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 79 章
作品:《夏荷遇蜻蜓》 79.
谈完合作,林津廷把人送到公司楼下,宋云旗拉着人叙旧:“云归哥,晚上聚餐记得把昭月带来,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她了。”
合作伙伴是宋云归,在海城做AI技术的,是宋云旗父亲那头的亲戚,大概是远房亲戚,具体关系林津廷也搞不清。
宋云旗事先声称和这位哥哥多年未见,趁着这次合作正好见见面,林津廷就让他一同来谈合作。
宋云归回头看他一眼,“好,晚上见。”
“宋总,回见。”林津廷笑着颔首。
目送宋云归上了车,宋云旗收回视线问:“小叔叔,晚上一起聚餐的还有谁啊。”
林津廷转身往公司大厅走,眉眼凝重,像遇到烦心事,他漫不经心说:“都是一些认识的朋友,你要是不想去也没关系。”
这小子对清荷的心思不单纯,他倒是希望他不要到场,免得看见他和清荷在一块不免恼火。
宋云旗快速摁亮电梯按钮,忙不迭说:“想去想去,小叔叔请客哪有不去的道理。”
林津廷在想其他事,没心思搭理他,于是率先进了电梯,本欲去地下停车场,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摁了六层,看着明亮的数字,内心的慌乱瞬间抖搂出来。
只要是跟清荷有关的事,他总会无法平静。
他烦躁地快速取消摁错的楼层,幸而今天是周末,公司里没几个人,电梯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其他人见到他这副窘态。
司机正在车旁边等他,大老远见到他身影,立即打开后车门,恭敬地等他上车。
一个小时前,清荷发来信息说准备回家了,当时他只想快点聊完立即奔向家,但这会儿真的要回去了,心里却一顿后怕,倒是希望车子开慢点。
父亲已经把他们上午的谈话内容悉数告诉了他,无论真假,林津廷都没听信,只把一句话给记住了。
任恒跃说,清荷没有和他结婚的打算。
尽管把父亲的话当作耳旁风,但对于结婚这件事,他还是很在意清荷的真实想法。
也不知她和任恒跃聊的怎么样,会和上次一样聊完后对他提分手吗?
如果不会,她为何没对他说实话,而是骗他和朋友出去玩了。
没过多久,车子驶入曦光里的地下停车场,平稳停下时,司机下车拉开车门,轻声说了句:“林总,到了。”
林津廷睁开眼,慢悠悠地嗯了一声,心里再怎么着急想回去见她,还是希望时间可以慢下来,他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如果清荷真要提分手,他不知会做出什么疯狂出格的举动。
下车后,他整理衣襟,每走一步脚上像挂上一个秤砣。乘电梯到了对应楼层,他捏了捏汗湿的掌心,贴上指纹锁。
门能顺利打开,暂时让他松了口气。
屋里很安静,静谧如常。
他没有立即换鞋,而是穿过玄关扫视一圈客厅,细听舞蹈房有动静,想必人在练舞。
陡然间,他想起他们分手前,他过生日那天,清荷也是在舞蹈房,跳了一场无与伦比的舞蹈,多么相似的场景和画面。
他心脏突突地跳动,像夏天落下的雨水摔打在湖面上。
屋里冷气悄然运转着,林津廷把公文包放在玄关柜上,试图平稳紧张的心情,径直迈向舞蹈房。
此时,清荷正用白毛巾擦着汗,从里面走出来,差点撞到他胸膛,她诧异抬头:“你回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她穿着修身的舞蹈服,纤长脖子上沁出密密的汗水,白毛巾覆在脸颊一侧,懵然的模样像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似有百转千回的话卡在喉咙里,他迟迟地问一句:“在练舞?”
“是啊,年底有场规模很大的演出,最近排练时间紧张的很。”她嘟哝一句。
瞧她说话的神情,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倒是多了几分娇俏,嘴角往上弯起,至少看起来心情不错,不像是会跟他提分手的样子。
他松了松脑海紧绷的弦,不禁开起玩笑:“这样的话,我今年是不是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清荷脸色涨红,仰起脸笑:“再忙,我也会把那天的时间抽出来。”
有她这句话,他顿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即便是谎话,也让他不安稳的心暂时得以平定。
他笑了笑,伸出手环住她整个后背,想紧紧抱住她,不料怀里的人不安分,双手抵住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身上都是汗,把你衣服弄脏了。”
说罢,瘦长的人像水里的金鱼,他根本握不住她灵活的躯体,眨眼间清荷溜到外面,“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我们再出门吃饭。”
浴室的门关上,他双手空空,虚托着一团空气,明明是他们平时再正常不过的相处模式,今天他却品出异样的滋味——清荷不乐意他亲近。
随着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流声,他拿掉眼镜,甚为疲倦地揉捏鼻骨,模糊中瞥见臂弯的黑色西装,脚上的鞋也没换,他无奈地笑出声,一颗心全系在清荷身上,他何曾如此冒冒失失过。
*
出发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边夕阳像红透的柿子。
清荷先上了车,林津廷紧随其后,坐下后伸出手握住她的,捉在手里握的很紧。
“冯缘还好吗?听你说他生病了。”他不经意问。
“差不多痊愈了,还有点感冒吧。”她单手从包里掏出小镜子,脸颊上冒出一个红疙瘩,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给弄破了。
她想抽出手来,却不料被握的更紧,她不禁瞥过去看林津廷,狐疑问:“你今天怎么了,总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他哂笑,默默松开了手,“今天玩得开心吗?”
