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二次试炼

作品:《不招小白脸GB

    姚烛教的御水术,容溪私下练习多回,渐渐掌握技巧。关于雀王挖心的秘密像只钩子一样钓着他的胃口。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个秘密。因此刻苦钻研,不舍昼夜。等到练习成果颇有成效,他再次找到姚烛,准备与她切磋一下。


    夏日夜凉如水。


    姚烛刚泡完澡,换了冰凉裙衫,坐在窗台上吹风。


    晚风渐渐吹干了头发。


    门上现出一道瘦削的身影,“是我。”


    不知为何,每次他敲门,都要在门口站半天,做足心理建设。他拼命压制那份紧张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好像屋里有老虎会吃人似的。得到姚烛许可,容溪推门而入。他端着安神药走进来。浓黑汤药散发出苦涩香气。这是姚烛吩咐厨房熬的。


    容溪顺路端了上来,闻着药性很强。


    姚烛端起药碗喝了。


    容溪问道:“为什么喝安神药,你失眠啊?”


    姚烛回到榻上躺下。白色裙衫贴滑落坠地,勾勒出身段柔软纤长。她单手撑着太阳穴,眼睛半睁不闭。姿态慵懒。榻前紫炉中点着支香,生出一丝细长的冷烟,缠绕,时舒时卷,像只虫子一样钻到他心里去。窗中窥月,灯下看人,同一色风流妩媚。


    孤男寡女,容溪有些不自在,他眼神无处安放,“你要睡了,那今天还试炼吗?”


    姚烛道:“过来。”


    这两个字发出的音格外低,像珠子地上滚,撞到他脚边。


    容溪的魂魄差点给撞出去了。


    他莫名其妙,心想她怎么这样娇滴滴说话。简直让人起鸡皮疙瘩。他头皮发麻,脚步却不由自主蹭到美人榻前,他蹲了下来,连呼吸都屏住。


    二人视线平齐。姚烛强撑着困意,“上回在暗室教你的御水术,练得怎么样?”


    她额前一根发丝滑下来,勾在鼻梁上,压着一颗红色的小痣。


    容溪特别想给她捞起来别到耳后去,“还、还行。”


    姚烛道:“展示一下。”


    “现在?”


    “嗯。”


    “这里没有水。”


    “闭眼,我们去一个有水的地方。”


    姚烛握住容溪的后脑勺,跟他碰额头。他们眉心相贴。一点光芒绽放。


    容溪猛然瞪大眼睛。打了个激灵。某种力量封闭他的五感,拽着他往水下沉去。他本能挣扎,然而一个浪花当头棒喝,淹没天灵盖。他身体剧烈哆嗦了一下,眼前视线逐渐模糊漆黑。四肢百骸失去了知觉,肺腑窒息,意识涣散。


    短短一瞬沧海桑田。


    他整个人神魂出窍。仿佛被人生生抽走魂魄。


    不知过了多久,他仰头钻出水面,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劫后余生。恢复知觉的瞬间,他本能推开姚烛,没站稳,晕头转向摔在地上。


    姚烛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容溪晃了晃脑袋,脚踩棉花似的摇摇晃晃。


    周围白茫茫一片,万丈雪山拔地而起。冰河静静流淌。天地纯白。姚烛沿着河谷缓缓走来。唯有她是这世上唯一的色彩。容溪迷失在陡然切换后的场景中,他从雪地里爬起来,不知身在何处。抬起头,茫然四顾,十分讶异,“这是哪里?”


    怎么会有一座这么高的山和皑皑雪原?


    他抓了把雪,手指上冰凉绵密的触感,异常真实。


    姚烛道:“这是我的识海。”


    修道之人的识海象征着他们的内心世界。


    有人的识海风平浪静,有的波涛汹涌。识海一般是封闭的,被入侵意味着危险降临。姚烛居然把他带到自己的识海里?


    容溪望着浩瀚苍茫的雪原,不敢相信。


    姚烛在河岸边坐下来,让双腿泡在冰凉刺骨的河水里,面朝着雪山。河水从雪山上来,奔流向东。她的世界一片荒芜,只有厚重的山和雪。


    “水在这,”姚烛朝容溪招手,“练吧。”


    容溪刚学会基础的御水术。这第二重考验的难度未免跨得太高了。眼前所见皆为幻象,是姚烛心中投射的影子。他该如何操纵一个人心中的影子呢?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意念斗法?他现在大概是元神出窍的状态。


    姚烛道:“试试看。”


    容溪对此毫无心理准备。他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催动法术。大江东流,他抬手控水,连一个小水花都没能惊起。


    姚烛拍拍他膝盖,道:“坐下,你太紧张了。”


    容溪一脸懵,忍不住问道:“我们为何要在你的识海里试炼?”


