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商，师姐给我发消息了。”还在朦胧中，祝商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推推玄参，起床，打了个哈欠，才开门。


    “师姐说她已经派人过来这边查看了，预计三天后到达。”一个笑脸凑上前来。


    祝商蒙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顿时也跟着笑起来。


    “你是说……”


    “对对！信上说派来的师姐有这方面的经验，不久就能将徐林治好了！”


    清晨，凌迟、玄参、徐林都去干苦力修墙去了，祝商由于要教徐小姑娘练剑逃过一劫。


    虽然这个墙本来就是她碰倒的，可她只是随手一撑，哪里想到那个墙像是纸糊似得。


    但祝商向徐小姑娘告了个假，便去了莫止家。


    她一翻墙，院子里果真站着一个少年。


    “喂，你们这些捉妖师只学会了翻墙吗？有好好的门不走，只会翻墙。”院子里的莫止说道。


    他心里还有气，昨日若不是他们翻墙抄了近路，又怎么会抓到他。


    “当然不是，”祝商笑嘻嘻地说，“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教你？不过我可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了。”


    “滚滚滚，别说这些话，我可不要学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莫止说。


    下一秒他又问，“学了这些能不能帮助我找到我姐姐？”


    “不能。”


    “那算了。”


    “对了，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莫止问。


    “他们都说你姐姐是假的，不存在，你臆想出来的。”祝商忽然说。


    “不可能！那是他们都在骗人！”莫止有些生气，声音都拔高了几个调。


    “你觉得是整个村都齐心协力统一话术骗人吗？”


    “那不然呢？我有眼睛，我相信我看见的。”莫止说。


    “我也有眼睛我也相信我看见的。”祝商也说。


    “你还是不信我？”莫止看向祝商，撇嘴，“你既然不信我，为什么要来找我！”


    “不，我相信你。”祝商笑着拍拍莫止的肩膀，“那现在就请你带我去你姐姐住的那间屋子吧。”


    “什么？”突然的反转让莫止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你姐姐既然存在那一定是要有住的的地方，难不成你姐姐不是人？”祝商眯着眼睛说道。


    “你相信了！”莫止回神，瞪大双眼，“我带你去！”


    祝商跟在莫止的身后，瞧着面前这条熟悉的小路，眼神沉了下来。


    “姐姐已经离开很久了，那个屋子应该有很多灰，你到时候不要嫌弃。”前面的莫止说道。


    “当然。”祝商回答。


    她昨晚已经来过了。


    “对了，你相信我姐姐存在，那你能找到我姐姐吗？不难找的，我姐姐回来了，只是我找不到她。”快到时，前方的莫止突然停下来回头问，那双眼睛亮亮的，里面似乎有水光。


    祝商也一个急刹，她抬头，对上莫止的目光时，顿住了。


    犹豫了一会，她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


    “没事，”莫止笑了，转身继续走，“不急的，既然姐姐回来了，我总能碰见的。”


    回来了吗？


    祝商瞧着莫止的背影，脑海不受控地浮现昨晚那道虚无的声音，那一连串的纸钱烛火。


    她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纸钱，那是死人才需要的东西。


    “这里就是了！”莫止在那间矮房前停下，回头。


    周围的屋檐太高，太阳照不进这片区域，不过光线却能抵达，现在还是白日，这里还算明亮。


    “诶，这里的锁怎么坏了？”莫止低头瞧见那门栓上挂着的半截铁链，有些疑惑。


    “可能年久失修，就坏了吧。”祝商说道，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也是。”莫止点点头，“听说徐哥家的墙都倒了，风吹日晒的，这个铁链断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哈……哈。”祝商不自然地笑着，扯开话题，“我们进去看看吧。”


    两人都走进屋，白天比昨晚亮多了，一眼便能瞧见那梳妆柜已经腐朽松动的桌腿。


    “你姐姐就住在这里吗？”祝商问。


    “是的，姐姐离开后，徐哥家也没住进人，这里就荒废了。”莫止看向祝商，“你不走近看看吗？”


    “当然看。”祝商往前走几步，神情确是不以为意。


    有什么好看的，昨晚都看过了，没什么神奇的。


    祝商装模作样地伸手往床上一抹。


    瞳孔登时瞪圆了，愣住。


    一个人闪在她的面前，准确地说是一个女人。


    她瘦瘦的，手里捧着一本书，坐在床上，看不见脸。


    “祝仙师？祝仙师。”莫止见祝商手一放上去就一动不动了，连忙出声喊。


    “嗯。”祝商回神。


    “祝仙师，你怎么了？”


    “没事。”


    祝商起身，随口答道，脚步却飞快地往梳妆台那边跨。


    又是一个女子，背对她，漆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手拿梳子，一下又一下地在梳妆。


    她抬眸，铜镜上清楚地照出女子那白皙的脖子，再往上——没有脸！


    ！！！


    祝商立刻缩回手，移开视线。


    “祝仙师，你怎么了？这个梳妆台有什么奇怪的吗？”


    莫止瞧向梳妆台，伸手摸了摸，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皱眉，很是不解。


    这梳妆台和寻常人家的没有区别，除了破旧了许多。


    “没事。”祝商说道，再次将手放上去。


    那个铜镜里头发簇拥着的地方，确实没有脸，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云一样的空白。


    她将目光落在那个女子身上，看她一步步将头发挽起。


    那个背影……似乎眼熟。


    “祝仙师，你瞧出了什么吗？”莫止像是发现了什么，小声问道。


    祝商回神，摇摇头，“没有。”


