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十七国工匠注册(一)
作品:《鲁智深现代行侠记》 鲁智深坐在集装箱工作站里,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字。自从“人肉区块链”的视频片段在社交媒体泄露后,“工匠兄弟会”平台的访问量在四十八小时内暴涨了三百倍。服务器像发高烧一样嗡鸣,冷却风扇的噪声隔着机箱都能听见。
“鲁总,又崩了。”小王擦着汗,“刚扩容的云服务器,又被新注册用户挤爆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
屏幕上的世界地图,原本只有肯尼亚一个光点,现在像被撒了一把荧光粉——埃塞俄比亚、坦桑尼亚、乌干达、卢旺达、尼日利亚、加纳......甚至远在中东的伊朗,欧洲的西班牙,东南亚的越南,都亮起了注册信号。
“多少了?”
“截止今天上午十点,新注册工匠......三千七百四十二人,来自十七个国家。”小王的声音有些发飘,“而且不只是个人,有五个国家的传统手工艺协会也发来了合作函。”
鲁智深走到窗边,手撑着铁皮窗框。工作站外排起了新的队伍——这次不是基贝拉的工匠,而是从内罗毕各处甚至周边国家赶来的手艺人。有马赛族妇女背着用彩色珠子串成的巨大项圈,有卢奥族的陶匠抱着半人高的陶罐,有从蒙巴萨赶来的斯瓦希里木雕师,头顶着用黑木雕出的整艘阿拉伯帆船。
这支沉默的队伍在烈日下延伸,一直排到垃圾山的另一侧。没有人喧哗,每个人都安静地守着自己的作品,像等待被检阅的士兵。
“他们怎么知道这里的?”
“视频。”小王点开一个推特页面,标题是《当区块链回到人间:非洲贫民窟的雨夜账本》。转发量已经超过二十万,标签里有英语、法语、阿拉伯语、斯瓦希里语的评论。“而且......”他顿了顿,“卡洛斯他们,昨晚用M-Pesa给每个参与雨夜记账的人,转了十先令的‘版权费’。钱不多,但这是BBC买视频版权的钱,真的分到了每个人手上。”
鲁智深笑了。这就是最有力的广告——当你告诉人们“数字时代每个人都能被看见”,然后真的让他们看见了,而且让他们摸到了钱。
“问题是语言。”小王调出后台数据,“新注册用户使用的语言超过四十种,平台目前的翻译系统只能覆盖英、法、斯瓦希里、基库尤四种。一个埃塞俄比亚的编筐女工,用阿姆哈拉语描述她的作品,我们的系统完全无法识别。”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工作站的铁皮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瘦小的埃塞俄比亚女人走了进来。她可能三十岁,也可能五十岁——艰苦的生活在她脸上刻下了超越年龄的痕迹。她背着一个巨大的藤编背篓,背篓里塞满了各种编织品:篮子、盘子、碗、甚至还有一个编织的儿童座椅。
她用阿姆哈拉语快速说着什么,声音焦急。见鲁智深听不懂,她放下背篓,从最深处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东西。打开油布,里面是一只用细如发丝的藤条编织的篮子,篮身的花纹繁复到令人眩晕——那是埃塞俄比亚古老的十字纹样,每一道纹路都对称得如同机器织出,但分明是手工完成。
女人指着篮子,又指向窗外排队的人群,做了个“我也有”的手势。然后她掏出老年手机,笨拙地点开“工匠兄弟会”的注册页面,指着语言选择栏——没有阿姆哈拉语。
鲁智深蹲下来,接过那只篮子。触感温润,藤条被处理得柔软如皮革,但结构极其坚固。他试着用力捏,篮子纹丝不动。这是只有经年累月的手艺才能达到的质感。
“你,织,多久?”他用英语夹杂手势问。
女人看懂了,伸出双手。那是一双什么样的手啊——掌心和指腹布满厚厚的老茧,指关节粗大变形,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植物汁液。她先伸出三根手指,然后两手张开,一共八根手指。
