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桐“悠闲退休”的这段时间里，其实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小插曲。


    那是发生在《守望》拍摄期间的一段往事。


    当时，为了拍摄一组关于“西域商旅”的镜头，苏桐带着胡戈，深入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腹地。


    同行的，只有两个摄影师，和一个当地的向导。


    环境之艰苦，超乎想象。


    白天，地表温度能达到六十度，鸡蛋埋沙子里一会儿就熟了。


    晚上，气温骤降到零下，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苏导，咱们这是来拍戏，还是来……渡劫啊？”胡戈裹着军大衣，瑟瑟发抖地蹲在帐篷里。


    苏桐正在煮泡面，闻言头也不抬。


    “这叫……体验生活。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不吃点沙子，怎么演出那种沧桑感？”


    胡戈翻了个白眼。


    “我看你是……想吃沙子吧。”


    虽然嘴上抱怨，但一开机，两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苏桐扛着几十斤重的摄影机，在沙丘上爬上爬下，只为了找一个最好的角度。


    胡戈牵着骆驼，在大风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咔！”苏桐喊道，“老胡，眼神再绝望一点！想象你已经断水三天了！”


    胡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用演，那种绝望感已经从骨子里透出来了。


    “苏导……我是真没水了……”


    “坚持住！拍完这条就有水喝！”


    ……


    就在他们拍得正起劲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


    “快！找地方躲避！”向导大喊。


    但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沙海，哪里有什么躲避的地方？


    唯一的掩体，就是那几峰骆驼。


    “趴下！都趴下！”苏桐把摄影机紧紧护在怀里，一把将胡戈按倒在骆驼身侧。


    狂风呼啸，沙粒像子弹一样打在身上，生疼。


    天昏地暗，仿佛世界末日。


    胡戈紧紧抓着苏桐的胳膊，大声喊道：


    “苏导！咱们不会……死在这儿吧？”


    苏桐吐了一口嘴里的沙子，大声回应：


    “死不了！咱们可是……有主角光环的人！”


    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没底。


    这沙尘暴太大了，完全超出了预期。


    就在两人被风沙吹得快要窒息的时候，苏桐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那是胡戈的手。


    冰冷，颤抖，却异常有力。


    “苏桐。”胡戈的声音在风声中显得有些飘渺。


    “如果……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


    “我一定……请你吃顿好的。”


    苏桐笑了。


    在这种时候，这家伙居然还想着吃。


    “好！”他大声喊道，“我要吃……全聚德的烤鸭！两只！”


    “没问题！十只都行！”


    ……


    不知过了多久，风终于停了。


    两人从沙堆里爬出来，灰头土脸，像两个刚出土的兵马俑。


    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他们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比任何票房大卖都要来得痛快。


    “活着真好啊。”胡戈躺在沙地上，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


    “是啊。”苏桐也躺了下来，“活着……才有希望。”


    这次经历，让两人的关系更加铁了。


    也让《守望》这部电影，多了一份……生死的厚重感。


    而那个关于“两只烤鸭”的约定，也被他们一直记在心里。


    ……


    回到京城后，胡戈真的兑现了诺言。


    他包下了全聚德的一个包间，请苏桐吃了顿全鸭宴。


    “来，苏导，这只鸭腿归你。”胡戈把一只油光锃亮的鸭腿夹到苏桐碗里。


    苏桐也不客气，抓起来就啃。


    “嗯！真香！这才是生活啊！”


    两人边吃边聊，回忆起在大漠里的点点滴滴。


    那些苦，那些累，现在说起来，竟然都成了……笑谈。


    “老胡。”苏桐忽然说道，“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要拍电影？”


    胡戈愣了一下。


    “为了……梦想？”


    “也许吧。”苏桐擦了擦嘴上的油，“但我更觉得，是为了……记录。”


    “记录那些……被遗忘的瞬间。”


    “记录那些……平凡而伟大的生命。”


    “就像我们在沙漠里看到的那些壁画一样。”


    “虽然经历了千年的风沙，但它们依然……鲜活。”


    胡戈点了点头。


    “我懂了。”


    “所以……苏导，下部戏，咱们拍什么？”


    苏桐笑了。


    “下部戏？”


    他从包里掏出一份剧本。


    不是《三体2》，也不是什么大片。


    而是一个……关于“回家”的故事。


    “我想拍一部……公路片。”


    “两个落魄的中年男人，一辆破车，一段……寻找自我的旅程。”


    “名字我都想好了。”


    “就叫……《无人区》。”


    胡戈眼睛亮了。


    “这题材……带劲啊！”


    “带劲吧？”苏桐坏笑一声，“不过……这次可比沙漠还要苦。”


    “因为我们要去……无人区。”


    胡戈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


    “去！只要是你拍的，去哪儿都行！”


    “干杯！”


    “干杯！”


    ……


    就这样，新的征程又开始了。


    虽然苏桐嘴上说着要退休，要安逸。


    但他骨子里的那股“疯劲儿”，却从未消失。


    只要还有故事可讲，只要还有梦可做。


    他就永远……


    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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