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寿星

作品:《大侦探的漂亮美人助手

    指尖敲了敲记事簿——杜杕那本被保存得极好的本子上,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甚至已经使用上了简单的标点符号,内容上也已经用上了白话文的表达方式,却在细节处依然留有文言文的痕迹。


    杜杕抬头望了眼漆黑的大厅,就见月光从大开的大门挤了进来,在满地狼藉的香槟杯碎片、散落的牡丹花瓣上投下斑驳的冷光。


    空气中还残留着香槟的甜腻与血腥味,混杂着被踩烂的花香,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墙角的西洋钟显示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滴滴答答的机械声混合着远处偶尔传来的夜间虫鸣,徒留一片死寂。


    断电的情况有了初步的结果,警员已经在管家的带领下找到了断电的原因——总电箱处的电线断掉了。


    警员用手电照过总电箱处的电线接口,断口齐整,边缘还带着金属被利刃划过的痕迹,绝非自然老化断裂。


    重接电线本就繁琐,何况是这种人为破坏的接口——显然,今晚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杜杕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记事簿的搭扣。沉默半晌,他才开口发号施令,语气依旧冷淡:“封锁现场,明早再查。”


    说罢,他抬手示意警员拉起警戒带。黄白相间的带子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醒目的界限,将满室的诡异与外界隔绝开来。


    ……


    顾鸾哕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大厅深处,郑公馆的主别墅已被警员警戒带围起,谁都不能进入。


    门前的草坪上,被踩倒的草叶艰难地挺直身体,遗落的丝巾与礼帽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震动,几只滚落在石板路上的高脚杯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顾南行三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连方才喧闹的人声都被夜色吞噬,只剩下晚风穿过庭院梧桐叶的沙沙声。


    此刻再查只会是徒劳无功,毕竟黑灯瞎火的视线难免受阻,反而更容易破坏凶手留下的痕迹——虽然经过这一场混乱,凶手大概也留不下什么痕迹了。


    这么一想,顾鸾哕便冲着杜杕微微颔首,帽檐下的目光掠过警戒带,转身踏入夜色。


    晚风带着几分凉意拂过他冰凉锐利的眉眼,身后的郑公馆渐渐隐在浓黑的夜色中,只有警戒带旁的手电光在黑暗中亮成两点微弱的星。


    ******


    已是半夜,顾公馆却依旧说得上是灯火通明。


    一进家门,客厅里的暖光便涌了出来。顾鸾哕讶然看去,就见沙发上正坐着两人——


    一身水碧天青苏绣旗袍的嫡母柳潮出,鬓边插着支珍珠步摇,脸上却没有化妆,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正捧着杯浓茶出神;


    旁边坐着的年轻男人则一身笔挺军装,肩章上的星花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身板挺得像杆标枪,正是他的嫡兄顾鹏程。


    “娘,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么还没睡?”


    顾鸾哕换了鞋,走到沙发边坐下。


    柳潮出立刻放下茶杯,起身拉住他的手,指尖带着微凉的凉意,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语气里满是后怕:“郑公馆的事都传遍了,乱得跟炸了锅似的,你没事吧?真是吓死娘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娘怎么活?”


    顾鸾哕心下一暖,扶着她坐下:“娘,放心,你儿子命硬得很,死不了的。”


    “胡说八道!”柳潮出照着他小臂捶了一下,力道却轻得像挠痒,随即长叹一声,“郑莫道真就这么没了?”


    顾鸾哕点了点头,目光中却满是淡漠:“我亲眼看到的。”


    “这都什么事啊……”柳潮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悔意,“好好的成人礼,竟然闹出了人命……早知道不让你去了,真晦气。”


    “娘……”


    顾鸾哕刚想开口,就被柳潮出的话匣子打断。


    “那郑家算什么东西?男的是汉军旗的汉奸,女的是满清的鞑虏,俩凑一块儿生了个小汉奸,真当咱们顾家看得上?也就是你爹,一门心思让你娶那个郑曲港!”她越说越激动,珠钗都跟着晃悠,“你说她是不是命硬?过个成人礼把亲爹克死了,这要是嫁过来,还不得克夫?”


