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祭坛没有神,只有疯子
作品:《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 那扇沉重的钟楼木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的红光,将那三级台阶染成了血色。
李炎的车停在山脚,引擎盖上还残留着冷却的余温,与周围空气中刺鼻的松油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古怪的、令人作呕的甜腻。
他拔下车钥匙,手背擦过副驾座位,空荡荡的,皮革上只有一道不知何时留下的划痕。
上山的石径被夜露打湿,滑腻腻的,踩上去像踩着一层薄冰。
每一步落下,鞋底都会带起一片黏稠的腐叶,发出“噗嗤”的闷响。
空气里,那道贯穿天际的红光似乎带有实质的温度,灼得他裸露的脖颈皮肤微微刺痛。
走了不到五十米,一个佝偻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是许阿婆。
她手里没拿扫帚,只提着一个老旧的医药箱,箱子边缘的金属包角锈迹斑斑,在红光下闪着暗沉的光。
“别上去了。”许阿婆的声音沙哑,像被山风吹了几个钟头,“那不是钟楼,是祭坛。上去的人,要么疯,要么死。”
李炎没说话,只是绕过她,继续往上走。
他的右眼在红光映照下,那抹残余的血色几乎要沸腾起来,视网膜边缘的紫晕随着心跳的节奏一圈圈扩散。
“你脑子里那个东西,那个所谓的系统,是林问天从初代‘容器’的灵魂碎片里剥出来的。”许阿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急不缓,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每一次签到,都是在跟祭坛做交易,它给你一点甜头,再从你身上撕下一块肉。”
李炎的脚步顿住了。
他想起每一次签到后,心脏那被丝线牵扯般的抽痛。
许阿婆从医药箱里取出一支注射器,针管里的液体呈现出一种剔透的翡翠色,在红光下流动时,仿佛有生命。
“这是从初代‘容器’的血液里提出来的,我叫它‘真实素’。”她将注射器递过来,针尖在夜色里泛着一点寒光,“能暂时屏蔽掉你和祭坛的共振,让你看清楚‘他们’的真实形态。”
李炎接过注射器,冰凉的玻璃管身激得他指尖一麻。
许阿婆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一字一顿:“但副作用是……你会看到这个世界最丑陋的真相。包括你自己。”
李炎没犹豫。
他甚至没用酒精棉消毒,撩开衣领,将那枚冰冷的针头狠狠扎进了自己的颈侧动脉。
针尖刺破皮肤的刹那,他听见自己左耳鼓膜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啵”——像一只水泡在颅腔深处无声炸裂。
视网膜上,那道红光开始剥落,如陈年墙皮簌簌而下,露出底下蠕动的、金色的经纬。
液体注入的瞬间,一股极寒顺着血液冲向心脏,紧接着炸开一片滚烫。
他眼前一黑,耳道里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像一条地下暗河在颅骨内咆哮。
视网膜上,那道刺眼的红光被无数金色丝线瞬间撕裂、吞噬。
再睁眼时,李炎的瞳孔深处泛起一圈淡淡的金芒。
他看到的世界变了。
整座城市像一具被解剖的尸体,无数猩红色的、半透明的丝线从每一栋建筑、每一条街道延伸出来,密密麻麻,交织成一张覆盖天地的巨网。
医院、警察局、甚至他刚刚路过的那个煎饼摊……所有的一切都被这张网笼罩。
而他自己,就站在这张巨网的最中心。
他低头盯着自己摊开的掌心,那里空无一物,却仿佛还攥着什么——那枚铜护身符的轮廓,在皮肤下微微发烫。
李炎推开那扇沉重的铜门。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一股混合着铜锈、臭氧和陈年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他一阵干呕。
大厅中央,没有神像,只有一具无比巨大的、正在缓缓旋转的钟表装置。
十二根长短不一的指针,诡异地指向十二个完全不同的时间刻度。
钟盘上方,林小雅那半透明的魂体漂浮着,像一缕随时会散去的青烟。
“这不是计时器,是收割机。”她的声音直接在李炎脑海里响起,带着一种虚无的悲哀,“每一声钟响,都会唤醒一名沉睡的‘容器’,抹去他原有的记忆,然后把‘执笔者’的人格灌进去。”
她伸出近乎透明的手指,指向钟盘最顶端那个唯一空着的凹槽。
“下一个,就是你。”
李炎的目光扫过四周。
墙壁上不是壁画,而是一个个内嵌的、圆形的玻璃舱,像蜂巢的巢室。
每个舱里都注满了淡蓝色的营养液,浸泡着一具躯体。
那些躯体……全都和他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有的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稚气未脱;有的则两鬓斑白,满脸风霜。
他们穿着不同时代的警服,有的身上还带着狰狞的伤口。
他终于明白了。
乌托邦从来没想过毁灭世界,他们只是想重写规则。
而他,李炎,不是什么天选的英雄,只是无数次实验中,唯一一个产生了偏差、逃出循环的变量。
他摸向胸口,那枚被体温捂热的铜质护身符还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最后一次签到,也许能找到破局的办法。
然而,脑海里系统冰冷的声音,却弹出了一行前所未有的红色警告。
【检测到多重自我存在,时空锚点紊乱。签到功能永久锁定。】
【祭坛核心协议(林问天权限)触发。
终极选项:A. 接受献祭,成为执笔者;B. 摧毁祭坛(将同步格式化所有子协议及衍生系统)。】
死寂持续了整整三秒。
然后——“轰——!”大门被一股巨力撞开,碎木夹杂着气浪向内翻滚。
陆振东站在门口,全身都被猩红色的数据流缠绕着,那些数据流在他手中汇聚成一条闪着电光的神经长鞭。
“让开!”他嘶吼着,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那种粘稠的猩红,“我要重启钟摆!老陈就在下一圈的时间线上!”
