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赠锁
作品:《夫人今天答应圆房了吗》 “张娘子。”
纾延微微挑眉。
似乎很惊喜她还记得她,晚晴脸上露出带着三分羞怯的笑容,“晚晴仰慕夫人久矣,不曾想今日能在此处碰到夫人,真是晚晴之福。”
明明是专门来等她的,却要说是偶遇。
她还以为县衙一回,张邵明该知难而退了才是,没想到竟如此执着。
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日头这么大,夫人与娘子不妨歇息一二,晚晴带了自己准备的糕点。”说着,她将携在身侧的食盒提到面前。
纾延正要拒绝,却听她赶紧道:“正巧,晚晴也有问题想请夫人赐教,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她眼中流露出求知的恳请,仿佛真的是对她很重要且只有她能解答的问题。
“前面有个凉亭,我们在那里见吧。”
对她微微颔首,跟苗苗对视一眼,纾延策马而行。
不一会儿,晚晴便携着食盒登上凉亭。
凉亭中有石桌石椅,纾延与苗苗对面而坐,听见动静都向她看来。
晚晴再次露出那个腼腆的微笑,将食盒在她们面前打开,端出里面显然经过精心制作的糕点。
盒底是一只浸在热水里的白瓷瓶。
晚晴拔开塞子,一股甘醇的香气扑面而来。
纾延讶然道:“你竟然带了酒来?”
“小时候听人家说书,那些英雄豪杰骑马杀敌,煮酒论英雄。所以便想着与其带茶,不如带酒,才更衬夫人和娘子的风姿。”
苗苗也很惊讶,甚至还有些担忧。
似是看出她的忧虑,晚晴赶紧道:“这是我自己酿的梅子酒,不会醉人的。”
纾延接过她递来的酒盏。只见盏中酒液清透,微抿一口,清香直入喉间,完全没有梅子的酸涩,反而回甘醇厚。
这技术去开个酒楼倒是不错。
“张娘子想问我什么?”
她微微低下头,“夫人行事,不同常人,敢为天下先。晚晴想问,夫人是为何想要学习骑马?”
即便真的要学,也大可不必拜马奴之女为师。她这样做,是对苗娘子的仗义相助,还是谢越的意思——意欲打压本地的豪族?
纾延立刻听出了她言语背后的涵义,心想张邵明跟谢越,竟是面和心不和。
“因为想做,所以就做了。”纾延道。
晚晴震惊,显然没料到她会回答得如此简单。
或许她以为她会语藏机锋地打压她,或者明里暗里要她兄长安分守己!
唯独没想过是这样的答案!
她心底忍不住生出一丝歆羡来。
因为意外,以至于她准备了一晚上的回答此时都用不上了。
“那骑马是不是很开心?”最后,她只好说出第一时间涌上脑海的文字。
纾延单手撑颌,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你想学?”
晚晴摇头,“兄长不会答应的。”
而且,如果她真的当众抛头露面的骑马,就彻底在婚嫁上失去谈判的筹码了。
看出她的顾虑,纾延也不点破。
随手捡起一块糕点,入口馥郁黏软,还隐隐沁着一股桃花的香气,纾延点头称赞,示意苗苗也尝尝看。
这手艺若是去开酒楼,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但只怕不仅张邵明不同意,连她自己也会觉得掉了价。
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纾延起身要走。
晚晴紧跟着站起来,“我可以一起吗?”
纾延与苗苗对视一眼,晚晴露出些许尴尬的笑容,“我可以帮着一起烧火做饭,不会给夫人和娘子添麻烦的——”
她声音里带了些低微的恳求,“我不想现在就回家。”
不想回那个只把她当待价而沽的货物的家。
纾延当她不想太早回去让张邵明认为她任务失败,从而遭受责骂。
她跟她的姊妹们太像,连年纪都尚未及笄,以至于她对她总难免有些怜惜。
但是谢越已经明确说过不要她为他纳妾,她也不想耽误了她的终身。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她接着道:“我还给苗娘子的弟妹与公婆都准备了礼物。希望苗娘子不要怪我这个不速之客擅作主张。”
这下事情的性质又变了。
从她希望她们带她一起玩变成了张家与褚家的人情往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苗苗只好应下。
苗苗家比她想象中还要简陋。
堂堂一个副将,却连个像样的宅院都没有,竟和平民百姓一般,只是两间简单的瓦房。
可那栽满了蔬果的院子却带着些质朴的天真,让人天然地生出喜欢和亲近。
一到巷口,便见一个五旬老汉搀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向她们走来。
纾延立刻下马向前,便见那老太一拐杖打开儿子相扶的手,“矫情,我连路都走不了了?!”
