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映照半边天的喷薄火光引起了黑门监狱不少人的注意，横竖睡不着，他们就扒着小窗看，然后兴奋地大叫，把大半个监狱的人全都吵醒。


    睡什么睡，起来嗨！


    被吵醒的黑面具脸色很臭，很想杀个人来泄愤。


    红罗宾也是很坏了，把杀手鳄关在他隔壁，进来倒头就睡，呼噜声老大了，吵得他不得安宁。


    但究其根本，他睡不着是因为心死了。


    杀手鳄被红罗宾送进来的那一刻死的。


    和蝙蝠侠斗了这么多年，黑面具太清楚蝙蝠侠的厉害了，杀手鳄在这里，那么不管这蠢货招没招，他的计划都基本宣告破产了。


    能坚持将近四个月的时间已经是极限……


    不过没有关系！


    黑面具阴恻恻露出一个狰狞的冷笑。


    他给蝙蝠侠和他的小鸟们留下了一份大礼！


    2.


    那些精神毒素只有在固体状态下才能被摧毁，否则……无论使用任何手段进行销毁，它们都会立刻变成气体挥发，无视任何实体阻碍，只要接触到皮肤，即可就会中毒！


    不到一秒，中毒者就会永远闭上眼睛，做一个死掉的睡美人。


    而且没有解药！


    唯一的解药就是解析出这些神经毒素的神秘生物尸体，它的骨肉就是解药，但是！那具庞大的尸体在被解析出所有神经毒素后就自行消散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哈，高尚的蝙蝠侠，伟大的蝙蝠侠！面对这样可怕无解的神经毒素，他一定会亲自解决，那么第一个中毒就是蝙蝠侠！


    一想到蝙蝠侠会立刻毒发身亡，黑面具不禁为这样美妙的场景感到兴奋。


    3.


    是的，没错，这个计划从头到尾就是为了杀死蝙蝠侠！


    只有足够真实，蝙蝠侠才会上当，他只会相信自己查出来的东西，最致命的毒刺会在他以为的结束之时雷霆刺出！


    什么统治哥谭，这种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他不会再去做第二次，等哪天阿卡姆那群随时会反水的神经病全都死了，他会重新认真考虑的。


    这么一想，黑面具烦躁的心情瞬间就好起来了，他惬意地躺下，问:“伟伦，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在吵什么？”


    杀手鳄翻了个身，嘟嘟囔囔:“听不清楚，困了……睡……”


    他的心态真的很好，哪里都能睡得着。


    黑面具无所谓他的回答，外面能出什么事，蝙蝠侠要是死了，他的律师团队会第一时间告知他的。


    正当黑面具心情舒畅地准备入睡时，周围的温度顿然下降！


    唰！


    不愧是哥谭的超级反派，他快速翻身，从枕头底下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特殊金属打造，刀身极薄，吹毛断发，由他的律师夹在公文包内侧带进来交给他。


    黑面具警惕地环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身影，但这并不能使他稍微放松警惕。


    这里可是哥谭，什么牛鬼蛇神没有？他还曾经和恶魔做过交易呢！


    “谁？”他锐利的鹰眼注视着周围，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出来！不论你要做什么，藏头露尾可不是一个好的出场方式。”


    4.


    这话说得没错。


    但我又不是人，更不想出名，要什么酷炫的出场方式？


    我淹没了黑门监狱，无数阴影汇聚到我宏大的身躯中，不过须臾，我便锁定了此行的目标，星点般的“眼睛”在扭动的沉沉阴影中亮起，齐齐注视着这个一看就很有黑☆帮老大气质的男人。


    他无疑是发现了我。


    奇怪，不是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吗？怎么发现的？


    算了，不管这个。


    我朝他伸出手，缥缈的阴影凝聚成一只攻城锤大小的大手，轻轻一挥。


    轰！


    黑面具被重重拍到墙上，强大的冲击力让他难以握住手里的匕首，那把匕首掉在地上，没有发出哐当的声音，而是直直插进了水泥地里，只露出一个刀柄在外面。


    好东西欸！


    我笑纳了。


    5.


