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夫

作品:《与前夫合中情蛊后

    清晨,梧桐叶上的露珠滴落台阶,山间雾气未散,青石板上凝着薄霜。


    一道紫色身影踏阶而上,露水沾湿了她的绣鞋,凉意渗进她的脚踝,那脚踝上还挂着骷髅一样的铃铛,铃音清脆。


    “虞时晚,你简直就是疯了!”虞时晚暗骂着自己,觉得自己有病,却还是一步步向上走去。


    她本不该来的。


    今日是她与裴淮真和离的第二天,按计划,此刻她该去找东方诀,商议如何弑杀东方家主——那才是正事。


    可偏偏,一场荒唐的梦魇缠住了她。


    梦里她七窍流血而死,而那个为她收尸的,竟是被她毒害过三次的前夫。


    真是可笑。


    她抬头望向山顶那座隐在雾中的修炼台,冷笑一声。


    裴淮真,你到底装什么仙风道骨?


    清修禁欲?克己复礼?


    呵,虚伪至极。


    尤其是在看到“清寂台”这三个字的时候,虞时晚心里的鄙薄之情更是无以复加。


    装什么清高!


    那座白玉砌成的高台上,被一层层帷幕围着,风吹起,像纱一样。


    虞时晚走了进去,却闻见一股药苦味,隐隐约约地还听见了锁链碰撞的声音,当最后一层帷幕向上飘起的时候。


    她看见了裴淮真。


    一个跟往常都不一样的裴淮真。


    那个永远端方高洁、如白玉一般的凉薄又不容有瑕的裴淮真,此刻居然披散着发,雪白的中衣半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肌,锁链在他肌肤上捆出红痕来。


    “裴淮真!”虞时晚喊道。


    可此刻裴淮真跪坐在蒲团上,指尖死死扣住地面,嘴角流着血,喉结滚动着压抑的气息。


    他抬头看向虞时晚的时候,那双眼眸湿红着透着些许倔强不甘,随后他偏头下去,似乎是不想见她。


    虞时晚何曾见过这样的裴淮真,印象中的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拿着把戒尺让她读书、教她学习仁礼这些虚伪的东西。


    她向他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恨。


    这一刻,她恨的不是裴淮真对她本性的嫌恶。


    而是她梦见——


    她死去的那天,他跟别的女人站在一起,两个正道之士,志同道合,多么般配。


    而她却七窍流血,死得那么狼狈。


    虞时晚往前走着,突然暗叫不好。


    这是情蛊。


    她一个擅长蛊毒的高手居然现在才发现。


    但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跟裴淮真两人都中了情蛊。


    “走开!”裴淮真费力地拂袖,想推开她。


    可虞时晚拉过他身上的锁链,让他不得不向他靠近。


    她居高临下抬起他的下巴,眼神如毒蛇那般淬着冷光,“凭什么让我走开?”


    “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愚蠢弱小、不得不在你面前扮演乖巧的我吗?”虞时晚掐着他的脖子,看着他那双曾经凉薄中带着高傲的瑞凤眼眸此刻变得鲜红,他被她掐着的脖子也带着些许红痕,不知道为什么虞时晚心中会有一丝快感,但快感的同时又带着一股恨意。


    她将他推倒,随后强吻了上去。


    周围白色的帷幕落下。


    时间一晃到很多年前。


    那天东方家的红帷高高挂着,正堂的喜字格外耀眼。


    “爹爹,晚儿就要出嫁了,爹爹不再跟晚儿多说些什么吗?”少女眨着水灵的杏眸,一脸无辜单纯,显出天真可爱的气质来,声音也甜甜的。


    “好晚儿,此次嫁给裴家,要恪守妇家的本分,你娘亲走得早,为父也没什么可教你妇人家的道理。裴家名门正派,与我东方家一样是世家大族,你到了那里须得谨言慎行。”家主叮嘱道。


    “晚儿知道。”说着,虞时晚开始抽泣着委屈道,“晚儿一想到自己才被父亲认回来没多久,就要被送去成亲,心里总有些不舍,虽说能为父亲排忧解难是晚儿的荣幸,只是……”


    说着,虞时晚抱着家主就开始哭了起来,“我从小就没有了娘亲,舅舅舅母又不喜欢我。就算随母亲姓虞,但晚儿一直觉得自己是东方家的人,身上流着的是父亲的血。”


    家主听了这话,由是再硬的心肠,也不由得软了起来。


    他带着扳指的那双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这些年是苦了你了,不过裴家是大家族,不会亏待你的。”家主思索了一下,抬头看了下远方,“东南方有一处田地,就送你当嫁妆吧。”


    虞时晚带着哭腔,一脸委屈哼着,“什么田地,我根本不稀罕那些,我只是想多陪在父亲身边一会儿。”


    她一边哭着,一边悄悄将蛊虫藏进他衣领的褶皱中。


    “好了。”家主松开了手,他有些不耐烦了,“你总要嫁人的。”


    “等会儿让你的哥哥送你到边界处,到那里裴家的人会来接你。”家主交代道。


    虞时晚抽泣了下,逐渐擦干脸上的泪,“我明白的,父亲。”


    “女儿告退了。”虞时晚柔柔地行了礼。


    “嗯。”家主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处理公文。


    虞时晚转过去的那瞬间,脸上的泪瞬间干了,眼神剩下的是冷漠和狠戾。


    老东西,哭了半天,也只给了一处田地。


    要不是我母亲,你能坐稳这东方家的家主之位?


