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蜗居之求
作品:《象牙塔之波》 回来的那个晚上,清点完从老家带回的各种特产后,顾明远拿出一袋糍粑和红薯,准备送给楼下的钟德君。因为钟德君最近和堂妹吴雅洁闹腾得厉害,吴雅娟老大不高兴不情愿给钟德君。顾明远不顾吴雅娟的反对,执意拎着东西来到楼下。
推开钟德君那扇吱呀作响的房门时,一股浓烈的酒气混着泡面味扑面而来。钟德君一个人瘫坐在地上,面前散落着半瓶白酒和几个吃剩的牛肉干包装袋。屋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将他的影子模糊地投在斑驳的墙面上,显得格外落寞和冷清。
“怎么?老婆又回娘家了?”顾明远蹲下身,从桌底拽出那个老旧的电炉盘。
“爱回不回!”钟德君仰头灌了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也懒得去擦。
电阻丝渐渐泛红,顾明远将糍粑仔细地串在筷子上。焦香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漫开来,暂时盖过了那令人不适的酒气。
“肯定是你小子又在外面拈花惹草,把雅洁给气跑了吧?”顾明远递过烤得金黄的糍粑,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眼神里却透着关切。
钟德君咬了一大口焦香的糍粑,烫得满嘴呵气,含糊不清地嚷道:“他妈的都四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跑就跑了呗。”话虽如此,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却没逃过顾明远的眼睛。
顾明远突然起身夺回剩下的糍粑,作势要往垃圾桶里扔:“我可告诉你,戏演多了,小心砸了饭碗。”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德君,雅洁除了嘴巴厉害些,这四年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就因为孩子的事,你们就这样隔三差五地闹腾?”
昏黄的灯光下,顾明远的眉头紧锁,语气愈发恳切:“外面的花花草草再好,能给你一个家吗?能在你喝得烂醉时给你煮醒酒汤吗?德君,听我一句劝,好好把雅洁接回来,两个人正经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浇得钟德君酒意醒了大半。他望着眼前这个相识多年的老友,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和愧疚。他何尝不知道顾明远这是真心为自己好?他低下头,手指摩挲着酒瓶,良久才叹了口气:“好吧,你是墨索里尼,总是有理”,作为回报,他给顾明远透露了教工宿舍楼即将动工的消息。
顾明远三步并作两步赶回家中,迫不及待地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吴雅娟。他推开门的动作都带着几分轻快,连那吱呀作响的门轴声此刻在他耳中都变得悦耳起来。
吴雅娟正在轻轻拍着摇床里的安安哄她睡觉。顾明远的兴奋表达似乎并没有引起她的激动。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在逼仄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声音平静得近乎冰冷:"有什么好激动的?不过是准备打工而已。这破屋子,咱们至少还得熬上两年。"
她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顾明远心头,方才还熠熠生辉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女儿安安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衬得这狭小的空间越发寂静得让人窒息。
两个礼拜后的一个傍晚,二姐顾小满忽然从乡下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做通了婆婆的工作,自己可以来武汉帮忙照看侄女安安。
顾明远高兴得手中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砧板上,清脆的声响惊动了正在哄孩子的吴雅娟。
当听说顾小满能够来武汉,吴雅娟脸上浮起了喜色。最近,方姨家里出了点事急着赶回老家,母亲万素琴血压很不稳定,谁来照看女儿安安便是摆在这对夫妻面前的头等问题。现在,顾小满总算可以成行,这无异于给两人卸掉了心头之患。只高兴了片刻,吴雅娟忽然叹了口气:“来了住哪儿呀?”
顾明远环顾这个由库房改成的蜗居,拢共也不过十六平方米,逼仄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物什,折叠餐桌支开后连转身都觉得困难。眼前的景象,让顾明远有些头皮发麻。
吴雅娟咬着嘴唇说道:“要不...让你二姐暂住我爸妈那儿?”
“妈现在血压高得都有些神经衰弱,这怎么行呢。要不将就挤一下?德君说宿舍楼建设进度挺快的。”
“净听他瞎忽悠,再怎么快也得一年半载的。这么小的地方住四个人,怎么挤?”吴雅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顿了片刻看着顾明远说道:“雅洁在总务,对学校房产的信息掌握得多,要不我们问问她去?”
