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天机初启·生者与渡海者
作品:《重生崇祯,看我如何中兴大明!》 第一百三十章 天机初启·生者与渡海者
崇祯没有死。
当那颗“万人敌”在寨门前炸开时,多铎的坐骑受惊将他甩落,而气浪将崇祯掀回了箭楼废墟。碎木和土石成了意外的掩体,待清军在一片混乱中冲上寨墙时,他已被人拖进了寨后的密道。
拖他的人是潘云鹤。
“陛下……陛下!”潘云鹤的声音在颤抖,他几乎感觉不到崇祯的鼻息。左肋的伤口在剧烈冲击下完全崩裂,鲜血浸透了半边衣袍。但当他颤抖着手去探颈脉时,指尖传来一丝微弱但坚韧的搏动。
他还活着。
密道狭窄潮湿,仅容一人匍匐通行。潘云鹤撕下自己的衣襟,用尽河工绑扎木桩的力气捆扎伤口。他记得汤若望教过的急救法——压迫止血,保持体温。没有药,他嚼碎了几株沿途辨认出的止血草药,敷在伤口上。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光。出口在一片瀑布后的岩缝里,瀑布的水声掩盖了一切动静。潘云鹤背着昏迷的崇祯涉过齐腰深的潭水,在暮色中藏进一处猎人遗弃的木屋。
那一夜,崇祯发着高烧,断断续续说着胡话。
“燧发枪……膛线……”
“防疫……隔离区要设在上风向……”
“郑和的海图……纬度……经度……”
“后来者……后来者要记得……”
潘云鹤听不懂大部分词汇,但他跪在简陋的木板床边,一字一句记在心里。这是帝王的遗言,也是某种超越时代的嘱托。
直到第三天清晨,崇祯睁开了眼。
眼神先是涣散,随即迅速聚焦。他看见茅草屋顶,看见潘云鹤憔悴的脸,看见了透过破窗照进来的晨光。
“朕……没死?”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陛下洪福齐天。”潘云鹤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
崇祯艰难地转动脖颈,感受着浑身撕裂般的疼痛,尤其是左肋——每一次呼吸都像被刀子割过。但他确确实实还活着。
“多久了?”
“三天。今日是九月十六。”
崇祯闭上眼睛,脑海里飞速计算。三天……如果一切顺利,朱慈烺应该已经潜入南京,开始制造混乱。郑芝龙的船队应该已经在长江口待命。
“旗呢?”他忽然问。
潘云鹤一愣,随即从怀中取出那面染血的“海国大明”旗:“臣拼死带出来了。”
崇祯看着旗帜上龙绕海浪的纹样,那是他亲手设计的。陆上的龙被困在方寸之间,海上的龙才能腾跃九天。
“好。”他深吸一口气,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意志撑住了身体,“潘云鹤,扶朕起来。我们得离开这里。”
“陛下,您的伤——”
“死不了。”崇祯咬着牙,“既然老天让朕活下来,那‘海国大明’就不能只是一个构想。它必须成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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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南京城。
朱慈烺站在水西门码头一座废弃的望楼上,看着这座陷入双重混乱的城池。
东面,通济门粮仓的大火仍在燃烧,黑烟遮蔽了半边天空。那是杨洪的杰作——白莲教众在放火上确有天赋。
西面,江东门外杀声震天。张献忠的二十万大西军和多尔衮的五万八旗精锐正在血战。两股陆上最强的力量互相撕咬,为他的行动提供了完美的掩护。
但最让他心惊的是城内的变化。
“散播谣言”的命令执行得过于成功了。“清军入城,三日不封刀”这句话像瘟疫一样蔓延。富户开始藏匿细软,百姓拖家带口往城南逃窜,甚至有大西军士兵脱下号衣,混入逃难人群。
混乱在失控。
“殿下,工匠和家眷已全部登船。”郑森快步走来,脸上沾着烟灰,“共二十七户,一百三十九人。按汤神父的名册,还差三人——两个炮匠被大西军抓去修城墙了,一个船师三天前病死了。”
“够了。”朱慈烺点头,“武英殿那边呢?”
