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秦可卿之死后续
作品:《红楼之贾府丫鬟要上位》 秦可卿的丧事,果然办得风光浩大,如同其生前一般,极尽哀荣,却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奢靡与诡异。
宁国府门前,起了一座高高的宣坛,请了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然后停灵于会芳园中,灵前另有五十众高僧、五十众高道,对坛按七作好事。
这般排场,耗费银钱如同流水。上好棺木、寿衣、旌幡、纸札,乃至僧道的衬钱、执事人的赏封,一应都是顶级的规格。
贾珍哭得泪人一般,恨不能代秦氏之死,自是发话“尽我所有”办理,底下人更是趋奉唯恐不及,采买用度,只求最贵,不问价值。
苏璃掌管的账房,成了这奢靡洪流的总闸口。每日里,宁府那边支取银钱的单子络绎不绝,名目繁多,数额巨大。采买上古奇珍楠木棺材的,定制江南顶级云锦寿衣的,置办赤金祭器的,打点僧道襯钱的,犒赏仆役的……每一张单子递到苏璃面前,她都需仔细核对用途、数量、估价,查验对牌印信,登记入册。
她心知这丧事花费远超常理,其中不知有多少人中饱私囊,但贾珍既发了话,凤姐又无力阻拦,她一个管账的丫鬟,更是无法置喙,只能严守本分,将每一笔账目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将各项开支分门别类,丧仪、祭品、僧道、人工、赏封,各立专账,数目、经手人、支取日期,一笔笔记得清晰可查。她知道,这奢靡的背后,是贾府日渐空虚的库银和不断累积的债务,这笔糊涂账,迟早有清算的一天,自己必须留下清晰的痕迹,方能在这未来的风波中,求得一线生机。
这日,贾珍又派人来支取一笔巨款,言明是用于请钦天监阴阳司择日,并打点内相戴权,为贾蓉捐个“龙禁尉”的前程。苏璃看着单子上那令人咋舌的数目,心中冷笑,这哪里是办丧事,分明是借机买官鬻爵,行贿钻营。她不动声色,查验了贾珍的对牌和手谕,又特意问了一句:“此事珍大爷可曾回过西府里老爷、太太们知道?”
那管事陪笑道:“珍大爷已遣人回过政老爷了,想必是准的。”
苏璃不再多言,依例登记画押,将单子收好,心中却记下重重一笔。贾府爷们这般胡作非为,奢靡无度,这艘大船,沉没是迟早的事。她更加坚定了暗中布局、另寻出路的决心。
丧事期间,宁荣两府人来人往,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亲友世交,车马轿子摆出去三四里远。府中仆役更是倾巢而出,迎来送往,置办酒席,忙得人仰马翻。凤姐作为内当家,更是忙得脚不点地,不仅要总理两府事务,还要协理宁国府丧仪,接待女眷,几日下来,便瘦了一圈,眼下的乌青比苏璃更甚。
这日,是首七第四日,正日子,宾客最多。凤姐在宁府灵前忙了半日,刚回西府想歇口气,就有丫鬟来报:“奶奶,来旺姐姐来了,说有要紧事回。”
凤姐揉着额角,不耐道:“什么事不能等会儿再说?”
话音未落,来旺家的已掀帘子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福了一福,道:“给奶奶请安。原不该这时候来扰奶奶,只是外头庄子上送来的几车粮食,因着路上耽搁了,今日才到。偏生这几日府里用粮多,库上存的米面眼看接济不上了,管粮的吴新登急得不行,让来回奶奶,看是现买些应急,还是怎的?”
凤姐一听,火气就上来了:“这点子事也来回我?库里没了,现去买就是!难道还让客人们饿着肚子不成?”
来旺家的忙道:“奶奶息怒。现买自然使得,只是如今市面上粮价一日三涨,又值丧事,采买量大,只怕……只怕要费些银子。吴新登的意思,是想请奶奶个示下,这采买的银子,从哪项下支取?是走公中的账,还是……”
凤姐柳眉倒竖,正要发作,平儿在一旁悄悄拉了她一下,接口道:“来旺嫂子,如今府里事忙,奶奶也乏了。这等小事,你让吴新登斟酌着办就是,总不好误了事。银子先从公账上支,记清楚用途数目,等璃姑娘核对了,再入账便是。奶奶,您看这样可好?”说着看向凤姐。
凤姐压下火气,挥挥手:“就按平儿说的办!快去!别在这儿杵着惹我生气!”
