做的‘特工’。而是有能力有底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的人。”


    “您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徐燕风问。


    “我认为你有潜力。”钟妍妍说,“你有正义感——虽然被愤怒和冲动掩盖了。你有观察力——虽然还需要训练。你有学习能力——这一个月已经证明了。最重要的是,你还没有被这个系统完全腐蚀。”


    她顿了顿:“但昨晚的行为,让我怀疑我的判断。擅自行动,接触目标人物,暴露自己——这些都是致命的错误。如果不是我提前屏蔽了部分监控,关文晶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证据指控你入侵。”


    徐燕风愣了一下:“您屏蔽了监控?”


    “当然。”钟妍妍回到平板电脑前,调出另一段画面——这是儿科走廊的监控,但时间戳被修改过,徐燕风出现在画面里的时间只有三秒然后就被一段“信号干扰”的黑屏替代,“你以为我让你执行任务,会不留后手?每一分钟,你的位置、你的行动、你的生理指标都在我的监控下。”


    她指着平板上的数据曲线:“昨晚十一点五十分,你的心率从72飙升到108,持续了八分钟。那是你和关文晶对峙的时间。之后缓慢回落,但直到凌晨一点才回到基线水平。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在紧张,在挣扎,在被她说服。”


    徐燕风感觉后背发冷。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实际上,从头到尾都在钟妍妍的眼皮底下。


    “她跟你说了什么?”钟妍妍问,语气不再是质问而是真正的询问,“我杀了阮氏香?滥杀无辜?培养你只是为了利用你?”


    徐燕风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钟妍妍没有否认。她走回窗边,看着窗外逐渐苏醒的城市,声音飘忽得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阮氏香是我杀的。但她并不无辜。她这种人的存在,根本就是社会毒瘤!”


    “所以您就……替天行道?”徐燕风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确实有私心——因为她让我想起那个女人,那个毁了我家庭的女人。”


    “你……”


    她看着徐燕风:“现在你知道了。我确实在杀人,用医学手段。我确实在训练你,就当是一场预习课。我确实不干净,手上沾着血。你还愿意学吗?还是像关文晶希望的那样,当一个‘干净’的医生,对眼皮底下的罪恶视而不见?”“话说回来,她真的干净吗?杨梦路不是她杀的吗?……她又是什么好东西!”


    徐燕风坐在椅子上,感觉脑子像被重锤砸过。钟妍妍的坦白太过直接,太过残酷,反而让他不知道如何反应。


    他想象过很多种可能:钟妍妍是军方特工,是情报人员,是某个秘密组织的成员。但他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承认自己在进行法外处决。


    “那个陈婉清怎么回事。”


    “她。”钟妍妍走回平板电脑前,调出那份加密病历的部分内容,“她确实生病了,也确实可能是被毒害的。但下毒的人是她的上司a某,政府办公厅主任,因为她发现了他贪污受贿的证据。”


    徐燕风瞳孔收缩:“那您为什么关注她?”


    “因为军方高层要求我们保护她。”钟妍妍说,“她的家人,或者她的盟友,要求我们确保她活下来并拿到a某贪污的证据。但她的治疗被动了手脚。我需要拿到真实的病历和治疗记录。”


    她看向徐燕风:“这就是你的下一个任务——如果你还愿意继续的话。帮我获取陈婉清的完整病历和治疗日志。不杀人,不伤人,只拿证据。”


    徐燕风沉默了。他看着钟妍妍,看着这个教了他一个月、刚刚坦白自己是杀手、现在又给他一个新任务的女人。


    他突然想起关文晶的话:“……她在执行某种私刑。”


    但钟妍妍刚才的坦白,似乎推翻了这种说法。或者说,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我凭什么相信您?”他最终问,“凭什么相信陈婉清真的是受害者?万一您只是在编故事,让我去偷一份普通的病历呢?”


    “你不该相信我。”钟妍妍坦然地说,“你应该相信证据。我会给你陈婉清案件的部分资料——不是全部,但足够你判断。你也可以自己去查,用我教你的方法。如果你查完之后还认为我在骗你,你可以退出。我保证不会追究也不会伤害你。”


    “保证?”徐燕风苦笑,“一个杀手的保证?”


    “一个教官的保证。”钟妍妍纠正,“我培养你不是为了杀你。如果你退出,最多就是失去一个潜在的帮手。但如果你背叛……”


    她没有说下去,但眼神里的寒意说明了一切。


    徐燕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有两股力量在拉扯:一边是关文晶的警告和那丝尚未熄灭的良知;另一边是钟妍妍的坦白和那个充满诱惑的“任务”。


    还有他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那种渴望挑战、渴望证明自己、渴望摆脱平庸的冲动。


    “给我资料。”他睁开眼睛,说,“我先看。再决定。”


    钟妍妍点点头,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加密U盘,放在办公椅上:“这里面是陈婉清案件的公开信息和部分内部调查记录。密码是你第一次情绪管理课的心率峰值数字。”


