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向屑老板献上战略规划书[主鬼灭]》 来人名叫藤原顺平,是左大臣的长子,如今官至藏人头兼任近卫中将,所以人称“头中将”,因出身显赫,姿容俊美,无论是在殿上公卿间,还是在贵族女眷的深闺夜话中,都非常受欢迎,与有着光华公子之称的源光并称“平安京双璧”。
同时,他也是月彦的表兄,是本宅那边为数不多会来堀川邸走动的人之一。
——也就是那位曾与月彦玩蹴鞠,导致其差点丧命,间接促使雁姬夫人将月彦送到了堀川邸静养的那位表兄。
与月彦的阴郁沉寂不同,他是一个相当开朗健谈的人,负手立于回廊之时,就先对着正在放纸鸢的月彦笑着说道:“今日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看来月彦心情亦佳,便让为兄与你一同放飞纸鸢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下了回廊,视线也扫到了始终侍立在月彦身旁的朝颜身上,而这个时候,朝颜也正好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之下,朝颜礼貌性朝他笑了笑,便垂下了眼,而顺平原来爽朗的语调却莫名其妙地顿了顿,随即,一句和歌从他嘴里流淌而出:
“待到五月来,橘花吐芬芳,今我思畴昔,伊人怀袖香。”
朝颜:“……?”
哈?这不是……表达爱恋之情的和歌吗?平安京贵女们的梦中情人对着……
她强行撩起眼皮,带这些八卦意味地望着身旁的月彦,却见月彦已经将操控纸鸢的线轴递到了她身前,一脸不悦。
她接过线轴,右手无意识地扯了扯连结纸鸢的丝线,颇有兴味地看着月彦向顺平走去。
对于这位表兄的到访,月彦并没有表现出比较特别的情绪,既没有隆重欢迎,也没有过分冷落,他仍旧是那副淡淡的,带着些恹恹的表情,让女房奉上名贵的点心和茶,自己则坐在对面,听着顺平滔滔不绝,偶尔回上一两个字。
如果他确实是一只猫,那么这个时候尾巴应当已经在摇摇晃晃地砸地板了。
朝颜作为他的随侍医者,与左近一直跪坐在不远处的廊下待命,两人闲着也是闲着,左近也悄悄同她说了一些关于藤原南家的八卦。
据说,雁姬与当今左大臣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所以月彦幼时是在本宅长大的。当时本宅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就有表兄顺平与表妹葵姬。只不过因为月彦身体羸弱,很少参与那些寻常孩童间的嬉戏,六岁那年偷偷跟顺平踢了会儿蹴鞠差点出大事之后,便被移来了堀川邸,与本宅的人往来愈发稀少。
“连葵姬与光华公子的添卧之仪,大人都未曾出席呢。”左近压低声音说。
“光华公子?”朝颜挑了挑眉,“不就是平安京现下最炙手可热的那位……”
“对,就是那位!”左近重重点头,她朝顺平和月彦那边看了一眼,确认两位贵人都没有在意这边,才继续八卦,“光华公子元服后,葵姬大人便成为了他的正室夫人,不过一直以来两人关系并不算融洽,直到去年秋天才见好转,还传出了葵姬大人有孕的喜讯,前些日子葵姬大人身体不睦,是源氏公子日夜陪护才有所好转,在春天的时候平安诞下了一位小公子,听说名字叫做夕雾。”
朝颜了然,所以,难不成这位顺平大人是邀请月彦去本宅探望刚刚生产完的表妹?
她正这么想着,却见原本只听不说的月彦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但是笑意却丝毫未传达至眼底:“我可以理解为,兄长此来,是让我这个将死之人,去为葵姬新生之子冲喜么?”
顺平一愣,立即解释道:“不,月彦,我绝无此意!本宅添丁始终也是件喜事,我只是想……”
“本宅添丁,堀川邸丧主。”月彦慢悠悠晃了晃手里的茶盏,“一喜一丧,也算是两两抵消了。兄长大人觉得,这真是喜事吗?”
旁听的朝颜:“……”
老板这波输出,真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狠起来连自己都要喷洒毒液。
“月彦!”顺平正色道,“你怎么可以如此轻贱自身!”
“从我出生起,无论是源氏还是藤原氏,何曾对我抱有过期望?”月彦笑道,眼底却是一片凉薄,“‘可惜了这么好的家世却生出了这么个废物’,这么多年,人人都是这么想的,为什么你还要一副居高临下地责怪我轻贱自己的模样?”
“我们从未放弃过你。”
“是吗?”月彦挑眉,眼中的讥讽意味更浓,“你健康,你强壮,你是美名在外的‘平安京双璧’,自然可以心平气和在这里对我说教。若当年被扔到别邸自生自灭的人是你,今日你还能如此高高在上的训诫我吗?”