来旺家的连声应了,退了出去。
平儿这才对凤姐低声道:“奶奶何苦为这点事动气?来旺家的也是按规矩办事。如今府里用度大,各项开支混杂,她来问一句,也是怕账目上不清,日后麻烦。”
凤姐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引枕上:“我也知道。只是这千头万绪的,事事都要我来决断,真真是要了命了!银子像水似的淌出去,进项却不见多,长此以往,可怎么得了!”她说着,目光转向窗外,喃喃道,“如今还能拆东墙补西墙,若是哪天……”
她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忧虑却明明白白。平儿也沉默了,只是轻轻替她揉着太阳穴。
这一切,都被侍立在一旁、正准备汇报账目的苏璃听在耳中,看在眼里。她心中凛然,凤姐的焦虑,正是贾府财政危机的真实写照。连日常米粮采买都需要临时筹措银两,可见府中现金流已紧张到何种地步。而来旺家的在此刻来回此事,看似是尽职,但时机拿捏得如此之巧,难保没有试探凤姐底线、或者故意添乱的心思。府中这些积年的老人,心思叵测,可见一斑。
她上前一步,轻声将方才几笔紧要账目汇报了。凤姐心不在焉地听着,末了摆摆手:“知道了,你看着办吧,记得账目清楚就好。”此刻,她已无暇顾及这些细务了。
苏璃退了出来,心中更加沉重。凤姐这棵大树,已是内里空虚,风雨飘摇。自己依附其上,必须早做打算。
回到账房,她发现来旺家的竟等在那里,见她回来,脸上堆起笑:“璃姑娘回来了?方才奶奶吩咐买粮的事,还得麻烦姑娘这边登记一下,支取银子。”
苏璃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拿出支取簿,问道:“采买多少?按什么价支取?吴管事可说了?”
来旺家的道:“说是先买上等白米一百石,精细白面五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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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急。市价嘛……如今涨得厉害,只怕比平日要贵上三成不止。具体的,吴新登说他会去操办,姑娘只管按他报的数目支取便是。”
苏璃笔下顿了顿,抬眼看了来旺家的一眼,淡淡道:“嫂子,按规矩,支取银钱需有明细。这米面市价几何,采买何处,还须吴管事给个准数,立了单子,画了押,我这边才能登记支银。不然,账目不清,日后对不上,你我都有不是。”
来旺家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笑道:“姑娘说的是,是我心急了。我这就去让吴新登立单子来。”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苏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笑。吴新登是府里管粮的老管事,与来旺家的一向走得近。他们想趁着丧事忙乱,在采买上做手脚,虚报价格,中饱私囊,简直是司马昭之心。想浑水摸鱼?也得看她这关过不过得去!
果然,过了一会儿,吴新登亲自拿着张单子来了,上面写着米面的数量和价格,果然比平日市价高出近四成。苏璃接过单子,仔细看了看,却不急着画押,只道:“吴管事,这价格……似乎比市面上贵了不少?我前几日出府,顺道问过米行,好像没到这个数。”
吴新登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干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几日因着……府上大事,市面上粮价一日三变,又急着要货,价格自然要高些。再者,咱们府上用的都是顶好的米面,价钱本就贵些。”
苏璃心中明镜似的,却不点破,只道:“既如此,还请吴管事在单子上注明,是因急需且品质上乘,故价格从权。另外,采买回来,需有库房验收画押,单据齐全,我这边的账才能销。这是规矩,吴管事是老人了,想必清楚。”
吴新登脸色变了几变,见苏璃神色平静,眼神却锐利,知道这丫头不好糊弄,只得讪讪地应了,在单子上加了备注,画了押。
苏璃这才依例登记,支了银子,心中却记下了这一笔。府中这些蠹虫,已是无所不用其极,连丧事期间的急用粮款都敢伸手,可见风气败坏到了何种地步。这也更加坚定了她必须尽快为自己谋划退路的决心。
忙碌中,日子一天天过去,秦可卿的丧事终于到了出殡的日子。那日,送殡的队伍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从北而至,宁荣街一带,一条街白漫漫人来人往,花簇簇官去官来,说不尽那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作宫的气派。
苏璃作为内宅丫鬟,并未随行,只留在府中处理后续账目。她站在仪门内,听着外面传来的喧天鼓乐和哭声,看着府中瞬间冷清下来的院落,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她知道,这场奢靡的丧事,耗去的不仅仅是巨额的银钱,更是贾府所剩无几的元气和运势。风雨,就要来了。
而此刻,她最关心的,是前几日让一个小丫头悄悄送去“粤海记”打听南洋香料价格的信,不知是否有回音?她那本花样子册子上,又能添上怎样的一笔?这深宅大院外的天地,才是她真正的希望所在。她转身,快步走向账房,那里有她的战场,也有她通往未来的、渺茫而坚定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