清荷拿镜子的手顿了顿,自顾自对着镜子说:“还行,就是景区人太多了,而且外头天气热,没多久我就去找冯缘了。”
“嗯。”林津廷看着她波澜不惊的侧颜,几乎把她眼底的情绪收入眼底,他说:“乌海公园的荷花开得很好。”
“你看到我发的照片了,我应该多拍几张的,可惜走的时候太着急。”她把镜子放进包里,来回拨弄包上的金属扣。
一边用慌乱的动作掩饰情绪,一边又不肯说实话,林津廷没拆穿她,倒是安慰她一句:“玩得开心就好。”
眼看着车子拐进一个胡同里,路过一座中式宅院门口时,清荷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不免疑惑:“我看到何若华了,她也在?”
“嗯,今晚特意邀请了一些朋友。”林津廷说。
他打算的是让钟点工阿姨做一桌子的菜,他跟清荷度过美妙的二人世界。
但中午时,任恒跃发来的几张图片打消了他的念头,照片正面是乌海公园的景色,他一眼就瞧见右下角戴着蓝色鸭舌帽的清荷,尽管鸭舌帽遮挡住她半张脸。
不用想他也能猜到,任恒跃故技重施,想警告或是威胁清荷离开他。
他把几张照片保存下来,一气之下把任恒跃的微信给删了。
思来想去,宋云旗正好想请宋云归吃饭,他趁此机会做东,把朋友们都聚在一起,算是正式宣告他和清荷的关系。
也不知小姑娘是怎么想的,不说实话也没有要跟他分手的迹象。
这一整天他的心忽上忽下,每分每秒的流逝,都让他担心下一秒会发生火车脱轨般的意外。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清荷事先不知,以为只是他们两人吃饭,她顿时愕然:“还有谁到场?我认识吗?”
林津廷牵住她的手,另只手拍了拍,“基本都是你认识的,宋云旗也在。”
她“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跟在旁侧,何若华正驻足在不起眼的门头下,晦暗的灯光里,听见她敞开嗓门问:“林老板,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想起来请我们吃饭啊?”
林津廷扭过头看清荷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笑着揶揄:“不是好日子就不能请你吃饭了吗?”
“可以可以。”何若华拖长尾音,率先踏进半弧形拱门,似乎对李清荷的出现不甚意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清荷没在意,跟随林津廷的步伐,一同穿过曲径通幽,绕过园内中间的假山流水,直达正堂屋。
这是一家中式园林餐厅,老板大老远看见林津廷的身影,连忙出门迎接:“林先生,您预订的包间在二楼,我带您上去。”
“好,有劳您。”
大理石台阶干净明亮,清荷瞥见他们几乎贴在一起的身体倒映在上面,一路上,林津廷握她的手很紧,即便现在上楼梯不方便,他也没有松开的迹象。
清荷原本心里有些忐忑,尤其是见到何若华的那一瞬间,蓦然想起那句“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罢了”,但这会儿,林津廷如此坚定地牵着她,倒让她的忧虑烟消云散。
无关乎世俗的偏见,她只要忠于自己的情感就够了。
到了包间门口,里头坐着满屋子人,扫一眼过去,她基本都不认识。
宋云旗正在和旁边的女生聊天,笑的开怀,抬头看到林津廷和清荷双双出现在门口,顿时傻了眼,笑容瞬间凝固。
清荷没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只是依次朝在座的各位笑了笑。
“今天请客吃饭的人来了。”何若华拔高嗓门喊了一声。
其他人见到他们,为表示尊敬都站了起来,林津廷压了下手,“别客气,都坐,我们倒是来晚了。”
“等会儿你可要自罚三杯。”刑其野打趣道。
“好,没问题。”
场面一度热闹起来,男生们的个子都很高,一下子站起来顿时黑压压一片,好在包间够大,才显得不那么拥挤。
林津廷带着清荷走到门对面的位置,让她坐在主位,而他坐在旁侧。
经过一圈下来的介绍,清荷大致搞清楚了这一桌人的关系,坐在林津廷旁边的男人是宋云归,和宋云旗是远房亲戚,也就是林津廷今天一块儿谈合作的,宋云归旁边的女生名叫江昭月,看两人亲密的样子应该是情侣关系,而那一头金发的男人是刑其野,是林津廷从小就认识的朋友。
再就是何若华,和她的女友,以及宋云旗,这几人她是认识的。
这时,宋云旗拖着嗓音问:“小叔叔,你跟清荷什么时候和好的?”
