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蛇眼洞
作品:《寻洞九千九百九十九》 鸡眼洞真是找娘未着反惹一身毒。
那毒正如年付哥讲的,厉害的很,我算是亲身尝试了。
手背上那几个红疙瘩,到傍晚已经肿成“小彩灯”,又烫又硬,一跳一跳地胀痛。同时,蛛网般的红血丝爬满了小半条胳膊。喉咙里像堵了团沾了石灰的羊毛,又干又痒,胸口更是闷得发慌。
我得找凡海大爹看看。
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凡海大爹家。
凡海大爹此刻已吃完晚饭,没事正在屋前的石臼里捣药,见我“全副武装”而来,停下活来打量着我。
看见我这副模样,皱起眉,示意我坐下。
坐下后,他指着我的手,比划起手势问我。
“咋搞的?”
我一边“阿土”着,一边比划,指向烂石眼地鸡眼洞的方向。
“鸡眼洞?”
凡海大爹明白了,他不仅眉头锁得更紧,还带着惊讶。拿起我的手,在手背上的硬疙瘩边缘按了按。我痛得差点叫出来。
“你咋跑那鬼地方去了?这毒……是‘石痈’,沾了那洞里‘病气’长的。年头久了,毒都渗进石头缝里了,人一靠近,气血旺的、身上有破口的,最容易招上。”他比划着告诉我。
他一边比划着,一边从屋里拿来个扁扁的旧锡盒。
打开,里面是黑绿色的、散发着浓烈辛辣气味的药膏。他用木片挑了一大坨,厚厚地敷在我手背的疙瘩上。药膏触及皮肤,先是针扎似的刺痛,紧接着一股清凉压了下去,那灼热的胀痛竟真的缓和了起来。
“只能暂时压一压,拔不了根。”
凡海大爹一边敷药,一边比划。
“这‘石痈’毒,跟那洞里的石头疙瘩是一路的,怨气缠着病气,光用药不行。你得离那洞远远的,最好……去太阳底下晒,去活水边上冲,用天地间的‘生’气,慢慢磨掉它带的‘死’气。不过你这拖了功夫,毒走得深了,怕是要遭好些日子的罪。”
我默默点头,表示明白。
敷好药,他扯了块干净布给我包扎上。我趁机从怀里掏出那小块从鸡眼洞疙瘩里弄出来的深蓝色土布片,递到他眼前。
凡海大爹接过布片,捻了捻。
又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摇头:“普通的土布,有些年头了,染的靛蓝,早年寨子里不少人家自己织自己染。这颜色……倒是耐磨,下地干活的男人家常穿。”
他抬眼问我:“洞里捡的?”
我点头,比划着,问是不是以前有人进去过,出了事。
凡海大爹沉默了一会儿,把布片还给我,随后比划道:“鸡眼洞那地方,邪性,一般人躲都来不及。不过……早些年,寨子里倒真有过一桩事。”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
“我还没来这寨子的时候,就发生的。说是个闷头青。家里穷,说不上媳妇。后来不知听哪个讲,说鸡眼洞深处有以前炼硝的人丢下的‘宝贝’,能换钱。那闷头青大概是想钱想疯了,真就一个人摸了进去。”
“后来呢?” 我急切地比划着问。
“后来?人就没出来。”
“寨里人组织进去找,没见着人,就……就在一处石壁底下,捡到一只烂得只剩个鞋底子的粗布鞋,还有……半截被石头压住的裤腿,颜色就是这种深蓝粗布。人,是半点影子都没看到。那洞里的‘鸡眼’疙瘩,倒像是比平时更‘肥’了些。有人说,那是把人的血肉‘吸’进去长了。打那以后,就再没人敢提进鸡眼洞寻宝的事。”
深蓝粗布裤。被石头吞掉的人。
我捏着手里冰凉粗糙的布片,心底发寒。这应该不是娘的吧!是被大水冲进去的谁家不要的破布破鞋吧!鸡眼洞的“眼”,还真是毒眼、病眼,真是个“吃人”的眼。
“你找这个,是不是……”
凡海大爹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望川,我知道你找你娘。可这些洞,一个比一个邪乎,一个比一个吃人不吐骨头。鱼眼、猫眼、鸡眼……这烂石眼地一圈,因为不是个好地方,所以才被叫烂石眼。你娘……唉,真是邪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这话说到我心坎上,像根针,扎进我心里。
是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娘失踪那天,就是朝着这片“眼”字洞环绕的薄刀地去的。她是不是也像那“闷头青”一样,消失了呢!但老实巴交的娘,怎会去洞里呢?娘不可能去洞里寻宝呀!
“大爹!”
我比划着,神情恳切地问他:“那蛇眼洞、白眼洞、青光眼洞,您还听过啥说法没?特别是蛇眼洞。”
凡海大爹看着我固执的眼神,知道我还要去这些洞里寻找。就无奈地咂咂嘴,想了想:“蛇眼洞……在烂石眼地最隐蔽的地方,周围长满了刺丛、草丛。听说那洞不深,但里头七弯八拐,岔道无数,真不怪叫蛇眼洞。那洞的‘眼’,是‘迷眼’。”
“迷眼?”
“嗯。不是毒,也不是勾魂。是说进去的人,容易迷路,看东西花,分不清方向。好好的路,走着走着就变了;明明看着是出口,走过去就变成了死墙;听见水声,找过去啥也没有。更邪的是,有人说在里头看到过蛇影子,不是真的蛇,是石头上、阴影里的纹路,看着看着就像活过来一样,扭来扭去,能把人看晕,看疯。传说也有胆大的人进去过,出来就胡言乱语,说洞里全是蛇,墙上地上都是蛇眼睛盯着他。没多久,那人就疯了,见着绳子弯弯的东西就怕。”
迷路?幻视?蛇影?
这又是一个不一样的洞,娘会不会就迷失在那里。鱼眼洞没有,猫眼洞也没看见,鸡眼洞更是没见踪影,会不会就在蛇眼洞呢?
我不再多想了。
有没有进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但我还是要了解清楚这个洞的底细。于是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缠着凡海大爹,没完没了的比划。
“那……还有人在那洞里出过事吗?像我娘那样年纪的女人?” 虽然凡海大爹已经说了有人进去过出来就疯了。但我还是不死心,我想知道更多的情况。
凡海大爹缓缓摇头:“没有了。不过……蛇性淫,人常说,蛇妖常化美女惑人。那蛇眼洞的‘迷’,保不准也会这样。”
从凡海大爹家出来,天已大黑。
手背上的药膏果然管用,凡海大爹果然有两把刷子。手背上的灼痛和奇痒明显缓解了。我朝着家走去。
家里,爹和望梁早已吃过晚饭。
爹坐在门槛上砸吧着旱烟,烟锅的红光在黑暗里一明一灭。
我没跟他们说我中了毒,也没提凡海大爹给我说的蛇眼洞的事。
只有六个“眼”字洞在我脑里不停地翻转,娘究竟在哪里,在不在洞里的疑问不停翻转?
鱼眼洞已经找了没有,猫眼洞也没有,鸡眼洞也没有,就看剩下的三个带“眼”字的洞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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