杨洪此时也从巷口闪出,怀里抱着一个用油布裹着的长匣:“殿下,找到了!不只《永乐大典》,还有这个——”
他掀开油布一角。匣子里是十几卷古籍,最上面是一本薄薄的册子,封面无字,翻开后全是古怪的符号和图形。
朱慈烺瞳孔微缩。他认得这种图形——父皇在深夜独自演算时,偶尔会在纸上画出类似的东西。父皇说,这叫“几何”,叫“力学”,叫“科学”。
“全部带走。”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地窖里所有带字的东西,一卷不留。”
“那皇宫那边……”郑森压低声音,“探子回报,张献忠可能要跑。他在往水门集结船只。”
朱慈烺望向皇城方向。此刻擒杀张献忠易如反掌,但父皇的叮嘱在耳边回响:
“勿杀张献忠。留此人牵制清军。”
“让他跑。”朱慈烺做出决定,“张献忠若下海,还能牵扯郑芝龙的精力。海上……需要制衡。”
这是十六岁少年第一次做出如此冷酷的权衡。但他知道,这就是父皇所说的“帝王之术”——没有对错,只有利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传令所有人,半个时辰后,船队出发。目的地:崇明岛。”
“那施琅的水师……”
朱慈烺望向江面。施琅的舰队确实在巡弋,但似乎心不在焉——探子发现,这些船只在刻意避开荷兰商船活动的区域。
“施琅在观望。”朱慈烺看穿了那位水师将领的心思,“他在等,等谁赢了南京,等郑芝龙开出什么价码。这种人不值得拉拢,但也不必现在就撕破脸。我们从南岸走,绕开他的防区。”
命令传下,码头忙碌起来。十二艘粮船缓缓驶离泊位,船上的“货物”是二百七十名精锐士兵、一百三十九名工匠家眷,以及从南京带出的最后一点文明火种。
朱慈烺站在首船船头,最后望了一眼南京。
这座城,他四个月前仓皇逃离,今天又要仓皇离去。不同的是,上次是逃命,这次是带着使命离开。
他从怀中取出那面旗帜,系在桅杆上。
龙绕海浪,迎风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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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镇海号。
汤若望的病情恶化了。连续多日的奔波和江风侵蚀,让这位年过半百的传教士咳出了血。郑芝龙将他安置在最好的舱室,但所有人都知道,汤若望的时间不多了。
“钥匙……”汤若望在昏迷中反复说着这个词。
郑成功守在床边,手里拿着那枚铜钥匙。他研究了三天,没看出任何特别——就是一枚普通的铜钥匙,只是做工精细些,上面刻着古怪的花纹。
“他在说什么?”郑芝龙走进舱室,眉头紧锁。
“好像是说,钥匙要交给‘应命之人’。”郑成功答道,“父亲,这些东西……太玄了。刘伯温死了两百多年,怎么可能算到今日?”
郑芝龙沉默地看着汤若望憔悴的脸。他纵横海上三十年,什么怪事没见过?妈祖显灵、海市蜃楼、甚至西洋人说的“幽灵船”。但这一次,不一样。
这不是怪力乱神,这是……传承。
一种跨越两百年的、从洪武皇帝到崇祯皇帝、再到他们这些海上漂泊者的传承。
“不管玄不玄,”郑芝龙最终开口,“汤若望拼死带出这把钥匙,就有它的道理。等朱慈烺到了,交给他便是。”
正说着,了望哨高喊:
“西南方向!船队!挂着咱们没见过的旗!”
郑芝龙快步冲上甲板。望远镜里,十二艘粮船正排成纵队驶出长江口,船头飘扬的正是那面“龙绕海浪”旗。
旗下一少年,挺拔如松。
“来了。”郑芝龙深吸一口气,“传令各船,升旗,迎客。”
郑家舰队的三百艘战船同时升起旗帜——不是大明的黄龙旗,也不是郑家私用的黑鲨旗,而是一面崭新的蓝底金浪旗。
这是郑芝龙三天前下令赶制的。他说,既然要下海,就要有海上的规矩。陆上的龙旗太沉重,该换换了。
朱慈烺的船队在镇海号旁缓缓停下。搭板放下,少年踏上郑家旗舰的甲板时,所有水手肃立。
没有跪拜,只是肃立。这是海上的礼仪。
“郑将军。”朱慈烺抱拳。
“太子殿下。”郑芝龙同样抱拳还礼,“一路辛苦。”
简单的寒暄后,朱慈烺直奔主题:“父皇……可有消息?”
