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章

作品:《失忆后被前夫强取豪夺

    宋砚昔尚未搞清状况,身后又响起马蹄声。


    身后之人距她半个马身的距离,伸手便要捞江辞流。


    这群人是什么人?又与江辞流有什么过节?


    宋砚昔冷哼一声,“真麻烦。”


    低头朝着江辞流怒吼道:“抓紧了。”


    宋砚昔裙摆的褶皱又深了几分,像是被暴风雨揉皱的湖面,层层堆叠,翻涌不止。


    宋砚昔握紧缰绳,抬脚踢向马腹,“驾!”


    马儿听到指令,策马狂奔起来,很快便将人甩开了。


    身后之人追着二人到了郊外。


    宋砚昔略一低头,江辞流埋在她的颈窝间,他的右臂上插了一只羽箭——方才为了救她才中的招。


    羞涩、疑惑、恐惧……宋砚昔心中五味杂陈。


    无论如何,先救人是真。


    宋砚昔回首,身后的人还在不依不饶地追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再向前走怕是要进山了。为今之计,只能朝着山脚寻路回城。只是那路狭窄险峻,不便通行。


    顾不得许多了。


    江辞流还病着,现下又受了伤,再拖下去恐怕对他不利。


    宋砚昔皱着眉头,“喂,你还没死吧?”


    “……”


    “喂!”宋砚昔怒吼一声,因为用力,胸腔剧烈地震动着。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干哑的咳嗽。


    她的胸膛也随之颤动。


    宋砚昔放下心来,他没死就行。


    宋砚昔又踢了一下马腹,马儿又奔了起来。


    身后的人却也追了上来。


    怀中的江辞流似乎是不能忍受这般剧烈的颠簸,发疯版咳了起来,仿佛要将他的五脏都咳出来。


    宋砚昔垂眸看了一眼江辞流,他乖顺地靠在她的颈窝间,即使这般咳着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再没了往日的神采。


    宋砚昔放缓语气,轻声道:“再忍一下,稍后便会将他甩开了。”说着又重重地踢了一下马腹。


    就在宋砚昔要转进那条小路之时,身后的人仿佛识破了她的计谋,一柄长剑从后方袭来,直击马腿。


    马儿嘶鸣一声,扬起马蹄,宋砚昔从马上跌了下去,手仍死死地攥着江辞流的手腕,“江辞流!”


    二人顺着坡地一路向下滚了下去。


    耳边是风的呼啸声和滑过杂草的“沙沙”声。


    “嘭。”宋砚昔磕到一块石头,晕了过去。


    宋砚昔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额头传来剧痛,宋砚昔皱着眉头抬手,耳边响起“噼里啪啦”的烛火声。


    江辞流抬眸,看着覆在宋砚昔额头上的碎布料掉在地上,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声。


    宋砚昔坐直了身子,身上灰色的大氅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地上。


    “这是……”宋砚昔转身便看到了篝火对面的江辞流。


    在她望过来的前一秒,江辞流已经合上双眸。


    “江辞流!”宋砚昔终于想起来先前发生了什么。


    江辞流听到动静睁眼,声音带着一丝懒散,“何事?”


    宋砚昔飞奔到江辞流身边,“你可还好?”


    宋砚昔额头上还残留着点点药渣。


    江辞流不悦地皱了皱眉,藏在袖子下的手要动未动,“无事。”


    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宋砚昔又问,“这是何处?”


    “山洞。”


    “我们为何?”


    我们?


    江辞流想不到他还能和她成为“我们”。


    “马儿受了惊,你我二人从马上跌落,你撞到头晕了过去。”


    “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江辞流转头盯了宋砚昔好一阵,却还是没有点头。


    宋砚昔并不计较他的无礼,问:“那人可是冲着你来的?”


    “对不住,连累了你。”说来也奇怪,他实在想不通,宋砚昔为何每次都能在街上遇见他。


    若今日没能相遇便好了。


    宋砚昔愣了一下,“你也知道与人道歉吗?”


    江辞流合上眼,没说话。


    “喂!”宋砚昔蹲在江辞流对面,见他又无礼地闭上眼睛,忍不住叫道。


    江辞流伸出两只手,轻轻地揉了揉耳朵。


    宋砚昔更瞪大了双眼,“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我累了。”江辞流的声音确实很疲倦。


    宋砚昔皱着眉头看着江辞流,他浓密的睫毛连同投射在墙洞的烛火一齐轻颤着。


    这两日的他格外的奇怪。


    “你解释完了再睡。”宋砚昔不依不饶。


    江辞流没有答话。


    “喂!”宋砚昔又提高音量。


    这一次江辞流没有伸手,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宋砚昔抬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你说话啊!”


