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将灵魂带回情.迷热吻的夜晚，分外刺激。那时明雨芙的神色迷蒙，如枝头半开的花枝，发出坠入深海的邀请。


    孟鹂舔了下唇，耳根发烫，将梳着的马尾披下，随便捋了几下，海藻似的卷发藏起了她耳尖的绯色。


    也藏住旖旎的回忆。


    她放下水杯，磕了磕下唇，举起手指作发誓状，款款一笑，道：“我会为你保密的。”


    明雨芙垂眼，不徐不疾，“没事。即使公之于众，媒体也不会相信的。”


    “嗐，你怎么可以把媒体想得这么善良。”孟鹂皱起秀眉，五官生动，“许多媒体为了流量不择手段，写虚假新闻博关注，吃人血馒头，可怕得很。”


    流言蜚语，轻则损害名誉，重则摧毁生命。


    而编造谎言的人，获得了流量与财富，却很难被制裁，通常置身事外，逍遥法外。


    孟鹂担心的眼神，像落叶飘落在水面，在明雨芙的眼底漾起一圈涟漪。


    还没有媒体能让明氏的掌权人栽跟头，除非对方不想在新闻界呆下去。


    “那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让第四个人知道。”


    孟鹂的桃花眼如星子般明亮，光华潋滟，“就算有人要拿一个亿给我，我都不会透漏半个字。”


    “一个亿……”明雨芙低语喃喃。


    她真是时刻不忘表达自己的爱意，即使被拒绝，也要拿爱意来和金钱比较，去升华那份不会被钱财锈腐的真心。


    “要是两个亿呢？”明雨芙看向她。


    “也不会，三个亿都不行。”


    孟鹂弯了弯眼，笑弧像月亮，“两三个亿太脱离现实，不如问我两三万的话会不会同意交易？”


    “你不会的。”


    明雨芙替她回答。


    -


    第一次文艺晚会的选拔，孟鹂弹奏了一曲《珠玉落》。


    琴弦颤于指尖，琴韵袅袅，像雨缓缓落于湖泊，声音淙淙，悠悠娉婷。


    ……


    琴音结束，场内安静了几秒，老师们和几位学生会的成员难掩惊艳与震撼。


    “不错，你学了多久？”


    按照选拔流程，该叫下一位学生进场，坐在中间的老师却忍不住想多询问些。


    “从小学开始学习的。”孟鹂回答。


    那时流行给孩子报名少年班，哪怕两个大人天天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在教育方面的思想空前一致，他们的女儿必须有一门特长。


    母亲给了她三个选择，钢琴、古筝、古典舞，孟鹂选了古筝，自此每周六都要坐公交车来回，到少年宫学一小时的课程。


    老师道：“高手在民间，期待能文艺晚会上你的节目。”


    “老师，我们已经确定了一个古筝独奏了。”校文艺部的部长提醒道。


    “不算确定。没出最终人选的前一刻，一切都是未知数。”老师开口道：“孟鹂同学对吗，回去等通知吧。”


    孟鹂颔首，“谢谢老师。”


    她出门时回过头，正好与校文艺部部长对上视线，对方眼色沉沉，表情不那么友好，细看有不悦的敌意。


    -


    孟鹂转头去了图书馆，学完数学，照例是放松时间。


    她打开平板，登上自己的微博。


    开奖结果系统自动公布，她私信了获奖的粉丝，询问对方想要的画稿类型。


    [可以画小动物或者人，如果是文字设的话，需要详细一些的内容～]


    [芝士巧克力：啊啊啊，谢谢女神抽中我！]


    [芝士巧克力：我是在读高中的omega，人生偶像是考入弗大的明总，做梦都希望能做偶像的学妹！因此希望女神能画一张18岁的偶像，激励一下我！[玫瑰]]


    十八岁的明雨芙？


    孟鹂想象了下，是不是和现在长相差不多，但是人小一号，面部表情没有现在的肃冷。


    被自己的想象逗笑，孟鹂唇角向上撩。


    [一只鹂：当然可以。祝你学业顺利，得偿所愿，绘画的内容或者场景方面有要求吗？]


