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崔琰毒计暗生
作品:《治愈暴君后,被他囚禁了》 日光城王宫的露台。
崔琰独自立在那里,衣袍几乎与渐浓的夜色融为一体,只有手中那份来自前线的密报,在指尖留下冰凉的触感。
战报上的字迹工整而冷酷,详细罗列了近期的战损、受阻的攻势、以及越来越频繁的“南朝小股部队袭扰粮道”、“敌军抵抗顽强,疑似战术调整”等字眼。
初期那种摧枯拉朽、攻城拔寨的快意,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泥泞的僵持,是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肉代价的钝痛。
“鹰嘴崖强攻三日,伤亡逾千,未能突破。”
“青石峪发现南朝新筑垒寨,结构刁钻,强攻不利。”
“一线天东口敌军防御森严,侧翼山崖疑有伏兵,我军斥候多次有去无回。”
……
没有势如破竹的捷报,只有冰冷的消耗数字和受阻的箭头。
萧玄的龙旗,像一根淬毒的钉子,牢牢楔在了西境军狂飙突进的路上。
“萧玄……果然是你。”
崔琰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风里。
他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腰间那枚温润的旧玉佩——那是江南烟雨的气息,是精心算计却终究落空的不甘,是悬崖边上沈沐最后望向萧玄那一眼,烙在他心底永不能愈合的伤疤。
“反应如此之快,手段如此果决……倒是比当年在朝堂上,更添了几分铁血。”
他嘴角扯起一丝极淡的、毫无温度的弧度,像是欣赏,又像是更深的厌憎。
这份欣赏,源于对手的强大证实了他选择的艰难与价值;
这份厌憎,则源于这强大再次横亘于他的野心之前,源于萧玄总能得到他求而不得的一切——无论是江山权柄,还是……那个人。
这僵持,非他所愿。
西境新立,底子本就不厚,连番征战虽凭借奇袭取得先机,但国力、军备、粮秣储备,如何能与经营百年、地大物博的南朝相耗?
时间,并不站在他这边。
萧玄显然看准了这一点,摆明了就是要用国力碾压,用资源慢慢绞杀他刚刚点燃的野火。
必须破局。
而且,必须是从萧玄最痛、最无法防备的地方下手。
就在这时,心腹韩七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低声禀报:“王上,北戎密探传讯。南朝派往北戎的医疗主官……是沈沐。呼延律对其极为倚重,北戎疫情似已得控。”
沈沐。
这两个字像一把淬毒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崔琰心中最阴暗疯狂的闸门。
他摩挲玉佩的手指蓦然顿住,然后,缓缓收紧,用力到指节发白,几乎要将那玉石捏碎。
沈沐……在北戎,在呼延律的身边。
一个恶毒而精巧的计划,几乎在瞬间成形。
萧玄的软肋,从来都只有那么一个。以前是,现在依然是。
若能拿下沈沐,便等于扼住了萧玄的咽喉!
届时,无论是要挟其退兵、签订城下之盟,还是在其阵前虐杀沈沐以彻底击溃其心智,甚至让萧玄拿命来交换……
主动权将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远比在这该死的战场上一点点消耗要有效得多!
而且,北戎……呼延律那个情种,对沈沐抱有何种心思,他崔琰一清二楚。或许,这还能成为一石二鸟,甚至一石三鸟的妙棋。
他倏然转身,眼中闪烁着幽冷而兴奋的光芒,那是一种即将实施报复、搅动风云的恶意快感。
“韩七。”
“属下在。”
“挑选身手最好、最机敏的死士,立刻潜入北戎。” 崔琰的声音压得很低,语速却快而清晰,“
目标:南朝医官沈沐,记住,要活的,毫发无伤地带回来。此事绝密,不惜代价。”
“是!” 韩七毫无迟疑,领命而去。
沈沐身边或许有护卫,但医者仁心,总有疏漏之时。北戎正值大疫,混乱是最好的掩护。
——
然而,数日之后,韩七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时,带来的却不是好消息。
“王上,”韩七的声音比往常更沉,几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派往北戎的第一批人手……失联了。
我们在边境的接应点,未能等到任何一人返回。按最后传递的暗号看,他们已接近目标区域,但随后……再无音讯。”
崔琰正在沙盘前推演的手指微微一顿,抬起了眼:“失联?”