事不宜迟,两人也顾不上正在熟睡的女儿,一路小跑赶到了顾明远的教研室,抄起电话给吴雅洁打了过去。这一打不要紧,吴雅洁那边还真传来了一个好消息:“我正准备明天上班告诉你呢。外语系一对夫妻马上出国,学校要求他们将现在的一室一厅腾退出来。”
吴雅娟原本黯淡的眼神却骤然亮了起来,仿佛在茫茫黑夜中突然看到了一线曙光。顾明远得知这个消息后,一时也有些恍惚,仿佛沙漠中的旅人突然看到了一片绿洲。逼仄的房间里,先前沉重的氛围在这一刻被悄然打破。
高兴过后,顾明远忽然问道:“现在粥少僧多,我们能拿得到吗?”
“我就不喜欢你关键时不自信的样子。你是破格副教授啊,怎么就不能?”
“这和自信不自信没关系。去年破格了五位,这你是知道的,凭什么只给我们?”
顾明远这样一说,吴雅娟刚才的兴奋劲顿时萎靡了下去,眸中的光彩也黯淡了几分。低头思忖片刻,忽然又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目光再次如火炬般明亮起来:“对了,干脆让我爸出面。只要他打个招呼,这事肯定能成!”
“别找你爸。”顾明远遽然打断她,语气又快又急,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般。他的眉头紧紧蹙起,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那是一种混合着自尊、敏感和抗拒的复杂情绪:“破格提拔副教授的事,那些人背地里说得有多难听,你又不是不知道。”顾明远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说什么我顾明远一切都是靠着老丈人的面子。这次若是再让你爸出面,岂不是坐实了这些闲话?”
他转过身去,目光落在窗外,声音却带着一种固执的坚持:“我宁愿继续住在这个库房里,也不想再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我是靠着岳父才有的今天。雅娟,你能明白吗?”他的话又急又重,仿佛要将积压在心头许久的郁结一吐为快。房间里一时静默无声,只有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哎呀,你管这么多干嘛。是自尊心只要还是房子重要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什么清高。有这么好的老爸不用,傻呀?”吴雅娟激动起来,说话如同机关枪似喷出火花。
顾明远敏感的神经被吴雅娟的话刺激得刺啦作响,他重重地将钥匙串砸在鞋柜上,声音像是炸开的炮竹:“都四年了,破格副教授他们说我是吴家女婿,做教研室主任他们说有老丈人打招呼。你还嫌我被人编排得不够吗?告诉你,我顾明远不愿意靠着别人谋取什么功名利禄,你懂不懂?”
吴雅娟没料到顾明远会发出如此大的无名之火,一时被他的气势慑住了,嘴唇微微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在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钟德君他手里提着的一箱“娃哈哈”走了进来。吴雅娟抱起安安回头就走,甩下一句:“你可别指望我去劝雅洁,你们的事我管不了!”
顾明远尴尬地搓着手,给钟德君使着眼色。钟德君却笑嘻嘻地说道:“雅娟你想多啦。我过来是给你们送好消息的。”
吴雅娟停下脚步回头狐疑地看着钟德君:“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钟德君得意地将刚才陪孟超喝酒时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夫妇二人。
顾明远苦笑出声来:“这算什么好消息,你夫人刚才已经告诉我们啦。”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顾明远看了吴雅娟一眼,赌气地说道:“她不是有个好爸爸的嘛。”
钟德君知道顾明远自尊心极强,素来对吴若甫的帮衬很是反感,便拍了拍自己日益涨大的啤酒肚说道:“这事不需要动用老爷子的。可以找其他人呀。”
顾明远知道他的脑瓜活络,赶紧将他按在小凳子上催问。吴雅娟态度重新将安安放进摇椅,主动给钟德君倒了一杯白开水。
“你们知道吗,老梅梅大镛也在打这套房子的主意呢。”钟德君的话让夫妻二人一下子又沉到了水里。
“不对呀,我记得梅教授不是有房吗?”顾明远声音陡然提高。
钟德君冷笑:“人家儿子马上结婚。他是想为儿子弄一套房子的。他和许书记什么关系,你们应该是清楚的吧?”
吴雅娟有些着急:“那怎么办呀?”
顾明远说出了总务处长朱政华的名字。钟德君嗤笑了一声:“他是个老滑头,找他屁用。要找就得找能够拍板的人呀。”
“谁能拍板?”