    聊天框顶部显示内容持续输入，不多时，芝士巧克力又发来一段话。


    [我找到了当年弗大开学典礼，明总作为omega新生代表上台发言的视频，女神可以参考！]


    孟鹂点开视频，眉眼间的神情有一瞬的惊艳。


    九年前。


    白云高悬天际，日光热烈。


    明雨芙的乌发用白玉簪绾起，穿着白色T恤，衣摆收束盈盈腰间，下身搭配高腰阔腿牛仔裤，身姿婀娜，步履从容，走上讲台。


    她的面容精雅，黛眉冷目，散发着少女与女人之间的气质与张力。


    “……凡为过往，皆为序章……”


    “……未来是光明的，值得憧憬，与为之奋斗的。身为Omega，我们被社会的刻板印象、条条框框约束，但在校园，我们有无限的可能，打破常规，实现梦想，事先自己真正喜欢或者热爱的梦想……”


    句句有力，意气扬扬。


    演讲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视频还有一小段的进度条，当台下响起轰动的掌声和叫好声，孟鹂出神的目光像受惊般，颤了下，回过神来。


    她喝了口水，水却在胃里沉甸甸的，挤压着胸腔一阵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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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鹂登上网站，搜索“明雨芙车祸”的词条，弹出的却是几条不相关的消息。


    女人出车祸那一年的新闻都被压了下去。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明雨芙”这个名字再度出现在众人视野，是对方正式成为明氏的继承人，手腕果断，让明氏以惊人的速度，开拓出新的商业版图，成为了顶尖豪门中，不可攀附的庞然大物。


    孟鹂的指甲掐入掌心，心情骤然变得沉重，在心间留下了一道压痕。


    原书中，明雨芙是主角甜蜜爱情的对照组，既没有幸福的爱情，还遭遇了天灾人祸。


    孟鹂看书时没有在意，穿书后与对方的命运纠缠在一起，看过对方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意识到被一笔带过的话背后，是一个人切身的经历和人生。


    她为自己的绘画天赋骄傲，此刻却不知足地想，如果她是神笔马良就好了。


    画写为真。


    把原书中与明雨芙车祸遭遇的句子划掉，让它永远不会实现。


    孟鹂在回去的路上，都在脑补明雨芙可怜又坚强地度过那段车祸后的时光。


    吃饭时，她心生怜爱，给对方多夹了一块蜜汁鸡腿，欲言又止，问道：“明总，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世界以痛吻你，你会怎么办？”


    明雨芙侧头看她，“怎么了？”


    “有人欺负你？”


    她的脑海里火速过了一遍孟鹂最近经历的事，对方最近面临的最大挫折，应该是给糯米洗澡时被溅了一身水和一道数学题解了30分钟。


    后者比前者再严重些。


    孟鹂头摇得像失灵的风扇，扯谎，“只是问问，选修课遇到了类似的命题作业。”


    明雨芙用筷子尖慢慢将蜜汁鸡腿上的肉挑下来，叨起一块，道：“不在意吧。”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只会朝自己的目标前进。


    “你想朝哪方面写？”明雨芙问，她或许能给出建议，“你的做法呢？”


    孟鹂是乐天派，凡事总往好的方向思考。


    就像如果下雨，她就打伞，如果迷路，她就问路，如果龙卷风天气不能出门，她就不出门了，宅在家里也有宅在家里要做的事。


    主打随机应变。


    不过，她是嘴巴上的巨人。


    她的前额饱满，三分之一的长发用星星抓夹夹着，穿着青梅色的睡衣，圆领领口偏低，露出平直锁骨，握起拳头。


    “世界以痛吻我，我梆梆回之两拳。”


    明雨芙看向她手。


    孟鹂：“？”


    明雨芙的视线扫过她的皓腕，端详骨节如竹的手指。


    “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