    她这般无礼,江辞流却还是没有反应,宋砚昔这才慌了,“你……”宋砚昔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很烫,仿佛要烧着了。


    宋砚昔更慌了,连忙摇着江辞流,“你还好吗?你不要睡啊,我该……”


    江辞流整个人倒在她的怀里,如同一个火炉一般。耳边的呼吸带着灼热的触感,宋砚昔更慌了。


    宋砚昔环住江辞流才注意到他肩上的箭已经被拔掉了,手臂用破碎的布料缠着,像是从袍子上撕下来的。许是因为她拽他的缘故,又有血流了出来。


    一股凉意从宋砚昔的心间涌入四肢,一个不好的念头浮在脑海里。


    他不会是要死了吧?


    “江辞流,江辞流,你不要吓我!”宋砚昔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她现在要找东西给他取暖,可眼下只有篝火,宋砚昔试图抬起江辞流,可她根本使不上力气,人也跌倒在地。宋砚昔双手撑在地上要起身,却见她起来的地上散落着一件大氅。宋砚昔连忙捡了起来披在他身上。


    宋砚昔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皱着眉靠在江辞流身前。


    “江辞流,你理理我好不好……”


    风在洞外嘶吼着,篝火疯了一般猛烈地跳动着。


    片刻后,宋砚昔站起身。


    一只手拉住了她,带着灼热的体温。


    “不要走。”


    宋砚昔回身,江辞流依旧闭着双眼。


    宋砚昔长呼一口气,劫后余生般感慨道:“你无事……”


    “我去再寻一些柴火,这火怕是不够。”


    江辞流松开宋砚昔的袖子,向旁边一指,“在那边。”


    宋砚昔这才注意到,那边还有木头。


    “哦哦,我这就拿来。”


    宋砚昔向篝火里扔了几根木棍。


    “不要乱走,他们会找来。”


    “他们为何要追杀你?”


    江辞流依旧没有答话。


    “好好好,我不问你,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宋砚昔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怕。”江辞流轻笑一声,“我还死不了,只是有些冷。”


    唯一的大氅盖在他身上,他还是冷的。


    宋砚昔皱着眉,“那如何……我们再往火边靠一靠罢。”


    江辞流却不理她,“晚上还会冷上几分,你穿得那么少,是挨不住的。”说着揪起自己的大氅。


    “不必,给你自己留着罢。”宋砚昔以为他又要将大氅给自己,连忙拒绝。


    “进来。”


    江辞流两手拎着衣角,左胳膊整个抬起,大氅搭建出来一方小天地。


    江辞流用眼色示意宋砚昔坐进来。


    宋砚昔瞪大双眼,“于礼不合!”


    “你守礼,守着礼冻死罢了。”江辞流轻咳一声,说着便要收回自己的衣角。


    “噌”的一下,宋砚昔钻了进去。


    “你出去,冻死也该冻死你。”


    江辞流只是朝着宋砚昔的方向又靠了靠。


    宋砚昔整个人都僵了。


    江辞流低笑一声,合上眼。


    烛火将两人的脸都照得红扑扑的。


    “喂!”


    “你不是知道我叫什么了吗?”


    “大骗子。”


    江辞流又笑了一下。


    “江辞流。”


    “干嘛?”


    “你没死就行。”


    “噼啪。”木棍爆破的声音。


    宋砚昔朝着江辞流的方向靠了靠,果然暖和许多。


    “江辞流?”


    “没死。”


    宋砚昔笑了一下。


    “不要笑了,我问你,你失踪多久,你府上的人才会出来寻你?”


    宋砚昔沉思,“我晚上不归家,小满知道便会告诉管家了。”


    “日上三更,不见人来,知县府上的人都是饭桶不成?”


    “你这嘴是淬了什么毒吗?平日那么和气,私下却是这般狠毒?”


    江辞流反问,“这你不是早就领略过了吗?”


