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三百四十八个月大的『宝宝』

作品:《铜火

    车子滑入 33 号院幽静的车道,最终停稳。这是一处藏于京城繁华深处的别致院落,闹中取静,风格现代简约,是他们真正的二人小巢。


    大门刚在身后合拢,路栀换了鞋,怀里紧抱着那本用布重新包好的手札,脚步轻盈迅疾,目标明确地就要往二楼书房冲——那里有她最舒服的阅读角落和一整面墙的中医典籍,正是「啃」这本宝贝的绝佳之地。


    脚尖还没踏上第一级楼梯,手腕就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稳稳捉住。


    「我要看书!」路栀回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秦轶,语气里带着迫不及待的恳求,试图用眼神软化他。


    秦轶半步不退,好整以暇地挡在她和楼梯之间,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口,深邃的眼眸锁着她,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在飞机上,你答应过我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磁性,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路栀眨了眨眼,试图讨价还价:「就一个小时……不,半小时!我就看个序言和目录!」她知道那本手札的诱惑力对秦轶无效,只能试图缩短「刑期」。


    秦轶几乎被她气笑了。一个小时?他太了解她了。别说一小时,只要放她进了书房,摸到那本书,以她对医术的痴迷劲儿和这本手札的珍贵程度,今晚他大概率就得独守空房,与一本泛黄的旧书争宠到天明。


    他伸出手,不由分说地将那本被她当宝贝一样搂在怀里的手札轻轻抽了出来,顺手放在玄关的边柜上,动作流畅自然,杜绝了她任何「偷袭」的可能。


    「一分钟,」他斩钉截铁地宣布,俯身逼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都不行。」


    路栀眼看着「宝贝」离手,计划破产,眼睛转了转,忽然侧耳倾听状,望向通往露台的玻璃门:「诶?我好像听到扑棱翅膀的声音了……鸦鸦是不是回来了。」拙劣的转移话题技巧,意图明显。


    秦轶眼底笑意更深,带着「我看穿你了」的了然,根本不接这茬。


    「别想转移话题。」话音未落,他手臂一抄,轻松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路栀低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秦轶抱着她,转身,步伐稳健地朝主卧方向走去,不再给她任何拖延或狡辩的机会。他低下头,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留下一个带着惩罚和宣告意味的细小印记,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地敲在她心尖上:


    「欠我的,今晚……连本带利,好好补偿。」


    卧室的门被他用脚后跟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书房方向的诱惑,也围出了一方只属于彼此的、温暖私密的空间。


    玄关的灯静静亮着,柔和的光晕笼罩着那本被暂时「冷落」的古老手札,仿佛也在耐心等待,等待它的新主人,在属于家庭的温情与爱意得到充分餍足之后,再来开启这段崭新的传承。而此刻,所有的「正事」与「钻研」,都不得不为更原始的思念与亲密,让出今夜的全部时光。


    等待补偿的不止秦轶。


    玄清山,子夜


    万籁俱寂,唯有山风拂过千年古松的梢头,发出低沉悠远的呜咽,如时光深处的叹息。一轮清冷的弦月高悬,将银辉淡淡地洒在覆着薄霜的殿宇飞檐和静谧的庭院中。


    廊下石阶上,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色身影动了动——是那只通体乌黑的玄猫,青龙。它原本蜷卧着,此刻却缓缓舒展身体,如同从一场大梦中苏醒。它抬起头,一双在夜色中如同两泓深潭的碧绿猫眼,倏然睁开,幽光流转,竟比天上的寒星更显澄澈锐利。


    它望向那浩瀚无垠的深邃夜空,目光仿佛能穿透云层,触及星辰运转的玄奥轨迹。静默了片刻,它抬起一只前爪,那爪垫柔软,却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渐渐地,那碧绿的眼眸中,一丝极人性化的、混合着了然与促狭的光芒越来越亮。收回爪子,慵懒地舔了舔,喉间却发出一阵极其轻微、只有它自己能懂的、带着得意与漫长等待终见曙光的呼噜声。


    这次,总该轮到我了吧。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静水的石子,在它灵慧的心间漾开圈圈涟漪。它优雅地站起身,昂起头,对着那轮弦月,几乎要无声地咧开嘴——


    嘿嘿。


    山风依旧,月色依旧,但廊下那双碧眼中闪烁的光芒,却已截然不同,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崭新「人生」的十足期待。