吴雅娟脱口而出:“孟超分管总务,应该可以。”
“还是雅娟明白。”钟德君趁机拍了一下吴雅娟的马屁,顺带出一句请她帮忙将滞留娘家不归的堂妹劝回来,吴雅娟翻了个白眼:“先不说这个。你就告诉我们怎么能够让孟超点头。”
钟德君点子多,叽哩哇啦讲了一通自己的主意。
虽然十分的不情愿,顾明远下班后还是被吴雅娟强行拉进了中南商场。烟酒柜里"黄鹤楼1916"香烟的金色包装在射灯下闪着刺眼的光。看到价签上那个触目惊心的数字,顾明远的胃里像坠了块生铁,指节猛地僵住——这几乎相当于他几十节的课时费。吴雅娟心疼得指甲几乎要掐进他手臂,催着他赶紧下决心。最终,顾明远挪开眼,向服务员指向了旁边中档的"黄鹤楼"。吴雅娟见的场面多,觉得两条烟很难打动孟超,便自作主张又要了两瓶"白云边"。
结账时,收银机的声响像是鞭子不停地抽打夫妻二人的心。
两人从钟德君那里打听到了孟超今晚没有应酬的消息,决定立即采取行动。
暮色渐沉,两人像即将行窃的盗贼,屏住声息蛰伏在房间里等待出门的时间。筒子楼里各家炒菜声、电视声、小孩哭闹声混成一片,对夫妻二人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看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吴雅娟不停催促早点出门,顾明远站在窗口侧耳听了半天后说道:“下面还有不少人在散步呢,要不...再等等?”
吴雅娟甩开他的手,目光坚毅得让顾明远心惊:“等什么?再等下去,只怕梅大镛的儿子已经住进了咱们的房子。”说罢,将装有烟酒的帆布包挂在了顾明远的肩上。
两人刚走到楼梯口,忽然听见肖志阳尖细的嗓门盘旋着上升,吓得夫妻二人慌不择路退回屋内。顾明远后背紧贴门板,听见自己心跳如同擂鼓一般。又过了半天,确信楼梯没有动静后,两人这才蹑手蹑脚出了门。
月光被竹林撕割得支离破碎。两人像做贼般贴着墙根潜行,帆布包蹭过灌木丛沙沙作响,吓得他差点脱手。刚摸到孟超家楼下,二楼突然爆发的开门声惊得他膝盖发软,条件反射蹲下系鞋带时,发现自己的手指抖得根本捉不住鞋带。到达孟超家所在的五楼时,顾明远的衬衫已经湿透,黏在背上像层冰冷的第二层皮肤。
看清来人,孟超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当顾明远下意识护住鼓胀的背包时,孟超嘴角动了动,故意提高音量说道:"哎哟,是雅娟你们呀。"
那是说给正在里屋的老婆韩梅听的。韩梅顶着面膜走了出来,看见是校长女儿,赶紧"刺啦"一声撕掉面膜:“雅娟可是稀客啊”,说罢,韩梅亲热地挽住吴雅娟,却明显感觉对方手臂肌肉紧绷。
顾明远盯着茶几上的水渍圈,吞吞吐吐说出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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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韩梅嘴快,大咧咧地说道:“给谁不是给呀,直接给雅娟不就得了?”
孟超皱了皱眉:“你先回屋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他们商量。”
韩梅瞟了一眼顾明远带来的帆布包,用力掐了一下孟超的肩膀,扭动着水桶般粗的腰走进了里屋。
孟超一脸为难地说出了梅大镛要房的事。吴雅娟一听就急了:“他儿子当年是学校安排进校的,现在还要房子,这不都占全了嘛!”