    她又指指梳妆台，“只有你姐姐在这里住过对吗？”


    “对。”莫止点点头。


    没有其他线索了，两人走出门，莫止猛地一跳，揪住祝商的衣摆。


    “鬼啊！”


    破败的屋檐底下，一个身着白衣，头戴帷帽的女子正立在那里，洁白的幕篱遮住她的面容，在白光下，她似乎在发光。


    不知为什么，祝商却觉得她似乎在生气。


    “你是谁？”祝商扯开莫止的手，将他护到身后，右手抚上剑柄。


    只要那个女子有出格的动作，她的剑也会随之出鞘。


    “请问，徐府怎么走？”


    女子说话了，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起伏。


    “你去徐府做什么？”


    “我找凌迟。”女子说道。


    找凌迟？难不成是凌迟的师姐妹？


    “我带你去找他。”祝商回答。


    “那，那我先回去了。”莫止边往旁边走，边说，说完就抬腿溜之大吉了。


    边溜心里还不断腹诽：怪不得是祝仙师，这个胆子也太大了。


    “凌迟，有人找你。”


    祝商和女子到时，他们还在砌墙，凌迟和玄参一起抬砖，徐林则坐在砖面上糊墙。


    抬头，见到女子的那一刻，凌迟一下子松了手。


    只见轰的一声，那组砖石劲直砸向地面。


    “凌迟，你做什么？”玄参被吓了一跳，怒道。


    见凌迟脸色不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愣住了。


    那女子一手掀开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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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帽，露出那张精致的带着英气的脸蛋。


    “好美。”玄参眨眨眼睛，低声呢喃。


    “凌迟，我收到师姐的命令前来支援。”她抬手，一个信封悬浮在半空中。


    “我叫唐小棠。”女子说道。


    在她话落的一瞬间，大家都涌到她面前，围着她。


    她眉头一跳，强忍着没有动作。


    “原来你就是那个厉害的医修师姐？”祝商惊喜道。


    “你长得好看，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美心善。”玄参道。


    “你能治好我的病吗？”徐林有些小心地问。


    “唐师姐，久仰了。”凌迟道。


    唐小棠嘴角一抽，将目光落在徐林身上，“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唐小棠、徐林一女一男走在前方，祝商三人在后面跟着。


    “你不是早上才收到回信，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祝商小声凑到凌迟的耳旁说。


    “可能师姐就是迅速吧。”凌迟看一眼手上的信，答。


    “你师姐可真好看。”玄参插话道。


    祝商也认可地点点头，“长得好英气，像个很能打的侠客。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个医修。”


    “不要以貌取人。”凌迟伸手点点祝商，“医修、药修都是会学习一些剑术防身的，不过一般医术剑术难两全，少见有两个都优秀的天才苗子。”


    “对了，医修，药修有什么区别？”祝商问。


    她还没见过医修呢，师父是阵修，那阵法出神入化，不过医术好像也不错，小时候发热也是师父治好的。


    但正儿八经的医修她才第一次见。


    “区别吗？”凌迟垂头思索道：“医修是一个大类，包含药修和丹修，医修中的医就说明和医术有关，药修和丹修都会医术，只是药修更专攻医术，丹修更专攻炼丹，不过两者都统称为医修。”


    “原来如此。”祝商点点头道。


    “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玄参问。


    “砌墙？”凌迟说。


    说干就干，三人提起气势就开始砌墙，不到半天功夫，剩下的墙也砌好了。


    三人看着焕然一下的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还好，这面墙不大，不然我们要弄到天荒地老去。”玄参说道。


    “也没这么久吧。”祝商的声音越来越小。


    “别听他的，他夸张着呢。”凌迟笑着说。


    “祝商，待会你要去哪里？还去教那个小妹妹练剑吗？”凌迟又问，“听你说那个小姑娘想当医师来着，不然推荐她去玄霜门瞧瞧呢。”


    “这可别了吧。”祝商摇头，想起上一次和徐姐的对话，“徐姐并不想她当修士，她也并不想当修士。”


    “就是，修士有什么好的。”玄参插话道。


    “你不也是修士。”凌迟笑说。


    “我……”


    玄参刚想反驳就被祝商打断了。


    祝商笑着说，“他就是天生调皮，要不是我师父把他捡回来，威逼利诱他都不想学。”


    “怪不得，玄参身上都没有剑。”凌迟说道。


    “他学法术呢。”祝商笑着扯了个谎。


    “剑有什么难的，你要，我现在就挥给你看。”玄参突然抽出凌迟的剑说道。


    “好呀，我看看玄参师弟的剑术怎么样，剑正是我擅长的东西。”凌迟没有半分生气，笑着说。


    “等等，你们不要闹了。”祝商在一旁拉架，“待会墙又倒了怎么办？”


    可惜她说得太迟了，凌迟身上的又是一把好剑，玄参随手一挥，一道剑光飞出，恰巧将刚建好的墙砍成两半。


    只听轰隆一声响，上半截墙面轰然倒塌。


    ……


    ……


    ……


    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