“你!”顺平右手猛地拍了身前的杌子,震得茶具叮当作响,然而短暂的激动过后,他终究也只是叹了一口气,道,“月彦,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为了你好。”
月彦脸上仍挂着笑,只不过笑容依然冰冷。
左近也悄悄是呼出一口气,对着身侧有些愕然的朝颜低语:“每次都是这样,习惯就好。无论是顺平大人,还是大人的父亲,最后多半是带着气走的。”
——毕竟月彦大人的毒液,向来是无差别范围攻击。
顺平的到访显然让月彦心情不佳,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当天的晚膳,他直接罢吃了。
自从朝颜说过怒大伤肝之后,他当场发作斥责吓人的次数确实锐减,也很少摔碟子摔碗了,但是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样子,也同样令侍从胆战心惊。
最终,还是朝颜从战战兢兢的侍从手中接过未动一口的药膳粥,送进了月彦的寝殿。
出乎她的意料,月彦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斜躺在寝台上,而是跪坐在文机前,右手执笔,正在临帖习字。
对于朝颜的接近,他没有表示出任何抗拒,依旧低着头,只是笔下行锋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些。
朝颜跪坐在他身边,轻声说道:“大人,习字与操琴也是同等道理,若是空腹行书运笔,对心血亦有损伤。”
月彦手上的动作一顿,笔尖一滴浓墨随即坠落在了陆奥纸上,在一行遒劲的狂草之间,洇开一团墨晕。
“朝颜。”他忽然开口,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朝颜微怔,侧头看去,他脸上仍是一副阴沉沉的模样,“我真的能到今岁生辰吗?你,没有骗我吧。”
他还在害怕吗?
朝颜将食盘轻轻放在了文机一角,温声说道:“大人为什么还有顾虑?”
月彦并没有看她,他撩起眼皮,看向灯盏上正在燃烧着的灯芯,声音没什么起伏:“我不爱听别人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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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我的死期,可每一个宣称我将会痊愈的人,最后都被我发现,不过都是骗子。”他顿了顿,又说,“我讨厌被欺骗,但我又偏偏一眼就能看透欺骗。”
朝颜微微睁大眼睛。
而这时,他扭过头来,那双红梅色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朝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寝殿内的灯光太过晦暗,无法照亮栖息在他那双眼睛最深处的黑暗,只见红梅的颜色越来越浓郁,就像一口足以将人灵魂全部吸取的古井。
“朝颜,你不能骗我。”他一字一句,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绝不能是谎言。”
朝颜与这双眼睛对视片刻,随后,唇角轻轻弯起。
“好。”她说,“我不骗你。”
*
顺平到访引来的小小风波很快平息,堀川邸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月彦健康管理方案执行期满半月,朝颜开始对照着自己的观察记录做了一次阶段性复盘,非常满意地发现月彦无论是作息、饮食还是活动状况都比以往要改善不少,只不过可能是最近脾胃虚弱,食欲不振。
她准备给月彦煎一副健脾养胃的四君子汤调理一下。
只不过,这一天她并不算顺利。
先是卯时起身时不小心打翻了香炉,香灰泼洒了一地,她花了好长时间才将榻榻米缝隙里的灰清理干净;午时煎药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溜来的野猫,撞翻了药炉,她顾不上洒掉的药,花了好大工夫才抓到了这只被烫到正在喵喵乱叫的小家伙,细细给它处理了伤口,敷上了治疗烫伤的药膏。
还好当时炉子里面的汤药并没有沸腾,小猫伤得不重。
只不过这一番这趟下来,饶是她身上穿着耐脏的靛蓝色小袖单衣,此时此刻也是发丝凌乱,衣襟袖口沾满了药渍与尘灰,手臂上还有被猫抓伤的红痕,整个人透着一种刚打完一场硬仗的疲惫。
按平安时代的规矩,如果她是需要进宫应卯的殿上人,现在这副模样,妥妥够得上物忌的标准,可以理直气壮在家躺平不上班的。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去换身衣服,左近已经急匆匆地跑到了药棚来,一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当即倒吸一口凉气:“朝颜!你今天怎么!格外地!狼狈!”
朝颜一脸疑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左近找自己有什么事,左近便已经一把拉住了她布满药渍的手,不由分说便往外拽:“来不及了!跟我来吧!”
朝颜被拉到月彦的寝殿时,月彦已经在女房的服侍下穿戴整齐。他身着白色狩衣及青色直垂,外罩一件直衣,那头微卷的长发被规规矩矩地束在了立乌帽中,只留下几绺卷曲的发丝垂落在鬓边,腰间还别着一把蝙蝠扇。
这还是朝颜第一次看见他正式的礼服装扮,少了几分病中时的颓靡慵懒,多了一种顶级公卿的清贵与风雅。
初夏的阳光斜穿过廊檐,在他洁白的衣襟上留下随风摇曳的叶影,也在他苍白的面容上,染上了几分难得的暖意。
只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到朝颜身上时,那双好看的眉又紧紧皱起,方才脸上的暖意瞬间冻结,一张嘴,又有了喷溅的毒液:“给她找身能见人的衣服。”
朝颜有些茫然:“我……我要见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