孟超心中冷笑:你不也是靠着你爸进来的吗?嘴上却笑得亲热:“话虽这么说,他儿子现在可也是副处长了。”
看见顾明远满脸焦急的样子,孟超继续加大了力度:“关键是,老梅正在做许书记的工作。”
看着夫妻俩瞬间失望的脸色,孟超心里暗喜。其实,从顾明远说出来意的那一刻起,孟超就已经有了主意。最近,自己“校长助理”转成“副校长”的大事到了要见分晓的时候,吴若甫关系硬实,他以前答应过的助攻还没到位呢。正好,借这个机会给老校长一点甜头,让他再为自己在上头点点火。
孟超故意将难度作了一番欣然,忽然抬起头来:“这样吧,看在吴校长的面子,你们容我再考虑几天吧。”
吴雅娟脸颊上绽出两朵花来,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顾虑:“孟校还考虑啥呀,这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嘛”,说完,拉开背包的拉链,把鼓囊囊的布包放在茶几上。
孟超早已看出了礼物的成色,心中并没有收下的意思,便起身板着脸推挡。里面一直在谛听动静的韩梅闻声出来嗔道:“你也是的。雅娟难得来一次。收就收下呗,赶紧把事给小两口办了得了,免得吴校长操心着急的。”
孟超夫妻俩嘴里对自己的无视以及时不时抬出“吴校长”的做法,让顾明远的心中五味杂陈:原来在所有人眼里,他顾明远的人生似乎就是个无限循环的莫比乌斯环,怎么转都绕不开"吴若甫"这三个字啊。
看见孟超点头的吴雅娟连忙拽起愣在原地的顾明远起身告辞。下楼时,顾明远两腿有些发软,帆布包轻了,心里却变得无比沉重。
顾明远夫妇的脚步声刚消失在楼道里,韩梅急不可耐地扯开布包。当她看清只是两条中档“黄鹤楼”和两瓶"白云边"时,嘴角不自觉地下撇:"就这么点破烂玩意呀。"
正要起身将布包塞进储物柜,孟超劈手夺了下来:"糊涂",孟超的手指在布袋上掐出几道深痕:"老吴家的东西是能随便收的?”
韩梅还想争辩,孟超已经拎起布袋大步走向门口,将“我去去就回”五个字咬得极重。
夜风卷着落叶扑打在孟超脸上。快要接近吴若甫家时,孟超停下脚步,转身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再出来时,手中多出了一个装有上等龙井的盒子。
门开时,吴若甫的老花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目光在孟超手中的布袋上停留了半秒。
“这么晚...”,老校长话未说完,孟超已经苦笑着举起布袋:"雅娟将东西落在我那的,想着赶紧送回来。"
听完孟超的讲述后,吴若甫轻轻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做事总欠些火候嘛。”这声叹气,其实多少表达了顾明远自作主张送礼的不满。在吴若甫看来,顾明远简直上目无自己这个在楚江大学能够呼风唤雨的老丈人嘛。
孟超的茶杯停在半空,忖着吴若甫的心思说道:“要说小顾也确实不对,不就是一套房子嘛。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毕竟是吴校长您的女婿嘛。我这么晚来,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请吴校长放心,房子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
说完,孟超状似无意地将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一张合影上——那是吴若甫前不久与常务副省长同学的合照。
前几天从同学那里得到了消息,吴若甫干脆给孟超送出顺水人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出十天,你头上的助理帽子可能就要摘掉罗。”
看见吴若甫似乎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孟超激动得几乎眼眶要泛起了泪花:“真的吗?”似乎觉得这样问话有些幼稚,孟超又赶紧讨好地说道:“我就说嘛,只要吴校长您说话,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为了将孟超的恭维坐实,吴若甫现编了一个最近和常务副省长同学以及组织部领导一起吃饭的故事,这让孟超感激涕零得几乎要流下眼泪来,当即拍着胸脯表态,拼死都要将那套一室一厅交给吴雅娟的名下。
得到答案的吴若甫继续给孟超开出空头支票:“小孟你还年轻呢。周校长也就还有三四年的工夫嘛,你可得将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的。到时候,我还是可以给你们年轻人搭把手的嘛。”说罢,端起茶杯,轻轻吹开表面的浮叶,目光却透过氤氲的热气,不经意地扫过孟超激动得发红的脸庞。
吴若甫的这番话,看似是提携后辈的承诺,实则句句都在暗藏着机锋。它既是在展示自己退而未休的深厚影响力,更是在传递一个不容置疑的暗示——我许你前程,你得把房子的事办扎实罗,对我的女婿顾明远嘛应该更多的放在心上进行关照。
孟超岂能听不出这弦外之音?他的语气更加恭谨:“吴校长您放心。今后明远的事,就是我的事。”
起身告辞时,吴若甫忽然叫住他,指了指孟超送来的烟酒茶:“我老了,吃喝都不中用啦。”
孟超根本不予理会,急速地往门口走去。
孟超没有食言,不到一周的工夫,众人哄抢的一室一厅落在了顾明远的名下。吴若甫也没有食言,五天后,孟超的“校长助理”如愿切换成了“副校长”。
当顾明远搬进一室一厅后,心里却没有预期中的那种喜悦。那串冰冷的钥匙躺在手心,却仿佛有千斤般沉重。他知道,自己欠下了这笔人情债注定要用自己的尊严来偿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