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陛下听信小人谗言，又怎么可能会和母亲形同陌路？如今反让母亲陷入两难之地！若不是陛下的错，事情又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样？！！”


    宋怀夕声音逐渐上扬亢奋，字字惊心，声声质问！


    夏义侯摸着自己的下巴，半天没缓过神来。


    宋怀夕还在怒斥道：


    “倘若事实若非如此！夏姨你也不会对母亲有意见！！”


    “我没有啊！”


    夏义侯连忙摆手解释：“仁旭向来品行端正，绝不会与鬼市有暗中往来。至于这种人血馒头，自然与她无关！”


    宋怀夕听后，这才慢慢地冷静下来……


    为了稳住宋怀夕，夏义侯苦口婆心劝道：“陛下倘若真对你母亲带有防备之心，你们又怎能长年稳居在西宫呢？毕竟历朝历代可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呀！我刚刚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侧面敲打你罢了。”


    宋怀夕干脆耍着小孩子的心性，一不作二不休，追问道：“敲打？敲打什么？"


    宋怀夕还嫌弃质问的不够过瘾，又觉得站久了太累，干脆坐下细说：


    "夏姨你心里有话，向来是实话实说的！什么时候变得弯弯绕绕了？”


    宋怀夕的语调带着几丝委屈。


    瞧她气鼓鼓的样子，夏义侯反而忍不住笑出了声。等宋怀夕抬头，用质问的眼神看向她时，夏义侯连忙转过身去，强压自己的笑意。


    夏义侯：“觉得我说话绕？你来宁州后什么时候坦坦荡荡过？”


    “……我做人做事向来坦坦荡荡！”


    宋怀夕不服输道：“若不是心急，想借此机会立一番事业。也不可能做事急急糟糟的。”


    “嗯哼～”


    夏义侯没有戳穿她，“不急。我们回京的日子还久着呢～未来自然有许多机会，给你好好发挥。”


    夏义侯走回自己书案前，慢慢地摇头道：“不急于一时。”


    “……”


    宋怀夕抬眸看了她一眼，还是试探性说道：“外面那群人，始终对我包含敌意。未来就算有机会也很难如我所愿，任我发挥。”


    真不听劝。


    夏义侯无声叹气，最终还是戳穿宋仁旭暗中派人来宁州一事。


    “你母亲还是很在意你的。如今你大了，旁人的话自然是听不进去的。你母亲为了确保你平安，多次暗中派人调查你实情。至于外人……”


    夏义侯：“外人终究是外人，就算关系再怎么要好，也是外人。外人怎么能跟家里人比呢？”


    宋怀夕垂眸不语，只是倔强地握紧拳头。


    鬼市望月楼内，左公来回打量着即将完成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明灯鬼火，人皮香料。


    桌上摆满了秘制料材，纷纷散发着迷人心神的香味。


    左公看着这张连夜制作出来的人皮，衷心佩服自己的实力，如此绝佳的手艺，这天下也只有自己能与之匹敌。


    若不是宋怀夕那疯子，连夜散布谣言，说什么：醉花阴头牌与左公有染，之所以假死也不过是为了左公的一时之计。


    左公得知消息后便已经无力回天，这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若不是她多年以来洁身自好，左公她本人还真怀疑自己与他有染！


    气得左公只能破例，命人送来醉花阴头牌的画像。随后便躲进密室中，不分昼夜地制作这张假皮。


    “那小兔崽子！真是疯了！！”


    左公边拍桌边怒斥道：“亏我难得仁慈帮她一把！结果她这般报答我！！”


    幽辞瞧着木箱里的假皮，还真和头牌的脸一模一样。他摸着下巴点头道：这谣言还真没白传呐～还是头一次见左公效率这么快的！


    幽辞自顾自地欣赏左公的佳作，任由她在一旁发泄自己的情绪。毕竟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幽辞才对。若不是幽辞连夜召集楼中密友，带着宋怀夕任由她瞎说，这左公的花边新闻，也不可能传播得如此迅速。


    都是一群八卦之人，面对死鱼脸老板的私事，她们也是头一次听说。大家目瞪口呆地围坐成圈，就连手边的武器都来不及顾及。


    宋怀夕的口才终于有了毫不保留的地方，以前在宫中为了保全自身名誉，那真是鬼话连篇不带脸红的。


    更何况如今的宋怀夕还戴着一副鬼脸面具，完全不需要担心别人看见自己的表情。


    旁人听的倒是入神的很，就是苦了幽辞。


    幽辞抱着利剑坐在宋怀夕旁边，他照常板着一张脸，又得逼自己不能露馅。不仅如此幽辞还时不时被宋怀夕点名，虚心假意地向他确认信息真假。


    这屋子里坐满了自己好友，都是一群人精！幽辞为了瞒住她们，真是吃了不苦，手臂都被自己捏青了！要不是宋怀夕点到为止，幽辞真的要被憋出内伤！！


    思绪回到望月楼，左公坐在一旁，不耐烦地敲着圆桌，“到时候直接把人敲晕，带回来！让他把这张脸披上，免得那疯子不能得偿所愿又乱咬人！”