    还想把我嫁出去。


    呵,走着瞧。


    迟早有一天,我虞时晚会回来成为这东方家的家主。


    等她出来盖上盖头,要上轿子的时候,一个冰冷的手接过了她的手。


    这……不是她大哥的手。


    只听一个阴冷的声音笑着,“小妹今天出嫁,二哥来送送你。”


    “东方诀。”虞时晚磨着后槽牙,几乎是咬着说出这个名字。


    “是你二哥。”东方诀漫不经心靠在轿子旁边,一双眼眯着,透着狡黠的弧度,他已经能想象到盖头下的虞时晚被气成什么样子,她估计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怎么,二哥送你不开心吗?”东方诀看着她现在乖巧的样子,故意挑衅问道。


    周围鞭炮声响起。


    虞时晚僵硬着笑着,“当然开心啦,只是大哥呢?”


    “大哥今天有事情不在,你知道的,大哥一向很忙,又要修炼又要帮忙操持东方家的事情,怎么会想起你来呢?”东方诀笑里带着些许冷漠讽刺。


    “也是,大哥一向很忙,哪里像二哥,都二十岁了,还能这么闲。”虞时晚没忘也给东方诀心里也插把刀子。


    “呵。”东方诀瞥了她一眼,随后翻身上了马车,“妹妹可要坐稳当了,二哥一定把你完完全全交到妹夫的手上。”


    虞时晚在盖头里翻了他几个白眼,心里骂着他贱种。


    不过婢妾生的东西,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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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东方家族里,只有她和东方长泽,也就是她的大哥才是同父同母,正室所生的子女,其他的,都是杂种、贱种、没人认的野种。


    除了她母亲虞音,没有人可以是东方家的女主人。


    除了她和她的亲哥哥东方长泽,没有人可以是下一任的东方家主。


    但考虑到,如果是东方长泽做家主的话,他就要另娶别的女人进东方家。


    所以虞时晚觉得还是自己做下一任的东方家主比较好,因为她可以保证只娶东方长泽一个男人,就算她还要娶别的男人,也会保证正室的地位。


    可男人的话就不一定了,虞时晚知道男人是多薄情的东西。


    当初的少年夫妻,恩爱非常,东方常还立下海誓山盟。


    到头来呢,还不是宠妾灭妻,忘恩负义,和她母亲和离。那时虞音还怀着她,东方常那狗东西就能把自己的发妻给赶出府。


    马车缓缓碾过道路,留下一道长长的车辙。


    虞时晚正在心里盘算着,在东方常身上下的蛊毒应该起效果了,却被东方诀掀了车帘。


    “我说,妹妹,你怎么这么天真呢?”那双狭长的眼眸笑着,阳光下他耳坠上透出的光像某种毒物眼睛那样让人觉得恶寒。


    东方诀拿着一条死了的蛊虫扔到她的嫁衣上。


    虞时晚掀起了盖头,看见这条蛊虫连忙吓得惊吓,一时间泪水涟涟,“这,这是什么东西,快拿开。”


    “行了,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他们已经被我支开了。”东方诀恶劣地笑着,“做个交易呗,妹妹。”


    “少叫我妹妹,恶心。”虞时晚嫌恶道。


    “是吗?那晚晚?”东方诀靠近了过来。


    虞时晚瞪着他,“东方诀,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呢,只是不想你被父亲发现罢了。”说着,东方诀摊开手,“不然,你以为,就这样的蛊毒,能控制得了他?”


    “我该说你是天真啊,还是愚蠢啊?”东方诀眼里带着笑意,“妹妹。”


    “少管。”虞时晚道,“你没有证据说明这蛊虫是我的。”


    “我为什么要找证据说明这蛊虫是你的。”东方诀眯起眼睛,“你知道那老东西为什么要让你嫁给裴淮真吗?”


    虞时晚没顺着他的话说,只是反问道:“二哥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东方诀看着她,随后放下轿帘。


    “戴好你的盖头,再走半时辰,就能见到你的夫君了。”


    车轮重新开始转动。


    虞时晚终于是忍不住了,掀开轿帘,“你到底再打什么主意?东方诀。”


    “我吗?我不过就是个看热闹的闲人罢了。”东方诀悠哉骑着马。


    突然背后起了一阵强劲的风,林间叶簌簌作响。


    一匹霜色骏马踏风而来,马背上的人如谪仙临世。


    东方长泽雪衣广袖,发间一根素银簪,腰间悬着青玉箫。


    “大哥?”东方诀眯起了眼睛,背依旧松垮着,指尖却无意识攥紧了缰绳。


    “小妹今日出嫁,我来送送。”东方长泽策马靠近花轿,声音温润如玉,“小妹不必害怕,我与那裴淮真是旧识,他定会对你好的。”


    “哥哥……”虞时晚的声音带着不舍和委屈,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下来了。


    东方诀鄙夷地将眼神投向前方。


    裴家的轿子已经在那里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