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沉默羔羊2
作品:《在无限流手握圣母剧本》 清晨的第一缕假阳光透过木屋缝隙时,祁淮之就醒了。
他睡得不安稳,一整夜都在半梦半醒间游走。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下意识看向床边的木桶——那是他昨天小心翼翼打回来的两升水,按照配额,今天应该还剩至少一升半。
但木桶里的水位线,明显比记忆中低了一截。
祁淮之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爬下床,赤脚走到木桶边,俯身仔细看。没错,少了。不是一星半点,是肉眼可见地少了一大块,大概有半升。
他的心脏猛地收紧。
“小宇,”他转头看向另一张床,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你动过桶里的水吗?”
小宇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小脸。他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没有啊。祁哥哥,怎么了?”
“水少了。”祁淮之说,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木桶边缘,“我昨天明明在桶沿刻了记号的,现在水位在这个位置……”
他指着桶壁上那道浅浅的刻痕,“但昨天睡觉前,水位应该在这里。”他又往上比划了一寸的位置。
小宇从被子里探出头,眨了眨眼睛:“会不会是祁哥哥记错了?”
“不可能。”祁淮之摇头,但语气并不坚定。他走到门边,推开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涌进来。门外石头上,昨天傍晚他采回来的一小把野菜也不见了。
石头周围干干净净,连片叶子都没留下。
祁淮之站在门口,背对着屋里,肩膀微微垮下来。晨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单薄而茫然的轮廓。
“野菜……也没了。”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
小宇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他身边,仰头看着他:“是不是被小动物叼走了?”
“小动物……”祁淮之重复这个词,眼神恍惚了一下。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微微发抖,“如果……如果不是小动物呢?”
他忽然转身,抓住小宇的肩膀,动作很轻,但指尖的颤抖传递了过去:“小宇,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或者……看到什么人?”
小宇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眼眶立刻红了:“没……没有啊……祁哥哥,你弄疼我了……”
祁淮之像是突然惊醒,猛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抬手捂住脸,深吸一口气,再放下手时,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我只是……我只是害怕……”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系统说资源每日递减……我以为是每天给我们的新资源变少……但如果……如果连我们已经有的东西,也会自己消失呢?”
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连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小宇抱住他的手臂,小小的身体贴着他:“祁哥哥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
祁淮之低头看着小宇,眼神复杂地闪烁了几下,最终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我去泉水边看看。你……你待在屋里,锁好门,不是我叫门就别开。”
祁淮之到泉水边时,那里还空无一人。
记录板静静立在泉水旁的石台上,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昨日的取用记录。祁淮之走到石板前,手指抚过那些炭笔字迹,然后从旁边拿起一块新的炭条,犹豫了很久,才在石板角落写下:
【第三日清晨,发现个人存储水资源减少约半升,野菜消失。怀疑资源递减规则包含已获取资源。祁淮之】
字写得歪歪扭扭,有些笔画还断了,像写字的人手在抖。
他刚写完,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起得真早。”
祁淮之吓了一跳,手里的炭条掉在地上。他转过身,看见李维站在几步外,依旧是那身熨帖的灰色西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李……李先生。”祁淮之弯腰捡起炭条,手指沾上了炭灰,“你也这么早……”
“习惯了。”李维走到泉水边,蹲下舀水洗脸,动作从容得像在自家花园,“在这种地方,早起的人才能活得更久。”他洗完脸,站起身,用随身的手帕擦干,然后看向石板,“你在写什么?”
祁淮之往旁边挪了半步,让出石板上的字:“我……我发现我的水少了,野菜也不见了。”
李维凑近看了几秒,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你确定不是自己用了忘了记录?”
“我确定。”祁淮之的声音大了些,但随即又弱下去,“我……我昨天睡前还特意检查过……”
李维盯着石板上的字,又看看祁淮之苍白的脸,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如果真是这样……那规则比我们想的更残酷。”
“什么意思?”
“意思是,”李维转头看向菜地的方向,“如果连我们已经存起来的资源都会自己消失,那储存就没有意义了。唯一的办法是当天获取,当天消耗,一点剩余都不留。”
祁淮之的脸色更白了:“那……那如果当天找不到足够的资源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就饿着。”李维的声音很平静,“或者……去抢别人的。”
他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祁淮之的脸。
祁淮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看着李维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茫然,但又好像已经领悟到了这个残酷的规则。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
是女人的声音。
祁淮之和李维对视一眼,同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树林深处跑去。
他们赶到时,简墨已经站在那里了。
她背对着他们,站在一棵巨大的枯树前,手里的木矛紧握,指节泛白。听到脚步声,她侧过脸,眼神冷得像冰:“别过来。”
祁淮之停下脚步,李维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李维问。
简墨用木矛指了指树洞。
祁淮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枯树的根部有一个被藤蔓半遮的树洞,光线很暗,但他还是看清了——
里面蜷缩着一个人。
银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一滩凝固的水银。是林朔。他侧躺在树洞里,脖子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脸朝着洞口的方向,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已经散了。
但最诡异的是他的表情。
不是恐惧,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茫然。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困惑到忘记了害怕。
祁淮之的呼吸停了。
他站在原地,腿像是生了根。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他捂住嘴,强迫自己不要吐出来。
“什么时候死的?”李维的声音还算冷静,但祁淮之听出了一丝紧绷。
“刚发现。”简墨说,“我早上起来探路,闻到这里有味道。”
“什么味道?”
“血的味道。”简墨顿了顿,“还有……腐烂的味道。但他死了应该不超过六小时。”
李维往前走了两步,想凑近看,被简墨的木矛拦住了。
“别碰。”简墨的声音很冷,“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他死的原因会传染。”
祁淮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他怎么死的?”