李炎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被执念吞噬的昔日战友,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和释然。
“陆队,你知道陈警官最后跟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吗?”
陆振东的动作僵住了。
“他说——‘别信陆振东’。”
李炎从怀里掏出那块已经破碎、屏幕上还残留着裂纹的回溯仪。
他不是来祈求神明,也不是来成为神明。
“我是来砸烂这座破庙的。”
话音未落,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块吸饱了高晴烟魂力、也承载了他所有悔恨的仪器,狠狠砸向了巨型钟表最核心的那枚主齿轮。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般的“咔嚓”声。
紧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秒,整座钟楼剧烈地震颤起来,墙壁上所有的玻璃舱同时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然后在一瞬间尽数炸裂。
那些浸泡在营养液里的“李炎”,连同那些液体,在接触到空气的刹那,便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灰色尘埃。
陆振东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眼中那粘稠的猩红潮水般褪去,露出了清明的、却又无比痛苦的眼神。
他身上的数据流瞬间消散,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跌坐在地上。
短短几秒钟,他的头发肉眼可见地变得花白,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仿佛瞬间衰老了十岁。
他呆呆地望着钟楼穹顶那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外,夜空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老陈……我终于……放你走了。”他喃喃自语,两行浑浊的泪水滑过沟壑纵横的脸颊。
与此同时,玄武区内,所有眼泛红光的机械守卫,头部指示灯闪烁了几下,便集体短路,冒着黑烟瘫倒在地。
滨河医院的地下舱室里,那些沉睡的少年们一个接一个地睁开了眼睛。
他们茫然地看着四周,随即,一种久违的、名为“疼痛”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传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黎明将至,微光刺破云层。
李炎站在钟楼摇摇欲坠的边缘,风吹起他破烂的衣角。
回溯仪已经彻底碎了,手里只剩下那块从煎饼摊老头那里拿到的、锈迹斑斑的铜片。
系统彻底沉默了,记忆里关于高晴烟的部分,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轮廓。
他甚至想不起她的名字。
但他还记得双蛋加脆骨肠的煎饼果子是什么味道。
他记得有一双眼睛看着他写下的案情报告,说过一句:“你写的结局太烂了。”
李炎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在那块冰冷的铜片背面,歪歪扭扭地刻下一行字。
“我不当执笔者,我只做李炎。”
他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身后,那座矗立了不知多少年的钟楼,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后,轰然坍塌,扬起漫天尘埃。
同一秒,滨河医院地下舱室的生物监测屏上,一行小字无声跳动:【镜渊湖协议唤醒:‘药王’坐标锁定。
执行人:林小雨(ID:LXY-07)。】
而在城市另一端,镜渊湖深不见底的湖底,一艘外形酷似深海巨鱼的潜水艇内部,几盏应急灯悄然亮起,照亮了通讯台前一张苍白而稚嫩的脸。
林小雨握着冰冷的通讯器,对着另一头的人轻声说:“哥哥,我找到你说的那个‘药王’了。”
黎明微光穿透浑浊的湖水,在潜艇的观察窗上投下一片斑驳陆离的光影,像无数游弋的幽魂。
他经过第一座铁皮屋顶时,脚步微顿。
烟囱口飘出的松油味,和三年前那个雨夜,煎饼摊上刚出炉的脆骨肠,一模一样。
光影之下,下城区那些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正静静地等待着新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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