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温和地勾起嘴角：“这位同学，你为什么要请假？”


    张凯额角的汗珠不停淌下，一边嘴角往上提拉，一边嘴角下垂：“我的头好痛，好晕。”


    “同学，你是不是想逃跑操？”陈老师无奈浅笑，“我没看出来你哪里头疼啊。”


    叶攸宁抽抽嘴角，贴在沈琳琅耳边低语：“他是医生还是医疗机器，看看就能知道病没病？”


    张凯眼里眨了眨眼睛，瞳孔有些涣散：“可是我真的头疼……我想请假。”


    “唉……”陈老师长叹一口气：“要是所有同学都像你一样，嘴上说一说自己不舒服就请假了，那还有没有规矩可言？”


    “快回队伍里吧，别撒谎了。”陈老师不耐烦地摆摆手。


    王老师吹响口哨：“预备——跑。”


    “跑操现在开始——”


    广播又开始滋滋啦啦响了，一段节奏高昂的音乐混着电流声响起。


    沈琳琅随着大部队慢跑，皱着眉捂住耳朵：“这学校的广播搞什么，耳朵要炸了。”


    陈老师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大喇叭，手指一拨开关机开始对嘴喊话。


    “高三是最最关键的时期，强健的体魄是最坚实的基础。”


    “有的同学只知道耍心眼，想尽办法钻空子，这样的人长大也不会有出息，最后就是去捡垃圾的命！”


    “我当年也不是成绩最好的学生，可我踏踏实实，努力奋进，现在是混得最好的了。”


    “我去年去米国交流进修，那里……”


    沈琳琅和叶攸宁等人掉到队伍后面划水：“他到底要吧啦多久？是不是要把几十年人生全说一遍。”


    诸葛明一脸生无可恋：“好像有苍蝇在嗡嗡叫。”


    叶攸宁跑得喘不上气，被沈琳琅半拖着跟在队伍末端：“妹儿，你还行不？”


    “我求你了……”叶攸宁有气无力地抬眼：“你怎么老顶着这张脸说东北话。”


    沈琳琅嘿嘿一笑：“习惯了啊，我也能好好说普通话的，就是有时候反应不过来。”


    叶攸宁翻了个白眼，忽然神色一顿。


    “你看见张凯了吗？”叶攸宁扯了扯沈琳琅的衣袖。


    沈琳琅皱眉左右张望：“不见了？”


    苏和等人闻言也帮着一块找，张凯真的不见了。


    “有什么办法能离开这里面前？”叶攸宁嘀咕，“总不能真的光在这跑步不去找线索。”


    “我的技能昨晚用掉了，技能CD还没过。”周子怡有些愧疚。


    诸葛明眼睛一亮：“我我我！我还没来得及说呢，我的血脉是【种田家】。”


    “我的第一个技能是豌豆射手！”一说起自己的技能，诸葛明气也不喘了，跑步也带劲了。


    叶攸宁调整了下呼吸：“什么玩意儿？豌豆射手？”


    诸葛明索性直接放出技能，一株一人高的绿色植物出现在跑操队伍中，头部是一颗二人宽的豌豆，占了整个身子的三分之二高度，豌豆后端两片叶子，前段是伸出的炮筒。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


    “这什么啊啊啊！”


    “老师！有怪物！”


    跑操队伍立刻就乱了，原本死气沉沉的学生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般乱跑。


    叶攸宁等人呆住了。


    “好大的……豌豆？”李小梅困惑不已。


    “什么种田家，这不是植物大战僵尸吗？”叶攸宁无力吐槽。


    陈老师双目血红，尖牙生长，一把抓住一个学生咬下一大块肉，一字一顿道：“不好好跑操，的，学生，没用，要进行，垃圾，回收。”


    高老师吹响口哨，一阵尖啸逼得叶攸宁等人痛苦地捂住耳朵。


    “快跑！”


    叶攸宁全力奔跑，回头时依稀看见豌豆射手炮筒一歪，露出一个邪魅的笑，而后对着高老师和陈老师开炮。


    叶攸宁：“？”


    苏和招呼众人：“走！去那个树洞，张凯说不定在那！”


    一行人一直跑到树洞口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喘息。


    沈琳琅困惑：“叶攸宁，你怎么不说话？”


    “他的豌豆射手……”叶攸宁顶着死鱼眼指了指诸葛明，“会龙王歪嘴笑。”


    诸葛明跳脚：“怎么可能！我的豌豆射手多可爱！怎么可能做出那种表情！”


    周子怡抿唇憋笑。


    苏和也放松了表情，拨开树洞口的树丛：“好了好了，进去看看。”


    叶攸宁点头踏入其中。


    双脚落地的瞬间，四周的画面晕染开来。


    这是一间医务室。


    面容模糊的校园医生坐在办公桌前。


    叶攸宁困惑地环顾四周，沈琳琅等人不见了，这里只剩她一人。


    张凯从门口踉跄着进入，穿过叶攸宁走到医生前。


    他的脸色更加趋向青灰色了，走路左摇右晃，瞳孔涣散。


    “医生，我头很疼，能请假吗？”