“八年?”鲁智深猜测。
女人摇头,用阿姆哈拉语说了个词,然后在地上用藤条摆出“20”的形状。
二十年。
她拿起一根藤条,现场演示。枯瘦的手指在藤条间翻飞,快得出现残影。没有图纸,没有测量,全凭肌肉记忆。一分钟后,一朵精巧的六瓣花出现在她掌心。她将花放在鲁智深手里,做了个“送给你”的手势。
鲁智深握着那朵藤编花,突然想起少林寺的师父。师父教他醉拳时说过:最高深的功夫不在招式,在“骨子里记得”。这个女人的手艺,也刻在骨子里了。
但她无法在平台上注册,因为系统不认识她的语言。
“小王,”鲁智深站起身,“通知技术团队,四小时内我要一个解决方案。不需要完美翻译,只要能让不同语言的手艺人,能看懂彼此的作品,能完成交易。”
小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鲁智深手里那朵藤编花,又把话咽了回去。“是,鲁总。”
四小时后,工作站变成了临时作战室。
六个程序员盘腿坐在地上,笔记本电脑在膝盖上排开。电线像藤蔓一样爬满地面,连接到嗡嗡作响的服务器。空气中弥漫着咖啡、汗味和焦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机器翻译不可能。”首席技术官阿明摇头,他是内罗毕大学计算机系的博士,被鲁智深高薪挖来,“阿姆哈拉语属于亚非语系,和英语的语法结构完全不一样。别说四小时,四个月都训练不出可用的模型。”
“那我们不用文字翻译。”鲁智深在白板上画了个圆圈,“用图。”
所有人都看他。
“这个女人。”鲁智深指着蹲在角落的埃塞俄比亚编筐女工,她正安静地编着新的篮子,“她不会说英语,但她给我编了朵花。我看懂了。你们看——”
他举起手机,打开拍照翻译软件,对准藤编花。软件识别为“flower”,然后给出法语、西班牙语的翻译。“这是现在的思路:文字→文字。但如果我们换个思路呢?”
鲁智深在圆圈里画了朵简笔画的花:“图片→图片。一个伊朗的细密画师,画了朵花。一个埃塞俄比亚的编筐女工,也编了朵花。他们语言不通,但看到彼此的图,都知道这是花。”
阿明猛地坐直身体:“你是说......跨模态识别?不通过文字,直接做图像语义匹配?”
“对。而且不只是静态图。”鲁智深调出埃塞俄比亚女人编花的视频,“她有整套动作,从选藤条,到处理,到编织。这是她的‘语言’。一个越南的竹编匠,虽然语言不同,但看到这个视频,能看懂八成。”
工作站陷入沉默,只有服务器风扇的嗡嗡声。
“理论上可行。”阿明缓缓说,“但我们没有那么多标注数据。要让AI看懂编筐动作背后的‘语义’,需要海量的视频标注,每个动作都要标记出对应的‘意图’——这是选材,这是处理,这是起头,这是收边......”
“我们有人。”鲁智深打断他,指向窗外。
排队的队伍已经超过三百人。在烈日下,那些手艺人没有闲着。陶匠在用黏土捏制小样,木雕师在刻削木块,织布工在穿梭引线。他们用各自的手艺,无声地诉说着“我是谁”“我能做什么”。
“把他们的制作过程拍下来,让他们自己标注。”鲁智深眼睛发亮,“埃塞俄比亚女人虽然不会英语,但她会指——指自己选藤条的动作,我们再配文字。三百个人,就是三百个标注员,而且是世界上最懂这门手艺的标注员!”
阿明和程序员们对视,然后同时跳起来。
“给我摄像机!”
“我去写标注界面!”
“我需要一个更简单的视频上传流程!”
“鲁总,四个小时不够,至少需要......”
“那就通宵。”鲁智深看着墙上的钟,“明天太阳升起时,我要让那个埃塞俄比亚女人,在平台上看到伊朗细密画师的作品,并且能问他:‘这金色的颜料怎么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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