郑芝龙摇头:“天堂寨炸了,多铎退兵了,但生死……尚无确讯。”
朱慈烺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但面上不动声色:“汤神父呢?”
“在舱里,不太好。”郑芝龙顿了顿,“他有东西要交给殿下。”
舱室内,汤若望看见朱慈烺,浑浊的眼睛忽然亮了。
“殿……殿下……”他挣扎着要起身。
朱慈烺快步上前扶住他:“神父请躺好。”
“钥匙……钥匙……”汤若望颤抖着手,指向枕边。
郑成功递上那枚铜钥匙。汤若望接过,郑重地放在朱慈烺掌心:
“这是第三把……开‘天机匣’的……三把钥匙齐了……就能打开……”
“天机匣在哪?”朱慈烺问。
汤若望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在……在崇明岛……贫道埋在了炮台下……三丈深处……有石板标记……”
他忽然死死抓住朱慈烺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殿下……刘基当年说……荧惑守心之日……东风起……当乘之东去……三万里外……有新土……汉家的……新土……”
说完最后一句话,汤若望的手松开了。他靠在枕上,闭上了眼睛,胸口还在微弱起伏,但已陷入深度昏迷。
朱慈烺握着那枚温热的钥匙,沉默良久。
“郑将军,”他终于开口,“去崇明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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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西山区,九月十八。
崇祯在潘云鹤的搀扶下,艰难地行走在山路上。每走几百步就要停下休息,伤口时不时渗出血迹,但他拒绝停下。
他们要去安庆。
这是崇祯计算后的选择。安庆有长江码头,有水师旧部,更重要的是——那里可能还有忠于大明的力量。
“陛下,前面有村落。”潘云鹤指着山坳里的炊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心些。”崇祯低声道,“清军可能已经贴出悬赏。”
两人扮作逃难的父子——这倒不用怎么扮,潘云鹤年近四十,崇祯虽然只有三十六,但重伤后面色苍老,加上多日未剃须,确实像一对落难父子。
村口果然贴着告示。但出乎意料的是,告示上通缉的不是崇祯,而是“白莲教妖首杨洪”和“伪太子朱慈烺”。赏银高达万两。
而对“伪帝崇祯”,只有一行小字:“已毙于霍山,枭首传示九边。”
“他们以为朕死了。”崇祯低声道,不知是庆幸还是悲哀。
“这是好事,陛下。”潘云鹤说,“至少这一路会安全些。”
在村里,他们用最后一点碎银换了干粮和草药。卖药的老郎中还多给了他们一包金疮药:“看你们伤得不轻,这药自家配的,管用。”
临别时,老郎中忽然低声说:“二位要是往东去,小心点。听说安庆那边在抓人,凡是识字的、会手艺的,都被水师带走了。”
“水师?”崇祯心头一动,“哪个水师?”
“还能有哪个?施总兵的水师呗。”老郎中摇头,“说是要出海,缺工匠。唉,这世道……”
出海。
崇祯和潘云鹤对视一眼。
施琅在搜罗工匠出海——这意味着什么?他要投靠郑芝龙?还是要自立门户?
但无论如何,这证实了崇祯的判断:海上,正在成为新的权力场。
离开村落,崇祯坐在路旁石头上休息。潘云鹤为他换药时,忍不住问:“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说。”
“您为何如此笃定要下海?陆上……就真没有一点希望了?”
崇祯望向层层叠叠的远山。秋色已浓,山林尽染,这是华夏最美的季节,也是最后的季节。
“潘云鹤,你治河多年,可知黄河为何总是改道?”
