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诶?这花怎么还流血了?

作品:《反派幼崽三岁半,爹不造反我来干

    庆隆帝一直在努力装晕。


    本准备打死都不醒,但听到这声巨响,他还是忍不住,眼睛悄悄睁开了一条缝。


    看到了一片飞灰。


    “??”


    他的乾元宫呢?


    怎么被灰尘包围了??


    “这……咳咳咳,这究竟怎么了?”孙尚书吸入了飞灰,连肺都快咳出来了,“宸安郡主还在那边,王爷快去瞧瞧啊!”


    “她好得很。”秦九州纹丝不动。


    正当孙尚书抬步,准备自己去那边找人时,又一声巨响传来——


    “砰!!”


    孙尚书顿住脚步,睁大眼睛:“这……难道是乾元宫,被拆了?”


    “什么?!”庆隆帝苍老的声音几乎变调。


    立刻垂死病中惊坐起。


    “朕的乾元宫!!”他爬起身,一把推开秦九州就往那边跑,“秦温软!住手!!”


    “再敢造孽,朕诛你九族!!”


    当飞灰渐渐散去之际,庆隆帝几人也到了乾元宫前。


    ——正殿倒没事,只有坚实的柱子与窗户门被砍断了点,还没塌。


    遭老罪的只有东侧殿。


    整座殿直接被拦腰锯断一样,塌了个彻底,砖瓦堆在一块,中间还掺着木头与桌椅床榻,一片废墟。


    也就比断壁残垣好了那么一点。


    温软深沉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劲了。


    秦九州将她抱起,顺口问:“怎么只塌了东侧殿?”


    温软深沉不语。


    问王?王怎么知道!


    明明一身牛劲儿都往正殿使的,结果只伤着东侧殿。


    正殿,墙角微脏。


    这是在挑衅她,还是意图引起她的注意呢?


    “本座知道了。”奶音藏着些微不可察的虚弱,“它是在挑衅本座引以为傲的战斗力,它在给本座下战书!”


    秦九州竟还真点了头:“不如给它点颜色瞧瞧?”


    温软立刻拿起法器:“退至本座身后——”


    “闭嘴!”


    庆隆帝声音暴躁,还隐含崩溃:“乾元宫给你住,现在立刻,马上住手!”


    秦九州松了脸色:“多谢父皇。”


    想开窗,得先开屋顶。


    想入主乾元宫,得先拆殿。


    当正殿得以保留下来时,庆隆帝心中会由衷升起无愧祖宗的庆幸,对于倒反天罡的接受度也会更高了。


    这是秦九州经验之谈。


    “诶?这花怎么还流血了?”孙尚书看着那边的花丛,“难道是成精了?”


    温软顿时精神一振:“快救本座的小妖精!”


    “小秦,速速传召无生!”


    花丛被拨开,露出一颗沾血的头。


    孙尚书辨认了好一会儿,大惊失色:“二殿下?二殿下!!快传太医!”


    “快把他移去殿里!”庆隆帝连忙吩咐。


    “还有气儿吗?”温软关心地问。


    孙尚书探了探:“有、有……”就是微弱到快没了。


    “哦。”


    “秦、秦……毒……”二皇子费力地张了张嘴,吐出的字眼却小到听不见。


    眼角落下一滴悔恨的泪水。


    早知秦温软这么疯,他就不该贪那几句口诀!


    天知道她为什么不控制法器攻击范围,连花都要杀啊!


    二皇子满身是血地被抬去了西侧殿内,整张俊脸格外苍白,还带着一丝清冷的破碎感。


    秦九州面露嘲讽。


    偷鸡不成蚀把米。


    活该。


    但该说不说,能从秦温软的轮回寂灭掌下活下来,他倒是有点东西。


    ——虽说秦温软的大部分内力都用在了乾元宫上,可寻常人只被余波扫到,都足以致命。


    老二的身手,必定不像他表露出来这样三脚猫。


    秦九州眸色微深。


    “庆隆你先等等。”温软喊住庆隆帝,“本座有事出宫一趟,你抓紧时间,先把你东西搬出去,等小孙的图纸过审,就得开始动工修缮了。”


    她倒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乾元宫可怜,不能再造再拆了。


    而是严肃的想起古代施工慢,平地起高楼那得等什么时候去?


    王的威严可不能等!


