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冲喜?收我命的吧!

    男人打量着白雀,目光在他那件没有logo ,但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衣服上停留了几秒。


    这小孩,非富即贵。


    “我没走散,”白雀怯怯地回答,又礼貌问道:“叔叔,请问,去白云县白家村怎么坐车呢?”


    白家村?乡下来的?男人心里嘀咕。


    可这身衣服……


    说不定,是哪家有钱人从乡下来玩的亲戚,孩子偷跑出来了。


    把人送回去,他家人一高兴,酬谢肯定不能少。


    他脸上堆起和善的笑:“白家村啊,远着呢,得倒好几趟车,你不一定找得到。这样,叔叔正好有空,送你回去咋样?”


    白雀脸上依然挂着礼貌的笑,但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不用了叔叔,你告诉我怎么坐车就行了。”


    男人笑容没变:“嗐,跟叔叔客气啥,顺路的事儿。”他边说,边伸手去拉白雀。


    白雀转身就跑,腿还没迈开就被一把拽住了胳膊。他挣扎道:“叔叔,真的不用了叔叔。”


    这时,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吱嘎”一声停在路边,车窗摇下,露出一个胡子拉碴的司机。


    “老王,磨蹭啥呢?走不走?”看见白雀,他笑了起来,不正经地说道:“哟!这小孩儿不错。”


    被称为老王的男人跟司机默契地一笑,那点伪装的善意彻底剥落。


    送回去拿酬谢太麻烦,而且这小孩明显不配合。顿时他恶向胆边生,起了邪念。


    长这么漂亮,还全身都是白的,是个稀罕物,直接弄走卖了,来钱更快。


    他攥着白雀细细的胳膊:“由不得你!跟我上车!”


    “不要!放开我!我不要!”白雀怕极了,双脚乱蹬,身体拼命往后坠。


    可他一个小孩子的力气,哪里抵得过一个成年男子?他被硬生生地往车门大开的面包车拖去。


    眼看着就要被拖进去了,他抵死挣扎,“救命!谁!呜!谁来救救我!”


    “放开他!”一个有些虚弱的冷厉声音突然响起。


    老王动作一顿,回头看见一个少年快步走来。


    那少年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嘴唇没什么血色,身形是不正常的单薄,好像风一吹就能倒。


    但那双眼睛却黑沉沉的,分外骇人。


    纪天阔让人查了医院监控,果不其然,白雀跑了。


    安排了人报警调取街道监控,他就出了医院和保镖四处寻找,没成想看到这幅当街绑人的场景。


    “你谁啊?我教训我家不听话的孩子!少管闲事!”老王色厉内荏地吼道,手下更用力,想赶紧把白雀塞进车。


    白雀看到纪天阔,一下就委屈起来了,眼泪断了线似的掉,哽咽到说不出一句话。


    纪天阔上前。


    他病弱,动作不算快,却带着豁出去的劲头,伸手就去掰老王钳制白雀的手。


    “滚开!病痨鬼!”老王恼羞成怒,抬脚就踹在纪天阔的身上。


    纪天阔长期生病,哪里抵得过常年干体力活的壮年。他痛得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更白了。但他抓着老王胳膊的手没松开,试图阻止他关车门。


    “妈的!”老王又是几脚,狠狠踢在纪天阔的腿上和腰侧。


    纪天阔咬着牙,愣是没退,用身体死死挡着车门,抽出一只手去拉白雀,“过来!”


    白雀朝纪天阔扑过去,却被老王拦在中间。


    老王显然被纪天阔逼得急了,下手更狠。


    “不要打他!不要打他!”纪天阔身体很差,白雀看他被打,心里又焦急又难受。


    他对着老王的后背连踢带踹,但他那点劲儿,猫挠似的。


    司机见状,打开车门下来帮忙,抡起拳头就要往纪天阔头上砸。


    就在这时,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大少爷!”


    “住手!”


    保镖冲过来,铁拳直往两人身上砸。专业的格斗技巧对付两个地痞流氓,完全是碾压。


    两个男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蜷缩在地上,像两条死狗。


    保镖心惊胆战地扶起纪天阔:“大少爷!您怎么样?”


    纪天阔摆摆手,脱力地倚靠在行道树上。


    他浑身疼得不行,还没来得及缓缓,胸口就突然被猛地一撞。


    白雀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他闷哼一声,差点没吐出一口血,低头看着白雀凌乱的头发,伸手嫌弃地推他:“啧!别把鼻涕蹭我身上。”


    白雀心有余悸,死死抱着他不肯撒手,嘴里哭嚷个不停:“你没事吧,你别死……呜呜……你死了我可该怎么办啊……”


    眼泪鼻涕泡混一起抹上来,给纪天阔烦得没边,“没被打死也快被你恶心死了。”


    纪天阔上完药,包扎好,让人帮着换了身衣服,刚在病床上躺下,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贵妇穿着浅杏色的套装,珍珠耳钉温润生光,眉宇间满是担忧。


    “儿子,你感觉怎么样?”麦晴的声音放得柔和,走到床边,轻轻握着纪天阔的手。


    她刚问过医生,医生说纪天阔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伤到内脏,实属万幸。只是原本就亏损的身子经此一遭,更是雪上加霜。


    纪天阔怕老妈担心,淡定说道:“没事,还行。”


    他没亲自动过手,更没被人揍过。现在浑身疼痛,这滋味儿并不好受。


    但比起身体,更不好受的是心里。


    一个本该身强体壮的小伙子,被揍孙子似的揍成这样,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


    他对自己病殃殃的身体,头一回如此嫌弃。


    麦晴的目光先是落在儿子身上,担忧地端详着他的气色,然后才转向一旁,看向床尾站得像个小兵的白雀。


    白雀感觉到那目光,身体绷得死紧。


    他鼓起勇气,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又立马低下头,手指紧张地抠着针织衫的扣眼。


    麦晴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也是吓坏了吧?”


