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天穹之上的双月向大地投下银纱，为笼罩在夜色中的拉特兰圣城，添加几分圣洁的朦胧感。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收到教宗邀请的各国代表们换上盛装，准时出席参加宴会。


    对于某些小国家的使者而言，本次宴会是个难得的机会，能够接触结识到平时根本无法接触到的各国高层人物。


    在炎国缺席万国会议的前提下，陆地两大强国，维多利亚与乌萨斯的代表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无论是希望与两国达成合作的，还是将两国视为潜在敌人的国家代表，全都摆出友好的态度主动上前打招呼。


    年轻的维多利亚伯爵早在出发前，就收到背后公爵的示意——在与塔拉的战争平息之前，没有精力处理与别国的合作关系。


    所以面对小国代表们展现出的好意，维多利亚伯爵始终保持不主动也不拒绝的态度。


    乌萨斯代表的外交经验丰富，与前来敬酒交好的代表们客套寒暄几句后，找个了合适的理由脱身，端着酒杯来到大厅左侧的甜品区。


    各种各样的甜度超标的甜品是拉特兰的特色之一，天使们总喜欢这种让人心情愉悦的食物，城市中的甜品店，甜品小摊随处可见。


    一袭黑纱礼裙的特蕾西娅穿行于造型各异的甜品蛋糕塔之间，遇到感兴趣的口味，就切下一小块放在瓷碟里，仔细品尝。


    周围的萨科塔服务员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位颇具盛名的萨卡兹魔王。很多在圣城长大的拉特兰人，从未亲眼见过萨卡兹。


    这些拉特兰人对于萨卡兹的认识，仅限于各种资料和口头描述。所以对萨卡兹这个种族的偏见，还没达到根深蒂固的程度。


    教宗将这些年轻人视为化解两族千年仇恨的希望，并寄予厚望。


    “美丽的特蕾西娅女士，方便单独聊聊吗？”乌萨斯代表的意外到来，打断了特蕾西娅继续挑选甜品的兴致。


    “当然可以。”特蕾西娅回以礼貌性的微笑，欣然点头。


    乌萨斯作为卡兹戴尔北部的强大邻国，保持友好的关系，有利于促进两国各方面的合作发展。既然对方主动发出邀请，特蕾西娅自然没有拒绝的必要。


    两人来到大厅角落的沙发坐下，乌萨斯代表放下酒杯观察四周，并没有发现那道身影。于是率先询问道。


    “特蕾西娅女士，怎么不见另一位殿下？两位不是一同前来的吗？”


    “他临时有事先行离场了，如果您有什么话想对他说，我可以代为转达。”


    特蕾西娅双手交叠在大腿上，富有亲和力的温柔笑容，总是让人下意识放松。


    “不......不用了。”得知罗伊不在宴会现场，乌萨斯代表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望，轻轻摇了摇头，“我跟您商议也是一样的。”


    “请说。”特蕾西娅抬手示意，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好的，其实......乌萨斯有意向卡兹戴尔采购大量抗矿石病药物，数量暂定在三十万份。”


    “这批药物必须使用特定的包装，并通过秘密途径送入乌萨斯......”乌萨斯代表十指交叉，撑在桌面上，提出自己的一系列要求。


    “我有个冒昧的问题，介意我问出来吗？全程保持安静的特蕾西娅，在乌萨斯代表停下讲述后，斟酌着开口询问。


    “没关系，您有什么疑惑，直接提出就好。”乌萨斯代表微微一笑，没有拒绝的意思。


    “乌萨斯应该有能力生产本国所需的抗矿石病药物，现在需求量激增，是发生了非常严重的大规模感染事件吗？”


    特蕾西娅好奇乌萨斯为什么要通过类似走私的方式，暗中大量采购抗矿石病药物，背后一定有什么理由。


    “并不是您想的那样，具体的情况我无权透露。不过罗伊先生得知我们的谈话内容后，应该能猜到，您可以之后问他。”


    乌萨斯代表并没有直接作出回答，反而卖了个关子。如果交谈对象是罗伊本人，对方应该已经猜出原因，一切都心照不宣。


    然而现在的交谈对象是特蕾西娅，乌萨斯代表不被允许对外泄露任何情报。至于对方会不会通过其他方式得知真相，那就不是他能管的。


    “呵呵......我知道了。等到宴会结束后，我会替你转答的。”特蕾西娅看出乌萨斯代表的为难，于是没有追问下去，反正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


    “有劳您了，那我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告辞。”完成任务的乌萨斯代表站起身，向着特蕾西娅恭敬行礼后转身离开。


    ......


    拉特兰大教堂内，数十盏晶莹剔透的吊顶源石灯照亮整个大厅，在多个光源的照射下，由大理石雕刻的庄严圣像，没有的地面上投下任何影子。


    “哒哒哒......” 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教堂大厅中，显得格外突兀清晰。清澈的月光下，当代拉特兰教宗与萨卡兹魔王并肩朝着圣像走去。


    “罗伊阁下，请跟紧我的脚步。”教宗抬手在圣像底座上轻轻一按，随着阵阵轻微震动，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密道入口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们的律法，那台机器，为什么要见我？”昏暗的地下空间内，教宗提着提灯走在前面，罗伊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发动法术视野观察周围环境。


    这里似乎是个复杂的地下迷宫，如果不是有发光地标指引，肯定会迷路。


    “您果然知道什么。”教宗前进的脚步顿了顿，很快回答道。“律法的判定逻辑，向来无迹可寻。不过既然是祂的选择，我们只能选择无条件相信。”


    “嗯......”罗伊点了点头，不再开口，因为两人已经抵达密道尽头的大门。


    门后，正中央的平台上，冰冷的环形机械矗立着，诡异的红光从内部透出，逐寸扫过房间内每一个角落，伴随着清晰可闻的嗡响......


    那是“运算”的足迹，那是律法的真相，前文明的PCS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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