    医生的声音隔着一层什么，像是从水里发出来的：“我没看出你哪里头疼，你是想逃课吧？”


    张凯迟缓地点头又摇头，一步一挪出了医务室。


    叶攸宁跟在张凯身后，试探地抬腿离开医务室。


    张凯捂着嘴连滚带爬地去了那个树洞，刚爬进去就吐了满地。


    叶攸宁的脚步顿住了。


    张凯蜷缩在地上，面部歪斜不停抽搐，嘴角泛起白沫，瞳孔放大。


    没过多久，张凯的身体停止抽搐，眼里的光熄灭了。


    叶攸宁捏紧拳头站在原地。


    四周的画面开始褪色，又重新染上新的色彩。


    叶攸宁皱眉环顾四周，这是……星海高中的小树林？


    张凯在小树林里急匆匆地穿行，不远处有沉闷的声响。


    叶攸宁快步跟上。


    顺着张凯的脚步，叶攸宁看见了两个正在对峙的怨魂。


    是李小梅和一个长发姑娘。


    “越清！李小梅！你们干什么呢！”张凯急切地插入两人中间，双手拉开二人。


    李小梅瞳孔黝黑，面无表情。


    越清满脸不忿：“张凯！你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到底做什么了啊，你们两个好好说话，别打架啊。”张凯苦口婆心劝到。


    “你没发现结界变得不对劲了吗！昨天晚上我亲眼看到她和吴世芳那个畜生偷偷摸摸……”


    越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小梅一拳砸在脸上。


    越清越发怒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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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两个人先是赤手空拳搏斗，后来又用怨气互抽，二人身上的伤口泛着灰黑色。


    张凯左看看右看看，捂着头劝架：“两位姑奶奶诶，我求你们了，到底是什么事啊。”


    没想到李小梅忽然狂暴，张凯挨了两下，顿时就鬼体不稳了。


    “诶呦我！我无妄之灾啊！”张凯无语地躲避李小梅的攻击。


    “哒……哒……哒……”


    不知是谁的脚步声，叶攸宁正要转头，忽然眼前一黑，记忆碎片结束了。


    沈琳琅等人都躺在地上，接二连三转醒。


    “你们都看到了？”叶攸宁揉了揉太阳穴。


    “这哥真惨啊……”诸葛明感叹道：“我感觉我都不太怕他的尸骨了。”


    “你的意思是你敢跟他对视了？”沈琳琅调侃诸葛明。


    诸葛明看了一眼骨架黑洞洞的眼睛，颤颤巍巍地移开视线：“那、那还是算了，不一定要用行动证明嘛，兄弟情自在心中。”


    “所以他是差点被你打散的？”诸葛明看向李小梅。


    “我、我不知道……”李小梅低下头。


    “看起来是的。”叶攸宁无语望天：“越清为什么不把话说完啊。”


    苏和无奈叹气：“所以还是得去找越清。”


    “哝。”苏和将404抛给叶攸宁，“你们女孩去吧，我和诸葛明去看看他那豌豆射手怎么样了。”


    叶攸宁看了看四周，地上只有小草，一根树枝都没有。


    “对不住了啊同学，就暂时借我用用。”叶攸宁对着张凯的尸骨双手合十，轻轻拿起一根腿骨晃了晃：“嗯？李小梅说她们变成鬼已经很久了，怎么腿骨还这么硬。”


    诸葛明咽了咽口水：“姐，你就这么拿手里啊，多吓人啊。”


    “他的魂体变成怨灵了，会对骨架造成影响。”苏和解释。


    “就暂时借给我用用啊同学，等事情结束我再还你啊。”叶攸宁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将腿骨“啪”一下捅进树洞口的树丛里。


    “嗯？”叶攸宁遗憾道：“吴老师这回不在啊……”


    沈琳琅拽着李小梅和周子怡往外走：“咋，你想捅她脑门啊。”


    “我想揍她。”叶攸宁一本正经点头。


    “行，待会揍。”沈琳琅拽着几人跑到宿舍楼附近，压低声音，“咱们怎么进去，现在还是上课时间，这回咱们没请假条。”


    “要不我去把她引开？”叶攸宁提议。


    “还是我去吧，你把腿骨给我用用。”沈琳琅好奇地摸了摸腿骨。


    叶攸宁将腿骨递给沈琳琅：“你小心。”


    沈琳琅大摇大摆上前，大力敲宿管阿姨的窗户：“阿姨！我看见有人偷偷躲在宿舍外面约会。”


    宿管阿姨“啪”一下打开窗户，那张黄脸上满是喜悦：“真的？快带我去！”


    宿管阿姨急切地跟着沈琳琅出了宿舍，嘴里还不停念叨：“奖金……我的奖金……”


    叶攸宁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感叹道：“这学校抓谈恋爱还有奖金啊。”


    周子怡耸耸肩跟着叶攸宁和李小梅快步上楼。


    钥匙插入404宿舍的钥匙孔，老旧的木门“滋啦”一声打开。


    叶攸宁睁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