“河道淤积,水势无常。”
“不。”崇祯摇头,“是因为中原大地,已经承载不起这条河了。千年来,我们在这片土地上耕种、筑城、繁衍,土地累了,河也累了。它想换个地方流淌,就像我们……也该换个地方活下去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
“陆上文明,已经走到尽头。王朝更替,不过是同一块土地上重复的悲剧。要想跳出这个循环,就必须走出去——走到海上去,走到陆权触不可及的地方,建立一套新的规则。”
潘云鹤似懂非懂。但他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云鹤啊,咱们潘家看了三代河,越看越觉得……人不能跟河较劲。该让它走的时候,就得让它走。”
也许,陛下说的是对的。
“那我们现在去安庆……”
“找船,下江,入海。”崇祯站起身,肋部的剧痛让他额头冒汗,但他的眼神无比坚定,“朱慈烺需要时间集结力量,郑芝龙需要一面旗帜来凝聚人心。而朕……需要活着到达海上,去主持这场千年未有的大迁徙。”
他望向东方,望向长江,望向大海的方向。
“刘基算到了今天,汤若望准备了钥匙,郑和留下了海图。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出海。这不是逃亡,是启航。”
潘云鹤扶住他,两人继续向东走去。
山路崎岖,前途未卜。
但崇祯知道,他必须走下去。因为他是穿越者,是后来者,是连接两个时代、两种文明的桥梁。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要活着看到“海国大明”升起第一面朝阳下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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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口,崇明岛炮台。
朱慈烺站在汤若望所说的石板标记处。那是一块普通的青石板,只是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和汤若望钥匙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挖。”他下令。
士兵们轮番上阵,挖到三丈深时,铁锹碰到了硬物。
是一个铁匣,长三尺,宽两尺,厚一尺。匣身锈迹斑斑,但锁孔依旧完好。那是三个锁孔,排列成三角形。
朱慈烺取出三把钥匙。
第一把,是汤若望交给他的铜钥匙。
第二把,是父皇在南京武英殿密室中找到的银钥匙。
第三把……他愣住了。
没有第三把。
“怎么会……”郑森也愣住了,“汤神父没说需要三把啊。”
朱慈烺忽然想起父皇昏迷前塞给他的另一件东西——那枚他一直随身携带、却不知用途的玉坠。
他取出玉坠。羊脂白玉,雕成龙形,龙口处……有一个小小的凹槽。
他试探性地将玉坠按向铁匣。没有锁孔的地方,玉坠竟严丝合缝地嵌入,然后——
“咔嗒。”
玉坠旋转了九十度,从龙口中吐出一截细小的金钥。
第三把钥匙,一直就在他身上。
朱慈烺手在颤抖。父皇早就料到了今天,早就把最后一把钥匙交给了他。
三把钥匙同时插入,同时旋转。
铁匣发出沉闷的机括声,缓缓开启。
没有金光万丈,没有奇珍异宝。匣子里只有三样东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卷海图,比郑和海图更加详尽,标注着从未见过的海域和陆地。
一本笔记,封面写着《洪武三十五年·航海志》。
还有一封火漆密封的信,信封上写着:
“致后来者——当你打开此匣,陆上大明已亡。勿悲,勿悔,向东去。”
朱慈烺展开海图。图上的大陆轮廓古怪,但有一行小字标注:
“此去东行三万里,有洲纵横万里,土肥水美,可容千万之众。——三宝太监郑和,永乐二十二年记”
郑和去过了。
早在八十年前,郑和的船队就到达过那里,并留下了这张图。
而笔记里,记录着更惊人的内容:航线、季风规律、沿途补给点、甚至与当地土着的交往记录。
这不是传说,是确凿的航行日志。
朱慈烺抬起头,看向甲板上等待的众人,看向更远处的茫茫大海。
东风渐起,吹动他手中的海图猎猎作响。
“十月初一,”他朗声道,声音传遍整个舰队,“荧惑守心,东风正盛。我们——”
“出海!”
三百艘战船同时升起风帆,蓝底金浪旗在风中招展。
而在遥远的内陆,崇祯终于望见了长江。江面上,施琅的巡逻船来来往往,但更远处,一支庞大的船队正在集结。
那是他的儿子,他的臣民,他的文明。
他们将跨海而去,寻找新土。
而他将追随而去,完成这场跨越时空的交接。
后来者,终将抵达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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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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