    “…该死！”黑面具吃痛地骂了一声，他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手上摸索着要拾起掉落的匕首，给这个看不见的敌人一个教训。


    隔壁杀手鳄吃惊地抓着特制铁栏杆张望。


    我没忘记他，五指攥起成拳，对准他的脊背就是一拳！


    轰隆！


    比黑面具被拍在墙上还要响，杀手鳄被砸进了地里，叫都没有叫一声，嘎巴一下晕死过去。


    他嘴角沁出了鲜血，可见这一拳已经让这个人形坦克脊柱骨折、内脏破裂了。


    只要再重一点，就一点点，哥谭就没有杀手鳄这么一个人了。


    没有找到掉落匕首的黑面具整个人僵住，眼睛惊恐地睁大了一圈，他骤然意识到——这个看不见的敌人，恐怕是来杀他们的！


    一瞬间，罗曼·西恩尼斯把他得罪过的所有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太多了，他回忆不过来。


    6.


    我没有想杀人，至少此刻是没有的，我只不过是出手重了一点点而已。


    这个形态下我不太好掌控力道。


    ……我以前应该是和实力相近，或者实力远超于我的敌人作战，刚刚动手的时候差点收不住力，无意识地就要使出全力。


    这代表从前的我每次动手都必须使出全力，毫无保留，否则我极有可能活不下来。于是在长久的生死搏杀下我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它成为了我的战斗本能。


    7.


    我略过受了一拳就没了半条命的杀手鳄，目光集中在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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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肋下缓缓起身的黑面具身上。


    他的肋骨断了七根，内脏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并不致命，只需要在ICU躺上几个月就能好全。


    还能再打。


    我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放晴，第一击的力道再减半，我开始对黑面具展开惨无人道的单方面殴打。


    他根本碰不到我，声音也无法穿透我的屏蔽传递出去。


    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嘻嘻。


    大喊“蝙蝠侠救命”？


    我:“……？？”


    不是很懂你们哥谭反派，你和蝙蝠侠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欸，这种情况下想到的第一个求助者居然是蝙蝠侠吗？


    果然，哥谭只有蝙蝠厨和扭曲的蝙蝠厨。


    8.


    在我宛如流星雨的人格修正拳下，逃无可逃的黑面具整个人肿了一圈，身上多达三十多处骨折，喜提重度脑震荡和手脚关节全脱臼套餐。


    很好，现在他最少要在ICU里躺半年了。


    两辆餐车和我珍贵的新生屡次被打扰的大仇已报，我顿时神清气爽，丢垃圾一样丢开获得了婴儿般睡眠的黑面具。


    看一眼杀手鳄，嚯，自愈速度还挺快，再补一拳。


    轰隆！


    他又沉下去了十几厘米。


    好了。


    正当我兴致勃勃地准备再挖一个大坑把他们两个埋进去只剩一个头在外面时，一道熟悉的黑影从天而降，重重落在这一层监狱唯一的出口处。


    “停下！”


    他说，走廊上所有监控红点闪烁一瞬，又重新亮起。


    “别做你会让你后悔的事。”


    蝙蝠头罩下那双大海一样渊蓝的眼睛直直看向我，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波动的阴影潮流。


    “乌洱娜。”


    9.


    我:“？？？”


    我:“！！！”


    蝙蝠侠在说什么？


    他叫了我的名字？


    他是叫了我的名字对吧？！


    不，不不不……不应当！这不应当！


    他怎么看得见我？！


    在巨大的震惊下，我仿佛冻住了一样，流都不流了，就连正在尖叫的阴影也有一瞬的戛然而止。


    10.


    在看到这孩子真身（存疑）的时候，蝙蝠侠是惊讶的，甚至可以说是震惊。


    他原以为乌洱娜只是一个具有隐形、穿透实体、高速移动这类能力的超能力者，但当他带着孩子们赶到黑门监狱，一种直觉，促使他开启了灵视——


    他看到一条大河。


    由无数半透明的黑灰色阴影构成，在夜幕中仿佛勾连着天与地，其庞大完全淹没了整个黑门监狱。


    他再次听到了那个雨夜时听到的混乱絮语。


    来自这条阴影大河。