纾延噗嗤一声笑出声。
二人一见是她,顿时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褚老太太先反应过来:“老身跟夫人见礼了,刚才让夫人见笑了……”
纾延连忙扶起她,“老人家客气了。劳您这个长辈亲自来迎,才真是折煞我这个小辈了。”
二人见她态度竟真与苗苗说的无二,和那些拿鼻孔看人的簪缨贵族全不相同,原本悬着的一颗心都慢慢放了下来。
褚老太见纾延年纪还不及自己的孙媳大,想她独自一人远嫁荆州,~~父母亲朋全不在身边~~,心中不由起了怜爱之心。
一到家,不等纾延将礼物给众人分完,便拉着她进了里屋,翻出她衣柜深处的一个小匣子。
那匣中是一只金锁,上面只简单地刻着平安二字。
“穷苦人家没什么好东西,这是百子锁,是老身当年出嫁的时候,老身的娘送在嫁妆里的。小孩未满三岁的时候都会让他戴着,保佑平安。
“传了几代人了,从来没有夭折的孩子,想来也有几分福气。夫人若是不嫌弃……”
“我怎么能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呢?”纾延道,“这是您给未来的重孙留着的吧。”
老太太却摇了摇头,满脸坚决,“夫人待我一家不薄,这是恩;夫人身居高位却没有半点轻薄我褚家之处,这是义。我老太婆虽然没读过书,这恩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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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字还是懂的!”
见她还要推拒,老太道:“莫非夫人是嫌弃我这金锁简陋,损了您的身份?”
她一副她不收下便绝不罢休的架势,纾延只好点头,心中想着等来日苗苗有了孩子,她再将这金锁装在满月礼中送还给褚家!
不想老太太意见她点头,原本一直压在眼底的那点怜爱顿时再无遮掩。
千叮万嘱一定要她贴身戴着,来日出入骑马,定能平平安安。
那副谆谆模样,仿佛真当她是自己的孙女一般。
纾延久在内宅,看多了虚情假意,自然能看出其中真心。
她鼻头一酸,连忙故作笑脸别开眼去。
“好,我都记得了。”
她自幼跟着外公长大,身边除了年节来问候的舅母和继母,身边几乎没有过女性长辈,自然也从来不曾得到过这样的关怀。
二人又说了两句闲话,出门时,晚晴已经跟褚家人相熟,正站在树下抱着簸箕,接树上落下的果子。
褚家除了褚卫,还有一子一女,唤作狗子和小葵,都是垂髫年纪。
此时那男孩爬在树上摘果子,女孩则跟在母亲身边择菜淘米。
褚卫的父亲褚河正在挥着斧头砍柴,苗苗则帮着婆婆切菜生火。
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忙在其中,也乐在其中。
老太太让她在院中的藤椅上稍坐,吃些水果,饭菜马上就好,说着就要去帮儿媳的忙。
纾延连忙跟上:“这可不行,搞得我好像被你们孤立起来似的——苗苗,我来帮你生火吧!”
被她喊住的苗苗正抱着柴火向厨房去,闻言回头,面上难掩惊异:“你会生火?”
“……”
老太嗔了孙媳一眼,怕纾延脸上挂不住,却见她下一秒便无比自然地上前接过苗苗一半柴火,笑道:“那你教我啊。”
苗苗被她逗笑,二人一起踏进厨房。
褚母一见她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纾延对她笑笑,接着便按照苗苗教的将火生起来。
她还以为木头能直接点着呢,原来却要用干草为引,又要扇风,又要鼓气。
苗苗夸她,第一次生火就生得这么漂亮。
褚母似乎已经默默接受了她的闯入,闻言也只是看着她们几个晚辈露出浅浅的笑容,并不干涉她们。
此时小葵来给母亲和嫂嫂送奶奶刚从井中打上来的豆腐。
不成想跑的太急,跨过门槛时,一不小心一头创在地上!
纾延一把丢开烧火钳,连忙把孩子抱起来。
一张小脸满是擦伤,额头上还渗出了血印子,小姑娘却硬是扁着嘴没哭一声。
纾延见她还举着双手,着急道:“是不是抽筋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叫大夫吧!”
她询问地看向跑过来的苗苗和褚母。
褚母:“小孩子磕磕碰碰地,难免的,惊着夫人了。”
可孩子一直举着手,怎么能不叫大夫呢?
正要说医药费都由自己负担,请她不用担心时,苗苗拿走了小葵手中举着的豆腐。
孩子的手臂立刻放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