    预想中的斥责没有到来,阿姨的语气里反而带着一丝温和,这让白雀分外手足无措。


    纪天阔适时开口:“在医院待久了觉得闷,想出去走走,就带他一块儿了。没注意走散了,才会发生这种事。”


    怕老妈责怪,他说完,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白雀听完后,猛地抬起头,直愣愣地望着纪天阔,眼睛瞪得圆圆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包庇自己。


    “你也是胡闹!”麦晴嗔怪地看着纪天阔,语气里责备的成分不多,更多的是后怕,“自己什么身子不清楚?出去还不让保镖跟着,万一……”


    “下次不会了。”纪天阔打断她的话,保证道。


    麦晴视线再次转向白雀,“以后要跟紧哥哥,或者跟着保镖。城里不比乡下,人多车多,走丢了多危险?这次是万幸,哥哥找到了你,要是真被抓走了,得遭多大的罪?”


    白雀心虚极了。


    纪天阔的袒护让他更加后悔和自责,不敢看麦晴的眼睛。


    他埋着脑袋,笨拙地点点头,下巴都快戳进胸口的肉皮子里了,“我、我知道了……”


    麦晴看他那吓得够呛的样子,心生怜惜。


    她从随身的鳄鱼皮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几颗可露丽。“让厨房做的,来,尝尝看喜不喜欢。”


    她把盒子递向白雀。


    白雀愣住了,看着那精致的点心,又看看麦晴温和的脸,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完全没想到,不仅没有被打骂,还有点心吃。


    要是换做妈妈,自己应该已经挨了好几个耳刮子了。还会被抓住手,使劲掐大腿。


    纪天阔微微颔首,示意他接着。


    白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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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小盒子,低低地说了声:“谢谢阿姨。”


    漂亮又乖巧的小孩子谁会不喜欢?虽然不满老爷子冲喜的做法,但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孩,麦晴就存了几分喜爱。


    她一直盼着能有件小棉袄,奈何得了两件军大衣。两个儿子,一个沉稳内敛,一个调皮捣蛋,让她一腔母爱无处浇灌。


    白雀虽然也是男孩儿,但带着几分女孩儿的清秀乖觉,让她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把你当自家的孩子,”麦晴摸摸他的头发,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慈爱,“所以你可以叫妈妈。”


    白雀低着头,不吭声。


    麦晴见他不肯,也不忍心为难他。


    亲妈再怎么对他不好,毕竟也养了那么多年,况且还是老爷子硬把人带回来的,听说来的时候哭了一路。


    又待了会儿,等纪天阔乏了,麦晴才起身离开。


    病房门一关,白雀从床尾一点点挪到病床头。


    他没敢看纪天阔,只是伸出手,低头替他掖了掖被角。一张小脸耷拉着,半天才挤出颤颤巍巍的一句:“我不该跑的……对不起……”


    纪天阔闭着眼养神,冷冷回道:“不原谅。”


    没察觉到有动静,纪天阔又睁开眼,却看见白雀吧嗒吧嗒地在掉眼泪。


    自己也没说什么重话吧,怎么又哭了?


    他不耐地皱着眉:“你哭什么?”


    白雀抽噎着,望着纪天阔,终于问出口:“你……你疼不疼呀?”


    “疼得要死,”纪天阔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bking,装不了什么铁血男儿,疼就是疼,没哭都算他泪腺不发达。


    白雀哭得更凶了,抹完眼泪的手背还没收回去,就又掉下两串泪珠子。


    看着白雀的花猫脸,纪天阔心里烦得很,“我疼你哭就有用了?”


    白雀噘着嘴不停地掉金豆豆,“要没你,我今天准没了。”


    “怎么会没了?”纪天阔闭上眼,懒得看他哭,“说不定到处都是。这一胳膊那一腿的。”


    白雀靠在床边,手把着护栏,埋着头抽抽搭搭:“今天可给我吓坏了。”


    纪天阔睁开眼,垂眼蔑着他,“谁让你乱跑的?”


    白雀头埋得低低的,声音闷闷的:“我想回家嘛。”


    纪天阔完全不理解傻子的思路,放着别人挤破头都挤不进来的豪门不待,偏要回农村。脑回路是个什么构造?他很想敲开研究研究。


    “你能被送走一次,就能被送走第二次。”


    白雀抿着嘴,不吱声。


    看他半天吐不出个字来,纪天阔觉得跟他说话费劲,也就懒得再管他。


    “等我做完手术,就让人送你回去。”


    白雀没想到纪天阔会这样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犹豫了下,轻声问:“万一爷爷他们不让呢?你说话管用不?”


    不管用自己还犯得着拿出来说?纪天阔觉得他没眼力见,烦人,不想理他。


    白雀看他不说话,又厚着脸皮凑近,凑他跟前,脸贴着脸追问:“管用吗?”


    纪天阔被他烦得不行,不耐烦地说道:“管用!”


    “那你到时候要是……”白雀的声音越来越低,“要是说不了话了呢……”


    纪天阔冷眼觑着他,明白了这小子的意思,被气得够呛,“那我写封遗书,遗愿就是送你回家,满意了吗?”


    白雀不会看人脸色,听不出纪天阔的阴阳怪气,立马乐呵呵地点头:“满意!”


    给纪天阔气得头疼。


    心里美,胆儿也跟着肥了,白雀扑到床上,脑袋枕着纪天阔的胸口,侧头望着他,张嘴就夸:“你是个好人,大好人呢!”


    纪天阔嫌弃地把他掀开,“可别,我还是当坏人吧。”


    祸害才能遗千年。


    纪天阔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