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岳在又一个月后离开蝶屋，虽然蝴蝶忍表示他更应该留下来和炭治郎等人一起做强化训练，但依旧被谢绝了。


    “我会在路上继续做训练的，但是斩鬼更加适合我。狯岳说。


    这是真话，他的刀已经很久没有再沾到鬼血了。


    “那么，一路小心。蝴蝶忍没有劝阻。


    “是。


    蝴蝶忍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这孩子，完全没有想过要和其他的人告别呢。


    她又想起柱合会议上悲鸣屿行冥的异常。


    到底……


    “忍，神崎葵刚好晾晒完床单，路过门口，看到蝴蝶忍，“刚刚是狯岳走了？


    蝴蝶忍转头：“嗯。怎么了吗？


    “搞什么，自己修好的面具不自己给吗？


    神崎葵抱怨了一句，向蝴蝶忍展示了一下。


    她的手中是一个狐狸面具，蝴蝶忍当然认识，她接过看了看，比起隐一开始生疏的修复，现在的面具看上去只有几条浅浅的裂缝，被修补得十分妥帖，缺掉的耳朵也补上了，额角的太阳还补了漆。


    “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蝴蝶忍自语。


    *


    狯岳有一件事需要验证。


    两个月后，狭雾山。


    收到信件的鳞泷左近次在山脚下等着，等到下午时分才终于看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


    “鳞泷先生，久等了，狯岳低头道，“路上耽误了些时间。


    “没有关系，狯岳，你更强了。


    “是。狯岳回答道。


    他们往山上行动，如今鳞泷的速度在狯岳眼里已经不够看了，但依旧控制着落在人身后半步的位置。


    “桑岛最近身体如何？


    “老师身体依旧健康。


    “这次停留多久？


    “明天早上就要离开。


    狯岳此行的表面目的是拜访鳞泷顺便帮炭治郎取新的消灾面具。


    本来鳞泷已经不打算再刻了，但是奈何炭治郎洋洋洒洒写了长信希望可以带着鳞泷的消灾面具继续斩鬼战斗。


    为了不让自己又来狭雾山太突兀，狯岳还端水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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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桃山一趟原柱已经脱离了鬼杀队所以关于任务的详细情况狯岳没有跟桑岛多说也自然不会跟鳞泷多说。


    不过鳞泷也没有问。


    他带着狯岳进了屋从木架上取下一个面具。木架上还有许多张面具都是如出一辙的雕刻手法毫无疑问是鳞泷亲手所刻。


    狯岳一眼扫过去十三张。


    他还看到了一个很显眼的在嘴边有着伤疤一样的花纹的面具。


    或许是炭治郎的影响吧炭治郎真的很保护那个消灾面具连带着鳞泷也开始给以前的弟子们刻画面具。


    狯岳接过了炭治郎的那张面具。


    “请问鳞泷先生后山是否还开放？”


    “开着的”鳞泷点头道“记得在晚饭前回来。”


    “好。”


    狯岳前脚刚踏进后山锖兔的声音后脚就响起来：“喂你这一次也去得太久了吧？”


    “久什么”狯岳略一抬眸“我又不是水呼一门的人怎么可能来得比水呼一门还勤快。”


    锖兔高高地挑起了眉毛一脸不认可的样子。


    狯岳看向锖兔颇为自傲地说：“我斩掉了。”


    锖兔瞬间理解脸上露出笑：“恭喜。”


    “唉？斩掉了吗？”真菰也出来了“这下可以说了吧怎么样的鬼？”


    “血鬼术是通过视线和声音拉人进入梦境的混账东西。”


    “你被困在梦境里了？”锖兔从树上跳下来“这么逊？”


    “逊就逊吧反正我斩掉了”狯岳无所谓道他看向锖兔“有件事。”


    锖兔：“呵你没事又不会来找我。”


    稻玉狯岳装没听见手按在刀柄上黑金色日轮刀被抽出隔得远远的都能感觉到属于雷霆的气息。


    “来试试触碰一下这个锖兔。”


    嗯？不拿他当免费陪练了？


    “……”锖兔有点警惕“这是做什么的？”


    狯岳将刀平举最安全的刀背面向锖兔：“碰一下。”


    *


    在蝶屋的时候狯岳和炭治郎还有炼狱杏寿郎曾经聚在一起说过当时最后的情况毕竟狯岳当时因为昏迷了所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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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狯岳有些不淡定。


    “你是说，狯岳有点谨慎地重复了一遍，“你在把你的日轮刀扔过去后，拿起了我的刀，先是用了你那个火之神神乐的招式，然后炼狱先生又用了炎之呼吸的招式，还成功抗下了猗窝座的乱式？


    “嗯嗯，炭治郎点头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但是现在想起来了，我拿着狯岳的刀时，就好像在拿着自己的刀一样，很顺手。