    柳潮出不依不饶起来:“原本你爹还打算让你们成人礼后就订婚,这下好了,她得守孝三年,婚事肯定黄了。我看啊,这就是八字不合,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等你爹回来,我非得跟他说清楚,这破门灭家的媳妇,说什么也不能娶!”


    顾鸾哕听得目瞪狗呆,偷偷瞥了眼顾鹏程,指望这位亲哥能救场,制止一下柳潮出的胡言乱语。谁知顾鹏程只是无奈耸肩,冲他挤了挤眼,那表情分明是“娘正在气头上,你自求多福”。


    顾鸾哕本有心想说几句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别封建迷信啊”“人家姑娘刚死了爹也挺惨的”,但一想到如果柳潮出这么想下去,他就不用被逼着娶郑曲港了,心中又忍不住阴暗地想,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吧。


    他索性闭了嘴,任由柳潮出唾沫横飞地吐槽,时不时还点头附和两句“娘说得对”。


    ……


    好不容易把柳潮出哄睡了,顾鹏程才低声对顾鸾哕说:“娘很担心你……”


    他冷硬的眉眼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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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多了几分柔和,看着与外人眼中的冷面少校截然不同:“别人都回来了,就你迟迟没动静……你再晚几分钟回来,就是我带着警卫队去郑公馆找你了。”


    顾鸾哕这才明白,大哥穿着军装等他,原来是做好了随时出动的准备。


    他喉结动了动:“让你们担心了……我留在那儿,是和负责案件的杜警官聊了几句。”


    “你想查这个案子?”顾鹏程不解,冷硬的眉峰微微蹙起:“为什么?你不是一直以来都不想和郑家有什么牵扯吗?”


    “两回事。”顾鸾哕扬眉,说出来的话毫不留情,“我看不上他家一直钻营,又想在新政府享受高官厚禄,又放不下满清的高贵身份……但这个案子我很感兴趣……你没在现场,你不知道,这个案子太有意思了。”


    说着,他竟有几分眉飞色舞起来,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满是晶亮的光。眼中不见半分对死者的怜悯,只有看到让自己感兴趣的案子的激动。


    “这案子真的太有意思了——凭空出现的火龙、墙上挑衅的字、精准坠落的水晶灯,处处都是疑点。错过这个案子,我得后悔一辈子。”


    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活像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


    顾鹏程无奈摇头:“行,明天我跟巡警厅打招呼……要不要给你整个正式编制?”


    “不用。”顾鸾哕摆手,“我只破案,不想掺和那些官场里的蝇营狗苟。”


    顾鹏程失笑,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啊……”


    “以后有什么事就和哥说,毕竟,我们是兄弟。”


    说着,他目光落在顾鸾哕的左手腕上,那里的衣袖熨烫平整,遮住了一块银制手表——他自己也有一块相似的手表,只是材质是黄金。


    兄弟俩心照不宣,谁也没提这手表的来历。


    ……


    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墙上的西洋钟时针已经指向一点。


    顾鸾哕随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时间太晚了,他便没有叫佣人来收拾,而是自己给自己冲了杯黑咖啡,浓郁的咖啡的苦涩香气刹那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他坐在书桌前,闭眼沉思片刻,再睁开眼时,眼底已无半分睡意,只剩锐利的锋芒。


    他拿起钢笔,在白纸上飞速勾勒起来。线条流畅利落,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人物轮廓——竟是今晚郑公馆大厅里所有人的站位图。


    一张是断电前的场景,一张是他被挤出大厅时看到的宾客位置。两张图并列放在桌上,顾鸾哕反复对比,眉峰越蹙越紧,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