    姚烛道:“因为我们很快就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那里充斥火海炼狱,你得为我护法。”


    “什么?”容溪一惊。


    “成了,皆大欢喜。不成,我就会死在那。”


    姚烛以性命为代价开启了这场豪赌,将容溪拉入局中。


    这件事的难度相当惊人。姚烛必须尽可能放松,交出身体的控制权,降低容溪护法的难度。为免产生排斥,她给自己灌下大量安神药,调整到昏昏欲睡的状态。如果不这么做,容溪根本无法入侵她的识海。她的潜意识会自动抹杀入侵者。


    他们对于彼此来说都很危险。


    容溪需要用灵火覆盖这一整座雪山。太庞大也太困难了。一旦失败,破裂的不是水球,而是姚烛的元神。这是在玩命。


    “为什么?那个地方非去不可吗?”他疑惑万分。姚烛要去的地方如此危险,却草率地选择了他。他从未背负过这样重的代价。


    “非去不可。”姚烛眼神笃定,带着一往无前的孤绝。


    “你为什么选择我?”


    “缘分吧。”她冲他微笑,坦白一切,“容溪,命运安排你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说明你是唯一的适合人选。我选择了你,甘愿承担一切后果。成败输赢,自有定数。你尽力而为,就不算辜负了我。你是我第一眼相中的人。我相信,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她为什么,要把生死攸关的任务交给他,而不是别人呢。


    “为什么不是木橙?”容溪胸膛里的跳动震耳欲聋。他只觉茫然无措。


    “她不是火系。而且,就算她是火系。也完成不了这个任务。这些天相处,你应该也看出她有多不靠谱了。我只能靠你。”姚烛实话实说,无比诚恳。


    容溪哑口无言,千言万语汇聚到胸口。他好像从没有被谁坚定选择过。父亲一直把他视作未长大的孩子,不放心他出去闯荡。而茫茫人海中,有人从千万个人中一眼挑中了你,把性命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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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忍心辜负她,让她失望呢?


    沉甸甸的责任压在心头,让人血脉偾张,心潮澎湃。姚烛看着他的眼神好像他无所不能。容溪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辜负这份信任。否则他会抱憾终身,被悔恨压垮。他肩负着的,是一份从未有过的珍贵期待。容溪沉默良久,浑身的血涌到了头顶。


    他屏住呼吸,视死如归一般郑重,沉声道:“我会尽全力。”


    就算死,也得把事情办好。


    姚烛笑道:“好。”


    姚烛带着笑意的脸庞消失在雪原中。


    寒风呼啸而过,容溪逐渐从热血上头的亢奋中冷静下来。一切是如此的荒诞。姚烛竟然把他留在识海中,然后毫无防备的去睡觉了。如果容溪起了歹心,她很有可能会在睡梦中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杀死。她真的对他,一点防备心也没有吗?


    姚烛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安神药能让神经舒缓,肌肉放松。她醒过来身上还是软绵绵的。


    容溪坐在地上,还保持着元神出窍前的姿态。他眉头紧锁,神情严肃,专注的样子怪可爱的。阳光落在少年轮廓明晰的五官上。姚烛伸手握住他的脸,轻轻捏了一把。


    容溪眼睫毛颤了颤。


    姚烛趁机在他腮帮子上又捏一下,手感倒很不错,“如何?”


    容溪回过神,渐渐苏醒过来。看见姚烛和房间内陈设。雪山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归本体,但心思仍在试炼上。


    姚烛道:“有进展吗?”


    容溪试了一晚上,仅仅拨动了几缕小水花。姚烛意念所化之物坚不可摧,难以撼动。她浑厚的内力让整座雪原固若金汤,哪怕睡着了,也是一座堡垒。容溪尚未找出突破口,天这么快就亮了。他难免心浮气躁,急切道:“我得再试一试。”


    姚烛安慰他:“没事,别着急。”


    容溪自尊心受挫,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


    他直起身,情急之下揽住姚烛肩膀,试图再次进入她的识海,“再来。”


    姚烛往前栽了下去。容溪主动凑过来碰额头。因姚烛位置稍微高一些,他跪坐在地上。不得不仰头迁就,他脖颈线条修长,红润嘴唇微微张开,迫切等待着什么。此情状颇有意趣,姚烛近距离注视着他执拗的眼睛,忽然发觉他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少年。


    阳光明媚,外头春色满园。


    风雪中人偶然窥得鲜花一朵,也难免心生触动。


    大概是那安神药的药劲儿还没彻底过去。姚烛失神一笑,她在想什么。这念头未免太过莫名其妙了。姚烛伸出食指点在他眉心,连带着那莫名绮念按了下去。


    “我已经醒了,你进不去的。”


    姚烛下了榻,宽大袖摆从他面上拂过。容溪迟钝地睁开了眼睛。朦胧暖色盖过刺眼阳光,接触他面庞的料子异常柔软,透出馨香。他仿佛被那块布吸走了魂魄,心尖猛然一颤,下意识伸出手,想抓住,人却走远。他喉头滚动,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姚烛取回木橙放置在门口的食盒。她弓腰挽袖,姿态娴静从容,柔婉动人。


    “过来吃东西。吃完再试。”


    容溪看着她愣了好久,惶然若有所失,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