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步迟,步步迟

作品:《三年罪奴,助我登上皇后宝座

    她拿出一个极小的纸包,推到邓馨儿面前。


    邓馨儿盯着那纸包,手指颤抖着,内心剧烈挣扎。给王爷下药,这是大忌!可是……乐阑珊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要害上。


    保住王爷,就是保住她自己的一切。


    乐阑珊必须走,走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再回来!


    良久,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过纸包,紧紧攥在手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狠绝,有恐惧,也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断。


    “好。我答应你。”她咬牙道,“但你要发誓,此生此世,永不回大昭!永远别再出现在王爷面前!”


    乐阑珊平静地看着她,缓缓道:“我发誓。此去北凉,无论生死,我与裴衍,与京城,与过往一切,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她的语气太过平淡,反而让这誓言显得更加决绝和悲凉。邓馨儿心头莫名一悸,竟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匆匆起身,几乎是逃离了公主府。


    起程之日,天色阴霾。


    送亲仪式在皇宫前举行,隆重而压抑。


    昭帝并未亲临,由礼部主持。


    乐阑珊——明怡公主,身着大红嫁衣,头戴沉重珠冠,面覆金丝流苏,在礼乐声中,一步步登上华贵的凤辇。


    百姓被远远隔开,议论声、叹息声、隐约的咒骂声,汇成一片模糊的嘈杂背景音。无数道目光投来,有好奇,有鄙夷,有同情,但都与车中人无关了。


    出乎许多人意料的是,送亲正使,竟是宁王裴曦。


    他一身亲王正服,面容依旧带着病弱的苍白,但身姿挺拔,举止从容。


    对着凤辇微微颔首,他目光平静温和,仿佛只是送别一位普通的皇室姐妹,去完成一桩寻常的使命。


    唯有在转身登上前导车驾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无人能懂的复杂情绪。


    “吉时到——!启程——!”


    礼炮轰鸣,鼓乐再起。庞大的和亲车队缓缓启动,如同一道沉重而华丽的伤口,缓缓移出京城的大门,驶向北方遥远而未知的荒原。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单调而持久,仿佛碾在每个人的心头。


    平王府内,日上三竿。


    裴衍猛地从昏沉中惊醒,头痛欲裂。窗外刺目的阳光让他瞬间意识到不对!这个时辰……这个时辰!


    “来人!什么时辰了?”他嘶吼着翻身下床,却因药力残留和急火攻心,踉跄着几乎摔倒。


    周叔慌慌张张跑进来,老脸惨白:“王、王爷……已是巳时三刻了……”


    “巳时三刻……”裴衍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公主和亲车队呢?”


    “早、早已出城……此刻怕是已走出二十里外了……”


    “啊——!”裴衍吼了一声,一把推开周叔,甚至连外袍都来不及穿,只着中衣,赤着脚就疯狂地冲了出去!


    “王爷!王爷!您的鞋!您的马!”周叔和侍卫们在后面追赶呼喊。


    裴衍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追上去!拦住她!哪怕只看一眼!他像疯了一样冲出府门,夺过门口一名侍卫的马,甚至等不及备鞍,直接翻身上去,狠狠一夹马腹!


    “驾——!”


    骏马吃痛,长嘶一声,箭一般射向城门方向。


    街道上的行人惊慌失措地躲避,裴衍鬓发散乱,目中充血,状若疯魔,心中只有一个方向——北门!


    风在耳边呼啸,景物飞速**。


    他不停地鞭打马匹,恨不得插翅而飞。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带着濒临爆裂的恐慌和悔恨。


    为什么睡得那么沉?为什么?


    冲出北城门,官道延伸向远方,空空荡荡,只有零星的商旅和扬起的淡淡尘土。


    没有华丽的车队,没有送亲的仪仗,什么都没有。


    “阑珊——”


    他勒住马,对着空旷的官道和灰蒙蒙的天际,发出了一声呐喊。声音在旷野中回荡,最终消散在风里,没有回应。


    还是晚了。


    一步迟,步步迟。


    他颓然从马上滑落,跌坐在冰冷的尘土中,望着北方天际那已然看不见的车辙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魂魄。


    一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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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得知乐府被炒,乐阑珊被贬为罪奴,罚入杂役司。


    城墙上,裴诚的目光始终跟着和亲队伍远去,直到完全看不见了踪影。


    此时,他是惟一一个还矗立在那里的人,望着天际发呆。


    乐阑珊终于还是走了,他的心好像被剐去了一半。


    忍住心底的痛,他情不自禁地对着茫茫蓝天说道:“阑珊,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平王府内,邓馨儿正心神不宁地绞着帕子。


    “王妃!不好了!”秀清慌慌张张跑进来,脸色煞白,“王爷、王爷醒了!他抢了马,赤着脚就往北门冲出去了!周管家他们拦都拦不住!”


    “什么?!”


    邓馨儿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热水溅湿了她的裙角,她却浑然不觉,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下的药分量明明足够让裴衍睡到午后!他竟提前醒了,还这般不管不顾地追出去……若是被陛下知道,若是他在官道上闹出事端,若是……


    邓馨儿不敢再想下去,声音都变了调:“快!快去尚书府请我父亲!立刻!就说有十万火急之事,关乎王府存亡!”


    不到半个时辰,邓尚书便匆匆赶至。


    听完女儿语无伦次的叙述,这位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书房门紧闭,邓尚书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糊涂!你给他下药已是险棋,如今他这般疯魔地追出去,若被御前的人看见,一个‘对和亲公主念念不忘、抗旨不遵’的罪名他如何担当得起!更别说陛下本就因北凉战事对他不满!”


    “父亲,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邓馨儿急得眼圈发红,“王爷要是真追上车队,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他追不上。车队巳初出发,此刻已走出三十里外。他就算插翅也难追。”


    顿了顿,邓尚书眼中寒光闪烁,“我担心的,不是他今日追不追得上,而是他这份心思不断,后患无穷!”


    他在书房中踱着步,口中喃喃地说着:“此女若活着,终是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