“就在前几天。”林津廷慵懒地靠着圈椅,瞥向他:“你再喊一声清荷试试。”
“想挨揍了你,你小叔的女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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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还直呼其名。”刑其野逗他。
宋云旗蔫了神色,死皮赖脸地说:“是是是,小婶婶行了吧。”
话音一落,众人忍俊不禁,江昭月看向清荷说:“我认识清荷姐姐,跳古典舞的。”
“海城离北州这么远,你从哪认识的?”宋云归抽出一张纸,旁若无人般擦去她嘴角的冰激凌残留。
江昭月舔了舔嘴角,白他一眼,“哥,您常年2G网,肯定是不认得的,我是在手机上无意刷到的,有好几条清荷姐姐跳舞的视频,我都点了赞。”
听到她喊一声“哥”,清荷才发觉自己猜错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她笑着说:“你要是喜欢,下次演出我送你两张票,可以带你哥哥一起去看。”
“好啊好啊。”江昭月对宋云归炫耀,“瞧见没,哥,人脉就是这么来的。”
刑其野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清荷,你下次什么时候演出,我也可以要两张票吗?”
“得要到年底。”清荷说:“我到时候会提前把票送给大家。”
何若华插科打诨:“你要跟安宁知一块儿去看?人家理你吗?”
“华姐,你消息不灵通啊,刑哥早就脱单了。”宋云旗说。
何若华震惊地张大嘴巴,指着宋云旗说:“那你可得抓紧了,从小看着你长大,都已经毕业了还没女朋友。”
宋云旗顿时黑了脸,朝他小叔的方向瞥了一眼,因为他年纪小,他们最喜欢拿他取乐,他已经习以为常。
兴许在场的都是年轻人,都能聊到一块儿去,尤其是聊到游戏时,包间里顿时热火朝天的。
当说到“道归”的发布,宋云旗按耐不住好奇问:“小叔,你当时为什么要跟清……呸小婶婶分手,是因为姑爷爷吗?”
在宋云旗的看来,无论任恒跃如何费尽心思阻拦,林津廷都不会放在眼里,向来他小叔的人生大事,任恒跃都是不管不问的,他着实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分手,如果是清荷的原因,那么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和好了。
林津廷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解释:“是这样的,我爸见劝不动我,就只能找软柿子捏,用一套属于他自己的想法把清荷忽悠住了,清荷也不了解他为人,就跟我提了分手。”
他只说了个大概,毕竟是自家父亲,在外人面前他不想透露太多。
坐在对面的何若华了然点头,“那是我误会清荷了,我还以为林津廷没了势头,被你给甩了,没想到是被他父亲给搅和了。”
“是我的问题,我心性不坚定。”清荷露出浅浅的笑。
何若华说:“这事只能怪林津廷,没有把关好他父亲。”
林津廷沉默,桌底下的手摸到清荷的,拇指死死扣住她的虎口,清荷有一瞬的讶异,但很快回握住他。
兴许是有心事,捉摸不透清荷的心思,甚至担心这场聚会结束后,她会在某天对他说出同样绝情的话。
一晚上他喝了不少酒,好在还是微醺状态,尚能对得上每个人的脸,晚餐结束后,一群人在餐厅门口各自上了车,分别驶离不那么宽敞的胡同。
从上车开始,林津廷始终阖着双眼,一句话也没说,但也没睡着,因为清荷的另只手被他紧紧捉着,她小心翼翼地往后抽出一点,却又被他捉回去。
清荷打量他安静的睡颜,眼角晕染一层红,白皙的脖子也微微泛红,喉结突出鲜明,让人忍不住想亲上去,她偷摸摸地看了眼司机,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她大抵明白林津廷为何组织今晚这场聚餐,间接地解释了他们分手的原因,至少他周边的人对她不会再有世俗的偏见,与此同时,大大方方地表明了她的存在。
他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地对她好,像润物细无声的春雨。
想到这,她不免感到愧疚,早上见他父亲的事还没告诉他,如果被他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生气。
待车子平稳停下时,林津廷缓慢地睁开眼,清荷轻声说:“我有个事想对你说,说完你可别怪我。”
林津廷下车的身形晃了晃,他正了正身子,拧着眉头说:“等回家再说。”
说罢就下了车,清荷也没多说什么,和他并排回到家。
到家后正要开口,林津廷解开衣扣,低头啄吻她唇瓣,嗓音暗哑道:“我先去洗澡。”
清荷意犹未尽,转眼间高大的身影往浴室的方向走。
话被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像喝呛了水,喉咙里仍有残留的水渍,她把包挂在玄关柜里,眼睁睁看着浴室门被砰的关上。
怎么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了。她小声嘟哝。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忽而,听见浴室里的人在喊:“小荷,我毛巾忘拿了。”
“我去拿。”她起身去衣帽间,在专门留给林津廷的衣柜里取出淡蓝色毛巾,走到浴室门前,用食指扣响门。
啪的一声,沾满零星水滴的手臂伸出来,清荷递上去,而里面的人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鼓作气拉她进去。
眨眼的功夫,浴室门再次被关上。
浴室天花板上雾气环绕,林津廷把人圈在大理石台面前,深邃的目光锁住她,清荷余惊未了,刚抬眼要质问,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