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马上过石桥，转身回到金属门前，用力一脚踹了过去。门一下子碎了，石头乱飞，灰尘扬起。


    屋里很空，很安静。中间立着一块断掉的石碑，上面有个“赵”字，但后半被削掉了，痕迹很旧。


    他一眼就看到地上有个人影。


    那人穿着灰袍，胸口插着一块断掉的晶石，已经死了。可他的手还紧紧抓着一块玉牌，手指都发白了，像是死也不肯松开。


    他走过去，蹲下，直接掰开尸体的手。动作很快，没犹豫。玉牌露出来，正面写着两个字：“玄天”。背面有一行小字：“门已启，速入，宝在第三层”。


    他看了两秒，把玉牌收好，站起来。


    空气里有股烧焦的味道，应该是阵法炸了留下的。刚才那道红光就是从这屋子里冲出去的，屋顶还有裂口，边缘发红，像还没凉透的铁。


    他知道，封印要开了。这不是普通的机关，是界源珠在震动，说明已经有三股势力找到了这里。


    不能再等了。


    他转身出门，脚步加快。刚走到外面，戒指突然有点发热。不是警告，是回应——仙府里的九转凝魂草动了一下，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他停下，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金属门。


    门缝里有一点红光，一闪一亮，像心跳一样。


    他不再多想，往右一拐，走进一条风很大的通道。里面黑，风呼呼吹，撞在岩壁上发出嗡嗡声，还带着一股腥味，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吸。


    他不怕。越危险的地方，别人越不敢来。他要的就是这条路。


    走了大概一百步，地面开始往下斜，又湿又滑。他放慢脚步，用神识探路，仔细扫过两边墙壁，没发现有人。


    正准备继续走，腰间的戒指猛地一震。


    他立刻停下。


    不是危险信号，也不是灵草报警。是仙府里的囚笼出事了。


    他心念一动，打开仙府。药圃旁边，午影缩在笼子里，脸色发青，满头冷汗，身体发抖，靠墙喘气。


    他皱眉，冷冷开口：“怎么了？”


    午影艰难抬头，声音哑：“你……种在我体内的东西……动了。”


    他眼神一沉。本源之力一向稳定，除非外面有很强的波动拉它。


    他走到栏杆前，伸手贴上去。指尖传来一丝震动——界源珠在回应某个存在。


    “说清楚。”


    “我……魂脉像被针扎，一阵一阵疼……”午影咬牙，“还有……我听见声音了……”


    “什么声音？”


    “有人在念咒……很轻……从地底下传来的……”


    他眼神变冷。


    地底？


    他马上退出仙府，低头看脚下的地面。这里的地脉本来就不稳，加上封印松动，可能真有什么被吵醒了。


    他蹲下，手掌按住岩石。灵力顺着地脉往下探，一直深入三百丈。


    三秒后，他发现了异常。


    下面三百丈处，有一团能量在转，不强，但很有规律——每七次呼吸跳一次，每次跳都会让空间轻轻晃一下。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


    是人为设的阵眼，正在启动。


    他收回手，站起身。


    看来“宝在第三层”是真的。但这所谓的宝，可能不只是机缘，更可能是陷阱，等着人自己送上门。


    但他不能退。


    线索有了，敌人也来了。这时候跑，等于把主动权让出去。


    他抬头看着前方的黑暗通道，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风更大了，吹得衣服啪啪响。两边岩壁上有模糊的纹路，像是刻过的符文，时间太久，看不太清。他认不出是哪个门派的，但能感觉到上面有压制的力量。


    越往里走，越冷。


    呼吸冒白气，手指开始僵。他没停，反而走得更快。


    又走了五十步，前面突然出现一个断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只有一条石桥横跨过去。桥很窄，不到三尺宽，边上全是裂缝，随时会塌。


    桥对面有一扇石门，挂着一块铜牌，生了锈，还能看出四个字：禁入三层。


    他嘴角微微一扬。


    果然是这里。


    他刚想踏上桥，戒指突然剧烈震动。


    这是真正的警告。


    他立刻后退半步。


    就在那一瞬间，石桥中间裂开，一大块石头掉了下去，砸进深渊，连声音都没有。


    他眯起眼。


    这桥有问题。不是老化的，是被人故意设了机关。只要踩上去，就会触发断裂。


    但他不信只有这一条路。


    他退回崖边，用手摸两边的岩壁，仔细找有没有机关。


    五分钟后，左边墙上一个凸起引起他的注意。形状太规整，不像天然的，倒像是个拉杆。


    他用力一拽。


    咔哒。


    一声轻响。


    头顶传来机械转动的声音。


    接着，崖壁侧面滑开一道暗门，露出一条盘旋向下的窄楼梯。


    他看了一眼断桥，冷笑一声，转身走进暗门。


    楼梯绕来绕去，走了七八圈才到底。出口是个密室，四面墙都是青铜做的，墙上画着星图，复杂又神秘。中间有个祭坛，上面放着一个石盒。


    盒子没锁。


    他走过去，伸手打开。


    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不意外。


    因为盒底刻着一行字：


    “真宝不在盒，而在见宝之人的心中。”


    他盯着这句话，嘴角一扯，低声笑了：“装神弄鬼。”


    合上盖子，他看了看四周。密室是封闭的，除了来的路，没有别的出口。


    但他知道，真正的入口还没出现。


    他走到祭坛前，把手放在原来放盒子的地方。


    慢慢注入灵力。


    一秒。


    两秒。


    祭坛缓缓下沉，地面裂开，一道光柱从地下升起。


    光里浮出一扇虚影门，上面三个字清晰可见：


    第三层。


    他看着那扇门，右手紧紧握住腰间的裂空古剑。


    就是这里。


    他一步迈出，准备穿过那扇门。


    就在这一刹那，戒指又震动了。


    这次不是警告，是召唤。


    仙府里，界源珠自己转了起来，投出一幅新图。原来的三个红点外，多了一个蓝点。


    蓝点在他身后，正快速靠近。


    他回头，看向楼梯入口。


    脚步声响起。


    一个人影出现在上面。


    灰袍裹身，脸上蒙着布巾，手里短刀还在滴血。


    他眯起眼。


    这不是午影。


    是另一个“灰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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