他脸上并无太多意外,眼底却掠过一丝评估的幽光,“一个都没回来?”
“是。” 韩七头垂得更低,
“第二批增派的人手传回更明确的讯息……他们甚至未能靠近沈沐所在的王庭核心营地。
外围便有极其高明的暗桩,身手与路数,绝非北戎风格,倒像是……南朝皇室禁中传闻的‘影’卫。
我们的人刚有异动,便被察觉、驱逐,甚至……清除。对方手段干净利落,没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痕迹。”
“影卫?”
崔琰缓缓重复,嘴角扯起一个冰冷而了然的弧度。
“呵,萧玄……倒真是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重,把贴身的影子全派出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笑声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只有一片深沉的寒意。
计划的第一步,便碰上了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铁壁。
直接针对沈沐本人的劫持,在那些如同附骨之疽、专精暗战保护的“影”卫面前,显然难以轻易得手。
崔琰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落到沙盘上,只是这一次,他看的不是北戎,也不是西境前线,而是那片位于更南方的、层峦叠嶂云雾缭绕的区域。
“韩七。”
“属下在。”
“我们南边的那些‘老朋友’,最近可还安分?他们想要的‘路’和‘风光’,本王或许……可以提前给他们看看了。”
崔琰的声音很平静,却让韩七感到一阵寒意。
“王上是想……借苗疆之力?”
韩七瞬间明悟,苗疆秘术诡异莫测,擅长用毒、驱虫、幻障,于山林瘴疠之地更是如鱼得水,正是对付精锐护卫、进行非常规劫掠的利器。
且他们与中原隔阂甚深,行事难以追踪。
“不是‘借’,”崔琰纠正,指尖轻轻点了点沙盘上北戎与南朝交界处那片地形复杂的区域,
“是‘请’。请他们帮忙,‘请’一位贵客来西境做客。
告诉他们的首领,本王不但允他们‘借路’,事后更可开放边境互市,许其所需药材、盐铁流通。而他们要做的……”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算计的精光:“派出他们最顶尖的‘鬼师’和‘山鬼’,配合本王最精锐的死士,深入北戎。
不必强攻,只需制造足够的、针对性的混乱——比如,一场看起来像疫情反复的‘意外’,一次针对北戎某个重要部落的‘袭击’,或者,在沈沐可能途经的归路上,布下他们最拿手的‘迷雾’和‘幻术’……
本王要的,不是正面击溃那些影子,而是让他们顾此失彼,露出稍纵即逝的破绽。只要一刹那,就够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北戎的位置,仿佛已经穿透了千里之遥,看到了那个正在灯下研究药方、或是在病患帐中忙碌的清瘦身影。
“沈沐……”崔琰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胸腔中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恨意与一种扭曲的渴望。
得到他,便能捏住萧玄的死穴;
毁了他?不。毁掉这样一件“珍宝”,太过暴殄天物,也太便宜萧玄了。
他要的,是让这件“珍宝”为他所用,成为刺向萧玄心脏最锋利也最痛苦的一把软刀。
或许,在漫长的掌控与驯服中,他能重新打磨出江南烟雨里那份短暂错位的温存假象……谁知道呢?
无论如何,这个人,必须握在自己手中!
“此事绝密。”
崔琰看向韩七,语气森然,“你亲自去南疆接洽,细节反复推演。本王要确保,万无一失。
告诉苗疆的人,本王要活口,毫发无损的活口……”
“属下遵命!”韩七凛然应命,深知此事重大,躬身缓缓退入阴影之中。
露台上,又只剩下崔琰一人。
他重新望向南方,那里有与他僵持不下的萧玄,有他志在必得的江山,而如今,又多了一个他必须攫取的目标。
萧玄,你的战术高明,本王暂且佩服。
但很快,你就会明白,有些战场,无关千军万马。有些胜负,系于一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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