    “确实是这样，而且盛炎旋涡的型很特殊，几乎是用刀面进行击打防御，即便如此稻玉少年的刀没有一点要断的意思。


    炼狱杏寿郎在思考后下定论：“是把极为少见的好刀。这种难得的刀，恐怕是连锻刀师本人都无法复刻的刀，一定要保护好它。


    狯岳若有所思：“是。


    *


    锖兔秉持着信任的状态靠近了。


    其他人不知道这把刀是怎么回事，但狯岳最清楚它的这把刀的异常从何而来。


    如果说都是来自地狱的同样的加成，那么他能看到鬼魂的能力和这把刀的特殊同出一源。


    锖兔伸出手，手掌贴上刀背。


    一片安静。


    锖兔看向狯岳：“然后？


    狯岳：“啧，没效果吗。


    虽然他也是灵机一动想试试，但什么效果都没有还是有点失望。


    如果只是能看到鬼魂，用处其实不大了。


    “不然呢？锖兔抱着臂反问，“还能帮你斩鬼不成？


    狯岳兴致缺缺：“我倒是希望能。


    锖兔很强。


    狯岳本来以为和锖兔打完，就算能做到无视野战斗，对付魇梦估计也会有些吃力，结果真到开打发现他基本是按着魇梦在砍，伤都没受。


    血鬼术强大的鬼，往往自身作战能力较差，攻击手段也单一，但是魇梦好歹也是下弦之壹。


    想到这里狯岳也会有些惋惜。


    鬼魂几乎无法成长，但是锖兔还是已经在这些年里将剑技磨练至极臻。


    狯岳偶尔也会想，这家伙如果不是当年输给那只手鬼，好好地活下去，肉体也能够加以磨练，或许早已经成柱。


    他收刀入鞘：“没有效果就算了，我只能在狭雾山待一晚上，想知道什么？炭治郎还是水柱？还是这次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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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还是切磋？”


    “切磋就算了，我没有被人让着的喜好，”锖兔说，“既然你斩了那鬼，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稻玉狯岳投来疑问的眼神。


    锖兔的灰眸盯着他，问出了一个让稻玉狯岳始料未及的问题。


    “一年前，你，”锖兔沉下眉眼，真菰站在他的身后，“其实死过一次吧。”


    稻玉狯岳身体骤然一僵。


    声音不大，却如雷贯耳。


    他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锖兔从他的失态里察觉到了答案。


    “果然是啊。”他表情复杂地说。


    稻玉狯岳：“……”


    他的眉宇拧得更深了。


    锖兔不是活着的人……


    能说吗？不能说？锖兔无法影响现实，即使知道了也没关系——


    锖兔继续问：“就是那只鬼吧，你说完它的血鬼术我就猜到了，之后来找我训练闭眼作战也是为了斩杀那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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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回答我。”


    在此之前，狯岳从未想过会有人知道他的这件事，这应该是要带进坟墓里的秘密，但是对方是锖兔。


    狯岳突然想起，如果锖兔当时就知道了他的死亡，但是在被魇梦杀了之后，他来狭雾山进行特训的那段日子，不管是锖兔还是真菰都守口如瓶，没有半点异常。


    如果是锖兔的话……


    他无法影响现实，他的声音不会被除自己之外的人听到，告诉他其实也并非极具威胁……


    对。


    锖兔不会说的。


    更何况，没有锖兔他很难亲手杀了魇梦。


    狯岳顿了顿，“啧”了一声：“也不是不能说。”


    “大概是走了运，得到了几次重来的机会。”


    反正除了他也没人看得见锖兔。


    锖兔是安全的。


    “那家伙的血鬼术麻烦**，第一次中招的时候根本没防住。”


    然后就**。


    狯岳干脆找了块看着顺眼的石头跳了上去盘膝坐下，真菰则是说着要去找师父而没有参与对话，离开了。


    第一次误入鬼镇死亡，还有之后在无限列车上感受到熟悉的鬼气，把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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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砍成肉泥，再之后的上弦之叁猗窝座……正好这些事情除了第一次死亡外都和炭治郎有关，狯岳也就都说了。


    锖兔听得很认真。


    等狯岳全部说完，锖兔随后补充道：“当时我是和炭治郎待在一起时才正好听到了你的死讯。是师父的鎹鸦说的……然后第二天，炭治郎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真菰旁敲侧击之后发现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鬼魂可不会做梦。”锖兔说。


    狯岳没有否认。


    能有这样一个听他讲那些事的……人，也不错，要说这个世界上知道他秘密最多的存在，就是锖兔了吧。


    “……活着就好。”锖兔最后还是说。


    狯岳语气随意地敷衍：“是啊。”


    “……”锖兔看着他，皱眉，“我认真的。”


    他在当时意识到不对劲，发现狯岳好像**一次又没死的时候，他真的只是在想狯岳活着就好。


    鬼杀队的残酷并不只是最终选拔而已，锖兔知道，却难有实感。他没有通过最终选拔，义勇则是一步一步成了柱，即便是在狭雾山也越发沉默寡言，从不会说鬼杀队的事。


    锖兔对鬼杀队的残酷有认知，却是直到狯岳的死讯传来时才真正有了体会，炭治郎可能也有了同样的体会。


    狯岳**，毫无预兆，没有全尸，因为没有家人，遗物仅一枚勾玉，被送往桃山。


    即使击**鬼，即使前途无量，依旧会轻而易举地突然死亡。


    这才是真正的残酷。


    “我知道。”狯岳说。


    活着是一切的基础，没有活着一切都是空谈。


    无论从地狱里重来多少次，狯岳都不会否决这个观点。


    但是人总是会不满足的。


    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后会说活着就好，但要是一直平平安安的就会开始要求更多了。


    “活着就好”，“平安就好”，这只是一句漂亮话而已。桑岛会说，鳞泷会说，善逸会说，炭治郎会说，很多人都会说。只是狯岳不乐意听，哪怕包括锖兔。


    已经死去的锖兔。


    他说的，狯岳信是真心所言。


    只是，锖兔所希望活着的“狯岳”，又不是他本人，套着一层认真勤勉的壳子罢了。


    演演戏，表现得更正派一点，就会有一堆人觉得他是个好人。


    桑岛慈悟郎觉得他是好徒弟，我妻善逸觉得他是好师兄，狭雾山这边的人觉得他值得为友，都只不过是他没扒下自己脸上那张皮。


    全世界，希望稻玉狯岳活着的，觉得稻玉狯岳活着就好的——只有他稻玉狯岳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