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叶青手中的佩剑尚未沾染半分血迹，却已让局势彻底逆转。他缓缓收剑入鞘，目光掠过王鹤之那张由得意转为错愕的脸，语气平淡得如同闲聊：“王丞相，本王倒是好奇，你这三万‘精锐’，是在哪里练出来的？”


    此言一出，王鹤之先是一愣，眼底闪过几分疑惑。他不明白叶青为何在生死关头问起此事，莫非是慌不择路胡言乱语？定了定神，他冷哼一声，带着几分炫耀道：“自然是西郊大营！老夫早就发现你那大营练兵之法甚为奇特，士兵战力提升速度竟是别处的数倍，便借过来一用。”


    他抬手抚了抚胡须，脸上又浮现出志得意满的神色：“这三万禁军，皆是老夫一手挑选、亲自督办训练，连各级统领都是我的心腹亲信。明面上是为皇上太后操练禁军，实则全是老夫的私兵！你那新兵训练营果然名不虚传，训练效果让老夫甚是满意，说起来，叶青，老夫还得多谢你呢。”


    “哦，那就对了。” 叶青听完，突然转身走到殿中一侧的紫檀木椅上坐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猜你便是在那里练的。这训练营的秘密，竟被你这老狐狸给发现了，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 毕竟，里面士兵的训练速度，可是普通军营的十倍不止。”


    他话锋陡然一转，眼神变得锐利如鹰：“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个最重要的秘密，你恐怕到死都没察觉。”


    王鹤之心中咯噔一下，莫名升起一股不安，沉声追问道：“什么秘密？”


    叶青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不管是谁的兵，不管是谁的亲信，只要踏入我的新兵训练营，从他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就只能听我叶青的号令。”


    “哈哈哈！” 王鹤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叶青嘲讽道，“叶青，你莫不是被吓傻了？胡言乱语什么！那大营老夫亲自坐镇多日，所有士兵皆对我唯命是从，怎会听你的调遣？”


    “能让你带着这三万兵走到金銮殿上，本王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叶青收敛笑容，面色冰冷如铁，“你真以为凭这三万大军，就能在皇宫里为所欲为？王鹤之，你不妨试试，你的兵，现在还指挥得动吗？”


    王鹤之脸色一沉，只当叶青是虚张声势。他猛地转过身，对着身后列队的禁军厉声下令：“给我拿下这个乱臣贼子！死活不论！”


    站在一旁的李令月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攥紧了叶青的衣袖，目光慌乱地扫视着殿内，想寻找叶青暗藏的亲信兵力，却见四周除了对峙的暗卫和赵云，并无其他援军，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王鹤之的命令下达后，殿外的三万禁军却纹丝不动。他们手持兵刃，眼神肃穆，仿佛没有听到这声指令，依旧保持着列队的姿态，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王鹤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头的不安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他猛地回头，死死盯着身后的士兵，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慌乱的怒吼：“你们干什么？聋了吗！老夫命令你们，拿下叶青！立刻！马上！”


    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他亲手提拔的统领，那些他自认为绝对忠诚的亲信，那些他寄予厚望的私兵，依旧像雕塑般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兵刃上的寒光映照着他们毫无波澜的脸庞，竟让王鹤之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你…… 你们……” 王鹤之手指着前方的士兵，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嘶哑，“反了！都反了吗！老夫平日待你们不薄，为何不听号令！”


    叶青坐在椅上，端起一旁内侍奉上的清茶，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的嘲讽：“王丞相，何必动怒？他们不是反了，只是在遵守真正的军令罢了。你以为借走了我的训练营，就能偷走我的兵？殊不知，那营中最厉害的，从来不是训练之法，而是控兵之术。”


    他放下茶杯，目光扫过那些一动不动的禁军，缓缓道：“入我营者，需饮同心酒，立生死契，烙印魂符。这三道枷锁，早已将他们的忠诚绑在了我身上。你以为的亲信统领，不过是我故意留给你的幌子；你以为的绝对掌控，不过是我默许的闹剧。”


    王鹤之浑身一震，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叶青：“魂符…… 同心酒…… 你早就算计好了？”


    “算不上算计，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叶青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王鹤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从你暗中打探西郊大营开始，我便知道你迟早会打这些兵的主意。既然你想借，我便顺水推舟借给你用，也好让你今日，输得明明白白。”


    殿外的寒风再次灌入，吹动着王鹤之的朝服下摆，也吹散了他最后的侥幸。他看着那些曾被自己视为囊中之物的士兵，看着叶青眼中那胜券在握的冰冷笑意，看着太后怀中幼帝懵懂却带着惊惧的眼神，看着李令月脸上渐渐舒展的眉头，突然明白过来 —— 自己精心策划多年的谋逆大计，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叶青布下的天罗地网。


    “不…… 不可能……” 王鹤之喃喃自语，眼神涣散，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老夫筹谋半生，怎么会败给你一个毛头小子……”


    叶青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刺骨：“败者为寇，王鹤之，你勾结废太子，谋逆犯上，屠戮叶家村数百余口，桩桩件件，皆是死罪。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落下的瞬间，赵云立刻上前一步，手中长枪直指王鹤之的咽喉，暗卫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将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丞相彻底包围。而那些被王鹤之视为依仗的三万禁军，依旧保持着列队的姿态，成为了这场闹剧最讽刺的背景板。


    金銮殿上，鎏金宫灯的火焰不再晃动，映照着王鹤之惨白绝望的脸，也映照着叶青眼中那复仇的烈焰与掌控全局的锋芒。血海深仇，即将得报；谋逆奸贼，终要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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