    所以委屈一下,暂住正殿,再算个风水宝地,叫小孙重建王殿。


    庆隆帝紧握双拳,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本想发怒,可看着不知为何,忽然脸色苍白,还声音柔软下来的小孙女,他还是软了些心肠。


    罢了,乾元宫先借给她玩玩,等她玩腻了,自然就走了。


    孙尚书是跟着温软两人离宫的。


    “郡主放心,老臣回去就画,一定叫您满意!”他声音带着些敬畏,“等皇上搬走,十日之内,必定修缮完毕,给您一个全新的乾元宫。”


    不敢惹。


    不能惹。


    得听话。


    温软强撑起力气,逼逼叨叨地跟他说起了自己的要求,严谨到墙角地缝用什么金粉。


    秦九州眼神扫过唯唯诺诺的孙尚书,眼神含笑。


    天下之主,难道还当真奈何不得一个会武功的小奶娃?


    不过是舍不得罢了。


    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听,武力值还高到恐怖,一言不合就拆宫,除了顺着还能怎么样?


    这就是独苗苗的底气。


    “小郡主!”


    宫外,追雪正静静候着,见他们出来,立刻上前禀报:“方才圣旨降下,昌平长公主府被封了,但长公主还被关在府内,谢小公子不知所踪。”


    安国公虽手握实权,但与昌平长公主感情素来好,并不介意吃软饭,所以他们一家人都住在长公主府。


    温软皱起眉:“小秦拐道,去长公主府。”


    秦九州抱着她,直接策马赶去。


    不知何时,天上竟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连同阴沉的天色叫人压抑。


    此时的昌平长公主府外,一片狼藉——是一些被安国公政敌煽动的百姓们上门来砸鸡蛋与黑狗血,为废太子抱不平。


    谢云归满身风尘地站在门前,眼神恍惚。


    他不过是去京郊看了看昏迷的姐姐,回来就变了天。


    父亲杀了废太子,下狱候审,连同母亲一起被夺了爵,受人唾骂。


    偌大京城,眨眼间便好像只剩他一人漂浮无依。


    “砰——”


    又一个臭鸡蛋往门前砸去。


    谢云归抬手接住,通红冰冷的眼睛直刺向那男人,竟吓的后者退后一步,瑟缩起来。


    “怕什么?”一个锦衣少年撑伞走来,嗤笑,“一个丧家之犬,还能再拿你如何?”


    “那就尽管试试。”谢云归声音冰寒。


    锦衣少年脸色阴沉下来。


    谢云归这张嘴,得罪京城太多人了,往日大家碍着安国公夫妻,不予计较,可现在还需要吗?


    “谢云归,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公之子,皇家外甥吧?”锦衣公子冷笑一声,“今日小爷心善,就给你醒醒脑!”


    “都给我上!打死不论!”


    话落,他身后的侍卫齐齐攻向谢云归。


    谢云归也不怂,以一敌多就打了起来。


    但他到底才九岁,又一路颠簸回京,体力消耗的厉害,在车轮战之下,渐渐便不敌了。


    “砰——”


    最后一拳落在他脸上,将他整个人仰面击倒。


    雨水混着血水落入坚毅而稚嫩的脸上,一片狼狈。


    “哈哈哈,瞧瞧,这可是当初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之子呢!现在?像条狗一样!”


    谢云归紧紧咬牙,眼神发狠地盯着面前人:“今日你最好弄死我,若我不死,来日死的就是你!”


    狼崽子一般阴鸷而仿佛豁出一切的眼神吓到了锦衣公子。


    “谁、谁稀罕与你计较不成?”他冷笑,“本公子等着你的下场!”


    届时落井下石才叫痛快!


    他带人匆匆离开。


    门前的台阶前,只剩谢云归一人。


    他却站不起来了。


    满身破损的伤口被雨水敲击着,竟泛出剧烈的疼意,疼的他眼角发酸。


    “吁——”


    勒马声响起。


    温软抬头看了一眼,瞬间严肃。


    下地拿到伞后,她不放心地叮嘱:“你们俩就待在此处不要走动,本座去去就来。”


    秦九州与追雪熟练点头。


    又要装去了。


    温软深呼吸一口气,用尽全身不多的力气,才不动声色地稳稳走去,为躺在台阶上的人撑起伞。


    谢云归怔愣发酸的目光里,多了一双精致的红色铃铛小绣鞋。


    头顶的雨似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