“脖子断了。”简墨用木矛轻轻挑开林朔的衣领。衣领下的皮肤上,有一圈细密的、螺旋状的勒痕,像是被极细的金属丝紧紧缠过,然后猛力拉扯造成的。
但周围没有金属丝。
也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不是人杀的。”王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祁淮之猛地转身,看见王猛不知何时也赶来了,站在不远处,眼神阴沉地盯着树洞。
“副本的杀机。”王猛继续说,“系统不会让我们舒舒服服过七天的。肯定埋了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能这样杀人?”李维皱眉。
“不知道。”王猛走过去,蹲在树洞边仔细看,甚至不怕死地伸手探了探林朔的颈动脉——当然,早就没有脉搏了,“没有外伤,没有中毒迹象,就是脖子断了。像是……像是被规则杀死的。”
规则杀。
这个词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祁淮之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他盯着林朔那张茫然的、死去的脸,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全部凝结成一个冰冷的认知:
安全期结束了。
林朔的尸体被就地埋在了树洞旁。
埋葬过程很沉默。王猛挖坑,李维帮忙搬石头,简墨在旁边警戒。祁淮之远远站着,背对着埋尸现场,肩膀一直在轻微发抖。他不敢看,但又忍不住用余光瞥。
每次瞥见,胃里就一阵翻涌。
埋完后,李维在泉水边召集所有人开会。
“各位,情况变了。”他开门见山,声音比平时低沉,“林朔死了。死因不明,但肯定不是自然死亡,也不是我们中任何一个人能徒手做到的。”
苏白推了推眼镜:“我检查了周围环境,没有脚印,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野兽活动的迹象。就像他是自己走到树洞里,然后脖子突然断了。”
“自己走到树洞里?”王猛嗤笑,“谁会这么蠢?”
“也许不是‘走’。”简墨忽然开口,“也许是被什么控制了,或者……被什么吸引过去的。”
她顿了顿,看向所有人:“我昨天下午看到林朔往树林深处走。当时叫了他一声,他没回头,就像没听见。”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李维盯着她。
“为什么要说?”简墨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动自由。而且当时我以为他只是去探路。”
气氛有些僵硬。
祁淮之小声开口:“那个……关于资源消失的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祁淮之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继续说下去:“我早上发现我存在木屋的水少了半升,野菜也不见了。我怀疑……可能和副本的杀机有关。”
“什么意思?”王猛皱眉。
“也许……”祁淮之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许资源消失和死亡是同一个机制触发的……比如……比如储存资源超过一定数量,或者……或者在错误的时间去了错误的地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这话时,眼神慌乱地扫过每个人的脸,像是害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李维沉思了几秒:“有道理。如果规则是‘当天资源当天用,不得储存’,那林朔可能违反了这条规则。或者……他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是不该去的?”苏白问。
“不知道。”李维摇头,“但简墨说看到林朔往树林深处走,而我们都知道,这片穹顶的边缘是透明的墙壁。树林深处除了这棵枯树,什么都没有。”
“所以枯树是危险区域。”王猛总结,“别靠近就行。”
“那资源消失呢?”祁淮之问,“如果真的是‘当天资源当天用’,那我们怎么活过第七天?第七天资源归零,就算当天获取当天用,也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为答案是残酷的:活不过。
除非……在第七天到来之前,只剩下一个人。那样,前面几天储存的资源,就足够撑到结束了。
这个想法没有说出来,但在场每个人都想到了。
祁淮之看着他们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也知道,从这一刻起,表面的和平彻底碎裂了。
下午,祁淮之没有回木屋。
他一个人在菜地边缘徘徊,假装在找野菜,实际上是在观察。
李维在泉水边和苏白低声交谈,两人时不时看向树林方向,像在计划什么。
王猛加固了自己的木屋,用藤蔓和树枝做了简易的防御工事,显然不打算再遵守“前三天不动手”的约定。
简墨——她又不见了。
至于小宇……
祁淮之走到木屋后窗,透过缝隙往里看。
小宇不在屋里。
床上的泰迪熊被随意丢在角落。
祁淮之推开门,走进屋。他环顾四周,然后走到小宇床边,拿起那个泰迪熊。熊很轻,手感不对劲——里面不是蓬松的棉花。
他的手指在熊的缝合处摸索,找到一处线头松脱的地方。轻轻一扯,线开了。
里面掉出来的东西,让祁淮之的瞳孔微微收缩。
一卷极细的银白色金属丝,泛着冷光。一把折叠小刀,刀刃薄得像纸。还有几颗用油纸包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药丸。
祁淮之盯着这些东西看了三秒,然后迅速把它们塞回泰迪熊,重新粗略缝合,放回原处。
他退出木屋,关好门,背靠着门板,深吸一口气。
果然。
这个孩子根本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他偷资源,藏武器,还有那些药丸……是什么?毒药?兴奋剂?
祁淮之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深处的冰冷被一层恰到好处的茫然覆盖。
他需要继续演。
演那个怯懦、善良、被吓破了胆的祁淮之。
演那个连自己存储的资源消失了都不敢确定是被人偷了,只能怀疑是规则作祟的蠢货。
演那个……完美的猎物。
黄昏时分,小宇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把新采的野菜,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祁哥哥,我找到了一些吃的!”
祁淮之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露出一个疲惫而温柔的笑:“谢谢小宇。以后……以后别一个人去那么远了,不安全。”
“嗯!”小宇用力点头,把野菜递给他。
祁淮之接过野菜,手指碰到小宇的手。那双手很小,很软,但指腹有薄薄的茧。
那是长期使用某种工具留下的茧。
祁淮之垂下眼,轻声说:“今晚……我们早点睡吧。”
“好。”
第三日的夜晚,降临了。
而祁淮之知道,这个夜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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