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的拍摄，对于苏桐来说，是一次全新的体验。


    没有好莱坞的特效，没有系统的“破防任务”。


    甚至没有他最擅长的“整活”。


    有的，只是无尽的戈壁，刺骨的寒风，以及……对人性的深度挖掘。


    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嬉皮笑脸的“癫公”。


    他变成了一个……沉默的观察者。


    片场。


    苏桐裹着一件沾满油污的皮夹克，胡子拉碴，眼神却异常锐利。


    他蹲在监视器后面，死死地盯着屏幕。


    “咔！”


    他喊了一声。


    “老胡，这个眼神不对。”


    他走到胡戈面前，指着他的眼睛。


    “你现在是一个律师，一个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的律师。你的眼神里，应该有贪婪，有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良知。”


    胡戈喘着粗气，脸上全是尘土。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只是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


    再睁开眼时，那双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眼睛，已经变得浑浊而复杂。


    “好，再来一条！”


    ……


    另一个主演，黄勃。


    他这次演的是那个令人胆寒的杀手。


    为了这个角色，黄勃把自己晒得黝黑，还在脸上弄了一道狰狞的疤痕。


    “苏导，这场戏我要怎么演？”黄勃手里拿着一把锤子，眼神阴冷。


    “不要演。”苏桐看着他，“我要你……成为他。”


    “想象一下，你是一匹孤狼。在这片无人区里，只有你吃人，没有人吃你。”


    “你的眼神里，不需要凶狠。只需要……冷漠。”


    “那种视生命如草芥的……冷漠。”


    黄勃沉默了。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


    然后，他缓缓地抬起头，看了苏桐一眼。


    那一瞬间，苏桐只觉得背脊发凉。


    那不是黄勃的眼神。


    那是一个……真正的杀手。


    ……


    拍摄过程异常艰苦。


    无人区的环境恶劣，风沙大，温差大。


    剧组经常要顶着七八级的大风拍摄。


    盒饭里全是沙子，水也是限量供应。


    但没有一个人抱怨。


    因为他们都能感受到，苏桐身上那种……对艺术的极致追求。


    他为了一个光影效果，能等上一整天。


    为了一个镜头的构图，能爬上几十米高的悬崖。


    为了让演员进入状态，他甚至陪着他们一起挨饿、受冻。


    “苏导，歇会儿吧。”场务心疼地递给他一瓶水，“您都连轴转了三天了。”


    “没事。”苏桐摆了摆手，“趁着光线好，再拍一条。”


    他看着远处那片苍茫的戈壁，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他知道，这部电影，将会是他导演生涯中……最重要的一部作品。


    它不为了票房，不为了奖项。


    只为了……那个藏在他心底多年的，关于人性的拷问。


    ……


    终于，杀青了。


    没有狂欢，没有庆祝。


    苏桐只是静静地坐在戈壁滩上，看着夕阳一点一点地落下。


    胡戈和黄勃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


    “结束了？”胡戈问。


    “嗯，结束了。”苏桐点了点头。


    “感觉怎么样？”黄勃递给他一支烟。


    苏桐接过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在肺里打转，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清醒。


    “感觉……”他吐出一口烟圈，“像是……死过一次。”


    “但又……活过来了。”


    三人相视一笑。


    那种在极限环境下建立起来的默契，无需多言。


    ……


    回到京城后，苏桐把自己关在剪辑室里，整整三个月没有出门。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素材，一帧一帧地剪辑。


    他不允许有任何多余的镜头，也不允许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


    王金花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心疼得直掉眼泪。


    “老板，你别这么拼了。身体要紧啊！”


    “花姐，你不懂。”苏桐盯着屏幕，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部电影……是我的命。”


    终于，成片出来了。


    内部试映会上，所有人都沉默了。


    没有炫酷的特效，没有激烈的打斗。


    只有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和那种……直击灵魂的震撼。


    当电影结束，灯光亮起时。


    王金花早已泪流满面。


    “老板……这真的是你拍的吗？”


    她哽咽着问道。


    “是。”苏桐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这就是……真正的我。”


    ……


    《无人区》上映后，口碑炸裂。


    虽然票房没有《三体》那么恐怖，但在影评界和观众心中，它的地位却无可撼动。


    “这是华语电影的一座丰碑！”


    “苏桐不仅是商业片之王，更是……艺术片大师！”


    “这部电影，让我看到了人性的黑暗，也看到了……微弱的光。”


    苏桐凭借这部电影，拿到了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他没有去领奖。


    他只是在微博上发了一张照片。


    那是他在无人区拍摄时，抓拍的一张照片。


    一棵枯死的胡杨树，依然倔强地挺立在风沙中。


    配文：


    【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


    【这就是……生命的力量。】


    ……


    看完这部电影，刘艺菲给苏桐打了个电话。


    “苏桐。”她的声音很轻，“我看完了。”


    “感觉怎么样？”


    “很疼。”


    “疼？”


    “嗯。心疼。”


    刘艺菲叹了口气。


    “心疼那个律师，心疼那个舞女，也心疼……你。”


    苏桐愣了一下。


    “心疼我干嘛？”


    “因为我知道……”刘艺菲顿了顿，“拍出这样的电影，你的心里……一定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痛苦。”


    苏桐沉默了。


    是啊。


    痛苦。


    那是创作的源泉，也是……成长的代价。


    “艺菲。”他轻声说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懂我。”


    挂断电话，苏桐看着窗外的月光。


    他忽然觉得，那些痛苦，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


    还有一个人，愿意陪他一起……分担。


    ……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苏桐依然在四合院里过着他的退休生活。


    只不过，现在的他，多了一份沉稳，少了一份浮躁。


    他开始尝试写书。


    写他的经历，写他的感悟，写那些……关于电影的故事。


    书名就叫——《我在娱乐圈当导演的那些年》。


    虽然名字很俗，但内容却很真诚。


    书一出版，就卖断了货。


    无数年轻人视他为偶像，把他书里的每一句话都当成座右铭。


    “苏导，您觉得……什么是成功？”


    在一个签售会上，一个大学生问他。


    苏桐放下笔，看着那个充满朝气的年轻人。


    他想了想，然后笑了。


    “成功？”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


    “成功就是……”


    “当你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


    “最重要的是……”


    他看了看坐在旁边，正在帮他整理书稿的刘艺菲。


    “你能找到那个……愿意陪你一起看细水长流的人。”


    全场掌声雷动。


    刘艺菲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


    ……


    故事讲到这里，似乎真的该结束了。


    苏桐完成了系统的任务，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也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


    但生活，永远不会有终点。


    只要太阳还会升起，只要风还会吹过。


    那个关于苏桐，关于癫疯娱乐，关于华夏电影的传奇……


    就永远……


    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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