    一句话便承认了一切。


    宋砚昔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怎么做到无理却还理直气壮的?宋砚昔语噎,过了半天才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不知外面有多少歹人,等了这许久,你府上的人怕是寻不来了,眼下我没有力气,若是他们来了,不能护你周全还会害了你,所以你快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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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火勾勒出江辞流精致的轮廓,他整张脸都柔和了下来,一双丹凤眼专注又认真。


    他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就连双瞳里也燃着熊熊烈火。


    过了许久,宋砚昔才问,“那你怎么办。”


    江辞流别开脸,“这与你无关。”


    宋砚昔不满,“怎的是与我无关呢,若不是你,我岂会涉险?”


    “此事非我本愿。”江辞流不想再与宋砚昔纠缠,声音冷了几分,“你还是早些逃罢,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不在我身旁,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


    “那你怎么办?”宋砚昔依旧重复这个问题。


    江辞流不懂,宋砚昔为何轻易就能让他烦躁,看着她的目光专注又认真,“你得救后,会来救我的,对吗?”


    宋砚昔点点头。


    “那我等你来救我。”


    宋砚昔依旧没有答话。


    江辞流耐着性子,“还有什么问题?”


    宋砚昔瘪着嘴,悄悄看了一眼江辞流,对上江辞流的目光又很快逃开。


    “有何不妥?”江辞流不由放低了声音。


    “我怕黑,我要你和我一起走。”


    江辞流:“……”


    下一秒,江辞流又歪了回去。


    “方才是你不让我走的,如今又让我走!”宋砚昔轻咳一声。


    “你真不走?”江辞流不理她,又问。


    “我说了啊,我怕黑……”


    江辞流侧对着宋砚昔,山洞吞噬了所有的光,只剩下潮湿的、厚重的黑。宋砚昔的影子在石壁上拉得很长,随着篝火轻轻地跳动。江辞流心绪飘远……


    这是你自己不走的。


    那便别走了。


    以后也是。


    江辞流轻咳一声,凉凉道:“听说野外还有野兽。”


    宋砚昔的身影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野狼,野熊,专爱吃细皮嫩肉的小娘子。”


    宋砚昔向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


    “午夜之后,它们便出门了。”


    宋砚昔离他愈来愈近了。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宋砚昔听出江辞流在笑,气愤地坐了回去,恨恨道:“若是有野狼和野熊来了,我先把你扔出去,死也是你先死!”


    江辞流又笑了一声。


    “不必,到时候你记得将火把全都扔出去,野狼惧火的。”


    宋砚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真不走了?”


    “我说了,我怕黑。”


    “那你明日天亮便走吧。”


    “那你呢?”宋砚昔问了一个晚上这个问题。


    “等你来救我,你会来的,对吗?”江辞流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就连唇角也微微弯起。这个笑与往常的笑都不一样,像是盛大的篝火,温暖热烈。


    宋砚昔别开脸,声音不由变小,“你既然这么喜欢留在这里,留下来喂野狼罢!”


    江辞流轻笑一声,“是你自己不愿走的。”


    他为何一直让她走?宋砚昔方要问出声,江辞流又张了嘴,“我先睡一会,我真的太累了。”说着便歪了过去。


    宋砚昔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在他的鼻下。


    尚有鼻息。


    宋砚昔放下心来,顾不得羞涩,撑起另一片袍角钻了进去。


    夜晚更寒,丝丝缕缕的寒意袭向宋砚昔。身边却有一个火炉,宋砚昔屈着身子朝旁边拱了拱,一直寻到一个舒适的姿势才睡过去。


    *


    宋凛酉时才回来,一入府便看到了宋府满院都亮着烛火。


    “出了何事?”宋凛风尘仆仆,声音染了一丝疲惫。


    管家战战兢兢,将宋砚昔丢失一事说了出来。


    “有路人见女郎策马与一个郎君冲了出去,却是不知所踪了。”


    宋凛听到这个消息瞳孔一震。


    “大人,我们已经派小厮寻了半日。”


    与男子策马同行,又消失一夜,传出去对宋砚昔的名声十分不好。


    宋凛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人活着才是总重要的,“拿我印来。”


    宋凛洋洋洒洒写下一封信,“将此物传给张都监。”


    管家愣了一下,若请张督监便是调了县里的兵,这事非要闹不开了,“大人,为了女郎的名声,此事怕是不妥。”


    “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宋凛皱着眉头,“光天化日之下便强行掳人,连王法都不顾了,怕只怕……”宋凛不敢再往下想,冷声吩咐:“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女郎。”


    无所谓是他先找到阿昔还是旁人,只要能找到她,便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