    幽辞叹气，看样子左公真的生气了。


    “宋少君本质是想借此机会，找出暗传私信的合伙人。这次事件……怕也是无心之举。”


    左公听后立即拍桌质问：“你什么时候跟她关系这么好了？！！”


    幽辞自豪摆手，随后从怀中献宝般，掏出一沓银票，竖起手指认真道：


    “大方！”


    左公看着他手上比拳头还厚的银票，坐在圆椅上翻个白眼，险些气晕过去。


    日夜操劳之下，让她身体越发虚弱。


    人皮制作本需利用生者毛发、血肉为引、画符起坛、请魂上身。整个流程缺一不可，但凡遗漏了一个细节，都会导致人皮面具最终效果不如人意。


    如今被宋怀夕这么一闹，又反复送信“威胁”，气得左公只能独自一人走完所有流程！


    “……滚”


    左公无力开口说话，指着一旁大门示意幽辞赶快滚蛋。


    幽辞识趣，见如愿以偿后，自然不会久留。


    毕竟，宋怀夕本人还等着他复命呢。


    “这方法能行吗？”


    宋怀夕看着床榻上的男人，不放心地问道。


    “安心吧～”幽辞靠在床边雕花柱上，指着还在沉睡的男人说道：“左公换脸的技术就没出错过。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求她办事了～”


    宋怀夕瞧着跟醉花阴头牌一模一样的脸，不得不承认这技术确实厉害。无论是从身形还是长相都能够以假乱真，骗人耳目。


    “要是声音也能变就好了……”


    宋怀夕盯着他的脸，感慨道：“那样鱼儿就能上钩了。”


    幽辞打破她的幻想，“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要是真变了声音，至少要修复半年。”


    “半年呀……”


    宋怀夕低语道：“那还真来不及了。”


    就算宋怀夕想在这待半年，那也不可能如愿。夏义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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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嘴上说不着急回去，可背后查案从未松懈过。陛下的任务虽然紧急，但宋怀夕还是想查清苏言隐藏起来的真相。


    母亲从应天城送来的书信，也只提及姜承文曾多次与左公秘密合作。


    至于温兰芷……


    还是老样子，为了那点善款日夜奔波，买米囤粮，为今年冬季做足了准备。


    既然姜承文与温兰芷私下有交情，这次却不出手相助？


    宋怀夕冷眼看着她们惺惺作态，冷嘲热讽的模样。瞧那架势，两人的关系也没自己想得那么要好。


    “左公……”


    宋怀夕第一次从姜承文口中听见这名字，姜承文似乎很喜欢挑战温兰芷的底线。明知道温兰芷闻声色变，还故意说道：


    “明日姜府大摆宴席，宁州权贵名流都会到场。既然温大人升了官，为何不借此机会出来走动走动？”


    温兰芷握紧拳头怒瞪着她，宋怀夕见她情况不对，便开口为她解脱：“姜府是有喜事吗？时间如此仓促，怎么没听说过？”


    姜承文欣赏完温兰芷的表情后，这次心满意足地看向宋怀夕，笑道：“朋友聚会罢了。想着既然和温大人是旧相识，那干脆过来走一趟。所以特请温大人赏脸，来我府里坐坐。”


    温兰芷冷笑一声，“姜府门槛那么高，岂是随便什么平头白脸的人，都能进去随意走动的？”


    姜承文嘴角依旧上扬，但眼神微变。


    “温大人岂能同她们相提并论？你若想来，按照礼仪，我要给你单画一地，特请入屋才对。”


    “？”


    宋怀夕疑惑不解地看着姜承文，姜承文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挖苦温兰芷的机会。她对上宋怀夕略带疑惑的双眼，故意说道：


    "我今日听闻，宋少君与温大人关系不错。想来私下的交情也是令人羡慕，竟然如此，那温大人明日干脆带着宋少君一起光临寒舍呗～"


    温兰芷眼显杀意，嘴角紧闭。


    宋怀夕看了眼，温兰芷握紧的拳头。她还是头一次瞧着温兰芷这幅，恨不得将对方活吞的模样。


    姜承文见她们都不说话，自顾自的挑拨道："看宋少君如此疑惑的模样，难不成你没告诉她，我们私下的交情？"


    "我跟你能有什么交情？！"


    温兰芷立即反驳，迅速割席。


    虽说宋怀夕很好奇姜承文口中的私情到底是什么，但面对如此情景，她还是不愿意温兰芷为难。


    真是烦躁。


    净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宋怀夕笑着回答，“既然是私情，那我自然是无权知晓的。姜大人的私宴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哈哈哈～”


    姜承文的视线，来回在她们两人之间徘徊打转，“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很好呀～看样子，谣言还是不可当真呐！”


    “够了！”


    温兰芷语气明显带有怒意，她瞪着姜承文，“我的私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手？”


    宋怀夕一愣，她还是头一次看见温兰芷失礼的模样。


    姜承文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双手抱肩，摇头调侃道：“你还是老样子呀～性子一点都没变。”


    丑话说完还不解气，姜承文故意指着宋怀夕说道：“她也让你管吗？”


    宋怀夕微皱眉头，打算直接赶人。


    温兰芷悠悠地说道：


    “与你何干？这次……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说这些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