    ————


    厚重的遮光帘将午后过分炽烈的阳光滤成一片柔和的昏朦,室内浮动着尘埃般细碎的静谧,时间仿佛也浸在这份幽暗里变得缓慢粘稠。


    路栀睁开眼时,意识仍陷在一片柔软的混沌中。她习惯性地向床头柜摸索,指尖触到冰凉的手机屏幕,按亮——下午两点零七分。


    浑身上下都泛着一种被拆卸后又草草拼装起来的酸软,正从骨缝里一丝丝渗出来,清晰复刻着昨夜乃至今晨的「战况」是何等激烈与漫长。确实很久没被他这样……不知餍足地索取过了。路栀把脸埋进枕头,那里还残留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与自己的淡香,交织成一种私密而暧昧的味道。她闷哼一声,恼意是虚浮的,底下却翻涌着甜腻的、饱足的倦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又赖了几分钟,理智渐渐回笼。下午还得回大院,两位老爷子必定等着,关键是——那本手札,她连封皮都未曾翻开!若是师父随口问起心得,她定然要露馅。秦老爷子那双眼睛,更是毒得厉害。


    得找个「盟友」,一个能共同钻研、分担火力、必要时还能帮着打圆场的人。


    这个念头一起,她立刻有了人选。摸过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很快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清朗温和的男声,带着些许讶异:「小栀?」背景音很安静,似乎是在室内。


    「师弟!」路栀立刻换上轻快又带着点神秘的语气,「下午忙吗?如果没什么要紧事,来大院一趟?给你个『惊喜』,保证你喜欢。」她刻意加重了「惊喜」二字。


    听筒里静默片刻,传来轻微的纸张翻动声,似乎在确认日程。


    「嗯……下午原定的研讨会临时取消了,我正好有空。」商止的声音里漾开笑意与好奇,「什么样的惊喜,值得师姐亲自来电『诱惑』我?」


    「来了就知道。」路栀卖了个关子,唇角微弯,「那就说定了,大院见?」


    「需要我去接你吗?」


    「我在 33 号院。」


    「大概一小时后到。」


    「等你。」路栀满意地挂了电话,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有商止在,至少讨论起专业问题来能互相印证,不至于让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手机刚搁下,主卧连通衣帽间的门被轻轻推开,秦轶走了出来。他已衣着整齐,一件质感极佳的白色半高领毛衣妥帖地裹着挺拔的身躯,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下身是剪裁合体的卡其色长裤,衬得双腿笔直修长。手臂上搭着一件驼色羊绒大衣,整个人清爽矜贵,英气逼人,与几小时前那个在她身上强势索求、不知疲倦的男人判若两人。


    「人模狗样……」路栀瞟了他一眼,小声嘀咕,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将那股被「过度耕耘」后的微恼与无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秦轶耳力极佳,自然听到了。他走到床边,俯身,不由分说地拉开她企图蒙头的被子,看着她睡眼惺忪、长发凌乱、脸颊还带着酣睡后红晕的模样,眼底掠过笑意,语气却带着审问:「小疯子,刚给谁打电话?」


    「管得着么你~」路栀哼了一声,故意扭过头,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颈子,上面几点淡红的痕记在昏光里若隐若现。


    「看来还是折腾得少了,体力也变差了。」秦轶嘴上不饶人地调侃,大手却无比自然地探进被子里,掌心温热,力道适中地在她酸软的腰际轻轻揉按起来。那恰到好处的抚慰让路栀险些舒服地喟叹出声,硬是忍住了。


    「你要出门?」她享受着他的服务,闷声问。


    「嗯,有些事情年前要敲定。」秦轶一边帮她揉着腰,一边回答,「一会儿自己回大院?」


    「不用,一会儿有人接。」路栀半眯着眼,像只被顺毛的猫。


    秦轶眉梢微挑,稍一用力便将路栀捞到身前。未等她反应,温热的唇已烙在她白皙的颈侧,不轻不重地吮了一下,低沉的嗓音混着湿热气息拂过皮肤:「说,谁接你?」


    那语气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被路栀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心头微动,忽然生出点恶作剧的念头。睁开眼,侧过头看他,乌黑的眸子里漾开一点狡黠又得意的光,下巴故意扬高了些,将那段优美的颈线全然暴露在他眼前,声音轻软却带着明显的挑衅:


    「你亲呀。使劲亲。就算你现在给我嘬出一整圈『项链』来……」她顿了顿,眼里笑意更深,指尖故意点了点自己锁骨的位置,「待会儿我换件高领毛衣,严严实实一遮,谁知道呢?」