    徐燕风愣了一下,才想起那个数字:112。


    他拿起U盘,金属外壳冰凉。


    “看完之后,”钟妍妍说,“如果你想继续,下周同一时间来这里。如果不想,把U盘销毁,我们不再见面。就当这一个月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又停住:“但徐燕风,有句话我要告诉你——在这个国度没有真正的‘干净’。关文晶以为她在维护正义实际上她也是某个更大棋局里的棋子。她背后的关家,还有政保局,也不是那么清白。选择站在哪一边,不是选择善恶,而是选择你认为值得效忠的……恶。”


    门打开,又关上。


    徐燕风独自坐在金属椅上,手里握着那个加密U盘。


    晨光完全照进房间,驱散了阴影,但照亮的东西,反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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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困惑。


    他看着窗外,医院在阳光下像一座精致的模型,红砖墙,绿树荫,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匆匆走过。


    一切都那么正常。


    但在这正常之下,是暗流,是交易,是杀戮,是伪装成医疗的法外正义,或者,伪装成正义的私人复仇。


    而他,徐燕风,刚刚拿到了通往那个世界的钥匙。


    要不要打开?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无论他选择哪一边,都再也回不到那个只会用油漆报复的医学院学生了。


    他握紧U盘,站起身。


    椅子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像蛇在蜕皮。


    傍晚六点半,医院图书馆即将闭馆的广播响起时,徐燕风收到了那条加密信息。


    不是手机短信,而是一张夹在《格氏解剖学》第487页的纸条——那是他上周三借的书,今天刚还,纸条显然是刚放进去的。纸质很普通,字是打印的,只有一行:


    【今晚20:00,医学院实验楼B栋地下室,旧尸库后门。携带学生证,穿深色衣服,不要带手机。——V】


    V。尖吻蝮(Viper)的首字母。


    徐燕风盯着那张纸条看了五秒钟,然后撕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碎片混在一堆废纸里很快就无法辨认。


    他走出图书馆,傍晚的风带着湿气,天空阴沉得像要下雨。院区里,医护人员三三两两地走向餐厅或停车场,谈笑声、脚步声、远处球场的哨声——一切都那么正常,那么平凡。


    但他知道,从看到那张纸条开始,他就已经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没有回头路的世界。


    他回到宿舍,两个室友都不在——一个去打球,一个不知去哪里。他锁上门,从衣柜最底层翻出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和一条深灰色运动裤。换上后,他在镜子前站了一会儿。


    镜子里的年轻人看起来和普通医学生没什么两样,只是眼神更深了一些,下巴的线条更硬了一些。这大半个月,他瘦了四斤,脸上的婴儿肥褪去,显露出成年男性的轮廓。


    七点四十分他离开宿舍。没有带书包,只揣了一支笔——普通的圆珠笔,但笔芯被钟妍妍换过,现在是空的,里面藏着一个微型存储卡。


    七点五十五分,他走到实验楼B栋。这是一栋老建筑,外墙爬满了爬山虎,窗户很多都破了,用木板钉着。医学院的新实验楼建好后这里就很少用了,只有解剖课偶尔会来——旧尸库还在这里。


    地下室的门虚掩着,没有锁。徐燕风推门进去,一股福尔马林和霉味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灯光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沿着走廊往里走,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两侧是废弃的实验室,门牌歪斜,玻璃破碎,里面堆着生锈的设备。


    走到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尸库的后门。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牌子:“闲人免进·内有尸体”。


    徐燕风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里面比他想象的亮。不是日光灯,而是几盏手提应急灯放在地上,照亮了中央一小片区域。周围是成排的不锈钢冰柜,有些开着,露出里面覆盖白布的尸体轮廓。


    钟妍妍站在灯光的边缘,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头发扎成马尾,脸上没有化妆。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金属盒,约莫烟盒大小。


    “准时。”她说,声音在空旷的尸库里带着回音。


    “这里是……”


    “最安全的地方。”钟妍妍走到一个冰柜旁拍了拍柜门,“没人会来,监控十年前就坏了而且——”她指了指气味,“这味道,连流浪狗都不愿意靠近。”


    她把金属盒递给徐燕风:“任务很简单。把这个送到港口区‘老陈修船厂’的第三号仓库交给一个叫‘老吴’的人。他会给你一个同样的盒子带回来。全程预计两小时,低风险。”


    徐燕风接过盒子,很轻,摇起来没有声音。他问:“里面是什么?”


    “你不该问。”钟妍妍说,“但既然你问了也可以告诉你——是加密的医疗数据,关于某种药物的临床试验结果。买方和卖方都不方便直接接触,所以需要中转。”


    “就让我干这个?”


    “因为你看起来最不像干这个的。”钟妍妍坦率地说,“一个学生骑摩托车去港口区,就算被拦下检查也有合理的解释——去找朋友,去打工,去玩。而且你是新人,没有案底,没有前科就算被抓,也查不到背后的网络。”


    徐燕风握紧盒子,金属外壳冰凉:“如果被抓呢?”


    “盒子里有自毁装置,触发条件是暴力拆解或超过24小时未开启正确密码。里面的数据是多重加密的,就算被截获,解密也需要至少一周时间。而那时候,交易早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