    秦轶看着她那副「你能奈我何」的小模样,气笑了。他扔开手里的大衣,深邃的眼眸危险地眯起,「让你还有力气在这儿跟我拌嘴,看来还是我……太心软。」


    话音未落,他修长的手指勾住自己毛衣的下摆,毫不犹豫地向上撩起——紧实漂亮的腹肌线条在室内光线下骤然显现,壁垒分明,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动作直接、强势,带着不言而喻的侵略意味。


    路栀完全没料到他会如此「付诸行动」,脸上那点小得意瞬间僵住,秒怂。她几乎是扑上去,一只手用力拽住他撩起的毛衣下摆往下拉,另一只手紧紧环住他精瘦的腰身,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声音又急又软:「哎哎!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是师弟来接我。」


    「师弟?」秦轶任由她抱着,姿势未变。目光沉沉地锁着她,对这个称呼显然存疑,「你哪来的师弟?我怎么不知道。」


    「清玄真人收了商止做关门弟子嘛!按师门辈分,他可不得叫我一声师姐?」路栀赶紧解释。手指在他后背无意识地画着圈,带着点讨好的意味。生怕慢一秒他又要「行动」。


    秦轶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指尖轻轻托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的目光与自己相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片刻,他眸光微沉,做出了判断——抑或是,根本不在意那判断的结果。他低下头,精准地捕获了她的唇。这个吻并非温柔试探,而是带着明确惩戒意味的进驻,深刻而绵长,不容置喙地侵占她的气息与思考。路栀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搅得晕眩,只能徒劳地攥紧他腰侧的毛衣,直到肺里的空气被攫取得所剩无几,她才发出细微的呜咽,手抵着他胸膛轻轻推搡。


    秦轶适时退开些许,两人的呼吸凌乱地交织在一起。他用指腹缓慢地摩挲过她微微红肿、泛着水泽的下唇,动作带着一种事后的、慵懒的流连。


    恰在此时,口袋中的手机传来一声短促的提示音,打破了满室旖旎又紧绷的空气。


    秦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混杂着未尽兴的遗憾与不得不中断的无奈。他再次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了一个如羽翼拂过般迅速而轻柔的吻,声音低哑:「晚上去接你。」


    「不要。」路栀立刻摇头,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将脸埋在他胸膛,声音闷闷地却异常坚持,「我想孩子们了,今晚就住大院,好好陪他们。」


    秦轶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盘上无声滑动的指针,语气平静无波,却蕴含着不容反驳的决断:「最晚八点。我去接你。」


    「我就要陪宝宝!」路栀抬起头,试图做最后的争取,眼里闪着固执的光。


    秦轶已经就着她松开的力道直起身,顺手捞起沙发上的大衣。闻言,他脚步微顿,侧过脸回望她。午后斜阳透过窗户,恰好在他深刻的侧颜上投下一道明暗分界,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却意味深长的弧度,慢条斯理地开口:


    「陪……三百四十八个月大的『宝宝』,可以。」他刻意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与独占欲,「其他的,免谈。」


    话音落下,他没再给路栀反应的机会,转身便朝外走去,步履沉稳从容,只留下一个笔挺而「恼人」的背影。


    路栀愣在床上,花了足足两秒才完全消化他那句话的含义。「三百四十八个月」……她下意识地心算了一下,脸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羞恼交织,抓起身旁的枕头就朝门的方向砸过去:「秦轶!你干脆改名叫秦……禽兽算了!」


    枕头软绵绵地撞在已然紧闭的门板上,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毯上。


    回应她的,只有门外逐渐远去的沉稳脚步声,和隐约传来的一声低沉愉悦的轻笑。


    路栀把自己摔进蓬松的被褥里,瞪着天花板,腮帮子微微鼓起。可没过几秒,那点气恼便如阳光下的冰凌,化成了眼底掩不住的笑意与甜蜜。她拉高被子,掩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她深吸一口气,踢开被子坐起身。当务之急,是在商止到来之前,至少把那本珍贵手札的序言和目录浏览一遍,否则下午在师父面前,可真要露怯了。


    她起身洗漱,换上一身舒适的高领羊绒衫与长裤,将长发利落绾起。镜中人颈侧痕迹淡却犹存,她脸上微热,仔细理好衣领。


    她快步走向玄关,拿起了那本被「冷落」许久的布面手札——摊开古朴的布包,指尖拂过手札略显粗糙的封面,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与淡淡药草的气息弥漫开来。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满一室暖金。新的知识,老友的相聚,温馨的家人,还有那个总会准时前来「认领」她的男人……生活仿佛在这一刻,交织成最踏实而美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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